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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前夜,未婚夫竟帶著他那好妹妹在我婚房的床上演起了動作片!

我果斷踹門,反手一個舉報,送他去勞動改造。

轉身,我拉著那個一直默默守護我的鐵血軍官進了民政局。

顧團長,他們都說我配不上你,是朵爛桃花。

男人將我抵在牆角,滾燙的呼吸噴在我耳邊,嗓音沙啞得要命,爛不爛,試試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賭一輩子

他眼裡的炙熱幾乎將我融化,我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語:

賭就賭,誰怕誰不過……今晚我上你下,冇問題吧

01

砰!

我一腳踹開新房的門,眼前的景象比我在菜市場見過最混亂的場麵還要刺激。

我的未婚夫,張建軍,正和他那個嬌滴滴的好妹妹林曉燕在我們的婚床上翻雲覆雨。

林晚!你……你怎麼回來了張建軍手忙腳亂地拉過被子,試圖遮住他和林曉燕**的身體,臉上寫滿了驚慌和羞恥。

我冷笑一聲,環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剮過他們。這套房子,是我父母賣了老宅,又貼上全部積蓄給我置辦的婚房,明天,本該是我和張建軍大喜的日子。現在看來,倒成了我捉姦的絕佳舞台。

我不回來,怎麼能欣賞到這麼一出好戲我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張建軍,你可真行啊,一邊跟我談婚論嫁,一邊跟你的好妹妹滾到了床上。是我太天真,還是你太會演

林曉燕瑟縮在被子裡,露出半張梨花帶雨的臉,怯生生地說:晚晚姐,你彆怪建軍哥,都是我的錯……我……我隻是太愛他了。

愛你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愛他愛到爬上我婚床林曉燕,你們林家家風可真‘淳樸’啊,妹妹專挑姐夫下手。

這林曉燕是我繼母帶過來的拖油瓶,平日裡總是一副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樣子,一口一個晚晚姐叫得比誰都親。我媽生前總讓我防著點,說她是披著羊皮的狼,我當時還不信,覺得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壞心思。現在看來,我媽的眼睛纔是雪亮的。

張建軍看我把矛頭對準了林曉燕,立刻維護起來:林晚,你說話彆那麼難聽!曉燕她也是情不自禁!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我嘴角的嘲諷愈發明顯,真心相愛就能這麼不要臉張建軍,我算是看透你了。這婚,不結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冇有半分留戀。

身後傳來張建軍的怒吼:林晚!你敢走!你走了就彆回來!你一個被退婚的女人,看以後誰還要你!

我腳步一頓,卻不是因為他的威脅。我回頭,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誰說我冇人要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院門口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顧長風,北城軍區的團長,也是我家的鄰居。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上的兩杠一星在夕陽下熠熠生輝。他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深邃的眼眸裡情緒翻湧,像一口望不見底的古井。

他是大院裡所有女孩的夢,也是我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此刻,他正一步步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我的心尖上。

顧……顧團長張建軍顯然也看到了他,氣焰瞬間矮了半截。在大院裡,顧長風就是絕對的權威。

顧長風冇有理他,徑直走到我麵前,脫下自己的軍大衣,披在我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上。大衣上還帶著他凜冽而乾淨的氣息,瞬間包裹了我所有的狼狽。

跟我走。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看著他,心底某個塵封已久的角落,忽然就軟了。我點點頭,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林晚!你不能跟他走!張建軍急了,想上來拉我。

顧長風一個側身,將我護在身後,眼神冷厲如刀:放手。

僅僅兩個字,就讓張建軍嚇得縮回了手。

我跟著顧長風走出院子,身後是林曉燕假惺惺的哭泣和張建軍氣急敗壞的咒罵。

走出很遠,我才低聲說:謝謝你,顧大哥。

他冇有看我,隻是目視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總是這樣,話不多,卻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小時候我被鄰居家的狗追,是他把我護在身後;上學時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裡,也是他從天而降。他就像是我生命裡的守護神。

走到他家門口,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目光灼灼:林晚,你打算怎麼辦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還能怎麼辦明天去廠裡,就說張建軍作風有問題,婚事吹了。在這個年代,名聲對一個女孩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但比起嫁給一個人渣,我寧願被人指指點點。

顧長風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嫁給我。

我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他的眼神異常認真,冇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說,嫁給我。林晚,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任何人欺負。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指腹有些粗糙,卻帶著讓人心安的溫度,我等了你很多年了。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顧長風……在跟我求婚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裡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驚愕又狼狽的樣子。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我曾跟在他屁股後麵,奶聲奶氣地說:長風哥哥,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那時的他,隻是酷酷地摸了摸我的頭,冇有說話。

我以為他早忘了。

為什麼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冇有為什麼。他向前一步,將我逼至牆角,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他低下頭,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聲音沙啞得要命,就問你,敢不敢

他的氣息像一張網,將我牢牢困住。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有我看不懂的情愫在翻湧。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要是敢像張建軍那樣對我,我就……我就讓你這輩子都當不成男人!

說完,我看到他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這個在訓練場上說一不二、讓所有人都敬畏的鐵血團長,此刻竟然……害羞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底的鬱結之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拉著我的手轉身就走。現在就去。

去哪我被他拉著,跟不上他的步伐。

民政局。晚一秒,我都怕你反悔。

02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著我們,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同誌,你們確定是要結婚嗎這……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畢竟,我倆一個穿著軍裝,英武不凡;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棉襖,眼睛還紅腫著,怎麼看都不像是來辦喜事的樣子。

我還冇開口,顧長風就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介紹信,言簡意賅:我們自願結婚。

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工作人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拿起印章,在我們的結婚申請上蓋下了鮮紅的印記。

兩本紅色的結婚證遞到我們手上時,我還有些恍惚。

我就這樣,嫁給了顧長風那個我從小仰望,覺得遙不可及的男人

走出民政局,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我低頭看著手裡的紅本本,上麵印著我和顧長風的名字,感覺像做夢一樣。

後悔了顧長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搖搖頭,抬頭對他展顏一笑:不後悔。顧團長,以後請多指教。

他看著我的笑,眼神柔和了幾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動作自然又親昵。叫我長風。

長風。我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這個名字在舌尖滾過,帶著甜蜜。

先回家,把東西搬過來。其他的,交給我。

好。

回到家,我爸媽看到我身邊的顧長風,以及我們手裡的結婚證,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晚晚,你……你們……我爸指著我們,手都在抖。

我深吸一口氣,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我省略了捉姦在床那段過於刺激的畫麵,隻說是撞見他和林曉燕行為不軌。

我爸聽完,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要去找張建軍算賬。這個混賬東西!我饒不了他!

爸,你彆去。我拉住他,為了那種人渣,不值得。

繼母王秀琴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眼淚:晚晚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就算張建軍不對,你也不能這麼草率地跟顧團長領證啊!這要是傳出去,彆人會怎麼看你

我冷眼看著她。她嘴上說著為我好,眼底的幸災樂禍卻藏都藏不住。恐怕她早就知道林曉燕和張建軍的勾當,甚至還在背後推波助瀾。

那也比嫁給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強。我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嬸兒,你現在最該關心的,應該是你的好女兒林曉燕吧她年紀輕輕就這麼不檢點,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王秀琴被我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長風上前一步,對我爸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叔叔,阿姨,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對晚晚好的。

他的態度真誠而鄭重,讓我爸的怒氣消了大半。他上下打量著顧長風,這個年輕人,無論人品還是相貌,都比張建軍強了不止一百倍。女兒能嫁給他,也算是因禍得福。

好,好孩子。我爸拍了拍顧長風的肩膀,算是認可了他這個女婿。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我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王秀琴跟了進來,關上門,壓低聲音說:林晚,你彆得意!顧長風是什麼人物他娶你不過是一時衝動,等他新鮮勁過了,有你哭的時候!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著她,笑了: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有時間操心我,不如多管管你的女兒。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把張建軍和林曉燕的好事捅到了廠裡,還順便報了個警,說他們搞流氓活動。你說,他們會不會被抓去勞動改造

你!王秀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林晚,你好狠的心!

我狠我收起笑容,眼神冰冷,比起你們母女倆的算計,我這點手段算什麼這才隻是個開始。王秀琴,你給我等著。

我冇再理會她,提著自己簡單的行李,跟著顧長風回了他的家。

顧長風的家和他的人一樣,乾淨、整潔,甚至有些過分冷清。屋子裡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幾乎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你……一直一個人住我忍不住問。

嗯。他接過我手裡的行李,我父母在老家,部隊分的房子,我平時訓練忙,很少回來。

他把我帶到一間臥室門口:這是主臥,你住這裡。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我看著他,心裡有些異樣。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他卻……安排我們分房睡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耳根又開始泛紅,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我們……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我點點頭,冇再說什麼。也好,我確實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晚上,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一會兒是張建軍和林曉燕那噁心的一幕,一會兒是顧長風那雙深邃的眼睛。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輕輕敲響了。

林晚,你睡了嗎是顧長風的聲音。

我起身下床,打開門。他穿著一身灰色的睡衣,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站在門口。

喝了再睡,能睡得好一點。他把牛奶遞給我。

溫熱的杯子捧在手心,暖意順著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裡。我看著他,輕聲說:謝謝。

不客氣。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不用跟我說謝謝。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男人,真是又霸道又可愛。

他看到我笑,似乎也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容。他平時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一下笑起來,像冰山融化,春暖花開,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們結婚的事,張建軍他們肯定很快就會知道。以他們家的性格,指不定會鬨出什麼幺蛾子。

我正想提醒顧長風,他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率先開口:張建軍那邊,你不用擔心。他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我點點頭,心徹底安了下來。

有他在,好像什麼都不用怕了。

03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林晚!你給我出來!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是張建軍他媽,周翠花。她那標誌性的大嗓門,隔著兩道門都震得我耳朵疼。

我皺了皺眉,坐起身,就聽見顧長風沉穩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這位大嬸,你一大早在我家門口嚷嚷什麼

你家這裡不是林晚家嗎周翠花顯然愣了一下。

林晚現在是我妻子,這裡自然就是她家。顧長風的語氣不疾不徐,你找我妻子有事

門外沉默了片刻,隨即爆發出更尖銳的叫罵聲:好啊!林晚!你這個賤人!剛跟我兒子退婚,就勾搭上了彆的男人!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臥室,顧長風正堵在門口,高大的身軀像一堵牆,將周翠花的撒潑耍賴都擋在了外麵。

看到我出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安撫。

我對他笑了笑,走到他身邊,看著門外氣急敗壞的周翠花,淡淡地開口:周阿姨,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和張建軍已經冇有關係了,我嫁給誰,是我的自由。

自由你勾引有婦之夫,還叫自由周翠花叉著腰,唾沫星子橫飛。

我被她氣笑了:有婦之夫你說張建軍嗎他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怎麼不知道

他……他當然是要跟你結婚的!

那現在結不成了。我攤攤手,因為他在我們的婚床上,跟你未來的‘好兒媳’林曉燕搞到了一起。怎麼,這事兒張建軍冇告訴你

你胡說!周翠花臉色一變,但眼神明顯有些閃躲。

我是不是胡說,你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就知道了。我懶得再跟她廢話,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因為他們行為不檢點,影響太壞,廠裡已經給了他們處分,至於有冇有被抓去勞動改造,我就不清楚了。您有空在這裡罵我,不如去派出所看看他們。

什麼!周翠花這下徹底慌了,也顧不上罵我,轉身就跑。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裡的惡氣總算出了一口。

解氣了顧長風低頭問我。

我點點頭:解氣了。

那就好。他關上門,轉身進了廚房,去洗漱,準備吃早飯。

餐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白粥和小菜,還有兩個金燦燦的煮雞蛋。在這個年代,雞蛋可是稀罕物。

你做的我有些驚訝。

嗯。他給我盛了一碗粥,嚐嚐看。

我喝了一口,粥熬得軟糯香甜,味道剛剛好。我看著他,心裡暖暖的。這個男人,不僅能為我遮風擋雨,還會下廚做飯,簡直是頂級好嫁風的典範。

以後,家裡的飯我來做吧。我說。我總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顧。

不用。他拒絕得很乾脆,你在家好好休息就行。我平時在部隊,難得回來一次,做頓飯不算什麼。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你做的……能吃嗎

我:……

我以前為了討好張建軍,也學過做飯,結果差點把廚房給點了。這事兒整個大院都知道,顧長風肯定也聽說過。

我有些不服氣:我可以學!

他看了我一眼,冇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寫著我不信三個字。

我決定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吃完早飯,他要去部隊。臨走前,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和一些票證遞給我:這些你拿著,想買什麼就去買。彆虧待自己。

我看著那厚厚的一疊大團結,還有各種肉票、布票,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這也太多了!

不多。他把錢塞到我手裡,我的工資和補貼,以後都交給你管。

在這個男人都把錢袋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年代,他竟然願意把所有身家都交給我

我捏著那疊錢,感覺沉甸甸的,不僅是重量,更是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顧長風……我看著他,眼眶有些發熱。

你對我這麼好,萬一我卷著你的錢跑了怎麼辦我半開玩笑地問。

他定定地看著我,忽然伸手,將我攬進懷裡。

他的懷抱結實而溫暖,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我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你不會。他在我耳邊低聲說,語氣篤定,林晚,我相信你。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淪陷了。

這個男人,他用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給了我全部的安全感和偏愛。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悶聲說:我纔不會跑。你是我好不容易纔抓住的,我這輩子都賴定你了。

他聽了,胸腔發出低沉的笑聲,抱得我更緊了。

等他走後,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卻感覺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決定去供銷社逛逛,給他買點東西。他把什麼都給了我,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結果,我剛出門,就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林曉燕。

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再也不見往日的嬌俏。

她看到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嫉恨。

林晚,你滿意了她咬著牙問,把我和建軍哥害成這樣,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看著她,隻覺得可笑:我得意什麼得意你搶我未婚夫,還是得意你在我婚床上演活春宮

你!林曉燕被我堵得說不出話,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你為什麼要報警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和建軍哥的名聲全都毀了!廠裡的工作也丟了!我們現在什麼都冇有了!

那是你們自作自受。我冷冷地說,路是你們自己選的,怪不得彆人。

我不會放過你的!林曉燕擦乾眼淚,惡狠狠地瞪著我,你以為你嫁給顧長風就萬事大吉了嗎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喜歡你他不過是可憐你罷了!你等著,我早晚會把他搶過來!就像我搶走張建軍一樣!

我看著她這副執迷不悟的樣子,連生氣的力氣都冇有了。

林曉燕,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男人都會被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迷惑我搖搖頭,彆做夢了。顧長風不是張建軍,他分得清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你這點段位,在他麵前還不夠看。

說完,我不再理她,徑直往供銷社走去。

背後,林曉燕不甘的尖叫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冇有回頭。有些人,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隻是我冇想到,她的報複,會來得那麼快,那麼陰險。

04

我在供銷社裡精心挑選著。

給顧長風買了一件時下最流行的海魂衫,又扯了幾尺的確良布,準備給他做兩件新襯衫。雖然我的廚藝不行,但女紅還是拿得出手的,這得益於我那位心靈手巧的媽媽。

我還破天荒地買了一小瓶雪花膏。鏡子裡映出的自己,雖然五官清秀,但皮膚因為常年不注意保養而有些粗糙。既然嫁給了顧長風,我總不能太給他丟人。女為悅己者容,這話一點不假。

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屬院,遠遠就看見我家門口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像是在看什麼熱鬨。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近了,才聽清他們在議論什麼。

哎喲,這顧團長真是倒黴,娶了這麼個媳婦。

誰說不是呢聽說以前在鄉下跟人不清不楚的,名聲早就壞了。

真的假的看著挺正經一姑娘啊。

嗨,知人知麵不知心呐!不然怎麼剛跟張家那小子退了婚,就立馬攀上了顧團長這高枝兒

這些話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心裡。我捏緊了手裡的布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煽風點火的王秀琴和林曉燕。她們倆一唱一和,把我說成了一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壞女人。

王秀琴更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對著周圍的鄰居哭訴:我們家晚晚從小就命苦,冇了親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這孩子就是不聽話,非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我們也是實在冇辦法了,纔想讓她早點嫁給張建軍,好收收心。誰知道……唉!現在還連累了顧團長,我們真是對不起顧團長啊!

她這番話,說得好像她真是個為我操碎了心的慈母。不明真相的鄰居們紛紛對她報以同情,看我的眼神也更加鄙夷。

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衝進人群,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摔,指著王秀琴的鼻子罵道:王秀琴!你還要不要臉!我媽纔去世多久,你就帶著你的拖油瓶登堂入室!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現在還敢在這裡敗壞我的名聲!你安的什麼心!

晚晚,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王秀琴捂著胸口,一副被我傷透了心的樣子,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

為我好我冷笑,為我好就是縱容你女兒勾引我未婚夫為我好就是在我結婚前夜,讓他們在我婚床上鬼混為我好就是現在在這裡,像個長舌婦一樣到處造我的謠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什麼還有這種事

天哪,真的假的那也太不要臉了!

林曉燕見狀,立馬跳出來,哭得梨花帶雨:晚晚姐,你怎麼能這麼汙衊我媽!就算你恨我,也不能這麼說她啊!她對你怎麼樣,大院裡的叔叔阿姨們都看在眼裡!

是啊,林晚,你王阿姨平時對你確實不錯。有鄰居開始幫腔。

我看著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的精湛演技,隻覺得一陣噁心。跟她們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對付這種人,隻能用更直接的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我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秀琴和林曉燕也傻眼了,顯然冇想到我會來這麼一出。

我眼圈一紅,眼淚說來就來,聲音裡帶著無限的委屈和悲憤:各位叔叔阿姨,大爺大媽,我知道,我剛退了婚就嫁給顧團長,是會讓人說閒話。可是,我也是被逼得冇有辦法了啊!

我一邊哭,一邊指著王秀琴和林曉燕:自從我媽去世,我爸娶了她,我就成了這個家的外人!她們母女倆,明裡暗裡不知道欺負我多少次!這一次,她們更是聯合張建軍,設下圈套,想要毀了我一輩子!

她們知道我性子烈,眼裡揉不得沙子。所以故意讓我在婚前撞破張建軍和林曉燕的醜事,逼我退婚!這樣一來,我名聲儘毀,林曉燕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張建軍!而我,一個被退婚的女人,以後還怎麼做人

幸好,老天有眼,顧團長不嫌棄我,願意娶我,給了我一條活路!可她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她們看我嫁得好,就心生嫉妒,到處造謠,說我以前在鄉下跟人不清不楚,想要徹底毀了我!讓我被顧家趕出去!

我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想好好過日子而已!為什麼你們要這麼逼我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們才甘心!

說完,我朝著門口的石階就撞了過去。

這一下,是存了必死的心。對付流言最好的方式,不是解釋,而是用更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們不是要逼死我嗎那我就死給她們看!

晚晚!

不要啊!

所有人都嚇壞了,想要上來拉我,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我的額頭即將撞上堅硬的石階時,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從旁邊伸出,將我死死地攬進懷裡。

我撞進了一個熟悉的,帶著凜冽氣息的懷抱。

是顧長風。

他回來了。

他緊緊地抱著我,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他低頭看著我,眼底是滔天的怒火和化不開的心疼。

誰敢逼你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一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他的目光冷厲如刀,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嚇得麵無人色的王秀琴和林曉燕身上。

是你們

05

顧長風的眼神,像兩把淬了寒冰的利劍,直直地刺向王秀琴和林曉燕。

那是一種真正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人纔會有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殺氣和不容置疑的威壓。

王秀琴和林曉燕被他看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不……不是我們……顧團長,你彆聽她胡說!王秀琴哆哆嗦嗦地辯解。

胡說顧長風冷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他扶著我站起來,將我護在身後,動作輕柔,與他此刻駭人的氣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剛纔在外麵,都聽到了。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們是怎麼一唱一和,顛倒黑白,往我妻子身上潑臟水的。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帶著軍人特有的穿透力。

我顧長風的妻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在這裡說三道四

周圍的鄰居們被他的氣勢所懾,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隻是大院裡有出息的年輕人,更是手握實權、說一不二的團長。

顧……顧團長,我們也是聽信了謠言……有人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謠言顧長風的目光轉向那個說話的鄰居,身為成年人,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冇有嗎人雲亦雲,捕風捉影,這就是你們這些長輩做出來的事

那人被懟得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了頭。

顧長風不再理會他們,目光重新鎖定在王秀琴和林曉燕身上。至於你們兩個,造謠誹謗,破壞軍婚,該當何罪,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破壞軍婚四個字一出,王秀琴和林曉燕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在這個年代,軍人是受人尊敬的,軍婚更是受法律嚴格保護的。破壞軍婚,那可是重罪!

不!我們冇有!林曉燕尖叫起來,我……我隻是跟晚晚姐開個玩笑!

開玩笑我從顧長風身後探出頭,冷冷地看著她,有開這種能把人逼死的玩笑的嗎林曉燕,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是石頭嗎

我……林曉燕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顧長風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稍安勿躁。他看著王秀琴,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威脅:王秀琴,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帶著你女兒,立刻從林家滾出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麵前。第二,我現在就去軍區保衛處,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到時候,就不是滾出去那麼簡單了。

王秀琴渾身一顫,她知道,顧長風說得出,就做得到。如果真的驚動了保衛處,她們母女倆就徹底完了。

她權衡利弊,立刻做出了選擇。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我和顧長風的方向,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顧團長,林晚,是我們錯了!是我們豬油蒙了心,是我們嫉妒林晚嫁得好!我們不是人!求求你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她一邊說,一邊去拉林曉燕,死丫頭,還愣著乾什麼!快跪下給顧團長和晚晚道歉!

林曉燕滿臉不甘,卻在王秀琴的拉扯和顧長風冰冷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跪了下來。

顧長風看著她們,眼神裡冇有波瀾。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

是是是!我們馬上走!馬上就滾!王秀琴如蒙大赦,拉著林曉燕,連滾帶爬地跑了。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圍觀的鄰居們也覺得臉上無光,紛紛找藉口散了。

院子裡很快就隻剩下我和顧長風。

他轉身,看著我紅腫的眼睛和蒼白的臉,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痕,動作笨拙又溫柔。

以後不許再做這種傻事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後怕,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有什麼事,有我。

我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這一次,不是委屈,而是感動。

我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放聲大哭,彷彿要把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他冇有說話,隻是任由我抱著,一下一下地輕撫著我的後背,無聲地給予我安慰。

等我哭夠了,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我從他懷裡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發現,他胸前的軍裝已經被我的眼淚鼻涕弄濕了一大片。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臟了。我小聲說。

冇事。他看著我哭得像小花貓一樣的臉,眼底浮現出笑意,進去吧,外麵風大。

他牽著我的手,把我拉進屋裡,按在沙發上坐好。然後,他去衛生間拿了熱毛巾,細緻地幫我擦乾淨臉。

做完這一切,他纔在我身邊坐下,鄭重地看著我:林晚,關於你說的,你在鄉下的事……

我的心一緊。他還是要問了嗎

06

我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掩蓋了我所有的情緒。

你……是想問,王秀琴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的聲音有些發澀。

那是我心中最深的一道疤,一道我以為永遠不會再被人揭開的疤。

顧長風看著我,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是想問是真是假。他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目光真誠而堅定,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過去經曆過什麼,那都不是你的錯。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托住,所有的不安和惶恐,在瞬間被撫平。

我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裡麵冇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和嫌棄,隻有滿滿的信任和心疼。

我再也忍不住,將那段塵封的往事,對他和盤托出。

那年我十五歲,暑假回鄉下外婆家。外婆家鄰居有個二流子,叫李大強,一直對我糾纏不休。有一天晚上,他趁我外婆不在家,喝了點酒,就……就闖進了我家……

我說到這裡,聲音開始顫抖,那晚的恐懼,像是潮水般再次將我淹冇。

顧長風握緊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給了我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我拚命反抗,用桌上的水壺砸破了他的頭,才僥倖逃了出來。我跑去村委會報了警,警察把他抓走了。可是……村子裡的人,不相信我。他們都說,是我穿的裙子太花哨,是我先勾引他的。他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從那以後,‘不檢點’、‘狐狸精’這些詞,就成了我的標簽。我爸怕影響不好,匆匆把我接回了城裡,再也冇讓我回過鄉下。這件事,也成了我們家的禁忌,誰也不許再提。

說完,我抬起頭,看著顧長風,眼淚無聲地滑落。顧長風,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他們口中那個‘不乾淨’的女人。你……還願意要我嗎

問出這句話,我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我害怕,害怕從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絲的嫌惡。

然而,冇有。

他冇有說話,隻是伸出雙臂,將我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傻瓜。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濃的心疼,我怎麼會不要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下巴抵著我的發頂,輕輕摩挲著,如果我早一點,再早一點出現在你生命裡,就不會讓你受這麼多委屈了。

我的眼淚,決堤而出。

原來,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會跨越千山萬水,來到你身邊,告訴你,你所有的顛沛流離,都不是你的錯。

林晚。他捧起我的臉,逼我與他對視,聽著。你冇有錯。錯的是那個傷害你的人,是那些用流言蜚語傷害你的看客。你很勇敢,也很堅強。你是我顧長風的驕傲。

他低頭,輕輕吻去我臉上的淚水。他的吻,帶著憐惜,珍重,小心翼翼,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然後,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不同於之前的試探,這一次,他的吻帶著霸道和不容置疑。他撬開我的牙關,攻城略地,將他所有的憐惜、心疼和壓抑已久的情感,都通過這個吻,傳遞給了我。

我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隻能攀著他的肩膀,笨拙地迴應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微微喘息著放開我。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漆黑的眼眸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林晚,他的聲音暗啞得不像話,今晚……彆回次臥了,好嗎

我的臉,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我看著他眼裡的**和渴望,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充滿了侵略性的一麵。我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害羞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嗯。

得到我的允許,他眼裡的火焰燃燒得更旺了。他打橫將我抱起,大步走向主臥。

顧……顧長風,現在還是白天。我小聲地抗議。

白天怎麼了他低頭,在我唇上重重地啄了一下,聲音裡帶著饜足的沙啞,我們是合法夫妻,白天晚上,都可以。

他的話,讓我羞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把頭埋在他堅實的胸膛裡,任由他抱著我,走向那個屬於我們的新世界。

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覺到,我嫁人了。

嫁給了一個,值得我托付一生的男人。

07

夜幕降臨,房間裡冇有開燈,隻有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在地板上,勾勒出傢俱朦朧的輪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曖昧又緊張的氣息。

我躺在床上,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心跳快得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顧長風洗完澡出來,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古銅色的肌膚上還掛著水珠,在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他寬肩窄腰,腹肌的線條流暢而有力,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我偷偷瞄了一眼,就趕緊閉上了眼睛,臉頰燙得能煎雞蛋。

他掀開被子上床,床墊微微下陷。我感覺到他溫熱的身體向我靠近,呼吸都停滯了。

他冇有立刻做什麼,隻是從身後輕輕地抱住我,將我圈在他的懷裡。

還怕嗎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溫柔。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輕笑一聲,胸腔的震動透過我的後背,傳到我的心裡,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彆怕。他收緊手臂,讓我們的身體貼得更近,我會很溫柔。

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我的後頸和耳廓,像羽毛一樣,撩撥得我渾身戰栗。

我能感覺到,他也在緊張。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抱著我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這個在戰場上無所畏懼的男人,在麵對我的時候,竟然也會有如此青澀的一麵。

這個認知,讓我莫名的安心下來。

我轉過身,主動迎上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月光下,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探索著彼此最深的秘密。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溫柔,也更加……有耐心。他像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耐心地引導著我,教會我什麼是真正的快樂。

汗水浸濕了床單,也浸濕了我們的頭髮。

當一切歸於平靜,我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軟軟地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顧長風。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小聲問,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憶。

很久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大概,是你第一次追在我屁股後麵,奶聲奶氣地喊我‘長風哥哥’的時候。

我驚訝地抬起頭:那麼早

嗯。他把我往懷裡又攬了攬,那時候就覺得,這個小丫頭,真可愛。想把她一輩子都護在身後。

我的心,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填滿。原來,我不是單戀。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歲月裡,他也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我,喜歡著我。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有些嗔怪地捶了他一下。

我怕嚇到你。他無奈地笑了笑,而且,我常年在部隊,聚少離多,怕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本來打算等你再大一點,等我工作穩定一些,再跟你坦白。冇想到……

冇想到,被張建軍那個混蛋捷足先登了。

幸好,現在也不晚。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幸福地蹭了蹭,顧長風,你真好。

你才知道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語氣裡帶著得意。

我們相視而笑,眼裡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

我們不再是那對相敬如賓的協議夫妻,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心靈和身體都緊密相連的愛人。

他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給他洗衣做飯,研究新的菜式。我的廚藝,也在他的悉心指導和無情吐槽下,突飛猛進。

我甚至還利用我媽教給我的手藝,開始接一些縫紉的活兒,賺點零花錢。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附庸,我想成為那個能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

而他,隻要一有空,就會從部隊趕回來。他會給我帶部隊食堂裡特有的小灶菜,會給我講訓練時的趣事,會拉著我,在晚飯後去大院裡散步。

我們成了大院裡人人羨慕的模範夫妻。

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嘲笑我的鄰居,現在看到我,都會熱情地打招呼,誇我好福氣。

我爸也徹底放了心,每次見到顧長風,都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誇自己有眼光,選了個好女婿。

而王秀琴和林曉燕,在被顧長風警告後,果然灰溜溜地搬走了,再也冇有出現過。我後來聽說,林曉燕名聲壞了,找不到好人家,最後嫁給了一個死了老婆還帶著兩個孩子的鄉下老男人。張建軍也因為作風問題,被廠裡開除,日子過得十分潦倒。

這些,都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我以為,我的幸福生活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個來自部隊的,緊急電話。

08

電話是顧長風的通訊員小王打來的。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急和哭腔:嫂子!不好了!團長他……他出事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手裡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

你……你說什麼他怎麼了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團長帶隊去邊境執行緊急任務,遇到了山體滑坡……現在……現在生死不明!

轟隆一聲,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生死不明……

這四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捅進了我的心臟,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掉電話,又是怎麼衝出家門的。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顧長風!

我瘋了一樣地往軍區跑,一路上摔倒了好幾次,膝蓋和手心都磕破了,流著血,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跟心裡的痛比起來,這點皮外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到了軍區門口,我被哨兵攔了下來。

嫂子,你不能進去!現在裡麵情況很亂!

讓我進去!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知道顧長風的訊息!我聲嘶力竭地喊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止不住。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軍區的政委聞訊趕了出來。

他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歎了口氣:林晚同誌,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已經派出了最好的救援隊,一定會儘全力搜救長風同誌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們,回家等訊息。

等我淒然一笑,我怎麼等他是我丈夫!是我男人!他現在生死不明,你讓我怎麼安心在家裡等

政委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說什麼都冇用。他們有他們的紀律。

我擦乾眼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政委,我不給你們添亂。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隻想去現場。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隻要能離他近一點,就好。求求你了。

我的眼神裡,是孤注一擲的懇求和堅定。

政委看著我,最終還是心軟了。他沉默了良久,點了點頭:我派車送你過去。但是你記住,到了那裡,一切都要聽從指揮,絕對不能影響救援。

好!我答應你!

去往邊境的路,異常顛簸。我的心,也隨著車子的晃動,七上八下。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祈禱。

顧長風,你不能有事。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輩子的。你不能食言。

你這個騙子,你說過相信我的,那你也要相信,我能等你回來。

我們還有那麼多事情冇有做。我們還冇有孩子,我們還冇有一起變老。

你一定要回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我們終於到達了事故現場。

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蜿蜒的山路,已經被巨大的山體滑坡完全掩埋。巨石、泥土、斷裂的樹木,混雜在一起,觸目驚心。幾十台大型機械正在轟鳴著作業,無數的官兵和救援人員在廢墟上緊張地搜尋著。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在這樣嚴重的災害麵前,人力顯得如此渺小。

嫂子,你就在這裡等吧,前麵太危險了。送我來的司機小李勸我。

我點點頭,目光卻死死地盯著那片廢墟,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救援隊陸陸續續地從廢墟裡抬出了傷員,有的人滿身是血,有的人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每抬出一個人,我的心就揪緊一次。

我害怕,害怕在下一個被抬出來的人當中,看到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

一天,兩天,三天……

黃金72小時的救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

很多人都開始勸我放棄,他們說,在那種情況下,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不信。

我的顧長風,是無所不能的英雄。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離開我。

我每天就守在救援現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困了,就在車裡眯一會兒;餓了,就隨便啃兩口乾糧。

我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和熬夜,變得紅腫不堪。我的身體也日漸消瘦,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可是,我不能倒。

我要等他回來。

我堅信,他一定能感應到我的等待。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棄希望的第五天,奇蹟,發生了。

09

找到了!找到了!下麵有生命跡象!

救援隊的呼喊聲,像一道驚雷,在沉寂的山穀裡炸響。

我的心,猛地一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大型機械停止了轟鳴,救援人員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最後一片區域。

很快,一個被壓在巨石縫隙中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穿著已經破爛不堪的軍裝,渾身是血和泥土,一條腿被巨石死死地壓住,血肉模糊。

但是,他還活著。

他的胸口,還有著微弱的起伏。

是他!

是顧長風!

我的眼淚,在瞬間模糊了視線。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身體卻因為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著。

快!醫療隊!快!

醫生和護士立刻衝了上去,對他進行緊急搶救。

我被攔在外麵,隻能遠遠地看著,心揪得緊緊的。

經過一番緊張的搶救,顧長風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擔架,緊急送往後方的野戰醫院。

我跟著救護車,一路奔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手術室的門口。

手術室的紅燈,亮了整整十個小時。

這十個小時,對我來說,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

我不敢閉上眼睛,我怕一閉上,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當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主刀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地走出來時,我立刻衝了上去。

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手術很成功。病人求生意誌非常頑強,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隻是……他的右腿因為被壓時間太長,神經和肌肉都受到了嚴重損傷,以後……可能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我的心,先是飛上雲端,隨即又重重地跌入穀底。

他活下來了。

可是,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對於一個軍人,一個把榮譽和使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軍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的軍旅生涯,將就此終結。

我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陷入昏迷的顧長風,心如刀割。

我握住他冇有打點滴的手,貼在我的臉頰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顧長風,你這個傻瓜……你嚇死我了……

不過沒關係,你活著就好。隻要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你放心,以後,我就是你的腿。你去哪裡,我就揹著你去哪裡。我養你一輩子。

我趴在他的床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我握著的那隻手,輕輕地動了一下。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了他虛弱卻溫柔的眼睛。

他醒了。

水……他張了張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我連忙用棉簽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濕潤著他的嘴唇。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歉意和心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搖搖頭,眼淚又掉了下來。不許說對不起。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他想抬手幫我擦眼淚,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他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右腿,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的腿……

醫生說,隻要好好做複健,會好起來的。我撒了個謊。我不想讓他現在就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

他看著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晚晚,彆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他用儘全身力氣,抬起左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幫我擦去淚水。

彆哭。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我冇事的。不過是……換一種活法而已。

可是……你的部隊,你的理想……

那些都不重要了。他看著我,目光灼灼,最重要的,是你還在我身邊。林晚,隻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我冰冷的心。

是啊,隻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冇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不就是一條腿嗎

我來做他的腿。

不就是不能再當兵了嗎

我來養他。

隻要我們還活著,隻要我們還相愛,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10

顧長風的恢複期,漫長而艱難。

因為腿部的傷勢,他辦理了轉業手續,告彆了他熱愛的軍營。

脫下軍裝的那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冇有出來。我知道他難過,但我冇有去打擾他。有些傷痛,隻能靠自己去舔舐。

從那以後,他變得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出神,一坐就是大半天。他拒絕見所有的戰友和朋友,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世界裡。

我知道,他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曾經,他是天之驕子,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團長。現在,他卻成了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廢人。這種巨大的落差,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我心疼他,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我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給他無聲的支援。

我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給他講外麵發生的趣事,推著他去公園曬太陽。

可是,他依舊不快樂。他的臉上,再也冇有了往日的笑容。

有一天,我推他去公園散步,遇到了幾個鄰居。她們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顧長風,竊竊私語。

哎,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年輕人,就這麼廢了。

是啊,林晚也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守著個殘廢,以後可怎麼辦哦。

這些話,像針一樣,刺痛了我的心,也一定刺痛了他的。

回到家,他第一次對我發了脾氣。

你以後不要再推我出去了!我不想看到那些人同情的眼神!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憐!他衝我吼道,眼睛通紅。

我的心,被他吼得生疼。

我看著他,深吸一口氣,說:顧長風,我不是可憐你。我是愛你。

他愣住了。

我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平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愛你,所以你的任何樣子,我都喜歡。我愛你,所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他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腿。

你不是!我抓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無比堅定地說,你的腿是廢了,可是你的心冇有廢!你的精神冇有廢!你還是那個為了保護人民,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顧長風!你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新的生活。

我的話,像一道光,照進了他黑暗的心裡。

他看著我,眼裡的冰霜,開始一點點融化。

晚晚……他伸出手,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頭埋在我的頸窩,肩膀微微顫抖著。

我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脖子上。

他在哭。

那個流血不流淚的鐵血硬漢,在我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我抱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任由他發泄著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從那天起,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自怨自艾,開始積極地配合醫生做複健。那個過程,痛苦而枯燥,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堅持了下來。

他還開始看書,學習,瞭解外麵的世界。他說,他不能再跟社會脫節。

看著他一點點地振作起來,我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半年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奇蹟再次發生。

他竟然可以拄著柺杖,慢慢地行走了。雖然走得不穩,還有些跛,但他終究是,重新站了起來。

那天,他拄著柺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麵前,對我張開了雙臂。

晚晚,我站起來了。

我笑著撲進他懷裡,淚流滿麵。

後來,在他的戰友幫助下,他利用自己多年的部隊管理經驗,開了一家安保公司。公司從最初的幾個人,慢慢發展壯大,生意越做越紅火。

他重新找回了自信,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一年後,我懷孕了。

當我把化驗單遞給他時,他激動得像個孩子,抱著我轉了好幾個圈。

十月懷胎,我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長得特彆像他。

我們給他取名,顧念安。

願他一生,平安喜樂,無病無災。

夕陽下,顧長風拄著柺杖,我抱著孩子,一家三口,在院子裡散步。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晚晚,謝謝你。

我笑著搖搖頭: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給了我一個家。

我們相視而笑,眼裡是曆經風雨後的平靜和幸福。

我知道,這輩子,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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