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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老公書裡夾著白月光的照片那晚,
我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揣著孕檢單連夜逃到南方小城,
他以為我隻是鬨脾氣。
五年後萌娃直播意外爆紅
1
那張藏在金融書籍裡的照片掉了出來,林悠彎腰去撿,指尖卻在半空停住了。
照片上,程野的青梅笑得刺眼,照片背麵一行小字——野,歸期將至。
我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鐵鉗猛地擰了一下,瞬間無法呼吸。
結婚兩年,他給足我程太太的奢華,卻從不肯交付半點信任。
原來我在他心裡,自始至終,都隻是這場等待中的一個擺設品。
我默默將照片塞回書頁原處,轉身走進書房,利落地在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林悠。
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又輕又脆,像是在心口劃了一道無聲的痕。
2
口袋裡那份溫熱的孕檢單沉甸甸的,我拖著一隻小行李箱,混在深夜抵達南城站的稀疏人流裡。
站前小吃攤飄著煙火氣,一份廉價的清湯餛飩擺在麵前。
熱氣模糊了眼鏡片,我低頭小口喝著湯,鹹澀的液體混著湯一起嚥下去。
手機螢幕亮著,無數個未接來電,全都指向一個名字——程野。
但南方的潮濕夜風裡,我隻剩下肚中這小生命給予的隱秘勇氣和暖意。
對不起,寶寶,媽媽隻能先帶你逃離這裡。
3
南城老舊的出租屋,牆皮有些斑駁。
我扶著水槽,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乾嘔。
門被敲響了。
小悠啊
房東阿姨的大嗓門穿透薄薄的門板,昨天收的水電費單子,放你門口啦!
我死死捂住嘴,拚命壓下喉間酸水,另一隻手慌亂地拽過旁邊寬大的T恤下襬,急急蓋住剛剛纔顯出一點點圓潤弧度的肚子。
吸氣,再吸氣,確保聲音平穩纔開口:哎,知道啦阿姨,這就來!
語調輕快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靠在門板上,聽著房東阿姨離開的腳步聲,纔敢大口喘氣。
手撫上小腹,那裡小小的、隱秘的跳動是我唯一的支柱。
4
找到冇有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冰得刺骨。
程氏頂層的總裁辦裡,氣壓低得秘書連呼吸都在發抖。
助理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一片,他聲音發虛地回覆:程總,太太……查過所有航班記錄,冇有林悠的名字。消費記錄也完全冇有變動……
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
廢物!
程野猛地將手中的鋼筆擲向牆麵,啪地一聲脆響,昂貴的筆身瞬間碎裂,墨跡如血般濺開。
整個辦公室死一般寂靜。
他望著落地窗外這座龐大卻讓他無法掌控的城,齒縫裡狠狠擠出幾個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5
五年後。
崽崽!慢點吃!
我叫著兒子的小名,寵溺地看著螢幕裡的小傢夥。
小奶娃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像隻小倉鼠,對著鏡頭笑得一臉滿足,臉頰上沾了幾粒米飯,渾然不知自己的可愛暴擊有多致命。
我看著他,整顆心都軟化成水。
當初那個倉皇逃離、身無分文的我,再也冇想到命運會賜給我這樣一道珍寶。
小傢夥舉著他啃出小缺口的蟹腿,脆生生地對著粉絲喊:謝謝姨姨的打賞!寶寶愛吃肉肉!
看著直播間火箭煙花禮物刷屏,我捏了捏兒子肉乎乎的臉蛋,他是我在這茫茫塵世裡,最值得炫耀的救贖與光明。
6
小兔崽子!
程野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眼前的電腦螢幕上,那張粉嘟嘟的小臉蛋正對著攝像頭美滋滋地吃著牛排。
那雙眼睛、那眉眼神態,熟悉到讓他血液幾乎凍結。
啪!
一聲悶響,他失控地將手中的平板狠狠摜向厚地毯。
螢幕應聲碎裂,蜘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吞噬了那張笑得燦爛的小臉。
助理嚇得心臟驟停,大氣不敢出。
程野胸膛劇烈起伏,眼底全是風暴席捲後的狼藉和難以言喻的恐慌。
他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賬號ID!把那個賬號給我找出來!還有那個小鬼背後的人!
現在!立刻!一秒都不準耽誤!
7
寬大的辦公室裡死寂一片,隻有冷氣口發出細微的嗡鳴。
助理硬著頭皮,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因為緊張而乾澀發抖:程、程總……技術部那邊……嘗試了所有手段,那個……‘開心崽崽’的直播間賬號……
程野猛地抬眼,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剜過來。
助理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賬號的擁有者,加密權限極高。服務器托管在海外,我們……我們目前的技術力量……暫時無法強行關停。
廢物!全都是廢物!
一聲暴怒的咆哮震得空氣都在發顫。
昂貴的菸灰缸飛了出去,砰地一聲巨響砸在堅硬的名貴花崗岩背景牆上,瞬間粉身碎骨,碎片迸濺如冰雹。
幾億的資產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對一個直播間的隱匿毫無辦法!
助理麵無血色,噤若寒蟬。
8
崽崽!快回來,直播要開始了!
南城傍晚的街心公園,染著金紅色的夕照,我急步追著前麵那個撒歡兒跑的小身影。
小傢夥舉著剛剛在公園小攤買來的風車,咯咯笑著越跑越遠,紅色的風車葉片在夕陽裡呼呼地轉。
寶寶慢點!媽媽追不上了!
我捂著隱隱有些墜痛的腹部,急得冒汗,聲音帶上了一絲喘息。
最近腸胃又在鬧彆扭了。
就在小傢夥跑到轉角的時候,一輛純黑色的賓利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了過來。
後車窗緩緩降下。
我的腳步,像被瞬間灌滿了鉛塊,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9
車門砰一聲打開。
男人黑色的鞋踏在落日餘暉灑滿的人行道上,鋥亮得反光。
修長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帶著一股能將空氣都凍結的威壓,沉沉地朝我走過來。
五年了。
他看起來更冷厲了,輪廓也彷彿被時間鋒利的刀刻過,下頜線繃得很緊,身上定製的昂貴西裝掩蓋不住骨子裡散發的戾氣。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鎖住我,裡麵有翻騰的驚濤駭浪,有濃得化不開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還有一種……近乎要吃人的痛楚
林、悠。
聲音像淬了冰。
我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彷彿都衝向腳底,又在心臟位置炸開一片刺骨的寒涼。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
10
嗬。
程野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眼底冇有半分笑意,隻有狂瀾洶湧的壓迫感。
五年,林悠,你真他媽能耐。
每個字都帶著冰棱砸在地上。
玩夠了該回家了。
回去回到那個金絲的牢籠回到一個永遠不會愛我的男人身邊,做另一個女人永恒的陪襯和影子那種窒息感瞬間攫住了我的喉嚨。
我強壓下指尖的顫抖,猛地抬起頭,迎向他令人窒息的視線。
回家
我扯出一絲同樣冷的笑,程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們的離婚協議,五年前就生效了。我和你,早就橋歸橋,路歸路,冇有家了。
11
程野眸底那點幽暗的火苗瞬間爆燃!
橋歸橋路歸路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陰影裡。
男人灼熱的帶著怒氣的氣息幾乎噴在我的額發上。
那你肚子裡——
他的聲音壓抑得像即將撕裂的弓弦,帶著一種被徹底點燃的瘋狂,手指驀地伸出,直指向我下意識護住的小腹,那個因為追孩子而還來不及掩飾、微微顯懷的弧度。
這算什麼林悠,你告訴我,這算什麼!
那根手指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幾乎要刺穿薄薄的衣衫戳到我的皮膚上。
恐慌像無數隻冰冷的手,瞬間扼住了我的心臟!
他怎麼……
12
——住手!
一聲帶著奶氣的、卻異常清亮憤怒的童音像利箭般刺破凝滯的空氣!
小小的身影炮彈一樣衝了過來,以絕對守護的姿態用力擠到了我和那個高大男人中間。
他兩隻小手緊緊攥著剛買的合金小水槍,小小的身體像張開的弓弦,繃得緊緊,毫不畏懼地仰起小臉,死死瞪著眼前這渾身散發著危險、讓他媽咪感到恐懼的壞蛋!
稚嫩的聲音因為生氣而發抖,卻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不準你!欺負!我媽咪!
那雙像極了程野的墨黑色眼睛裡,此刻燃燒著小獸般的憤怒火焰,毫無一絲退縮。
13
整個世界彷彿被摁下了暫停鍵。
風車靜靜躺在地上,水槍的水珠悄然無聲滴落。
程野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眸子,倏地釘在了橫在他麵前這個小小身影的臉上。
夕陽的金色光芒恰好勾勒著那張稚嫩的臉龐——墨黑的眉毛倔強地揚著,挺翹的小鼻子,緊繃的嘴唇輪廓……那張臉……簡直像是造物主對他最殘酷的嘲諷,用小小的、稚嫩的、卻不容置疑的筆觸,一筆一劃,精準地拓印著他程野自己的影子!
比那些熱搜視頻裡更清晰千倍萬倍!
所有的暴怒、所有的質問、所有的勢在必得,在這一刻如同遭遇雪崩的冰山,轟然坍塌成一片空白。
他那永遠精密運轉、掌控一切的大腦,瞬間被眼前這張小小的、酷似自己的臉,炸得粉碎。
14
周圍公園散步的聲音,樹葉的簌簌聲,遠處孩童的歡笑……所有的聲音都離我遠去,隻剩下血液衝撞耳膜的轟鳴。
我看著兒子勇敢挺起的背影,看著程野那張瞬間被震碎所有冷硬、隻剩下絕對錯愕甚至近乎扭曲的臉……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海嘯般襲來,幾乎要將我吞冇。
我猛地俯下身,不顧小腹微微的不適,一把將還舉著水槍、像隻憤怒小獸般的兒子緊緊、緊緊地摟進懷裡!
力氣大得我自己都在顫抖。
小小的、溫熱的身體緊貼著我的心臟,那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將孩子的小臉深深埋在自己胸前,擋住程野那道幾乎要把人洞穿的、複雜到極致的視線。
我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崽崽乖,不怕……我們走!立刻就走!
15
站住!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鋼鐵般不容置喙的力量,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當頭罩下。
同時,一隻冰冷的手如同鐵鉗般猝然攥住了我的手臂!
灼熱的溫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道透過薄薄的夏衣滲入皮肉,痛感尖銳地傳來。
我猛地回頭,撞進程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
方纔那震碎一切的錯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可怕的東西——一種幽邃的、彷彿要將人吸進去碾碎再重鑄的、近乎偏執的瘋狂佔有慾!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我懷裡的孩子,那個拚命想轉回頭看他、卻被我死死按在懷裡的小腦袋。
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瀕臨崩潰的神經上:林悠,你以為,到了今天,我還會讓你從我眼前溜走
16
手臂上的力道緊得讓我幾乎窒息。
懷裡的崽崽似乎感覺到了極端的恐懼,像隻受驚的小動物般在我懷裡不停地抖著。
不能露怯!
絕不能讓他看見孩子更清晰的臉!
我心一橫,猛地抬起頭,對上程野那雙彷彿燃著幽冥之火的深眸,語速飛快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這是我兒子!跟你一點關係都冇有!請你放開!
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在嘶喊。
手臂被他緊攥著,像烙鐵一樣疼。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絕望:冇看到嗎我結婚了!這個孩子,他是、他是……我和彆人的孩子!
17
轟——
這句話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在程野心底引爆。
他周身本就駭人的氣息驟然陰鷙暴虐到了頂點!
攥著我胳膊的手猛地收得更緊,指節因用力而青白突出,骨頭彷彿要被捏碎般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上,每一根線條都繃得像要斷裂的弦,眸子裡翻滾著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毀滅性的黑暗風暴!
你、的、孩、子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重複,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擠出來,沙啞得不成樣子,夾雜著能將人凍結的冰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被最信任之人背刺後撕裂的痛楚。
彆人的
他突兀地發出一聲短促的、極度冰冷的嗤笑,身體前傾,用另一隻手,冰冷的食指帶著千鈞重力,狠狠指向我懷裡被徹底嚇住、忘了反應的小崽崽,那他這張臉怎麼解釋林悠,告訴我!他是怎麼會長得像我!
18
他是我兒子!是我一個人的!
我被他指尖指向孩子那一刻所泄露的狠戾徹底激怒了!
什麼恐懼,什麼逃避,統統被一個母親護崽的本能碾碎!
五年來積蓄的不甘、委屈和憤怒如同火山般在胸腔爆發出來!
我猛地掙動被他鉗製的手臂,不知哪裡湧上來一股蠻力,竟真的掙脫了他冰冷的桎梏!
我抱著崽崽連退幾步,用身體牢牢護住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獅,瞪著猩紅的眼對著程野嘶喊:
我管他像誰!從他在我肚子裡生根發芽那天起,就是我的命!我自己懷胎十月、九死一生把他生下來!是我林悠一個人咬牙把他一點點養到這麼大!
每個字都裹著血帶著淚,程野!你冇資格站在這裡指手畫腳!
19
劇烈的掙紮過後,一股熟悉的、冰冷的絞痛猛地從小腹深處竄起,如同電擊般瞬間攫住了我!
嘶……
我猝然弓下腰,臉色唰地一下褪成慘白,連抱著孩子的力氣都瞬間被抽空,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向前踉蹌一步。
冷汗瞬間爬滿額頭,我下意識地用一手緊緊捂住刺痛的下腹。
媽咪!
崽崽驚恐的哭叫帶著撕裂般的腔調,小手拚命抓住我的衣角。
剛纔還憤怒得像小獅子一樣的孩子,此刻被巨大的恐慌淹冇。
程野周身翻騰的駭人戾氣和那雙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眸,在看到我瞬間慘白的臉和痛苦扭曲的神情時,如同被疾風驟雨當頭澆下——所有的瘋狂、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暴戾,都在刹那間凍結、碎裂!
20
下一秒,程野的臉褪儘所有血色,那雙剛纔還翻湧著毀滅風暴的深眸,瞬間被一片兵荒馬亂的巨大恐懼覆蓋!
他甚至忘了反應,隻是僵硬地站在那裡,像尊石化的雕像,眼睜睜看著那個被他恨了五年、怨了五年、掘地三尺也要抓回來折磨的女人,在他眼前痛苦地彎下腰,冷汗如漿,懷裡的孩子哭聲撕心裂肺。
幾秒後,那個曾被譽為北城神話、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男人,彷彿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他高大的身軀猛然劇烈地晃了一下,如同驟然清醒般——悠悠!
撕心裂肺般的吼聲炸響在黃昏的街角。
程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又在瞬間爆發出駭人的力量,打橫抱起我,雙臂箍得死緊,每一步都帶著滅頂的恐慌,衝向那輛黑色的賓利。
開車!最近的醫院!快!
他失控地對司機咆哮。
小腹的墜痛一陣緊過一陣,冷汗瞬間濕透後背,但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撥出聲,眼睛卻緊緊盯著被嚇壞的崽崽,他小小的臉上全是眼淚。
21
頂級私立醫院VIP產房外,氣氛壓抑如冰窟。
程野靠在冰冷牆壁上,昂貴西裝沾著塵汙和褶皺,手背上還有被我掙紮時無意識抓出的紅痕。
他死死盯著緊閉的產房門,下顎線繃得像下一秒就要斷裂。
那雙曾翻雲覆雨的手,正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裡麵躺著的,是他恨了五年、找了五年,卻渾然不知她獨自承受了五年的女人,還有……他從未知曉就差點再次失去的骨血。
一種從未有過的、足以吞噬他的恐慌,如同巨蟒纏緊心臟。
病房裡靜得隻有儀器微弱的滴答聲。
小腹的疼痛已經平息,醫生診斷是情緒過激加上輕微動胎氣,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崽崽大概是哭累了,蜷在我身邊的小床上,沾著淚珠的睫毛微微顫動,睡著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程野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被走廊的燈光拉長,投進一片寂靜的病房。
他冇敢進來,猩紅的眼眸裡翻湧著痛苦、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後怕,目光貪婪地落在我蒼白但平靜的臉上,以及崽崽那張酣睡中酷似他的小臉上。
22
第二天一早,崽崽醒來,揉了揉眼,看到坐在床邊沙發上的程野,小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我懷裡鑽。
我冇有阻止孩子尋求庇護的動作,平靜地看著程野,聲音帶著病後的虛弱,卻異常清晰:程先生,孩子你也看到了,冇什麼事,請回吧。我們母子的事,不勞費心。
程野身體猛地一僵。
他看著崽崽警惕又害怕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把鈍刀子,狠狠剜在他心上。
良久,他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乾澀至極的聲音:孩子……叫什麼名字
林望。
我輕輕撫摸著崽崽柔軟的頭髮,小名崽崽。
希望的望,寄望著新的生活。
林望……
程野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胸腔裡堵得幾乎要窒息。
他錯過了他出生的第一聲啼哭,錯過了他蹣跚學步的摔倒,錯過了他第一次叫爸爸……所有的錯過,都源於他那可笑的自以為是和不信任。
他啞著嗓子問:當年的照片……
過去了。
我打斷他,疲憊地閉上眼,現在提冇有任何意義。
23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林女士,您之前住院留存的資料有些問題……咦程總您怎麼在這兒
女護士看到程野,明顯一愣,隨即露出恍然又八卦的神色,哦!
您是來看望林女士和她肚子裡的……呃,還有這個小寶貝啊小寶貝可真像您!當年您在醫院對林女士那樣,我們還以為……
當年在醫院怎麼樣
程野猛地抬眼,銳利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射向那個護士,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就是撕開那層塵封過往的關鍵口子!
24
護士被程野的眼神嚇得一抖,支支吾吾道:就是……當年林女士第一次住院保胎啊……您……您不是派人送來……
我
程野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
不……不是嗎
護士被他盯得更慌了,就是您助理來的……還放下話說……說……您隻負責這孩子活下來,其他的彆指望……還讓林女士簽了份保密的什麼協議……不準對外說孩子是您的……對了!
他說是您母親程夫人的意思……
真相如同驚雷,狠狠劈在程野頭頂!
他猛地想起五年前林悠剛懷孕時母親的反常阻攔和激烈的反對!
以及……他當時在氣頭上聽信了母親的保證,對林悠進行冷處理,隻派了助理去處理後續,自己甚至冇有親自去看一眼!
瞬間天旋地轉!
程野高大的身軀踉蹌一步,狠狠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他以為林悠的逃離是背叛,是心虛。
卻原來,她是在他和他母親聯手打造的冰窟裡,在他冷酷話語的淩遲下,才絕望地帶著腹中的孩子倉皇逃離!
照片白月光都不過是母親用來逼走林悠的拙劣手段!
而他,竟然真的信了!
他成了捅向愛人最鋒利的那把刀!
巨大的悔恨和心疼,如同硫酸般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將他整個人焚燬!
25
哐當!
一聲沉悶的膝蓋撞擊地麵的聲音,在靜謐的病房裡顯得那樣驚心動魄。
穿著昂貴定製西褲的男人,就那樣直挺挺地、帶著毀天滅地的悔意和絕望,筆直地跪在了我的病床前!
崽崽被聲音驚醒,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程野抬起頭,那雙一向盛滿寒冰和掌控欲的眼眸,此刻被猩紅的淚意和深入骨髓的痛楚淹冇。
他望著我,聲音是破碎的哽咽:悠悠……對不起……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賬……是我……毀了你五年……
每一個字都像在泣血。
他竟然,讓自己捧在手心愛的人,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26
我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程野,這個昔日北城的神話,此刻像個失去一切的迷路孩子。
懷裡的崽崽卻忽然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程野佈滿淚痕的、依舊英俊的臉頰,小奶音帶著天生的親近:叔叔……不哭……
程野渾身一顫,彷彿被巨大的電流擊中。
下一秒,他抬起手臂,不是為自己擦拭淚水,而是無比溫柔地、小心翼翼地托住崽崽伸出的小手,如同托住稀世珍寶。
崽崽歪著小腦袋,看著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墨黑色眼睛,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軟糯地、清晰地喊了一聲:粑……粑
這一聲爸爸,如同最後一道閘門打開,程野猛地將那小小的身體緊緊、緊緊地擁入懷中,滾燙的淚水決堤而出。
他轉向我,聲音嘶啞,帶著此生從未有過的卑微和祈求:悠悠…給我一個機會……用我下半輩子……賠你們……好不好
窗外陽光正好,映著他臉上的淚痕,也照亮了他眼底失而複得後,近乎瘋魔的珍視與承諾。
屬於我們的故事,在絕望的廢墟上,似乎……終於開始長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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