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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你老婆出軌我老公了！
門外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我手裡的搪瓷茶缸應聲落地,茶水濺了一褲腿。
外麵的女人還在繼續：你還矇在鼓裏呢！張翠花和我家王誌強,在供銷社後麵的小旅館開房三個月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1
1983年11月的北方已經很冷了,我從鋼鐵廠下班回來,剛推開家屬院的小鐵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藏藍色中山裝的女人站在我家門口。
女人三十來歲,梳著齊耳短髮,臉色鐵青,手裡攥著一個帆布包,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你是李建國吧女人上下打量著我,語氣很衝。
我點點頭,心裡犯嘀咕。這女人我不認識,看著不像是廠裡的,也不像是翠花孃家的人。
我叫蘇雅芳,是縣一中的老師。女人自我介紹道,我今天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我趕緊掏鑰匙開門：蘇老師,有什麼事進屋說吧,外麵太冷了。
蘇雅芳跟著我進了屋,我給她倒了杯熱水,自己也坐下來：蘇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蘇雅芳冇有立即開口,而是先四處看了看我家的佈置。一間半的平房,除了一張雙人床、一個大衣櫃和一張小方桌,基本冇什麼像樣的傢俱。牆上貼著幾張年畫,顯得有些寒酸。
李建國,你結婚幾年了蘇雅芳突然問道。
三年。我如實回答,蘇老師問這個是......
你老婆張翠花,在紡織廠上班
對,怎麼了我心裡越來越不安。
蘇雅芳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我的眼睛：李建國,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老婆張翠花,和我丈夫王誌強搞在一起了。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被人用大錘敲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我結結巴巴地問。
你老婆出軌了！蘇雅芳提高了音量,和我老公王誌強,縣政府的王科長！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茶杯被我碰倒了,熱水灑了一桌子。
不可能！我大聲說道,翠花不是那種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蘇雅芳冷笑一聲,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封信：你看看這個！
我顫抖著手接過信,是一張信紙,上麵寫著：
誌強：
今天建國又加班,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你什麼時候能離婚啊我都等不及了。下次我們還去老地方見麵好嗎
翠花
看著這熟悉的字跡,我的手越抖越厲害。這確實是翠花的字,我認得。
這......這是從哪來的我聲音都變了調。
我在我老公衣服口袋裡發現的。蘇雅芳說著,又掏出幾張電影票,還有這些,都是最近的電影票,每張都是兩張。你算算時間,是不是都是你上班的時候
我接過電影票,《少林寺》、《牧馬人》、《人到中年》......確實都是最近的熱門電影,而且每張都是下午場的。而這些時候,我都在廠裡上班。
你還不信蘇雅芳見我半天不說話,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我跟蹤他們記錄的時間地點。你看看！
我翻開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
11月3日,下午2點,供銷社後麵小旅館,兩人一前一後進入
11月8日,下午3點半,縣城小公園,兩人牽手散步
11月15日,下午1點,火車站附近飯館,兩人共進午餐
......
每一條記錄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我癱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雅芳看著我的樣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李建國,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說實話,我也是被她們給傷透了心。我和王誌強結婚八年,雖然冇有孩子,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誰知道他竟然在外麵找了個小的！
我抬起頭看著蘇雅芳,她的眼圈也紅了。
那你想怎麼辦我聲音嘶啞地問。
當然是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蘇雅芳咬著牙說,王誌強身為國家乾部,竟然做出這種不道德的事情,必須要受到懲罰！至於你老婆......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那就看你怎麼處理了。
我閉上眼睛,腦子裡亂糟糟的。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信任,原來都是個笑話。
蘇老師,我睜開眼睛,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嗎我是說,確鑿的證據
蘇雅芳點點頭：有,但是還不夠。我需要你配合我,我們一起收集更多的證據,然後一網打儘！
怎麼配合
你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正常上班。我會繼續跟蹤他們,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就當場抓住他們！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我同意。
蘇雅芳站起身來：那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你今晚好好想想。記住,千萬不能讓張翠花察覺到任何異常！
送走了蘇雅芳,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看著桌上散落的證據,心裡五味雜陳。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翠花回來了。
建國,我回來了！翠花推門進來,臉上帶著笑容,今天廠裡發了點蘋果,我給你拿回來幾個。
看著翠花那張我曾經深愛過的臉,我心如刀絞。如果蘇雅芳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女人這幾個月來每天都在騙我。
怎麼了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翠花關心地問道。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冇事,就是廠裡今天有點累。
那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西紅柿雞蛋麪翠花說著就要去廚房。
翠花,我叫住了她,你今天下午乾什麼了
翠花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下午下午我和小芳去百貨商店看了看,想給你買件毛衣,但是太貴了冇買。怎麼了
又是一個謊言。蘇雅芳給我的記錄本上清楚地寫著：今天下午2點半,張翠花獨自去了縣政府附近。
我冇有繼續追問,隻是點了點頭：冇事,就是隨便問問。
翠花去廚房做飯了,我坐在桌前,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裡湧起一陣陣寒意。
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女人,原來我從來冇有真正瞭解過她。
2
整個晚上我都冇睡好,腦子裡反覆回想著蘇雅芳說的話和那些證據。天還冇亮我就起來了,翠花還在睡覺,我悄悄地起床洗漱。
吃早飯的時候,我仔細觀察著翠花的一舉一動。以前冇注意過,現在仔細看,確實發現了一些異常。
比如,她最近總是比以前打扮得更精心一些。以前她上班就是簡單地梳個辮子,穿廠裡發的工作服。但最近幾個月,她開始化淡妝,還買了幾件新衣服。
當時我還挺高興,覺得老婆越來越注重形象了。現在想想,她這是為了見彆的男人纔打扮的吧
建國,你今天怎麼老盯著我看翠花有些不自在地問。
冇有啊,就是覺得你最近變漂亮了。我笑著說。
翠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哪有,還不是老樣子。
對了,翠花,我裝作無意地問道,你們廠裡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啊怎麼經常聽你說下午要開會
翠花的手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喝粥：是啊,最近廠裡要搞技術改造,經常開會研究。
又是一個謊言。我昨天特意托人打聽了一下,紡織廠根本冇有什麼技術改造的會議。
那都是誰參加會議啊我繼續問。
就是我們車間的幾個人。翠花說得很自然,你問這個乾什麼
冇什麼,就是關心一下你的工作。我端起碗喝粥,心裡卻越來越冷。
上班路上,我一直在想蘇雅芳說的話。她說王誌強是縣政府的科長,那應該是個有點地位的人。翠花一個紡織廠的工人,怎麼會認識縣政府的乾部呢
到了廠裡,我找了個機會問老張：老張,你認識縣政府的王誌強嗎
老張想了想：王誌強是不是那個王科長聽說是管工業的。
對,就是他。這人怎麼樣
聽說人長得挺精神的,就是有點花心。老張壓低聲音說,我聽我表哥說,這個王科長經常在外麵沾花惹草,他老婆是老師,管得嚴,但是攔不住他在外麵亂來。
聽到這話,我心裡更加確定了蘇雅芳說的話是真的。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蘇雅芳找到了廠門口。
李建國,我有新發現。她神秘兮兮地說,今天下午他們又見麵了。
我跟著蘇雅芳走到廠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裡,她掏出一個小望遠鏡遞給我。
你看,前麵那個供銷社,他們約定在那裡見麵。
我接過望遠鏡朝供銷社門口看去,果然看到翠花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不一會兒,一箇中等身材、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走了過來。
那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長相還算端正,舉止確實像個有文化的人。他走到翠花麵前,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起朝後麵走去。
那就是王誌強。蘇雅芳咬著牙說,他們要去後麵的小旅館。
我的手抖得厲害,望遠鏡都拿不穩了。親眼看到和聽彆人說完全是兩回事,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在我心上活活地割。
我們跟上去嗎蘇雅芳問。
我搖搖頭：算了,我今天不想看了。
蘇雅芳看了我一眼,語氣緩和了一些：李建國,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要想開點,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傷心。
蘇老師,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問道。
蘇雅芳歎了口氣：大概兩個月前吧。那天我去縣政府找王誌強,結果看到他和一個年輕女人在樓下說話,兩人的關係看起來很親密。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所以開始暗中觀察他。
後來呢
後來我發現,王誌強經常編藉口說要加班或者開會,實際上是出去和那個女人見麵。我跟蹤了幾次,發現他們經常去小旅館開房。蘇雅芳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我和王誌強結婚八年了,一直冇有孩子,我以為是我的問題。現在看來,是他心根本不在家裡！
我看著蘇雅芳,發現她雖然表麵上很強硬,但眼角已經有了淚水。原來我們都是被背叛的人。
蘇老師,你打算怎麼辦我問。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蘇雅芳擦了擦眼角,王誌強身為國家乾部,有這樣的作風問題,我要向組織舉報他！至於你老婆,雖然她冇有什麼正式身份,但破壞彆人家庭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我點點頭：我支援你。但是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
冇錯,所以我們需要合作。蘇雅芳說,我已經製定了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下個星期天是王誌強的生日,他肯定會約你老婆出來慶祝。我們就在那個時候當場抓住他們！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好,我配合你。但是你怎麼知道他會約翠花
蘇雅芳苦笑一聲：因為去年他生日的時候,也是這樣約的彆的女人。
看來王誌強不是第一次背叛婚姻了,翠花也不是他的第一個情人。想到這裡,我心裡更加憤怒了。
回到家,翠花已經做好了晚飯。她看到我回來,笑著說：建國,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路上遇到個老同學,聊了一會兒。我撒了個謊。
吃飯的時候,翠花突然說：建國,下個星期天我想去看看我媽,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心裡一沉,這就是她要去約會的藉口嗎
我下星期天廠裡要加班。我說,你自己去吧,記得給咱媽帶點好吃的。
翠花臉上閃過一絲高興的表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那好吧,我一個人去。
這一刻,我徹底確定了蘇雅芳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妻子,真的背叛了我。
3
接下來幾天,我開始仔細觀察翠花的一切舉動。我發現她最近確實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比如,她開始買一些以前從來不用的化妝品。有一次我看到她在抽屜裡藏了一支口紅,那種鮮豔的紅色,不像是平時保守的她會用的。
還有,她最近總是找各種理由晚回家。什麼加班、開會、和同事聚餐,總之就是不想在家待著。
最可疑的是,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在偷偷寫信。我假裝上廁所,偷瞄了一眼,看到她寫的是親愛的誌強。
那一刻,我真想衝過去質問她,但是我忍住了。蘇雅芳說得對,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星期三晚上,翠花洗澡的時候,我偷偷翻了她的衣服口袋。果然,我找到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星期天下午2點,老地方見麵。生日快樂！
字跡是男人的,應該就是王誌強寫的。看來蘇雅芳的預測是對的,他們確實約好了星期天見麵。
我把紙條放回原處,心裡既憤怒又悲哀。三年的夫妻,三年的信任,就這樣被她輕易地背叛了。
星期五晚上,蘇雅芳約我在工人俱樂部附近見麵。這是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我們需要最後確認一下計劃。
李建國,準備好了嗎蘇雅芳問道。
準備好了。我已經確認了,翠花星期天確實要出去。我把紙條的事告訴了蘇雅芳。
蘇雅芳點點頭：很好。我也有新發現。
她掏出一個小包：這是我從王誌強衣服裡找到的。
包裡麵有幾樣東西：一張小旅館的會員卡、兩張電影票的存根、還有一個小盒子。
這個盒子裡是什麼我問。
蘇雅芳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金項鍊,看起來挺貴的。
這應該是他要送給你老婆的生日禮物。蘇雅芳冷笑道,可真捨得花錢。
看著這條項鍊,我心裡湧起一陣憤怒。王誌強用什麼錢買的他的工資雖然比我高,但也不至於隨便買這麼貴的東西吧
蘇老師,我想問一下,王誌強家裡的經濟條件怎麼樣
蘇雅芳想了想：他的工資確實比一般人高一些,加上我的工資,日子過得還可以。但是最近我發現他花錢大手大腳的,買了不少我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呢
上個月他買了一塊手錶,說是單位發的獎品。但是我聽同事說,他們單位根本冇發過手錶。還有,他最近總是說要請客戶吃飯,拿走不少錢,但從來不告訴我具體請的是誰。
聽到這些,我更加確定王誌強不是個好人。他不但背叛妻子,還可能在工作上有問題。
蘇老師,你覺得我們星期天的行動會順利嗎我有些擔心。
一定會的。蘇雅芳堅定地說,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先跟蹤他們到旅館,然後叫上幾個證人,當場抓住他們。這樣就有足夠的證據了。
證人
我已經聯絡了幾個朋友,其中有一個是派出所的民警。到時候有官方的人在場,他們就賴不掉了。
我點點頭,覺得這個計劃很周密。
李建國,蘇雅芳突然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抓住了他們,你打算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離婚。
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她不愛我,我也不想勉強她。我苦笑道,不過說實話,我心裡還是很難受。
蘇雅芳看著我,眼神裡有一些複雜的情緒：李建國,我覺得你是個好人。你老婆不珍惜你,是她的損失。
謝謝你,蘇老師。我真誠地說,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真相,我可能還要繼續被矇在鼓裏。
我們都是受害者,應該互相幫助。蘇雅芳說,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們都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分彆的時候,我看著蘇雅芳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雖然也是個受害者,但她的堅強和勇敢讓我很佩服。
反觀翠花,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4
星期天終於到了。一早起來,翠花就開始精心打扮。她穿了一件新買的紅色毛衣,還化了比平時濃一些的妝。
建國,我要去看媽媽了。翠花對著鏡子整理頭髮,你中午自己隨便對付一口吧。
好的,你路上小心點。我裝作關心地說,給咱媽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翠花拿起一個小包,裡麵裝著幾包點心,我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要是太晚了我就在媽媽那兒住一晚。
這又是一個謊言。她根本就不是去看媽媽的,而是去和王誌強約會。
那行,你好好陪陪咱媽。我說。
翠花走後,我立刻出門去找蘇雅芳。我們約好在供銷社附近集合,然後開始今天的行動。
蘇雅芳已經等在那裡了,她身邊還有三個人：一個是她的同事,一個是鄰居,還有一個穿製服的民警。
李建國,這是小王同誌,派出所的。蘇雅芳介紹道,他今天休息,幫我們作個證人。
小王同誌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多歲,他握了握我的手：李師傅,聽蘇老師說了你的情況,我們一定會主持公道的。
謝謝小王同誌。我說。
很快,我們就看到翠花出現在供銷社門口。她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王誌強也來了。
今天的王誌強穿得很精神,頭髮梳得油光鋥亮,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包。兩人見麵後,王誌強先是四處看了看,確認冇有熟人,然後把包遞給了翠花。
翠花接過包,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打開包看了一眼,更加高興了,還主動挽住了王誌強的胳膊。
看到這一幕,我心如刀絞。那是我的妻子,卻在和彆的男人如此親密。
走,我們跟上去。蘇雅芳說。
我們一行人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麵。果然,王誌強和翠花徑直走向了供銷社後麵的小旅館。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小旅館,平時主要接待一些外地來辦事的人。旅館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到王誌強和翠花進來,熟練地遞過來一把鑰匙。
還是老房間老闆問道。
對,還是三樓的那間。王誌強回答。
看來他們確實是老相識了,連旅館老闆都認識他們。
我們等他們上樓後,蘇雅芳走向旅館老闆。
老闆,剛纔上去的那兩個人,是不是經常來蘇雅芳問。
老闆警覺地看著我們：你們是乾什麼的
小王同誌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派出所的,有些情況需要瞭解一下。
老闆一看是警察,態度立刻就變了：同誌,那兩個人確實經常來,大概有三個月了吧。每次都是下午來,晚上走。
他們登記的是什麼關係小王同誌問。
夫妻啊。老闆說,男的姓王,女的姓張,身份證我都看過的。
蘇雅芳和我對視了一眼。王誌強和翠花竟然以夫妻的名義登記,這簡直是對我們兩個合法配偶的侮辱！
老闆,我們需要上去看看。小王同誌說。
這......老闆有些為難,人家是夫妻,這樣不太好吧
他們不是夫妻。蘇雅芳冷冷地說,男的是我丈夫,女的是他的丈夫。他們這是通姦！
老闆一聽,臉色都變了：這......這我真不知道啊！他們每次來都說是夫妻,還給我看身份證的！
身份證可以造假,但事實不能造假。小王同誌說,我們上去覈實一下情況。
老闆隻好帶著我們上樓。走到三樓,老闆指著一個房間說：就是這間。
蘇雅芳深吸一口氣,用力敲門：王誌強！給我開門！
房間裡傳來慌亂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和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
過了大概兩分鐘,門纔打開。王誌強匆忙套著衣服出現在門口,臉色煞白。
雅芳你......你怎麼來了王誌強結結巴巴地說。
我為什麼不能來蘇雅芳冷笑道,我來看看我親愛的丈夫在乾什麼！
說著,蘇雅芳推開王誌強衝進房間。我緊跟在後麵,看到翠花正坐在床上,衣服披披拉拉的,頭髮也亂了,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建國你......你怎麼會......翠花看到我,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會什麼我怎麼會發現你的姦情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聲音顫抖地說。
房間裡一片寂靜,隻聽得見幾個人的呼吸聲。床上的被子還是亂的,地上散落著兩個人的衣服,空氣中還有曖昧的味道。
一切都清清楚楚,不需要更多的解釋了。
李建國,蘇雅芳,你們聽我解釋......王誌強想要說什麼。
解釋什麼蘇雅芳打斷了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事實就擺在這裡！
小王同誌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請問兩位當事人的姓名和工作單位。
王誌強和翠花麵麵相覷,都不敢說話。
王誌強,縣政府科員。我替王誌強回答道,張翠花,紡織廠工人。
小王同誌認真地記錄著：請問兩位的婚姻狀況
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蘇雅芳憤怒地說,王誌強是我丈夫,張翠花是李建國的妻子！他們這是通姦！
聽到通姦這個詞,翠花終於哭了出來。她捂著臉,肩膀一抖一抖的。
看著她哭,我心裡不但冇有同情,反而更加憤怒。現在知道哭了當初背叛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翠花,我冷冷地說,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翠花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建國,我......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法律乾什麼我說,翠花,從今天開始,我們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翠花哭得更厲害了。但我的心已經徹底冷了,再也不會為她的眼淚而心軟了。
5
在小旅館抓姦的訊息很快傳開了。第二天,整個工廠的人都知道了李建國的老婆出軌縣政府乾部的事。
有人同情我,有人看我的笑話,還有人說我活該,連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我懶得理會這些閒言碎語。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離婚的事情。
翠花被抓姦後,已經好幾天冇有回家了。聽說她回了孃家,死活不敢見我。
她爸媽倒是來找過我一次,想要為翠花求情。
建國啊,翠花她年輕不懂事,做了錯事。你們夫妻一場,就原諒她這一次吧。翠花她媽哭著對我說。
媽,不是我不原諒她,是這事兒太過分了。我苦笑道,她都和彆的男人那樣了,我還怎麼和她過下去
可是你們結婚才三年啊,這就離婚了,以後怎麼辦翠花她爸也勸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和翠花過下去了。我態度很堅決。
翠花的父母見勸不動我,隻好灰溜溜地走了。
離婚手續倒是很簡單。因為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翠花出軌,民政局很快就辦理了離婚證。
財產分割也冇有什麼爭議的。我們結婚這三年,也冇攢下什麼值錢的東西。房子是廠裡分的,按規定離婚後翠花不能再住。其他的傢俱電器,我也不想要了,都給了翠花作為補償。
倒是蘇雅芳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王誌強身為國家乾部,出軌的事情被舉報到了縣裡。雖然冇有被開除,但受到了嚴重的處分,還被調到了一個閒職部門。
蘇雅芳也和王誌強離了婚。她要求分割財產的時候,發現王誌強這些年竟然攢了不少錢,遠遠超出了他的正常收入。
我懷疑他有經濟問題。蘇雅芳告訴我,這些錢的來源他解釋不清楚。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問。
繼續舉報他。蘇雅芳堅定地說,這種人不能讓他繼續禍害彆人。
我很佩服蘇雅芳的勇氣。換作是我,可能就算了。但她不一樣,她一定要讓王誌強付出應有的代價。
處理完離婚手續後,我搬出了原來的房子,在廠裡申請了一間單身宿舍。雖然條件簡陋一些,但至少清靜。
冇有了翠花,我的生活反而變得規律起來。每天按時上下班,下班後就看看書或者聽聽收音機。偶爾也會和同事去喝點酒,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但說不想念翠花,那是假的。畢竟三年夫妻,還是有感情的。特彆是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總會想起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
隻是這種想念很快就會被憤怒和失望取代。她背叛了我,這是事實,我不能因為一時的軟弱就原諒她。
一個月後,蘇雅芳來找我。
李建國,有個好訊息告訴你。她臉上帶著笑容,王誌強被抓了。
抓了為什麼我驚訝地問。
貪汙。蘇雅芳說,經過調查,發現他這兩年利用職務之便,收了不少好處費。那些給你老婆買禮物的錢,都是這麼來的。
我聽了心情複雜。王誌強被抓,算是惡有惡報。但想到翠花為了這樣一個貪汙犯背叛我,心裡更加覺得不值。
翠花怎麼樣了我問道。
聽說她回孃家後一直冇出來,整天躲在家裡不見人。蘇雅芳說,估計是受打擊太大了。
我點點頭,冇有再問。翠花的事情已經和我無關了,她過得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李建國,蘇雅芳突然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我想請你陪我去一趟省城。我要去找律師,起訴王誌強。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冇什麼事,就答應了：好,什麼時候去
下個星期。蘇雅芳說,謝謝你,李建國。這段時間要不是有你幫忙,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都是受害者,應該互相幫助。我說,而且我也想看看王誌強最終會得到什麼懲罰。
就這樣,我和蘇雅芳約好了一起去省城的行程。
6
和蘇雅芳一起去省城的路上,我們聊了很多。
她告訴我,她和王誌強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起分配到這個縣城工作。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感情很好,都以為會一輩子幸福地生活下去。
誰知道他會變成這樣。蘇雅芳歎息道,可能是工作環境的影響吧,接觸的誘惑太多了。
那你後悔嫁給他嗎我問。
蘇雅芳想了想：現在回頭看,確實後悔。但是當時年輕,也不懂那麼多。而且你知道嗎,我們結婚八年了,一直冇有孩子。現在想想,可能是老天爺的安排,如果有了孩子,現在離婚就更麻煩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如果翠花懷了我的孩子,現在這種情況確實會更複雜。
李建國,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還會再結婚嗎蘇雅芳問我。
暫時還冇想過。我如實回答,被翠花傷得太深了,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再相信女人了。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蘇雅芳說,我現在也是這種感覺,對男人徹底失望了。
到了省城,我們找到了一個專門打經濟案件的律師。律師看了蘇雅芳整理的材料,表示王誌強的案子勝算很大。
從你提供的證據來看,王誌強確實存在貪汙行為。而且數額不小,很可能要判刑。律師說。
那我能要回多少財產蘇雅芳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合法收入部分你可以分割一半,非法收入部分會被冇收。但是你可以要求精神損害賠償。
律師的話讓蘇雅芳很滿意。她當場就委托律師代理這個案子。
辦完事後,我們在省城住了一晚。因為預算有限,我們住的是一家很便宜的招待所,兩間房挨著。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雅芳突然說：李建國,謝謝你陪我來。如果冇有你,我一個人真不敢來省城找律師。
彆這麼說,我們是朋友,應該互相幫助。我說。
朋友......蘇雅芳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眼神有些複雜,是啊,我們是朋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蘇雅芳確實是個很好的女人,堅強、勇敢、有原則。和翠花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彆。
如果我們兩個都冇有經曆過婚姻的背叛,也許......
但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我們都是受傷的人,需要時間來療傷,不應該考慮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回到縣城,我們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一些。蘇雅芳經常來找我,有時候是討論案子的進展,有時候就是單純地聊天。
我發現她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讀過很多書,見識也很廣。和她聊天總是很愉快,完全不像和翠花在一起時那種無話可說的尷尬。
一個月後,王誌強的案子開庭了。我陪蘇雅芳去旁聽,看到王誌強被押上法庭的樣子。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頭髮也白了不少,完全冇有了當初風光的樣子。當他看到蘇雅芳和我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怨恨。
但是法律是公正的。經過審理,王誌強被判貪汙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並冇收非法所得。
蘇雅芳得到了應有的賠償,精神上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終於結束了。走出法院的時候,蘇雅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李建國,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我說。
蘇雅芳看著我,眼神中有種說不清的情緒：李建國,你真是個好人。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們之間的感情可能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7
王誌強的案子結束後,縣城裡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有人說蘇雅芳太狠心,把自己的丈夫送進了監獄。但更多的人支援她,認為她做得對。
至於翠花,自從離婚後就再也冇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麵。聽說她一直躲在孃家,不敢出來見人。也有人說她後悔了,想要挽回我,但被我拒絕了。
這些傳言我都冇有在意。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要考慮的是未來。
蘇雅芳獲得賠償後,經濟狀況比以前好了很多。她重新裝修了自己的房子,還買了一些新傢俱。
李建國,你來看看我的新房子怎麼樣一個星期天,蘇雅芳邀請我去她家做客。
我去了她家,發現確實變化很大。原來那些王誌強留下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蘇雅芳自己選擇的傢俱和裝飾品。整個房子看起來溫馨了很多。
很不錯。我真誠地讚歎道,這樣纔像個家的樣子。
是啊,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蘇雅芳說著,為我泡了一壺茶,李建國,你覺得我們這樣算不算苦儘甘來
算吧。我說,至少現在我們都自由了,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蘇雅芳重複著這個詞,李建國,你覺得我們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我聽出了她話裡的暗示,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蘇老師,你是指......我有些緊張地問。
我是說,我們都經曆了失敗的婚姻,也都受過傷。但是現在我們自由了,是不是可以考慮......給彼此一個機會
蘇雅芳說得很直接,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不動心是假的。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確實對蘇雅芳產生了好感。她和翠花完全不同,成熟、理智、有主見,而且我們經曆過共同的苦難,彼此都很瞭解。
但是我又擔心,我們現在的感情是不是建立在共同仇恨的基礎上如果這種仇恨慢慢淡化了,我們的感情還能維持嗎
蘇老師,我......我想說什麼,但蘇雅芳打斷了我。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她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太突然了。我們可以慢慢來,先從朋友做起,看看能不能發展成更深的關係。
我點點頭：好,我們慢慢來。
就這樣,我和蘇雅芳開始了一種介於朋友和戀人之間的關係。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看電影、散步,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
但我們都很謹慎,冇有急於確定關係。畢竟我們都受過傷,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確認彼此的感情。
同事們很快就發現了我和蘇雅芳的關係,有人支援,有人反對。
建國,我覺得蘇老師挺好的,比你那個前妻強多了。老張對我說。
是啊,人家是老師,有文化,人品也好。另一個同事也附和道。
但也有人持反對意見：建國,你們這樣合適嗎畢竟你們是因為那件事認識的,總感覺有點奇怪。
對於這些議論,我都冇有在意。感情的事情隻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彆人說什麼都不重要。
相處了幾個月後,我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了蘇雅芳。她的善良、堅強、聰慧,都深深地吸引著我。
而且,和她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不像和翠花在一起時那種壓抑和無聊。
一個夏天的晚上,我們在公園裡散步。夕陽西下,微風習習,氣氛很浪漫。
蘇老師,我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心裡話,我想我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感情。
蘇雅芳停下腳步,看著我：是嗎
是的,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我說,不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經曆,而是因為你這個人。你的一切都讓我著迷。
蘇雅芳的眼睛濕潤了：李建國,我也喜歡你。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了。
真的我驚喜地問。
真的。蘇雅芳點點頭,那天你陪我去省城找律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我激動地握住了蘇雅芳的手：那我們......我們在一起吧
好。蘇雅芳笑著點頭,我們在一起。
那一刻,我感到了久違的幸福。
8
我和蘇雅芳正式確定關係後,很快就開始考慮結婚的事情。
我們都不是年輕人了,經曆過失敗的婚姻,所以這次特彆慎重。我們用了半年的時間來磨合,確認彼此真的適合在一起生活。
蘇雅芳是個很好的伴侶。她會做飯,會理家,還很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她從來不會像翠花那樣撒謊欺騙。
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和尊重基礎上的,這讓我感到很安全。
1984年春天,我們舉行了婚禮。婚禮很簡單,隻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但我們都很滿足,因為這是我們真心選擇的生活。
新婚之夜,蘇雅芳依偎在我懷裡,輕聲說：李建國,謝謝你給了我第二次幸福的機會。
我也要謝謝你。我撫摸著她的頭髮,如果冇有遇到你,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了。
那現在呢
現在我相信了。我說,我相信真正的愛情是存在的,隻是需要等待合適的人出現。
蘇雅芳抬起頭看著我：我們會幸福的,對嗎
會的,一定會的。我堅定地說。
結婚後,我們的生活很平靜但很充實。蘇雅芳繼續在學校教書,我繼續在廠裡工作。下班後我們一起做飯、看書、聽收音機,偶爾也會串串門或者去看電影。
這種生活很平凡,但對於經曆過背叛和傷害的我們來說,平凡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年後,蘇雅芳懷孕了。這個訊息讓我們都很激動,畢竟我們都不年輕了,能有自己的孩子是件很幸福的事。
建國,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蘇雅芳摸著肚子問我。
都行,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說,不過如果是女兒,我希望她像你一樣聰明善良。如果是兒子,我希望他正直勇敢。
那如果孩子長大後問起我們的過去,我們該怎麼說蘇雅芳有些擔心。
我想了想：實話實說吧。告訴他我們都經曆過失敗的婚姻,但最終找到了真正的幸福。這樣他就會知道,在感情方麵一定要慎重選擇,不能被表麵的東西迷惑。
蘇雅芳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的經曆雖然痛苦,但也是一種財富。至少讓我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我去開門,發現是翠花站在門外。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臉色也很憔悴,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
建國,我......我想和你談談。翠花的聲音很小。
我看了看身後的蘇雅芳,她點點頭示意我可以和翠花談談。
進來吧。我讓開路。
翠花走進屋,看到蘇雅芳挺著肚子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複雜。
蘇老師,恭喜你。翠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謝謝。蘇雅芳客氣地迴應。
翠花,你找我有什麼事我直接問道。
翠花低著頭,半天才說：建國,我想......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我有些驚訝。
是的,向你道歉,也向蘇老師道歉。翠花說著,眼圈紅了,我做錯了事,傷害了你們,我很後悔。
我和蘇雅芳都冇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這兩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當初做的事情很過分。我貪圖王誌強的權勢和金錢,背叛了我們的婚姻,傷害了你的感情。我現在後悔得要死,但我知道世界上冇有後悔藥。
翠花說著哭了起來：建國,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幸福,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我今天來,就是想親口向你道歉,然後給你們送上祝福。
她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我給孩子買的一個小金鎖,不值什麼錢,就是個心意。
蘇雅芳接過盒子：謝謝你,翠花。
翠花看著蘇雅芳,眼神中有羨慕,有後悔,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蘇老師,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建國。他是個好男人,是我不懂得珍惜。翠花真誠地說。
我會的。蘇雅芳點點頭。
翠花又轉向我：建國,我知道說什麼都冇用了,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當初的糊塗,也希望你們永遠幸福。
說完,翠花就要走。我叫住了她：翠花,你現在怎麼樣
翠花停下腳步,苦笑道：我現在在供銷社做臨時工,掙點生活費。我爸媽年紀大了,我要照顧他們。至於我自己......我覺得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翠花,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痛苦中。我說,人總要向前看的,你還年輕,還有機會重新開始。
翠花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建國,你真是個好人。是我對不起你。
她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我和蘇雅芳麵麵相覷。
你不後悔嗎蘇雅芳問我。
後悔什麼
離開她,選擇我。
我握住蘇雅芳的手：一點都不後悔。如果冇有那件事,我可能永遠不會認識你,也不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還要感謝那件事呢。
蘇雅芳笑了：你這個人總是能看到事情積極的一麵。
因為我現在很幸福啊。我說,有你,有即將出生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9
1985年秋天,我們的兒子出生了。他很健康,哭聲響亮,小臉紅撲撲的。
看著這個小生命,我和蘇雅芳都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也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
他像誰蘇雅芳虛弱地問道。
我仔細看了看：眼睛像你,鼻子像我。
那就完美了。蘇雅芳笑著說。
我們給兒子取名叫李新生,寓意著新的開始。
有了孩子後,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但也更加充實。蘇雅芳請了產假專心照顧孩子,我除了上班就是幫著照顧家裡。
雖然累,但我們都很快樂。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會笑了,會爬了,會叫爸爸媽媽了,那種幸福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一年後,蘇雅芳重新回到學校上班。我們請了鄰居家的老太太幫忙照看孩子,生活逐漸步入了正軌。
我在廠裡的工作也有了起色。由於表現出色,我被提升為車間副主任,工資也漲了不少。這讓我們的經濟狀況進一步改善。
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翠花。她正在供銷社門口整理貨物,看到我後有些尷尬。
建國。她主動打招呼。
翠花,最近怎麼樣我客氣地問道。
還行,就是每天忙著工作。翠花說著,眼神有些閃躲,聽說你們有孩子了
是的,兒子一歲多了。我說。
那真是太好了。翠花勉強笑著說,你們一定很幸福吧。
還行。我不想說太多,那我先走了,家裡還有事。
等等。翠花叫住了我,建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你會恨我嗎翠花的聲音很小。
我想了想：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很幸福。我說,如果冇有當初的那件事,我可能永遠不會遇到蘇雅芳,也不會有現在的幸福生活。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還要感謝你呢。
翠花聽了我的話,眼圈又紅了：建國,你真是個好人。希望你們永遠幸福。
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真誠地說。
和翠花分彆後,我回到家,發現蘇雅芳正在逗兒子玩。小傢夥咯咯地笑著,笑聲清脆悅耳。
遇到誰了看起來心情不錯。蘇雅芳問道。
遇到翠花了。我如實回答,她問我恨不恨她。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不恨。我坐到蘇雅芳身邊,抱起兒子,我們現在這麼幸福,還有什麼好恨的呢
蘇雅芳靠在我肩膀上：李建國,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為什麼
因為我有一個好丈夫,一個可愛的兒子,還有一個溫暖的家。蘇雅芳說,這些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說,因為我找到了真正愛我的人,也找到了我真正愛的人。
兒子在我們的懷抱中咿咿呀呀地說著隻有他自己能懂的話,小手揮舞著,好像在為我們的對話鼓掌。
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10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是1988年了。我們的兒子李新生已經三歲,活潑可愛,是我們生活的中心。
我在廠裡的職位又有了提升,現在是車間主任,蘇雅芳也在學校裡當上了教導主任。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買了新的傢俱,還計劃著再過幾年能買一套更大的房子。
更讓我們高興的是,蘇雅芳又懷孕了。這次我們希望能是個女兒,這樣兒女雙全就完美了。
這些年來,我們很少再提起王誌強和翠花的事情。那段痛苦的經曆已經成為過去,我們更願意專注於現在的幸福生活。
不過偶爾還是會聽到一些關於他們的訊息。王誌強在監獄裡表現還行,可能會提前一年出獄。至於翠花,據說她一直冇有再嫁,專心照顧年邁的父母。
有人說她是因為放不下我,也有人說她是被那件事情傷得太深,不敢再相信男人了。
對於這些傳言,我冇有太多感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翠花選擇了背叛,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而我選擇了原諒和重新開始,所以獲得了新的幸福。
一個春天的下午,我帶著兒子在公園裡玩。小傢夥正在滑滑梯,突然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爸爸,那個阿姨一直在看我們。
我順著兒子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翠花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們。
我走過去：翠花,怎麼在這裡
我......我就是路過,看到你們在這裡玩。翠花有些尷尬地說,這就是你們的兒子吧長得真可愛。
新生,叫阿姨。我對兒子說。
小傢夥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然後又跑去玩了。
翠花看著兒子的背影,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感情：建國,你真幸福。
是啊,我很幸福。我坦然承認,翠花,你呢過得怎麼樣
翠花苦笑一聲：我能過得怎麼樣每天上班,下班照顧老人,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
冇想過再找個人我問道。
算了吧。翠花搖搖頭,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感情而且我也不想再害人了。
我看著翠花憔悴的樣子,心裡湧起一絲同情：翠花,你不應該這樣想。人都會犯錯,但不能因為一次錯誤就否定自己的一生。
可是我犯的錯誤太嚴重了。翠花的眼圈又紅了,我背叛了我們的婚姻,傷害了你的感情。這種錯誤是不可饒恕的。
翠花,我認真地說,我已經原諒你了。雖然當時很痛苦,但現在回頭看,那件事也讓我遇到了真正適合我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還要感謝你呢。
翠花聽了我的話,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建國,你真是個好人。是我不配擁有你這樣的丈夫。
彆這麼說。我遞給她一張紙巾,翠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還年輕,還有機會重新開始。不要因為一次錯誤就放棄整個人生。
翠花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謝謝你,建國。但是我真的不敢再嘗試了。我怕我會再次犯錯,再次傷害彆人。
你不會的。我說,經曆過痛苦的人會更加珍惜幸福。你現在已經成熟了,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翠花看著我,眼神中有感激,也有悔恨：建國,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不會做那種蠢事。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的婚姻,好好做你的妻子。
但是時間不能倒流。我平靜地說,而且說實話,即使時間能倒流,我也不一定會選擇和你重新開始。因為我現在有了更合適的伴侶,更幸福的生活。
翠花點點頭：我明白。蘇雅芳確實比我好,她配得上你。
這時候,兒子跑過來拉著我的手：爸爸,我餓了,我們回家吃飯吧。
我摸摸兒子的頭：好,我們回家。
我對翠花說：翠花,我們先走了。希望你能想開一點,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
翠花點點頭：建國,代我向蘇雅芳問好。祝你們永遠幸福。
走在回家的路上,兒子好奇地問我：爸爸,那個阿姨為什麼哭了
我想了想,說：因為她想起了一些傷心的事情。
那我們要不要幫助她兒子天真地問。
我們已經幫助她了。我說,有時候,原諒就是最大的幫助。
回到家,蘇雅芳正在準備晚飯。看到我們回來,她笑著迎上來：玩得開心嗎
開心。兒子高興地說,但是我們遇到了一個傷心的阿姨。
蘇雅芳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示意是翠花。
哦,那個阿姨現在怎麼樣了蘇雅芳問兒子。
爸爸安慰了她,她就不哭了。兒子說。
蘇雅芳摸摸兒子的頭：我們新生真善良。
吃晚飯的時候,蘇雅芳問我：她還好嗎
不太好。我如實回答,看起來很憔悴,而且還冇有走出陰霾。
那你怎麼和她說的
我勸她重新開始,不要因為過去的錯誤而放棄未來。我說。
蘇雅芳點點頭：你做得對。雖然她曾經傷害過你,但現在我們這麼幸福,確實應該寬容一些。
你不介意嗎我問。
為什麼要介意蘇雅芳笑了,如果冇有她的背叛,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還要感謝她呢。
聽到蘇雅芳的話,我心裡更加溫暖。這就是我愛的女人,善良、大度、聰慧。
那天晚上,我摟著蘇雅芳,看著熟睡的兒子,想著肚子裡即將出生的第二個孩子,心裡滿懷感激。
生活總是充滿變數,有時候看似最大的不幸,反而會帶來最大的幸福。我和蘇雅芳的相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冇有翠花的背叛,冇有王誌強的介入,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相遇。那樣的話,我就會錯過這個世界上最適合我的女人,錯過這種真正的幸福。
所以,我真的要感謝那場風波。它雖然帶來了短暫的痛苦,但也帶來了長久的幸福。
現在的我們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可愛的孩子,有穩定的工作,有光明的未來。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我努力追求的幸福。
至於翠花和王誌強,他們選擇了錯誤的道路,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但我希望他們都能從中吸取教訓,重新做人,也希望他們最終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畢竟,每個人都有重新開始的權利,也都有追求幸福的資格。重要的是要學會珍惜,學會選擇,學會承擔責任。
我和蘇雅芳會繼續我們的幸福生活,也會把我們學到的經驗傳授給孩子們,讓他們在感情方麵少走彎路,更好地把握自己的人生。
這就是我們的故事,一個關於背叛、痛苦、寬恕和重新開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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