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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真千金找上門時,我正在二樓打包最後一塊限量手錶。
樓下養父母痛斥她心機深重,哥哥嘲諷她妄想飛上枝頭。
我拎著行李箱優雅下樓:戶口本帶了嗎
現在就去辦股權過戶,百億家產歸你。
轉身遞給真千金一份生存指南:
爸的私生子在財務部,媽的初戀是家庭醫生,哥的男友是你高中同學。
三個月後蘇氏破產,記者問我是否後悔。
我晃著私人島嶼的產權書:後悔冇早點跑。
雇林楚楚當CEO替我坐牢,真是最劃算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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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暴雨像瘋了一樣抽打著蘇家彆墅巨大的落地窗,發出沉悶又持續的咆哮。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園在慘白閃電的瞬間映照下,扭曲成一片模糊的黑影。空氣又濕又重,沉甸甸地壓著昂貴的波斯地毯和絲絨沙發,連水晶吊燈的光都顯得有些粘滯。
一樓客廳裡,氣氛比窗外的天氣更加惡劣。
一個渾身濕透、單薄得像片落葉的女孩站在客廳中央昂貴的手工地毯邊緣,腳下迅速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她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顫,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外套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泥水,與周圍奢華卻冰冷的陳設格格不入。她是林楚楚,蘇家貨真價實的血脈,今天終於循著線索找回了這扇理應屬於她的大門。
開什麼玩笑!蘇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隻有刻薄與嫌惡,精心描繪的眉毛高高挑起,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汙穢的東西。她塗著鮮紅豆蔻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林楚楚的鼻尖,隨便哪裡鑽出來的野丫頭,也敢跑到我們蘇家來認親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慈善收容所嗎心機夠深的啊!
蘇宏遠,蘇氏集團的掌舵人,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他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銳利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審視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和審視。證據他聲音低沉,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就憑一張不知道真假的出生證明小姑娘,想攀高枝,也得看看自己有冇有那個命!
就是,蘇家大少爺蘇明哲斜倚在酒櫃旁,手裡晃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眼神輕佻地上下打量著林楚楚,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瞧你這窮酸樣,渾身上下值不值兩百塊也配做我蘇明哲的妹妹嘖,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他抿了口酒,惡意地補充,想飛上枝頭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林楚楚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這劈頭蓋臉、字字誅心的羞辱。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讓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掉下來,倔強地挺直了那瘦弱的脊背,像一根隨時會被狂風折斷的蘆葦。
而此刻,風暴的中心,二樓走廊的陰影裡,站著這場鬨劇真正的主角——蘇爽,那個占據了林楚楚身份二十多年的假千金。
她穿著一身柔軟舒適的絲質家居服,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無聲無息。樓下那些尖銳的指責、刻薄的嘲諷、壓抑的嗚咽……一切嘈雜,似乎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成了遙遠而模糊的背景音。
蘇爽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冇有一絲一毫樓下三人所預期的震驚、恐慌、憤怒或者悲傷。相反,那裡麵盛滿了……一種近乎狂喜的、徹底解脫的光芒,亮得驚人。
她的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形成一個極其愉悅的弧度。三年了!整整三年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的籌劃和等待,終於在這一刻,看到了曙光!這哪裡是災難這分明是上天送來的、最完美不過的離職通知書!
她輕盈地、幾乎是踮著腳尖,無聲地退回自己那間寬敞華麗得如同公主寢殿的臥室。厚重的雕花木門在身後輕輕合攏,隔絕了樓下的一切。
**2**
巨大的衣帽間裡,燈光明亮柔和。
蘇爽像一個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動作卻異常從容優雅。她打開一個巨大的、低調奢華的硬殼行李箱,裡麵早已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幾層物品——不是衣物首飾,而是厚厚幾大本產權證、地契、股權轉讓協議的副本,還有數張不同銀行、不同名字的頂級信用卡和支票本。每一份檔案,每一張卡片,都代表著她這三年來一點一滴、悄無聲息轉移出去的驚人財富。
她走到巨大的首飾櫃前,目光精準地掃過那些璀璨奪目的收藏。祖母綠的項鍊價值連城,帶走。鴿血紅寶石的耳墜稀有罕見,帶走。最後,她的指尖落在一個深藍色絲絨表盒上。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塊鉑金鑲鑽的百達翡麗星空腕錶,全球限量三塊。這是蘇宏遠在她十八歲生日時,為了彰顯蘇家寵愛而送的重禮。她拿起表,指腹感受著那冰涼的鉑金錶殼和鑽石的堅硬棱角,唇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樓下激烈的爭吵聲隱約透過厚重的門板傳來,像一出荒誕劇的背景音。蘇宏遠憤怒的低吼,蘇夫人尖利的斥罵,蘇明哲刻薄的嘲諷,還有林楚楚那壓抑不住的、帶著絕望的微弱辯解……這些聲音非但冇有擾亂蘇爽,反而像一曲激昂的進行曲,催促著她的動作。
她拿起那塊價值連城的腕錶,冇有絲毫留戀,隨意地丟進了行李箱裡那堆硬邦邦的檔案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完美。最後一塊值得帶走的紀念品歸位。
拉上行李箱的拉鍊,清脆的滋啦聲在安靜的衣帽間裡格外清晰,彷彿為某個階段畫上了休止符。
她走到穿衣鏡前,鏡中映出一張年輕、精緻、無可挑剔的臉龐。二十年蘇家豪門的精心教養,早已將儀態刻進了骨子裡。她換下家居服,選了一身剪裁極簡、質感頂級的米白色羊絨連衣裙,顏色素淨,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優雅的身形。她甚至還有餘暇給自己化了個精緻得體的淡妝,遮蓋了因為熬夜整理最後資產而留下的一點點疲憊痕跡,隻留下容光煥發的神采。長髮鬆鬆挽起,露出纖細優美的脖頸。
最後,她拎起那個沉甸甸的行李箱,步履輕快,像一隻即將飛出金絲籠的雀鳥,走向樓梯口。
當她出現在旋轉樓梯頂端時,樓下客廳那劍拔弩張、混亂不堪的景象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爭吵聲戛然而止。
蘇宏遠、蘇夫人、蘇明哲,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充滿了驚愕、不解,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慍怒——她這身打扮,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與此刻的氣氛格格不入!她不應該驚慌失措、痛哭流涕或者憤怒質問嗎她怎麼敢……怎麼敢如此平靜,甚至……光彩照人
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林楚楚也抬起頭,茫然地看向樓梯上那個彷彿自帶光芒的女孩,那個占據了她身份二十年的人。她眼中充滿了複雜難辨的情緒——有怨恨,有自卑,有不解,還有一絲被對方強大氣場震懾住的茫然。
蘇爽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樓下幾張表情各異的臉,最後落在了林楚楚那張蒼白、寫滿無措和倔強的臉上。她的眼神裡冇有敵意,冇有愧疚,甚至冇有探究,隻有一種近乎審視的平靜。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台階上,發出清脆而富有韻律的嗒、嗒聲,在死寂的客廳裡迴盪,每一步都像踩在樓下幾人的心尖上。她姿態優雅地走下樓梯,徑直走到林楚楚麵前,彷彿那個渾身滴水、散發著寒氣的女孩纔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她開口,聲音清晰悅耳,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瞬間打破了客廳裡凝固的沉默:
戶口本帶了嗎
**3**
……
死寂。
絕對的死寂。
蘇爽這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像一顆無形的炸彈,精準地投擲在蘇家客廳這灘表麵汙濁、底下更是暗流洶湧的泥沼裡。
蘇宏遠臉上的陰沉瞬間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底層純粹的茫然和難以置信。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窗外的雷聲震得出現了幻聽。戶口本這個節骨眼上,她問戶口本她想乾什麼認親不,她的表情……平靜得可怕,平靜得讓他心底莫名發寒。
蘇夫人精心描繪的假睫毛劇烈地顫抖著,那根指著林楚楚的手指僵在半空,忘了收回。她張著嘴,塗著鮮豔口紅的嘴唇開合了兩下,卻冇能發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蘇爽此刻的氣場和問話,完全超出了她刻薄大腦所能處理的範疇。
蘇明哲手裡的威士忌酒杯傾斜了一下,幾滴昂貴的酒液濺落在他名貴的休閒褲上,洇開深色的痕跡。他也渾然不覺,隻是瞪大眼睛,像看一個突然闖入的怪物一樣盯著蘇爽。她臉上的笑容……那不是強裝鎮定,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輕鬆甚至……愉悅這個認知讓他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林楚楚更是徹底懵了。她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鹿,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濕透的鞋子在地毯上又蹭出一小片汙跡。她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得讓她自慚形穢、氣場強大得讓她窒息的假千金,大腦一片空白。戶口本她當然帶了,那是她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視若珍寶的東西,此刻正被她死死攥在濕透的外套口袋裡,幾乎要被她揉爛。可是……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蘇爽似乎並不需要他們的回答。她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那笑容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憫的意味,目光再次掃過蘇宏遠和蘇夫人,最終落回林楚楚那張茫然失措的臉上。
很好。她點點頭,彷彿確認了某個重要事項,語氣輕快得像在討論下午茶的去處,那現在就去辦股權過戶吧。
轟隆——!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天幕,緊隨其後的炸雷彷彿就劈在彆墅屋頂,震得水晶吊燈嘩嘩作響,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客廳裡每一個人臉上凝固的、如同石雕般驚駭的表情。
蘇宏遠猛地從沙發裡彈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倒了茶幾上一個價值不菲的琺琅彩花瓶。啪嚓!碎裂聲刺耳地響起,碎片和水漬四濺。
蘇爽!你瘋了嗎!他怒吼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跳,聲音因為極致的震驚和憤怒而扭曲變形,股權過戶!你在說什麼胡話!那是蘇氏的根本!百億的家產!你……你這個……巨大的衝擊讓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咒罵。
蘇夫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尖銳得能刺破耳膜:反了!反了天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蘇家養你二十年,錦衣玉食,把你當公主一樣供著,你……你竟然敢打蘇氏股權的主意!你想把蘇家掏空送給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種!做夢!!她氣得渾身發抖,精心打理的髮髻都有些散亂。
蘇明哲也反應過來,酒杯哐噹一聲砸在酒櫃上,他幾步衝上前,指著蘇爽的鼻子,英俊的臉龐因為嫉恨和憤怒而扭曲:蘇爽!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這野丫頭下了蠱那些股份是我的!是蘇家的!你一個冒牌貨,有什麼資格處置!想討好她晚了!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樣處於巨大震驚中的林楚楚。
風暴的中心,蘇爽卻依舊平靜。她甚至冇有理會蘇宏遠的怒吼、蘇夫人的尖叫和蘇明哲的指罵。她微微側身,彷彿他們隻是幾隻惱人的蒼蠅。然後,她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將自己一直拎在手裡的那個看起來就分量不輕的硬殼行李箱,輕輕地、穩穩地放在了林楚楚那雙沾滿泥水的舊運動鞋旁邊。
喏,她朝林楚楚抬了抬下巴,語氣平淡得像在遞一張紙巾,百億家產,歸你了。
那口氣,彷彿她送出去的不是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而是一件穿膩了的舊衣服。
不等任何人——包括大腦徹底宕機的林楚楚——做出反應,蘇爽又變魔術般從自己精緻的手包裡,抽出一個薄薄的、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牛皮紙檔案袋。那袋子與她此刻優雅的形象有些違和。
她徑直將這個檔案袋塞進了林楚楚那隻因為寒冷和緊張而微微顫抖、濕漉漉的手裡。林楚楚下意識地握緊了,紙袋錶麵立刻被她的指印和濕氣洇出深色的痕跡。
拿著。蘇爽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絲奇特的、隻有她們兩人能聽清的、近乎同病相憐的意味,好好看看。算是……歡迎你回家的‘生存指南’。
她說完,甚至還對著林楚楚露出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含義不明的微笑。那笑容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抓不住,卻讓林楚楚心頭猛地一跳。
然後,蘇爽直起身,目光再次掃過眼前三張因極度震驚、憤怒和不解而扭曲的臉。蘇宏遠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蘇夫人胸口劇烈起伏,眼神怨毒;蘇明哲則死死盯著林楚楚手裡的檔案袋,眼神裡充滿了貪婪和一種被冒犯的凶狠。
蘇爽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恢覆成一潭深水般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奢華卻令人窒息的客廳,這養育了她二十年、也禁錮了她二十年的金絲籠。
各位,她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窗外的雷雨聲和粗重的喘息,後會無期。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高跟鞋踩過地上那攤花瓶碎片和汙水混合的狼藉,發出輕微的碾軋聲。她挺直著纖細卻異常堅韌的脊背,拎起一個放在玄關處的小型登機箱——顯然早有準備——拉開了那扇沉重的、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彆墅大門。
冰冷潮濕的風裹挾著雨絲,呼嘯著灌了進來,吹亂了蘇爽額前的幾縷碎髮。
她冇有回頭。
身影決絕地、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門外那一片茫茫的、狂暴的雨夜之中。門在她身後沉重地關上,發出一聲悶響,徹底隔絕了兩個世界。
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重新降臨。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窗外瘋狂的雨聲,還有林楚楚手中那個被捏得變了形的牛皮紙袋發出的細微聲響。
蘇宏遠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頹然跌坐回沙發裡,眼神空洞地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彷彿無法理解剛剛發生的一切。蘇夫人捂住了嘴,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眼神卻死死釘在林楚楚手中的紙袋上。蘇明哲則緩緩轉頭,目光陰沉地、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貪婪,鎖定了林楚楚。
林楚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將那檔案袋緊緊抱在胸前,彷彿那是她唯一的盾牌。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帶來刺骨的冰冷,但她此刻內心的驚濤駭浪,遠比這寒意更甚。她低頭,看著手中這個被雨水洇濕了一角的袋子,又抬頭望向蘇爽消失的大門方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4**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滄海變桑田,讓豪門變廢墟。
曾經風光無限、在A市商界呼風喚雨的蘇氏集團,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轟然倒塌。
財經新聞的頭條被蘇家牢牢占據,標題一個比一個觸目驚心:
蘇氏帝國崩盤!百億資產蒸發,疑涉钜額偷稅漏稅及非法轉移!
驚天醜聞!蘇氏總裁蘇宏遠被曝長期偷稅,數額巨大,稅務部門已立案偵查!
蘇氏太子爺蘇明哲涉嫌多起商業欺詐,已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
蘇氏股價斷崖式暴跌,宣佈進入破產清算程式!
蘇家那座象征著財富和地位的豪華彆墅,此刻也被貼上了刺眼的法院封條。曾經衣香鬢影的庭院雜草叢生,門庭冷落,隻有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不甘心地蹲守在附近,試圖捕捉到任何一點關於這個昔日豪門的最新落魄景象。
而此刻,距離A市數千公裡之外,南太平洋上某個地圖上幾乎找不到名字的私人島嶼。
陽光是這裡的主宰,慷慨地潑灑著純粹的金色。細膩潔白的沙灘如同柔軟的綢緞,溫柔地擁抱著清澈見底、由淺藍漸次過渡到深邃寶石藍的海水。高大的椰子樹在微風中搖曳著寬大的葉片,投下斑駁晃動的光影。空氣裡瀰漫著海水的微鹹和熱帶花朵慵懶的甜香。
一頂巨大的、純白色的遮陽傘下,蘇爽正悠閒地躺在一張設計感十足的沙灘椅上。
她隻穿著一件簡單的絲質吊帶背心和同色係的短褲,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和優美的身體線條。臉上架著一副幾乎遮住半張臉的時髦墨鏡,手裡捧著一個插著吸管的新鮮椰子,慢悠悠地啜飲著。腳邊,那隻曾經裝滿了蘇家百億資產的硬殼行李箱隨意地敞開著,裡麵早已空空如也——那些價值連城的檔案和卡片,此刻正以更安全、更隱蔽的方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為她創造著源源不斷的財富。
一個穿著熨帖製服、笑容得體的管家無聲地走近,將一支連接著衛星電話的、造型獨特的移動設備輕輕放在她手邊的矮幾上,低聲提醒:小姐,是A市的直播信號,蘇家破產新聞釋出會。
蘇爽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指尖在螢幕邊緣隨意一點。
螢幕亮起,立刻傳來一陣嘈雜的、充滿亢奮和獵奇氣息的現場聲音。畫麵裡,是A市一個臨時租用的簡陋會議廳背景板前。曾經意氣風發的蘇宏遠像是老了二十歲,頭髮灰白,眼袋深重,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舊西裝,眼神呆滯空洞,被兩個穿著製服的稅務人員一左一右陪同著。蘇夫人則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緻,麵容憔悴,眼神怨毒又絕望,像一頭被困的母獸。
而站在他們身邊,被無數閃光燈瘋狂追逐的焦點,竟然是林楚楚!
她穿著一身剪裁精良、質感上乘的深灰色職業套裝,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化著得體的妝容,眼神銳利、冷靜,甚至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從容。與三個月前那個在蘇家客廳裡渾身濕透、瑟瑟發抖、任人欺淩的可憐女孩判若兩人!
記者們的話筒幾乎要懟到林楚楚的臉上:
林小姐!作為蘇氏集團新任CEO,同時也是蘇家剛剛認回的真千金,請問你對蘇氏集團走到今天這一步有何看法
有傳言說蘇氏的核心資產在破產前已被神秘收購,收購方與您關係密切,是否屬實
您選擇在此時出任CEO,是為了力挽狂瀾還是……加速它的死亡
外界盛傳您與三個月前神秘離開的蘇爽小姐有私下交易,才導致蘇家迅速敗落,您能迴應一下嗎
林楚楚麵對咄咄逼人的提問,表情冇有絲毫波瀾。她抬手,動作沉穩地調整了一下麵前的話筒,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瘋狂的記者群。
首先,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出來,冷靜、理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蘇氏集團的破產,是其自身長期違法違規經營、管理混亂、決策失誤積累的必然結果。法律會給出公正的裁決。其次,關於收購……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市場行為,合法合規。至於蘇爽女士……
提到這個名字時,林楚楚的眼神似乎有極其細微的變化,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她停頓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點。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尖銳、帶著明顯煽動性的問題猛地插了進來,蓋過了其他聲音:
林總!請問那位捲走蘇家百億資產、間接導致蘇家破產的蘇爽小姐,看到蘇家今天家破人亡的下場,她會不會有一點點後悔她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這個問題像一顆投入沸油的水滴,瞬間引爆了整個會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鏡頭死死鎖定林楚楚的臉,等待她的回答。
蘇爽躺在舒適的沙灘椅上,墨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她饒有興致地吸了一口清甜的椰汁,彷彿在看一出與自己毫不相乾的精彩戲劇。
螢幕裡,林楚楚麵對著那個尖銳的問題,神色依舊平靜無波。她冇有直接回答,隻是微微側過身,目光似乎穿透了螢幕,穿透了千山萬水,精準地落在了某個正在陽光海灘上享受人生的女人身上。她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下了全場的嘈雜:
這個問題,或許你們應該親自問她。
**5**
管家手中的衛星電話聽筒適時地遞到了蘇爽麵前。她挑了挑眉,似乎覺得這戲劇性的一幕頗為有趣,伸手接了過來,姿態依舊慵懶閒適。
喂她的聲音透過衛星信號傳回萬裡之外的釋出會現場,帶著一絲被陽光曬透的暖意和毫不掩飾的悠閒,清晰地從釋出會的音響裡傳了出來,瞬間引爆了全場!
記者們像打了雞血一樣,長槍短炮瞬間調整方向,彷彿要透過電話線捕捉到那個神秘女人的身影。閃光燈瘋狂閃爍,幾乎要將簡陋的釋出廳淹冇。
蘇爽小姐!剛纔提問的記者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變調,請問您是否在關注蘇家破產的釋出會看到蘇宏遠先生、蘇夫人以及蘇明哲先生如今的處境,您是否感到一絲後悔畢竟,蘇家養育了您二十年!您的行為是否過於……
後悔
蘇爽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輕鬆地打斷了記者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質問。她甚至輕輕地、愉悅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透過電波傳來,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純粹的輕鬆,像在聽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
嗯……她似乎在認真思考,然後用一種近乎天真的、理所當然的語氣反問,後悔冇早點跑路算嗎
轟——!
釋出會現場徹底炸開了鍋!記者們一片嘩然,麵麵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算什麼回答!
蘇宏遠原本呆滯的眼神猛地聚焦,死死瞪著那部發出聲音的電話,渾濁的眼底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怨毒和恨意,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起來。蘇夫人更是發出一聲短促刺耳的尖叫,指著電話的方向,麵容扭曲,嘴唇哆嗦著卻罵不出一個字,隻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蘇明哲雖然不在現場,但可以想象,他那張曾經英俊如今寫滿戾氣的臉,此刻會是怎樣的猙獰。
隻有林楚楚,站在風暴的中心,聽著電話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臉上冇有任何意外。她甚至幾不可察地微微垂了下眼睫,掩去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那情緒裡,或許有一絲快意,或許有一絲釋然,或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那個早早抽身離去身影的羨慕
蘇爽顯然冇興趣聽電話那頭的混亂。她慵懶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目光隨意地落在旁邊矮幾上。那裡,除了喝了一半的椰子,還隨意地攤放著一份檔案。她伸出兩根手指,慢悠悠地將那份檔案拈了起來,在眼前晃了晃。
衛星電話的收音極好,紙張翻動時發出的細微嘩啦聲,清晰地傳到了釋出會現場。
記者們立刻捕捉到了這個聲音,無數話筒再次拚命前伸:
蘇爽小姐!那是什麼聲音您手裡拿的是什麼是否與蘇氏資產有關
您剛纔說後悔冇早點跑,那您現在在哪裡您捲走的蘇家百億資產,您打算如何處置良心真的不會不安嗎
蘇爽看著手中那份檔案,陽光下,封麵上燙金的英文和醒目的島嶼俯瞰圖清晰可見。她對著電話,語氣輕描淡寫,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每一個關注此事的人心上:
哦,冇什麼。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炫耀和愜意,就是看看我新買的島。哦,對了,就是你們腳下A市海岸線往外延伸幾百海裡那一串小不點,我瞧著順眼,就順手都買下來了。躺著收租,挺解壓的。
A市海岸線往外延伸幾百海裡……那一串小島!躺著收租!
釋出會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死寂。連那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資深財經記者,此刻都集體失語,大腦被這**裸的、超出想象的財富展示衝擊得一片空白。捲走百億人家買島去了!還買了一串!買的是你家門口的海島!
這已不僅僅是財富的碾壓,更是對蘇家、對所有質疑者最響亮的耳光,最徹底的蔑視!
蘇宏遠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臉色由青轉紫,身體晃了晃,要不是被旁邊的稅務人員扶住,幾乎要當場栽倒。蘇夫人翻了個白眼,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引發一片小小的驚呼和混亂。
林楚楚的呼吸似乎也停滯了一瞬。她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聽著電話裡那個女人輕描淡寫的話語,握著講台邊緣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有些發白。
至於處置蘇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近乎天真的疑惑,我自己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需要向誰交代嗎她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又輕輕笑了一聲。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資訊量和蘇爽那近乎囂張的態度衝擊得回不過神時,蘇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奇特的、近乎談論一筆劃算生意的精明:
哦,對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語速輕快,說到良心……你們是不是都搞錯了重點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然後拋出了那句足以讓整個A市商界、讓所有關注此事的看客都目瞪口呆、脊背發涼的話:
你們真以為林楚楚上位是巧合是複仇
蘇爽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清晰地透過電波傳來:
那是我花錢雇的CEO啊。
替我坐牢的那種。
這年頭,能雇到這麼省心又高效的職業經理人,幫我解決掉蘇家這個巨大的麻煩包袱……
她長長地、滿足地舒了一口氣,那歎息聲裡充滿了真誠的、毫不作偽的慶幸:
嘖,真是我這輩子最劃算的一筆投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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