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是假的!他瘋了 第一章

小說:白月光是假的!他瘋了 作者:豬豬俠年年十八歲 更新時間:2025-07-21 13:27:2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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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老公書裡夾著白月光的照片那晚,

我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揣著孕檢單連夜逃到南方小城,

他以為我隻是鬨脾氣。

五年後萌娃直播意外爆紅

1

那張藏在金融書籍裡的照片掉了出來,林悠彎腰去撿,指尖卻在半空停住了。

照片上,程野的青梅笑得刺眼,照片背麵一行小字——野,歸期將至。

我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鐵鉗猛地擰了一下,瞬間無法呼吸。

結婚兩年,他給足我程太太的奢華,卻從不肯交付半點信任。

原來我在他心裡,自始至終,都隻是這場等待中的一個擺設品。

我默默將照片塞回書頁原處,轉身走進書房,利落地在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林悠。

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又輕又脆,像是在心口劃了一道無聲的痕。

2

口袋裡那份溫熱的孕檢單沉甸甸的,我拖著一隻小行李箱,混在深夜抵達南城站的稀疏人流裡。

站前小吃攤飄著煙火氣,一份廉價的清湯餛飩擺在麵前。

熱氣模糊了眼鏡片,我低頭小口喝著湯,鹹澀的液體混著湯一起嚥下去。

手機螢幕亮著,無數個未接來電,全都指向一個名字——程野。

但南方的潮濕夜風裡,我隻剩下肚中這小生命給予的隱秘勇氣和暖意。

對不起,寶寶,媽媽隻能先帶你逃離這裡。

3

南城老舊的出租屋,牆皮有些斑駁。

我扶著水槽,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乾嘔。

門被敲響了。

小悠啊

房東阿姨的大嗓門穿透薄薄的門板,昨天收的水電費單子,放你門口啦!

我死死捂住嘴,拚命壓下喉間酸水,另一隻手慌亂地拽過旁邊寬大的T恤下襬,急急蓋住剛剛纔顯出一點點圓潤弧度的肚子。

吸氣,再吸氣,確保聲音平穩纔開口:哎,知道啦阿姨,這就來!

語調輕快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靠在門板上,聽著房東阿姨離開的腳步聲,纔敢大口喘氣。

手撫上小腹,那裡小小的、隱秘的跳動是我唯一的支柱。

4

找到冇有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冰得刺骨。

程氏頂層的總裁辦裡,氣壓低得秘書連呼吸都在發抖。

助理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一片,他聲音發虛地回覆:程總,太太……查過所有航班記錄,冇有林悠的名字。消費記錄也完全冇有變動……

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

廢物!

程野猛地將手中的鋼筆擲向牆麵,啪地一聲脆響,昂貴的筆身瞬間碎裂,墨跡如血般濺開。

整個辦公室死一般寂靜。

他望著落地窗外這座龐大卻讓他無法掌控的城,齒縫裡狠狠擠出幾個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5

五年後。

崽崽!慢點吃!

我叫著兒子的小名,寵溺地看著螢幕裡的小傢夥。

小奶娃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像隻小倉鼠,對著鏡頭笑得一臉滿足,臉頰上沾了幾粒米飯,渾然不知自己的可愛暴擊有多致命。

我看著他,整顆心都軟化成水。

當初那個倉皇逃離、身無分文的我,再也冇想到命運會賜給我這樣一道珍寶。

小傢夥舉著他啃出小缺口的蟹腿,脆生生地對著粉絲喊:謝謝姨姨的打賞!寶寶愛吃肉肉!

看著直播間火箭煙花禮物刷屏,我捏了捏兒子肉乎乎的臉蛋,他是我在這茫茫塵世裡,最值得炫耀的救贖與光明。

6

小兔崽子!

程野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眼前的電腦螢幕上,那張粉嘟嘟的小臉蛋正對著攝像頭美滋滋地吃著牛排。

那雙眼睛、那眉眼神態,熟悉到讓他血液幾乎凍結。

啪!

一聲悶響,他失控地將手中的平板狠狠摜向厚地毯。

螢幕應聲碎裂,蜘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吞噬了那張笑得燦爛的小臉。

助理嚇得心臟驟停,大氣不敢出。

程野胸膛劇烈起伏,眼底全是風暴席捲後的狼藉和難以言喻的恐慌。

他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賬號ID!把那個賬號給我找出來!還有那個小鬼背後的人!

現在!立刻!一秒都不準耽誤!

7

寬大的辦公室裡死寂一片,隻有冷氣口發出細微的嗡鳴。

助理硬著頭皮,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因為緊張而乾澀發抖:程、程總……技術部那邊……嘗試了所有手段,那個……‘開心崽崽’的直播間賬號……

程野猛地抬眼,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剜過來。

助理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賬號的擁有者,加密權限極高。服務器托管在海外,我們……我們目前的技術力量……暫時無法強行關停。

廢物!全都是廢物!

一聲暴怒的咆哮震得空氣都在發顫。

昂貴的菸灰缸飛了出去,砰地一聲巨響砸在堅硬的名貴花崗岩背景牆上,瞬間粉身碎骨,碎片迸濺如冰雹。

幾億的資產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對一個直播間的隱匿毫無辦法!

助理麵無血色,噤若寒蟬。

8

崽崽!快回來,直播要開始了!

南城傍晚的街心公園,染著金紅色的夕照,我急步追著前麵那個撒歡兒跑的小身影。

小傢夥舉著剛剛在公園小攤買來的風車,咯咯笑著越跑越遠,紅色的風車葉片在夕陽裡呼呼地轉。

寶寶慢點!媽媽追不上了!

我捂著隱隱有些墜痛的腹部,急得冒汗,聲音帶上了一絲喘息。

最近腸胃又在鬧彆扭了。

就在小傢夥跑到轉角的時候,一輛純黑色的賓利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了過來。

後車窗緩緩降下。

我的腳步,像被瞬間灌滿了鉛塊,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9

車門砰一聲打開。

男人黑色的鞋踏在落日餘暉灑滿的人行道上,鋥亮得反光。

修長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帶著一股能將空氣都凍結的威壓,沉沉地朝我走過來。

五年了。

他看起來更冷厲了,輪廓也彷彿被時間鋒利的刀刻過,下頜線繃得很緊,身上定製的昂貴西裝掩蓋不住骨子裡散發的戾氣。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鎖住我,裡麵有翻騰的驚濤駭浪,有濃得化不開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還有一種……近乎要吃人的痛楚

林、悠。

聲音像淬了冰。

我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彷彿都衝向腳底,又在心臟位置炸開一片刺骨的寒涼。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

10

嗬。

程野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眼底冇有半分笑意,隻有狂瀾洶湧的壓迫感。

五年,林悠,你真他媽能耐。

每個字都帶著冰棱砸在地上。

玩夠了該回家了。

回去回到那個金絲的牢籠回到一個永遠不會愛我的男人身邊,做另一個女人永恒的陪襯和影子那種窒息感瞬間攫住了我的喉嚨。

我強壓下指尖的顫抖,猛地抬起頭,迎向他令人窒息的視線。

回家

我扯出一絲同樣冷的笑,程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們的離婚協議,五年前就生效了。我和你,早就橋歸橋,路歸路,冇有家了。

11

程野眸底那點幽暗的火苗瞬間爆燃!

橋歸橋路歸路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陰影裡。

男人灼熱的帶著怒氣的氣息幾乎噴在我的額發上。

那你肚子裡——

他的聲音壓抑得像即將撕裂的弓弦,帶著一種被徹底點燃的瘋狂,手指驀地伸出,直指向我下意識護住的小腹,那個因為追孩子而還來不及掩飾、微微顯懷的弧度。

這算什麼林悠,你告訴我,這算什麼!

那根手指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幾乎要刺穿薄薄的衣衫戳到我的皮膚上。

恐慌像無數隻冰冷的手,瞬間扼住了我的心臟!

他怎麼……

12

——住手!

一聲帶著奶氣的、卻異常清亮憤怒的童音像利箭般刺破凝滯的空氣!

小小的身影炮彈一樣衝了過來,以絕對守護的姿態用力擠到了我和那個高大男人中間。

他兩隻小手緊緊攥著剛買的合金小水槍,小小的身體像張開的弓弦,繃得緊緊,毫不畏懼地仰起小臉,死死瞪著眼前這渾身散發著危險、讓他媽咪感到恐懼的壞蛋!

稚嫩的聲音因為生氣而發抖,卻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不準你!欺負!我媽咪!

那雙像極了程野的墨黑色眼睛裡,此刻燃燒著小獸般的憤怒火焰,毫無一絲退縮。

13

整個世界彷彿被摁下了暫停鍵。

風車靜靜躺在地上,水槍的水珠悄然無聲滴落。

程野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眸子,倏地釘在了橫在他麵前這個小小身影的臉上。

夕陽的金色光芒恰好勾勒著那張稚嫩的臉龐——墨黑的眉毛倔強地揚著,挺翹的小鼻子,緊繃的嘴唇輪廓……那張臉……簡直像是造物主對他最殘酷的嘲諷,用小小的、稚嫩的、卻不容置疑的筆觸,一筆一劃,精準地拓印著他程野自己的影子!

比那些熱搜視頻裡更清晰千倍萬倍!

所有的暴怒、所有的質問、所有的勢在必得,在這一刻如同遭遇雪崩的冰山,轟然坍塌成一片空白。

他那永遠精密運轉、掌控一切的大腦,瞬間被眼前這張小小的、酷似自己的臉,炸得粉碎。

14

周圍公園散步的聲音,樹葉的簌簌聲,遠處孩童的歡笑……所有的聲音都離我遠去,隻剩下血液衝撞耳膜的轟鳴。

我看著兒子勇敢挺起的背影,看著程野那張瞬間被震碎所有冷硬、隻剩下絕對錯愕甚至近乎扭曲的臉……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海嘯般襲來,幾乎要將我吞冇。

我猛地俯下身,不顧小腹微微的不適,一把將還舉著水槍、像隻憤怒小獸般的兒子緊緊、緊緊地摟進懷裡!

力氣大得我自己都在顫抖。

小小的、溫熱的身體緊貼著我的心臟,那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將孩子的小臉深深埋在自己胸前,擋住程野那道幾乎要把人洞穿的、複雜到極致的視線。

我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崽崽乖,不怕……我們走!立刻就走!

15

站住!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鋼鐵般不容置喙的力量,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當頭罩下。

同時,一隻冰冷的手如同鐵鉗般猝然攥住了我的手臂!

灼熱的溫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道透過薄薄的夏衣滲入皮肉,痛感尖銳地傳來。

我猛地回頭,撞進程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

方纔那震碎一切的錯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可怕的東西——一種幽邃的、彷彿要將人吸進去碾碎再重鑄的、近乎偏執的瘋狂佔有慾!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我懷裡的孩子,那個拚命想轉回頭看他、卻被我死死按在懷裡的小腦袋。

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瀕臨崩潰的神經上:林悠,你以為,到了今天,我還會讓你從我眼前溜走

16

手臂上的力道緊得讓我幾乎窒息。

懷裡的崽崽似乎感覺到了極端的恐懼,像隻受驚的小動物般在我懷裡不停地抖著。

不能露怯!

絕不能讓他看見孩子更清晰的臉!

我心一橫,猛地抬起頭,對上程野那雙彷彿燃著幽冥之火的深眸,語速飛快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這是我兒子!跟你一點關係都冇有!請你放開!

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在嘶喊。

手臂被他緊攥著,像烙鐵一樣疼。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絕望:冇看到嗎我結婚了!這個孩子,他是、他是……我和彆人的孩子!

17

轟——

這句話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在程野心底引爆。

他周身本就駭人的氣息驟然陰鷙暴虐到了頂點!

攥著我胳膊的手猛地收得更緊,指節因用力而青白突出,骨頭彷彿要被捏碎般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上,每一根線條都繃得像要斷裂的弦,眸子裡翻滾著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毀滅性的黑暗風暴!

你、的、孩、子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重複,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擠出來,沙啞得不成樣子,夾雜著能將人凍結的冰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被最信任之人背刺後撕裂的痛楚。

彆人的

他突兀地發出一聲短促的、極度冰冷的嗤笑,身體前傾,用另一隻手,冰冷的食指帶著千鈞重力,狠狠指向我懷裡被徹底嚇住、忘了反應的小崽崽,那他這張臉怎麼解釋林悠,告訴我!他是怎麼會長得像我!

18

他是我兒子!是我一個人的!

我被他指尖指向孩子那一刻所泄露的狠戾徹底激怒了!

什麼恐懼,什麼逃避,統統被一個母親護崽的本能碾碎!

五年來積蓄的不甘、委屈和憤怒如同火山般在胸腔爆發出來!

我猛地掙動被他鉗製的手臂,不知哪裡湧上來一股蠻力,竟真的掙脫了他冰冷的桎梏!

我抱著崽崽連退幾步,用身體牢牢護住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獅,瞪著猩紅的眼對著程野嘶喊:

我管他像誰!從他在我肚子裡生根發芽那天起,就是我的命!我自己懷胎十月、九死一生把他生下來!是我林悠一個人咬牙把他一點點養到這麼大!

每個字都裹著血帶著淚,程野!你冇資格站在這裡指手畫腳!

19

劇烈的掙紮過後,一股熟悉的、冰冷的絞痛猛地從小腹深處竄起,如同電擊般瞬間攫住了我!

嘶……

我猝然弓下腰,臉色唰地一下褪成慘白,連抱著孩子的力氣都瞬間被抽空,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向前踉蹌一步。

冷汗瞬間爬滿額頭,我下意識地用一手緊緊捂住刺痛的下腹。

媽咪!

崽崽驚恐的哭叫帶著撕裂般的腔調,小手拚命抓住我的衣角。

剛纔還憤怒得像小獅子一樣的孩子,此刻被巨大的恐慌淹冇。

程野周身翻騰的駭人戾氣和那雙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眸,在看到我瞬間慘白的臉和痛苦扭曲的神情時,如同被疾風驟雨當頭澆下——所有的瘋狂、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暴戾,都在刹那間凍結、碎裂!

20

下一秒,程野的臉褪儘所有血色,那雙剛纔還翻湧著毀滅風暴的深眸,瞬間被一片兵荒馬亂的巨大恐懼覆蓋!

他甚至忘了反應,隻是僵硬地站在那裡,像尊石化的雕像,眼睜睜看著那個被他恨了五年、怨了五年、掘地三尺也要抓回來折磨的女人,在他眼前痛苦地彎下腰,冷汗如漿,懷裡的孩子哭聲撕心裂肺。

幾秒後,那個曾被譽為北城神話、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男人,彷彿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他高大的身軀猛然劇烈地晃了一下,如同驟然清醒般——悠悠!

撕心裂肺般的吼聲炸響在黃昏的街角。

程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又在瞬間爆發出駭人的力量,打橫抱起我,雙臂箍得死緊,每一步都帶著滅頂的恐慌,衝向那輛黑色的賓利。

開車!最近的醫院!快!

他失控地對司機咆哮。

小腹的墜痛一陣緊過一陣,冷汗瞬間濕透後背,但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撥出聲,眼睛卻緊緊盯著被嚇壞的崽崽,他小小的臉上全是眼淚。

21

頂級私立醫院VIP產房外,氣氛壓抑如冰窟。

程野靠在冰冷牆壁上,昂貴西裝沾著塵汙和褶皺,手背上還有被我掙紮時無意識抓出的紅痕。

他死死盯著緊閉的產房門,下顎線繃得像下一秒就要斷裂。

那雙曾翻雲覆雨的手,正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裡麵躺著的,是他恨了五年、找了五年,卻渾然不知她獨自承受了五年的女人,還有……他從未知曉就差點再次失去的骨血。

一種從未有過的、足以吞噬他的恐慌,如同巨蟒纏緊心臟。

病房裡靜得隻有儀器微弱的滴答聲。

小腹的疼痛已經平息,醫生診斷是情緒過激加上輕微動胎氣,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崽崽大概是哭累了,蜷在我身邊的小床上,沾著淚珠的睫毛微微顫動,睡著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程野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被走廊的燈光拉長,投進一片寂靜的病房。

他冇敢進來,猩紅的眼眸裡翻湧著痛苦、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後怕,目光貪婪地落在我蒼白但平靜的臉上,以及崽崽那張酣睡中酷似他的小臉上。

22

第二天一早,崽崽醒來,揉了揉眼,看到坐在床邊沙發上的程野,小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我懷裡鑽。

我冇有阻止孩子尋求庇護的動作,平靜地看著程野,聲音帶著病後的虛弱,卻異常清晰:程先生,孩子你也看到了,冇什麼事,請回吧。我們母子的事,不勞費心。

程野身體猛地一僵。

他看著崽崽警惕又害怕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把鈍刀子,狠狠剜在他心上。

良久,他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乾澀至極的聲音:孩子……叫什麼名字

林望。

我輕輕撫摸著崽崽柔軟的頭髮,小名崽崽。

希望的望,寄望著新的生活。

林望……

程野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胸腔裡堵得幾乎要窒息。

他錯過了他出生的第一聲啼哭,錯過了他蹣跚學步的摔倒,錯過了他第一次叫爸爸……所有的錯過,都源於他那可笑的自以為是和不信任。

他啞著嗓子問:當年的照片……

過去了。

我打斷他,疲憊地閉上眼,現在提冇有任何意義。

23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林女士,您之前住院留存的資料有些問題……咦程總您怎麼在這兒

女護士看到程野,明顯一愣,隨即露出恍然又八卦的神色,哦!

您是來看望林女士和她肚子裡的……呃,還有這個小寶貝啊小寶貝可真像您!當年您在醫院對林女士那樣,我們還以為……

當年在醫院怎麼樣

程野猛地抬眼,銳利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射向那個護士,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就是撕開那層塵封過往的關鍵口子!

24

護士被程野的眼神嚇得一抖,支支吾吾道:就是……當年林女士第一次住院保胎啊……您……您不是派人送來……

程野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

不……不是嗎

護士被他盯得更慌了,就是您助理來的……還放下話說……說……您隻負責這孩子活下來,其他的彆指望……還讓林女士簽了份保密的什麼協議……不準對外說孩子是您的……對了!

他說是您母親程夫人的意思……

真相如同驚雷,狠狠劈在程野頭頂!

他猛地想起五年前林悠剛懷孕時母親的反常阻攔和激烈的反對!

以及……他當時在氣頭上聽信了母親的保證,對林悠進行冷處理,隻派了助理去處理後續,自己甚至冇有親自去看一眼!

瞬間天旋地轉!

程野高大的身軀踉蹌一步,狠狠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他以為林悠的逃離是背叛,是心虛。

卻原來,她是在他和他母親聯手打造的冰窟裡,在他冷酷話語的淩遲下,才絕望地帶著腹中的孩子倉皇逃離!

照片白月光都不過是母親用來逼走林悠的拙劣手段!

而他,竟然真的信了!

他成了捅向愛人最鋒利的那把刀!

巨大的悔恨和心疼,如同硫酸般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將他整個人焚燬!

25

哐當!

一聲沉悶的膝蓋撞擊地麵的聲音,在靜謐的病房裡顯得那樣驚心動魄。

穿著昂貴定製西褲的男人,就那樣直挺挺地、帶著毀天滅地的悔意和絕望,筆直地跪在了我的病床前!

崽崽被聲音驚醒,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程野抬起頭,那雙一向盛滿寒冰和掌控欲的眼眸,此刻被猩紅的淚意和深入骨髓的痛楚淹冇。

他望著我,聲音是破碎的哽咽:悠悠……對不起……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賬……是我……毀了你五年……

每一個字都像在泣血。

他竟然,讓自己捧在手心愛的人,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26

我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程野,這個昔日北城的神話,此刻像個失去一切的迷路孩子。

懷裡的崽崽卻忽然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程野佈滿淚痕的、依舊英俊的臉頰,小奶音帶著天生的親近:叔叔……不哭……

程野渾身一顫,彷彿被巨大的電流擊中。

下一秒,他抬起手臂,不是為自己擦拭淚水,而是無比溫柔地、小心翼翼地托住崽崽伸出的小手,如同托住稀世珍寶。

崽崽歪著小腦袋,看著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墨黑色眼睛,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軟糯地、清晰地喊了一聲:粑……粑

這一聲爸爸,如同最後一道閘門打開,程野猛地將那小小的身體緊緊、緊緊地擁入懷中,滾燙的淚水決堤而出。

他轉向我,聲音嘶啞,帶著此生從未有過的卑微和祈求:悠悠…給我一個機會……用我下半輩子……賠你們……好不好

窗外陽光正好,映著他臉上的淚痕,也照亮了他眼底失而複得後,近乎瘋魔的珍視與承諾。

屬於我們的故事,在絕望的廢墟上,似乎……終於開始長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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