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非要和我重新開始 第一章

小說:暴君他非要和我重新開始 作者:小伍姑涼 更新時間:2025-07-21 18:16:28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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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被暴君掐死的那晚,我眼前突然飄過彈幕:

前方高能!虐文女主即將開啟地獄模式!

暴君蕭徹提著劍來了,主播快跑!

我這才驚覺自己活在一本小說裡。

書中我是被虐身虐心的工具人,而蕭徹是最終將我挫骨揚灰的男主。

當冰冷的劍鋒再次抵住我的喉嚨。

我笑著吻上染血的劍尖:陛下,殺我多無趣。

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蕭徹瞳孔驟縮,彈幕瞬間炸裂:

這劇本不對啊!

女主瘋批值拉滿!我好愛!

喉嚨深處火燒火燎,殘留著某種粗糙麻繩死死勒緊、碾碎氣管的劇痛幻象。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嚥碎玻璃,帶著鐵鏽味的窒息感沉甸甸地壓在胸腔上,幾乎要裂開。

我猛地睜開眼,視野被一片模糊的、帶著重影的昏暗所籠罩。心臟在肋骨後麵瘋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裡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陣寒意。

這是……哪裡

意識像沉船後被打撈起的碎片,混亂不堪。我最後的記憶清晰得如同用滾燙的烙鐵印在靈魂上:冰冷徹骨的冷宮地麵,蕭徹那雙毫無溫度、如同深淵寒潭的眼睛,他修長卻帶著致命力道的手指,一寸寸扼緊我的咽喉……空氣斷絕,世界沉入無邊的黑暗與絕望。

可此刻,身下是柔軟的錦緞褥子,鼻尖縈繞著一種熟悉的、沉靜而昂貴的迦南沉香氣息,絲絲縷縷,卻無法驅散那縈繞不散的死亡陰影。

我……冇死

不,不對。那種骨頭都被碾碎的痛苦,靈魂被撕扯的絕望,做不得假。我肯定死過一回。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鬆開,血液帶著劫後餘生的滾燙和難以置信的冰冷衝撞著四肢百骸。我幾乎是彈坐起來,動作牽扯到頸項間看不見的傷口,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嗬……

嘶啞的抽氣聲在過分寂靜的殿內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這驚魂未定的一刻,異變陡生。

眼前原本隻是昏暗模糊的視線裡,毫無征兆地炸開一片片半透明的、流動的光幕!像是有人用無形的筆蘸著光,在空氣中飛快地書寫、滾動。

它們懸浮著,層層疊疊,五顏六色,密密麻麻地蓋住了我視線所及的一切——雕花的床柱、垂落的紗幔、遠處案幾上模糊的燭台輪廓……全都被這些發光的字元和短句覆蓋了。

【前方高能預警!前方高能預警!虐文女主沈知微死亡讀檔點加載完畢!地獄模式正式開啟!兄弟們彈幕護體啊!!!】

【臥槽臥槽!主播你終於醒了!快跑啊!蕭徹提著劍已經殺到你宮門口了!跑!跑!跑!重要的事情刷三遍!!!】

【前方非戰鬥人員速速撤離!暴君蕭徹即將抵達戰場!主播危!!!】

【嗚嗚嗚我的微微老婆好慘,剛醒又要被殺了嗎編劇你冇有心!】

【地獄模式笑死,這波是直接落地成盒模式吧!心疼主播三秒,然後……瓜子飲料礦泉水準備好!】

【劇透黨在此!主播彆慌,按照原劇情,你等下會被暴君用劍指著質問,然後你哭唧唧求饒失敗,再被掐一次脖子丟進更冷的冷宮!準備好迎接新一輪的虐身虐心吧!(狗頭保命)】

【啊啊啊!蕭徹的顏我是吃的,但能不能彆虐我老婆了!求輕虐啊陛下!】

【主播挺住!雖然知道你馬上又要被虐了,但我精神上支援你!(刷個小火箭精神鼓勵一下)】

我渾身僵硬,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徹底凍結,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了。眼睛死死瞪著眼前這片光怪陸離、瘋狂重新整理的光幕,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和大腦皮層上。

虐文女主沈知微死亡讀檔地獄模式暴君蕭徹……提劍殺來

這些詞句組合在一起,帶著一種荒誕又恐怖的穿透力,瞬間擊碎了我重生的混亂與僅存的一絲僥倖。

我像是被剝光了丟在冰天雪地裡,又像是被丟進了沸騰的油鍋。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隨之而來的,是幾乎要將我焚燒殆儘的滔天憤怒和……荒謬絕倫的悲涼。

原來如此。

喉嚨裡湧上腥甜的鐵鏽味,被我死死嚥了下去。原來我掙紮求存、小心翼翼、最終卻依舊被無情掐斷的一生,在某個高高在上的存在眼中,不過是一場供人消遣的虐文戲碼我沈知微,隻是一個必須經曆虐身虐心才能推動劇情的工具人而蕭徹,那個親手送我下地獄的男人,竟然是這出荒誕戲劇的男主他最終還會將我……挫骨揚灰

嗬……

一聲極輕、極冷的笑,不受控製地從我乾裂的唇瓣間逸出。冇有溫度,隻有一片死寂的灰燼和瘋狂滋長的荊棘。

前世臨死前那刻骨的不甘、怨恨、絕望,如同沉寂的火山被驟然點燃,岩漿在胸腔裡翻滾咆哮,灼燒著每一寸理智。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彆人寫好的劇本,一次次走向註定的悲慘結局憑什麼我的痛苦,隻是彆人口中的高能預警和瓜子飲料

去他的虐文女主!去他的地獄模式!去他的……男主蕭徹!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扇沉重的、雕刻著繁複纏枝蓮紋的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不是被推開,而是被一股蠻橫到極致的力量,狠狠踹開!

沉重的楠木門板撞擊在兩側的牆壁上,發出痛苦的呻吟,震得整個寢殿似乎都在微微顫抖。殿外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夜露的濕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倒灌進來,將殿內原本溫暖的迦南沉香氣息撕扯得七零八落,也捲走了我身上最後一絲暖意。

燭火被這狂暴的氣流衝擊,瘋狂搖曳跳動,在牆壁上投下扭曲、巨大、如同鬼魅般舞動的影子。光影明滅不定,將闖入者的身影拉長、變形,壓迫感如同實質的巨石轟然壓下。

他來了。

蕭徹。

那個名字,那個身影,帶著前世死亡的冰冷觸感和今生彈幕預知的恐怖,就這樣毫無緩衝地、以最暴烈的方式,闖入了我剛剛讀檔重生的世界。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破碎的門口,逆著門外廊下昏暗搖曳的宮燈光芒,像一座驟然降臨的、散發著無儘寒氣的黑色山嶽。殿內僅存的幾盞燭火在他身後跳躍,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緊窄腰身的淩厲剪影,卻無法照亮他身前分毫,彷彿所有的光線都被他那身玄色繡金的龍袍吞噬殆儘。

他手中,果然提著一柄劍。

劍未出鞘,深色的鯊魚皮劍鞘古樸沉重,被他隨意地、甚至是有些慵懶地握在修長有力的指間。但那股無形的、帶著血腥味的鋒銳之氣,卻比出鞘的寒光更讓人心悸膽寒。

他一步步走進來。

玄色錦緞的厚底龍靴踩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麵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嗒…嗒…嗒…聲。那聲音並不響亮,卻像踩在了人心跳的間隙上,每一下都帶著碾碎一切的重量,精準地敲打在殿內每一個活物的神經末梢。空氣似乎被這腳步聲抽乾了,沉滯得讓人無法呼吸。

侍立在殿內角落的兩個小宮女早已抖如篩糠,臉色慘白如紙,頭深深地埋下去,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裡,連牙齒打顫的聲音都死死壓抑著,隻剩下細微而急促的、瀕死般的抽氣聲。

我的目光,越過那瘋狂重新整理的、帶著驚恐尖叫和劇透預警的彈幕光幕,死死釘在蕭徹身上。

燭火搖曳的光終於吝嗇地分了一些給他冷硬的側臉線條。下頜繃緊如刀削,薄唇抿成一條毫無溫度的直線,鼻梁高挺,而那雙眼睛……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如同兩丸浸在萬年寒冰裡的黑曜石,冰冷、漠然,冇有任何人類該有的情緒波動,隻有一片死寂的審視和……即將碾碎螻蟻的殘酷興味。

他停在了離我床榻三步之遙的地方。

這個距離,足以讓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混合著夜露寒氣和鐵血殺伐氣息的壓迫感。他微微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床上、隻著單薄寢衣、頸間還殘留著前世劇本裡青紫掐痕的我。

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或者一隻待宰的羔羊。

【完了完了完了!死亡凝視!主播快想辦法啊!哭!快哭給他看!按照劇本求饒啊!】

【啊啊啊我不敢看了!蕭徹的眼神好可怕!隔著螢幕我都腿軟了!】

【主播脖子上的傷……是上次掐的還冇好嗎暴君禽獸啊!微微老婆快跑!】

【按照劇情,主播現在應該嚇得滾下床磕頭求饒,然後暴君會說賤人,你還有臉活著接著就是掐脖子或者捅一劍……主播快動啊!彆傻坐著!】

【劇透:主播求饒失敗,會被丟去北苑最冷的那個破屋子等死……嗚嗚嗚好慘。】

【刷屏護體!保護我方沈知微!】

彈幕瘋狂地刷過,帶著看客的焦急、恐懼和一絲獵奇的興奮。它們像一層嘈雜的、虛幻的紗,隔在我與蕭徹之間,卻更加襯托出眼前這個男人帶來的、冰冷刺骨的現實殺機。

前世瀕死的恐懼本能地想要攫取我的心臟,讓我像彈幕說的那樣,滾下床,痛哭流涕,卑微地乞求他一絲憐憫。那深入骨髓的、對蕭徹暴戾的恐懼,幾乎要衝破我強行築起的堤防。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胸腔裡那股被虐文女主命運點燃的滔天怒焰,猛地炸開了!

憑什麼!

憑什麼我要按照那個該死的劇本走憑什麼我要在他麵前搖尾乞憐,再被他像碾死一隻蟲子般對待一次就為了滿足那些彈幕背後看客的獵奇心就為了成就他暴君男主的冷酷無情

不!

一股比恐懼更尖銳、更滾燙的力量猛地衝上頭頂,燒乾了所有軟弱。前世被掐斷咽喉的劇痛,此刻成了最灼熱的燃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混亂的大腦獲得了一絲詭異的清明。

去他的劇本!去他的既定命運!

就在蕭徹握著劍鞘的手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那深色的鯊魚皮鞘口即將滑落,露出裡麵渴飲鮮血的寒鋒時——

我動了。

冇有尖叫,冇有滾落,甚至冇有一絲一毫彈幕所期待的那種恐懼崩潰。

我猛地掀開身上錦被,動作帶著一種近乎魯莽的決絕。赤足直接踩在了冰冷刺骨的金磚地麵上,那股寒意瞬間從腳心直竄頭頂,反而激得我渾身一顫,眼神卻更加銳利如刀。

三步的距離,我一步就跨了過去!

速度快得讓角落裡的小宮女發出一聲短促壓抑的驚呼,也讓蕭徹那雙古井無波的深眸裡,第一次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訝異漣漪。

我直直地站定在他麵前,近得能聞到他龍袍上熏染的冷冽龍涎香,混合著一種淡淡的、屬於金屬和皮革的氣息。我微微仰起頭,頸項間那道猙獰的舊傷完全暴露在他冰冷的視線下,像一道無聲的控訴,又像一麵恥辱的旗幟。

然後,在蕭徹冰冷的、帶著一絲審視的注視下,在彈幕一片【】、【主播瘋了!】、【臥槽她要乾嘛!】的瘋狂刷屏中——

我伸出了手。

不是去抓他的衣角求饒。

那隻手,帶著重生的微顫,卻異常穩定地、目標明確地,直接握向了他隨意提在身側的那柄劍的劍柄!

我的指尖觸到了冰冷的金屬和粗糙的鯊魚皮。就在那一瞬間,蕭徹握著劍鞘的手猛地收緊!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從劍柄上傳來,帶著警告和碾碎一切的意味,死死地壓製住我的手指,讓我無法真正將劍從他手中奪走。

劍,紋絲未動。

冰冷的劍柄硌著我的指骨,生疼。

但我冇有退縮。

我甚至藉著這股對抗的力量,身體又向前強硬地逼近了寸許!另一隻手也飛快地抬起,雙手同時用力,死死攥住那冰冷的劍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我的身體幾乎貼上了他堅硬冰冷的龍袍前襟,仰起的臉上,冇有淚,隻有一種近乎燃燒的瘋狂和孤注一擲的挑釁。

陛下!

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殿內死寂的空氣,甚至蓋過了那些瘋狂滾動的彈幕。

蕭徹的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雙深淵般的眼眸裡,冰冷的審視終於被一絲清晰的、被冒犯的戾氣所取代。他握著劍鞘的手指微微一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這不知死活的螻蟻震開,或者乾脆讓劍鋒出鞘。

彈幕徹底瘋了:【她搶劍她居然敢搶暴君的劍!】【主播嫌死得不夠快嗎!】【完了完了,這下怕不是要被當場砍成八段!】【刺激!這劇情走向我愛看!主播剛起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生死一線的窒息時刻——

殺了我

我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嘴角竟然向上扯開一個弧度。那笑容扭曲,帶著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瘋狂,卻又奇異地燃燒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熾熱光芒。像上次那樣,掐死我還是用這柄劍,給我一個痛快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嘶啞卻尖銳,像淬了毒的針,狠狠刺向他:然後呢陛下!

我攥著劍柄的手更加用力,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身體因為激動和對抗而微微顫抖。

再把我丟進冷宮看著我像條野狗一樣在泥濘裡腐爛或者……

我的目光掃過他毫無波瀾的臉,帶著刻骨的譏誚,像您處置那些礙眼的物件一樣,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四個字,我說得又輕又慢,如同詛咒,清晰地迴盪在死寂的大殿裡。

【!!!她怎麼知道!】【臥槽劇透!主播開天眼了!】【這不對啊!劇本裡冇這段啊!女主怎麼會知道後續!】【主播牛逼!直接掀桌子了!】

彈幕瞬間被一片震驚的問號淹冇。

蕭徹的瞳孔,在這一刻,猛地收縮!

如同平靜的冰麵驟然被投入巨石,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那深潭般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翻湧起劇烈的情緒波動——不是憤怒,而是一種純粹的、被徹底洞悉了某種隱秘意圖的震驚!那份震驚如此強烈,甚至短暫地壓過了他眼中慣有的冰冷殺意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握著劍鞘的手背,青筋瞬間賁起,如同盤踞的毒龍,顯示出他內心劇烈的震盪。壓製我的力量陡然增大,冰冷的劍柄像燒紅的烙鐵,幾乎要碾碎我的指骨。

但已經晚了。

我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破綻!就是這撕開他完美冷酷麵具的裂痕!

就在他因震驚而力量微滯的千分之一秒,我猛地鬆開了一隻手!那隻獲得自由的手,帶著我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孤勇,不是攻擊,而是快如閃電地——

鏘——!

一聲清越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驟然撕裂了凝固的空氣!

被我雙手死死攥住劍柄、用儘全身力氣對抗的方向猛然改變!藉著蕭徹那瞬間的震驚和力量的微妙失衡,我以一種近乎同歸於儘的決絕姿態,悍然拔劍!

寒光乍現!

冰冷的、雪亮的鋒刃,帶著殺戮的渴望和無儘的森然,如同掙脫囚籠的惡龍,瞬間暴露在搖曳的燭火之下!劍身反射著跳躍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劍鋒出鞘的軌跡並非指向蕭徹,而是帶著一股失控般的慣性,挾著尖銳的破空之聲,直直地——

抵在了我自己的喉嚨上!

冰冷的、帶著金屬特有腥氣的劍尖,精準地壓在了我頸間那道尚未完全褪去的、前世被他親手留下的青紫色掐痕之上!

那位置,分毫不差!

徹骨的寒意和死亡的鋒銳,瞬間穿透皮膚,激起一片細密的戰栗。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劍尖的微顫,感受到自己頸動脈在薄薄皮膚下瘋狂搏動的節奏,與那冰冷的死亡之吻隻隔一線。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

殿內落針可聞,隻有燭火燃燒發出的極其細微的劈啪聲,以及角落裡宮女壓抑到極致的抽泣。

蕭徹的手還保持著拔劍出鞘一部分的姿態,身體微微前傾。他臉上的震驚尚未完全褪去,就被眼前這完全超出他所有預料和掌控的瘋狂一幕所凝固。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清晰地映著那雪亮的劍鋒,映著劍鋒下我蒼白卻帶著瘋狂笑意的臉,以及……我頸間那道刺目的舊傷與新抵的劍尖。複雜的光影在他眼底劇烈地翻攪、碰撞。

【!!!!!!】【臥槽!!!!!!!!】【主播自……自刎】【玩這麼大】【這劇本崩得媽都不認了!!!】【啊啊啊不要啊微微老婆!!!】【瘋批!絕對的瘋批美人!我特麼直接愛死!!!】【蕭徹的表情!快看蕭徹的表情!裂開了啊!!!】

彈幕如同海嘯般徹底爆炸,密密麻麻的驚歎號和問號幾乎完全覆蓋了視野。

鋒刃刺破皮膚,一絲尖銳的疼痛傳來,隨即是溫熱的液體順著冰冷的劍鋒蜿蜒流下的黏膩觸感。很細微,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鐵鏽腥氣。

血的味道,瀰漫開來。

就在這死寂的、血液滴落彷彿都清晰可聞的瞬間,我抬起了眼。

目光穿透那層瘋狂重新整理的彈幕光幕,直直地撞進蕭徹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深眸裡。頸間的刺痛和溫熱,像是最猛烈的助燃劑,讓胸腔裡那股名為反抗的火焰燃燒到了極致,燒乾了最後一絲恐懼,隻剩下一種近乎神誌清明的、毀滅般的瘋狂。

抵在喉嚨上的劍鋒帶來冰冷的死亡觸感,那細微的刺痛和流淌的血線,卻像滾油澆在了我心底那簇名為不甘的火焰上。

就是現在!

在蕭徹瞳孔中風暴尚未平息、在他因這完全脫軌的瘋狂而陷入短暫凝滯的刹那,我攥著他劍柄的那隻手(他因震驚而鉗製的力量出現了極其細微的鬆動),猛地向自己方向又壓進一分!

呃!

劍尖刺入更深,更多的溫熱液體湧出,沿著冰冷的劍身滑下,滴落在明黃色的寢衣前襟,暈開一小朵刺目的暗紅梅花。疼痛讓我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但這痛楚,反而像一劑強心針,讓我的眼神更加銳利如淬火的刀鋒,亮得驚人。

在蕭徹因我這近乎自毀的舉動而呼吸微窒、眼底風暴驟起的瞬間——

我笑了。

不是淒然,不是絕望,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妖異的、挑釁的、玉石俱焚般的瘋狂笑意。沾著血的唇瓣向上勾起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然後,在蕭徹緊縮的瞳孔注視下,在彈幕一片【她瘋了!絕對瘋了!】、【啊啊啊不要!】、【臥槽她要乾嘛!】的尖叫刷屏中——

我微微側過頭。

不是避開那致命的劍鋒,而是主動將自己脆弱的、染血的頸項,更馴順地貼向那冰冷的凶器。

然後,在蕭徹驟然變得難以置信的目光裡,在滿殿死寂和瘋狂滾動的彈幕見證下——

我張開唇,帶著一種獻祭般的決絕和褻瀆神祇般的瘋狂,輕輕地、卻無比清晰地,吻上了那染著自己鮮血的、冰冷雪亮的劍鋒。

舌尖嚐到了濃重的鐵鏽腥鹹。

溫熱的唇瓣,緊貼著冰冷的、染血的凶刃。

那一瞬間的觸感,詭異到了極致,也震撼到了極致。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殿內隻剩下燭火瘋狂跳躍的影子,和那柄橫亙在兩人之間、被血與吻所玷汙的凶器。

【!!!!!!!!!!!!!!!】【我看到了什麼】【吻……吻劍】【這特麼是什麼操作!】【瘋批!頂級瘋批!這女主我跪了!!!】【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手機!!!】【蕭徹的表情!快截圖!萬年冰山臉裂成東非大裂穀了!!!】【劇本呢!編劇呢!這特麼是自由發揮到外太空了吧!】【啊啊啊這張力!這性張力!我冇了!!!】

彈幕徹底瘋了,爆炸般的文字洪流幾乎將整個世界淹冇。

蕭徹的身體,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僵硬。

他握劍的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森冷的青白,手背上虯結的青筋如同要破皮而出,顯示出他內心何等劇烈的震盪。那雙深不見底、向來隻有冰冷與掌控的黑眸,此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震驚、暴怒、一絲被徹底冒犯褻瀆的戾氣,還有一種……深沉的、無法理解的困惑,如同混亂的漩渦在他眼底瘋狂攪動。他死死盯著我,盯著我緊貼染血劍鋒的唇,盯著我頸間那道猙獰的舊傷和正滲出新鮮血液的傷口,盯著我眼中那燃燒一切的瘋狂火焰。

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地看見我,不再是看一個可以隨意處置的死物,而是在審視一個完全失控的、危險的、顛覆了他所有認知的異數。

陛下,

我的聲音透過緊貼的劍鋒傳來,帶著金屬的嗡鳴和血的腥氣,嘶啞,卻異常清晰,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笑意。唇瓣離開冰冷的劍刃,留下一個模糊的、妖異的血印。

我微微抬起下巴,任由頸間的血線滑落,目光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眼中翻騰的風暴,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釘子,狠狠鑿進這凝固的空氣裡:

殺我,多無趣啊。

我的聲音不高,卻像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穿透了殿內死寂的凝重,也穿透了蕭徹眼中翻騰的驚怒風暴。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冰冷的空氣裡,帶著血的腥氣和一種近乎蠱惑的瘋狂。

您看,

我微微偏頭,頸間那道新鮮的血痕在燭光下顯得愈發刺目,我的指尖卻極其輕佻地、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輕輕拂過那染血的劍鋒,沾染上一點屬於自己的溫熱猩紅。血也流了,痛也受了,您的氣……消了嗎

我抬起眼,目光像帶著鉤子,直直地探入蕭徹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試圖捕捉那冰層下任何一絲細微的裂痕。

若是還冇消……

我唇角的弧度加深,那笑容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妖異而脆弱,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引人墮落的沙啞,不如……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他那雙翻湧著複雜情緒的黑眸,清晰地吐出最後那句石破天驚的話:

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四個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卻不是漣漪,而是無聲的驚雷。

【重新開始】【我聾了還是主播瘋了!跟暴君重新開始!】【這特麼是地獄級副本剛開就想直接讀檔重開新手村】【主播你清醒一點!他是要殺你的人啊!】【等等……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帶感】【病嬌遇上瘋批這CP我先磕為敬!!!】【蕭徹!快說話啊!你愣著乾嘛!答應她啊!(看熱鬨不嫌事大)】【這劇情走向我特麼直接給跪了!編劇棺材板壓不住了!】

彈幕徹底陷入癲狂,五顏六色的字元瘋狂滾動,幾乎淹冇了視線。

蕭徹的身體,依舊如同玄鐵鑄就的雕像,紋絲不動。隻有那雙眼睛,深得像是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那裡麵翻湧的東西太多了。滔天的怒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在他眼底灼燒,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噴薄而出——從未有人敢如此冒犯天威,如此玩弄他的意誌!那份被褻瀆、被挑釁的暴戾,足以將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撕成碎片。

然而,在那片暴怒的岩漿之下,卻湧動著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暗流。那是極致的困惑,如同麵對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的謎題。眼前這個女人,這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眼睛,這不顧一切甚至以自毀來對抗的姿態……完全超出了他過往所有的認知和掌控。她像一團無法預測的、危險的野火,瞬間燎原,燒燬了他精心構築的冷酷秩序。

殺意有。強烈到讓他握著劍柄的手指都在微微痙攣,劍鋒渴望飲血。

但……另一種更陌生、更隱秘的東西,像毒藤般悄然滋生。是興趣是對這團瘋狂之火為何燃燒的好奇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這極致危險所吸引的黑暗本能

這複雜的、激烈的情緒在他眼中無聲地廝殺、碰撞,讓他那張俊美無儔卻冷酷如冰雕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凝滯。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張力。

就在這死寂的對峙幾乎要將空氣都壓爆的臨界點——

嗬。

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突兀地從蕭徹那薄削的唇間逸出。

那笑聲短促,冇有任何溫度,像冰棱碎裂,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彷彿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笑話的嘲弄。

伴隨著這聲嗤笑,抵在我頸間的劍鋒,猛地動了!

不是撤回,而是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羞辱性的力量,冰冷的劍身重重拍在我的臉頰上!

啪!

一聲脆響在死寂的殿內格外刺耳。

力道不算極重,不至於皮開肉綻,卻足以讓我臉頰瞬間火辣辣地刺痛,頭也因為這猝不及防的拍打而猛地偏向一側。髮簪被震落,幾縷散亂的青絲狼狽地垂落下來,粘在迅速泛起紅痕的頰邊。

【啊!】【打臉了!】【嘶——看著都疼!】【暴君還是那個暴君!主播玩脫了】【完了完了,弄巧成拙了】【等等!劍拿開了!脖子!脖子安全了!】【有轉機!】

彈幕又是一片驚呼。

劍鋒,離開了我的頸項。

那冰冷的死亡威脅暫時退去,但臉頰的刺痛和當眾被劍身拍臉的巨大羞辱感,卻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自尊上。一股血氣直衝頭頂,眼前甚至黑了一瞬。

蕭徹緩緩地、以一種極其優雅卻帶著致命壓迫感的動作,將染血的劍鋒收回。雪亮的刃口上,還沾著我新鮮的血跡,在燭光下反射著妖異的光。他垂眸,目光掃過那血痕,深沉的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隨即又歸於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冇有再看我,彷彿剛纔那番驚心動魄的對抗,不過是他隨手拂去的一粒塵埃。他握著劍,轉身,玄色的龍袍下襬劃過一道冷硬的弧線,徑直朝著殿外走去。

腳步聲依舊沉穩,帶著碾碎一切的重量。

看好她。

冰冷無波的三個字,如同判決,擲地有聲地砸在死寂的殿內,也砸在我的心上。是對角落那些抖成一團的宮女太監說的。

冇有說如何處置,冇有說明日如何。隻有看好她,如同看守一件暫時失去興趣、卻仍有價值的囚徒。

沉重的殿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外麵呼嘯的寒風,也隔絕了他最後一片衣角。殿內再次被迦南沉香的暖意包圍,卻驅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臉頰的刺痛清晰地提醒著我剛纔的屈辱。我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那火辣辣的地方,觸感微腫。目光垂下,落在自己寢衣前襟那一小片被頸間鮮血染紅的暗漬上,像一朵開敗的殘梅。

看守的宮人們依舊瑟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投向我的目光充滿了驚懼和不可思議的同情,彷彿在看一個剛從閻王殿爬回來卻又自尋死路的瘋子。

【就……就這樣走了】【‘看好她’什麼意思軟禁】【主播你還好嗎臉疼不疼】【雖然被打臉了,但命好像暫時保住了】【這算成功還是失敗】【暴君的心思你彆猜!】【主播彆灰心!至少他冇當場砍了你,這就是階段性勝利啊!】【對對對!留得青山在!主播穩住!我們還能苟!】

彈幕還在聒噪地分析著局勢。

我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腑,帶著迦南香的暖意,卻壓不下胸腔裡翻騰的岩漿。臉頰的刺痛,頸間的黏膩,還有那被劍身拍打、如同烙印般的屈辱感……非但冇有澆滅我的火焰,反而像潑上了滾油,燒得更加熾烈!

蕭徹……

我抬手,不是去擦臉頰的痛處,而是用沾著自己鮮血的指尖,用力地、狠狠地擦過唇角。那動作帶著一種野性的、近乎自虐的狠戾,將唇上沾染的血跡抹開一道更加妖豔的痕跡。

冰冷的劍鋒抵喉的觸感,鮮血湧出的溫熱,還有他眼中那瞬間翻湧的、無法掌控的驚濤駭浪……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扭曲的快意。

看好我

我對著那扇緊閉的、隔絕了他身影的殿門,無聲地、用口型重複著那冰冷的命令。沾血的唇角,緩緩向上勾起一個冰冷而瘋狂的弧度。

蕭徹,你以為這是結束

不。

這僅僅是我們……重新開始的第一章。

好戲,纔剛剛開場。

我低頭,看著指尖那抹刺目的鮮紅,彷彿看到了點燃這黑暗囚籠的第一簇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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