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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班到淩晨回家,發現我被掃地出門了。
婆婆叉著腰,把我所有的行李都扔在樓道裡,叫我滾。
她說：我兒子沈皓要再婚,你這個不下蛋的雞,趕緊識相點！
我踩著地上碎成兩半的婚紗照,照片上我和沈皓笑得正甜。我忽然想起來,這套我們住了三年的婚房,房產證上,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1.
林晚,你還賴著不走,是想等我拿掃帚趕你嗎
我婆婆,張桂芬女士,此刻正用她那雙因為常年打麻將而略顯浮腫的眼睛瞪著我。她那身花裡胡哨的睡衣,配上她雄赳氣昂的姿態,活像一隻剛打贏了架的鬥雞。
我剛加完一個通宵的班,腦子還是一團漿糊,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職業套裝也皺巴巴的。我隻想趕緊進屋,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大床裡睡個天昏地暗。
可現實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的行李箱、我的衣服、我的化妝品、甚至我養的那盆綠蘿,全都被堆在門口,像一堆冇人要的垃圾。
而垃圾旁邊,站著兩個垃圾分類督導員。
一個是我婆婆張桂芬,另一個,是沈皓的遠房表妹,傅可馨。
傅可馨穿著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長髮披肩,臉上掛著那種人畜無害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她手裡還抱著我那隻叫富貴的布偶貓,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動作溫柔。
可她說出的話,卻像是淬了毒的針。
表嫂,你彆怪姑媽,她也是為了表哥好。你……你畢竟三年都冇個動靜,沈家不能在表哥這一代斷了香火啊。
她說完,還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纔是那個會吃人的惡霸。
我被她這副綠茶味兒沖天的表演給逗笑了。
我累得快要原地飛昇,實在冇力氣跟她們掰扯。我拿出手機,準備給沈皓打電話。
我們結婚三年,從大學校園情侶走到現在,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
電話還冇撥出去,張桂芬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
打什麼打！我兒子現在正陪著新媳婦試婚紗呢！你死了這條心吧！
手機螢幕應聲而碎,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看著張桂芬那張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又看看旁邊抱著我的貓、裝無辜的傅可馨,一股火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行,真行。
PUA我是吧給我上壓力是吧
我累,但我還冇傻。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我冇有去撿地上的手機,也冇有去扶我的行李箱。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張桂芬,一字一頓地說：
張女士,根據我國法律,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你現在,帶著這位小姐,立刻從我的房子裡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張桂芬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的房子林晚,你睡糊塗了吧！這是我兒子的婚房！是我兒子沈皓的房子！你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說是你的
傅可馨也跟著搭腔,聲音柔柔弱弱的：是啊表嫂,這房子是表哥買的,我們都知道的。你彆這樣,大家弄得太難看就不好了。
我看著她們一唱一和,覺得這場景比我做的PPT還魔幻。
我真的不想跟智商不在線的人浪費口舌。
我從包裡拿出另一部備用機——感謝我那該死的工作,讓我養成了隨身帶兩部手機的好習慣。
我當著她們的麵,直接撥通了110。
喂,警察同誌嗎我要報警。有人非法闖入我的住宅,地址是星河灣小區A棟1801。對,她們還把我的個人物品全部扔了出來,並且拒絕離開。
電話開了擴音,警察同誌沉穩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好的女士,請您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稍等,我們馬上出警。
張桂芬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表情從囂張變成了錯愕,又從錯愕變成了惱怒。
你……你來真的你敢報警抓我我可是你婆婆！
從你把我東西扔出來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我淡淡地迴應。
傅可馨也慌了,她抱著貓的手都收緊了些,懷裡的富貴不舒服地叫了一聲。
表嫂,你彆衝動,有話好好說嘛。為了這點小事驚動警察,鄰居們看到了多不好啊。
小事我挑了挑眉,私闖民宅,毀壞他人財物,這叫小事傅可馨,我記得你大學是學法律的吧需要我幫你複習一下《治安管理處罰法》嗎
傅可馨的臉,白了。
2.
警察來得很快。
兩位穿著製服的年輕警察一出電梯,就看到了樓道裡這片狼藉,以及對峙的三人。
是哪位報的警其中一位比較年長的警察問道。
我舉了舉手：是我。
張桂芬一看到警察,立刻戲精附體,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哭嚎。
警察同誌啊！你們要為我做主啊！這個惡毒的女人,要趕我這個孤苦無依的老婆子出門啊！我兒子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啊！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還不讓我兒子再找一個,天理何在啊！
她哭得聲淚俱下,彷彿我纔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傅可馨也趕緊蹲下去扶她,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用那種譴責的眼神看著我：姑媽您彆激動,氣壞了身子怎麼辦表嫂,你怎麼能這麼對姑媽呢
好傢夥,奧斯卡都欠你們倆一人一座小金人。
我真是被氣笑了。我抱起手臂,靠在牆上,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她們表演。
警察同誌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麵,臉上冇什麼表情。年長的警察走到我麵前,程式化地問道：女士,您能提供這套房子的產權證明嗎
當然可以。
我好整以暇地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抽出裡麵的房產證,遞了過去。
警察同誌,你們看清楚,這上麵,戶主是誰。
年輕一點的警察接過房產證,打開,仔細覈對。
他的同事則在旁邊用執法記錄儀全程拍攝。
地上哭嚎的張桂芬聲音小了點,她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房產證上的字。
傅可馨也緊張地盯著那本紅色的證書。
警察同誌把房產證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又覈對了上麵的身份證號和我的身份證,然後抬頭,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張桂芬說：
這位大媽,房產證上寫得很清楚,戶主是林晚女士一人。從法律上來說,這套房子的所有權歸她個人所有。你們現在的行為,確實已經構成了非法侵入。
張桂芬的哭聲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房子明明是我兒子買的！當時買房的錢還是我給他的！她尖叫起來,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冷笑一聲。
你給他的你給他的錢,夠買這個小區的廁所嗎
我轉向警察同誌,語氣平靜但清晰。
警察同誌,情況是這樣的。這套房子,是我父母在我婚前全款為我購買的陪嫁房,一百六十平,當時市值八百多萬,房產證上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屬於我的個人婚前財產。這一點,購房合同、付款流水,我都可以提供。至於我婆婆……哦不,是張桂芬女士,她所謂的給了她兒子錢,不過是給了五萬塊錢,說是給我們買家電的。那五萬塊,現在還在我的一張銀行卡裡,我一分冇動。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狹小的樓道裡炸開。
張桂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傅可馨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警察同誌聽完,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張桂芬和傅可馨,語氣嚴肅了起來。
好了,情況我們基本瞭解了。現在請你們兩位,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如果拒不配合,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
我不走！張桂芬撒起潑來,這是我兒子的家！我憑什麼走！你們警察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我們隻**律。年長的警察不為所動,這房子是林女士的,她有權決定誰能住在這裡。你們再不離開,我們就隻能帶你們回所裡了。
眼看警察要來硬的,傅可馨終於知道怕了。
她拉了拉張桂芬的袖子,小聲說：姑媽,我們……我們還是先走吧,等表哥回來再說。
張桂芬還想說什麼,但對上警察那不容商量的表情,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林晚,你給我等著！等我兒子回來,有你好看的！
說完,她就氣沖沖地進了屋,開始乒乒乓乓地收拾她自己的東西。
傅可馨則是一臉委屈地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表嫂,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夫妻一場……
絕我打斷她,是誰先要把我掃地出門的是誰先說你表哥要再婚的傅可馨,收起你那套白蓮花的把戲,在我這裡不好使。還有,我指了指她懷裡的貓,把我的貓,還給我。
傅可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把富貴遞給了我。
我接過貓,緊緊抱在懷裡。富貴在我懷裡蹭了蹭,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
我看著張桂芬和傅可馨把她們的東西裝進幾個大包小包,然後在警察的護送下,灰溜溜地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我靠在門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通宵加班的疲憊,和剛纔那場鬨劇的糟心,一起湧了上來。
我抱著貓,看著一地狼藉,突然覺得有點想哭。
但還冇等我醞釀出情緒,我的備用機響了。
來電顯示：沈皓。
他終於捨得出現了。
3.
我劃開接聽,冇有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沈皓略帶焦急的聲音：晚晚,我媽給你打電話了嗎你彆聽她胡說,我跟她解釋了,她就是……就是那個脾氣,你彆往心裡去。
聽聽,這話說的。
輕飄飄一句彆往心裡去,就想把我被掃地出門、被當眾羞辱的事情一筆勾銷。
我內心冷笑,嘴上卻冇表現出來。
哦,她冇跟我說什麼,就是把我行李都扔出來了,說你準備再婚,讓我滾蛋。我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沈皓在那頭頓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晚晚,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我媽那是氣話,她就是著急抱孫子,說話冇分寸。可馨也在旁邊勸了,你……你彆生媽的氣。
又來了,又是這套說辭。
永遠是他媽有理,他媽是無心之過,而我,就必須大度,必須體諒。
還有傅可馨,她勸了
她那是在勸架,還是在拱火
我簡直想隔著電話線給他腦子裡裝個反詐APP。
沈皓,我打斷他,你現在在哪兒
我……我在公司加班呢。他回答得有些遲疑。
加班
剛纔張桂芬女士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在陪新媳婦試婚紗。
這兩個人,總得有一個在說謊吧。
我懶得戳穿他,隻是說：那你加吧。等你加完班回來,我們談談。
談談什麼沈皓的語氣裡透著一絲警惕。
談離婚。
我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掛了。
然後,我聽到了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林晚,你什麼意思就因為我媽說了你幾句,你就要離婚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笑了。
過分沈皓,你媽把我像垃圾一樣扔出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過分你表妹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過分現在我隻是提了離婚兩個字,就成了我過分
我媽她年紀大了,思想傳統,她就是想要個孫子,有什麼錯可馨也是好心,她一直都把我們當親哥親嫂看的！
所以錯的是我,對嗎錯在我生不出孩子,錯在我冇讓你媽抱上孫子,錯在我今天不該對你媽和你那冰清玉潔的好表妹甩臉子,是不是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釘進他的話裡。
沈皓又一次沉默了。
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站不住腳。
過了半晌,他才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晚晚,我們彆這樣,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輕輕地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兩個字格外諷刺,沈皓,你跟我談感情的時候,能不能先把你微信朋友圈裡,那條僅我可見的『加班好累』給刪了
電話那頭,呼吸聲都停了。
冇錯,就在剛纔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順手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條,五分鐘前發的,配圖是一張辦公桌,上麵放著一杯咖啡和一堆檔案。
文字是：為了我們的家,再辛苦也值得。
分組：僅林晚可見。
而在我的小號裡,他的朋友圈是另一番景象。
同樣是五分鐘前,他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傅可馨穿著一件潔白的婚紗,笑靨如花。而沈皓,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手機,正在自拍。
配文是：我的小公主,穿上婚紗真美。
冇有分組。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什麼加班,什麼誤會,全都是狗屁。
我就是那個被矇在鼓裏,還要替他們找藉口的大冤種。
沈皓,我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給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內,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麵前,那我們就不是談離婚了,而是直接走法律程式。到時候,你婚內出軌的證據,我會一併提交給法官和你的公司領導。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不想再聽他任何一句辯解。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開始收拾屋子。
我把張桂芬和傅可馨冇來得及帶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部掃進了垃圾袋。
把她們用過的毛巾、牙刷、拖鞋,一股腦地扔掉。
然後,我打開所有的窗戶,讓夜晚的冷風吹散屋子裡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做完這一切,我走進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熱水從頭頂淋下,沖刷著我的身體,也好像沖走了我心裡的那些委屈和憤怒。
我對著鏡子,看著裡麵的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長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皮膚因為熱氣蒸騰而泛著健康的粉色。身材算不上骨感,但也是前凸後翹,常年健身讓我的線條緊緻而有力。我這張臉,就算不化妝,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化了妝,那就是妥妥的冷豔禦姐。
我當初是瞎了哪隻眼,會覺得我配不上沈皓
我明明是下嫁。
我換上一條真絲的吊帶睡裙,絲滑的布料貼著皮膚,感覺好極了。
然後,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小口喝著,一邊等著沈皓的到來。
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跟我演這場戲。
4.
不到一個小時,門鈴響了。
我通過貓眼看出去,沈皓那張帥氣但寫滿焦慮的臉出現在螢幕裡。
他穿的還是朋友圈裡那身西裝,隻是領帶扯得有些歪。
我冇開門。
我慢悠悠地喝完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才起身走過去,隔著門問：
誰啊
晚晚,是我,沈皓。你開門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哦,沈皓啊。我拖長了語調,不好意思,我不認識。我家不歡迎陌生人。
門外的沈皓顯然冇料到我會來這麼一出。
晚晚,你彆鬨了,快開門,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冇鬨。倒是你,沈先生,你不是在陪你的『小公主』試婚紗嗎怎麼有空跑到我這個『不下蛋的雞』這裡來了
我把張桂芬的原話奉還給他。
門外安靜了幾秒鐘。
然後是沈皓更加急切的聲音：晚晚,那都是我媽胡說的！我跟可馨真的冇什麼！我們就是……就是陪一個共同的朋友去看看婚紗,我媽誤會了！
這個藉口,真是清新脫俗。
陪共同的朋友那朋友圈怎麼不發那個朋友,偏偏發你和傅可馨的親密合照
當我三歲小孩嗎
是嗎我輕笑一聲,那你的這位『共同的朋友』麵子可真大,能讓你拋下家裡被趕出門的老婆,也要去陪著。這麼重要的朋友,介紹我認識認識唄
沈皓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開始拍門,力道越來越大。
林晚！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非要把事情鬨大嗎
他的耐心告罄,終於露出了不耐煩的真麵目。
我不想怎麼樣,我靠在門上,語氣平靜,我隻是想讓你嚐嚐被關在門外的滋味。你媽把我關在外麵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溫柔小意地陪著你的好表妹。現在,輪到你了。
我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我的話刺痛他了。
但那又怎樣
比起我受到的傷害,這點口頭上的刺激,算得了什麼
我們就這樣隔著一扇門僵持著。
過了大概十分鐘,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是傅可馨。
表哥,你彆急,表嫂可能就是一時在氣頭上。我來跟她說。
然後,她用那種柔得能掐出水的聲音,對著門喊：
表嫂,你開開門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表哥一起去婚紗店的,讓你誤會了。我跟你道歉,你彆生表哥的氣了,行嗎
聽聽,這茶言茶語。
三言兩語,就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哥嫂和睦而委曲求全的善良小姑子形象。
同時,又在暗示沈皓：你看,都是因為我,表嫂才生氣的,你可要保護我啊。
段位真高。
可惜,她今天遇到的是我。
我直接打開了門。
門外的兩個人顯然冇料到我這麼乾脆。
沈皓臉上還帶著怒氣,傅可馨則是一臉的泫然欲泣。
我身上隻穿著那件黑色的真絲吊帶睡裙,長髮隨意地披散著,手裡還端著剛纔那個空了的紅酒杯。
我的出現,讓他們的表情都凝固了。
沈皓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滑到我的鎖骨,再到我睡裙下若隱若現的曲線,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而傅可馨,她眼中的驚訝迅速被嫉妒所取代。
我知道,我這副慵懶又性感的模樣,對她那身精心打扮的純潔小白花造型,是降維打擊。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論女人味,她還差得遠。
我冇理會沈皓,而是把目光投向傅可馨。
我朝她走近一步,她下意識地後退,躲到了沈皓的身後。
我笑了。
傅小姐,你剛纔說什麼你跟我道歉
我……她咬著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你道歉,我不接受。我收起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還有,彆叫我表嫂,我嫌臟。我跟你,冇那麼熟。
我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傅可馨的臉上。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沈皓終於反應過來,他一把將傅可馨護在身後,對著我低吼：林晚！你夠了！可馨好心好意跟你道歉,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她聯合你媽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你怎麼不問問她是什麼態度她P綠茶照片發朋友圈,內涵我是個見不得光的怨婦時,你怎麼不問問她是什麼態度沈皓,你是不是覺得我瞎
我冇有！傅可馨從沈皓身後探出頭來,急切地辯解,我冇有內涵你,那張照片我就是覺得好看才發的……
哦,好看啊。我點點頭,然後拿出我的備用機,點開那張她精心P過的自拍,放大,懟到沈皓的麵前。
沈皓,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張照片裡,傅可馨脖子上戴的這條項鍊,眼熟嗎
沈皓定睛一看,臉色變了。
那是一條鉑金的鎖骨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鑽石。
那是我們結婚一週年的時候,我送給他的禮物。
是男款。
而現在,這條本該戴在他脖子上的項鍊,正戴在傅可馨的脖子上。
她甚至還特意在P圖的時候,把項鍊的光澤調得更亮了一些,生怕彆人看不見。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這是**裸的挑釁。
5.
空氣彷彿凝固了。
沈皓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看看我手機裡的照片,又看看躲在他身後,此刻已經麵無人色的傅可馨。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轉頭問傅可馨,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顫抖。
傅可馨慌了神,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我就是看錶哥的項鍊好看,借來戴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表嫂送的……
借來戴戴
這個藉口,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我看著沈皓,想看看他要怎麼處理。
是選擇相信這漏洞百出的謊言,繼續維護他的好表妹,還是……
胡鬨！沈皓突然低喝一聲,但卻是對著我,不就是一條項鍊嗎可馨喜歡,我送給她又怎麼了林晚,你至於為了一條項令,就鬨成這樣嗎你的心胸能不能開闊一點！
我愣住了。
我設想過他會和稀泥,會轉移話題,甚至會反咬我一口。
但我萬萬冇想到,他會選擇如此理直氣壯地,把黑的說成白的。
他承認了。
他承認是他把我們的一週年紀念禮物,送給了另一個女人。
並且,他還反過來指責我小題大做,心胸狹隘。
那一刻,我心裡最後一點對他的期望,也徹底熄滅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我從大學時就愛上的男人,這個我曾經以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的陌生。
原來,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偏到這種地步。
原來,在他心裡,我和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比不上他表妹的一句我喜歡。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好一個心胸開闊。我點點頭,收回手機,沈皓,你是我見過最大方的男人。真的,6翻了。
我的反應,讓沈皓和傅可馨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可能以為我會大吵大鬨,會歇斯底裡。
但我冇有。
我隻是笑。
然後,我當著他們的麵,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一次,我直接上了反鎖。
門外傳來了沈皓氣急敗壞的拍門聲：林晚！你開門！把話說清楚！你笑是什麼意思！
我懶得理他。
我走到客廳,把自己扔進沙發裡。
房子裡很安靜,靜得可以聽到我自己心碎的聲音。
不,不是心碎。
是心死。
哀莫大於心死。
我掏出手機,冇有再看沈皓髮來的任何訊息,而是直接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很久沒有聯絡過的名字。
周毅。
我的大學學長,現在是本市最有名的一家律師事務所的金牌離婚律師。
電話接通了。
喂,周學長,是我,林晚。
林晚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變成了爽朗的笑聲,稀客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想請你幫個忙。我開門見山,我想離婚,而且,要讓過錯方淨身出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沈皓
嗯。
他做了什麼周毅的聲音沉了下來。
婚內出軌,對象是他表妹。並且,夥同他母親,試圖將我從我的婚前財產房中趕出去。我言簡意賅地說明瞭情況。
周毅在那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明白了。他冇有多問,語氣變得專業而冷靜,證據呢有實質性的證據嗎
有一些,但可能還不夠。不過,我頓了頓,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的。
掛了電話,我感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既然溫情和道理都講不通,那就隻能用法律來解決了。
沈皓,傅可馨,張桂芬。
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會十倍、百倍地奉還。
這場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6.
第二天,我請了一天假。
我需要好好休息,也需要為接下來的戰鬥養精蓄銳。
我睡到自然醒,然後點了一份豪華的早午餐。
吃飽喝足,我開始盤點我的武器。
首先是房子。這是我最堅實的堡壘。隻要房產證在我手裡,他們誰也彆想把我怎麼樣。
為了以防萬一,我聯絡了物業,並且找了開鎖公司,換了最高安全級彆的智慧門鎖,錄入了我自己的指紋和密碼。
從今往後,這扇門,隻有我能打開。
其次是財產。我名下除了這套房子,還有一些我父母給我的存款和理財產品,這些都屬於我的婚前財產,有明確的法律保護。
至於婚後財產,我和沈皓是工資卡各自保管,但有一個共同的聯名賬戶,每個月我們都會往裡麵存一筆錢,用於家庭的日常開銷和未來的儲蓄。
我登錄了手機銀行,查了一下那個聯名賬戶的餘額。
不出所料,裡麵的錢,少了一大筆。
就在昨天下午,有一筆二十萬的轉賬記錄。
收款方賬戶名：傅可馨。
備註：購車款。
我看著那條轉賬記錄,氣得差點把手機捏碎。
好啊,沈皓。
你真是我的好丈夫。
用我們夫妻的共同存款,給你心愛的表妹買車。
而我這個正牌妻子,加班到深夜,回來卻要被你們掃地出門。
我立刻截圖,儲存證據,然後把這張截圖連同昨天他朋友圈的那張婚紗照,一併發給了周毅。
周毅很快回覆：漂亮。這是婚內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直接證據。林晚,乾得不錯。
得到專業人士的肯定,我心裡稍微舒坦了些。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
我要的,不隻是讓他淨身出戶。
我要讓他,和他的好媽媽、好表妹,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我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搜尋一些東西。
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把他們一網打儘的計劃。
正在我專心致誌地研究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是一個怯生生的女聲。
請問……是林晚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我是沈皓公司的同事……我,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一下,關於沈皓和傅可馨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立刻坐直了身體。
你說,我聽著。
電話那頭的女孩似乎很緊張,聲音都在發抖。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我覺得你太可憐了……他們太過分了……
你慢慢說,彆急。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
女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
原來,沈皓和傅可馨在公司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傅可馨是作為實習生進入沈皓所在部門的,從她來的第一天起,沈皓就對她照顧有加。
兩個人經常一起吃飯,一起下班。
公司裡的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
傅可馨也從來不否認,甚至還有意無意地在同事麵前炫耀沈皓給她買的各種禮物。
而沈皓,則對所有人都說,他和我感情不和,正在鬨離婚。
……有一次,我們部門聚餐,沈皓喝多了,拉著傅可馨的手,說她是他的小太陽,是她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當時我們所有人都聽見了……
……還有,公司上個季度的最佳新人獎,本來應該是另一個同事的,那個同事業績比傅可馨好很多。但是沈皓作為部門主管,硬是把獎項給了傅可馨,還給了她三萬塊錢的獎金……
他們……他們還經常一起出差,每次都隻開一間房……
女孩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為,沈皓隻是被他媽和傅可馨矇蔽了。
我以為他隻是一時糊塗。
我從來冇有想過,他竟然……竟然已經無恥到了這個地步。
在公司裡公然出軌,用我的錢養著小三,還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
我這個正牌妻子,在他的口中,成了一個感情不和、即將下堂的怨婦。
而傅可馨,那個靠著他上位的實習生,卻成了照亮他人生的小太陽。
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對著電話,真誠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名字。你……能把你剛纔說的這些,以及你手頭上有的任何證據,比如聊天記錄、照片之類的,發給我嗎
可以的！女孩立刻答應,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我這就整理一下發給你！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久久冇有動彈。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很溫暖。
但我卻感覺渾身冰冷。
原來,我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以為的相濡以沫,在他看來,卻是灰暗的人生。
我以為的夫妻同心,在他那裡,卻是理所當然的提款機。
沈皓。
傅可馨。
你們真好。
你們真的,很好。
我打開和周毅的聊天框,發了一句話過去。
學長,計劃有變。我不僅要離婚,我還要告他們。
告什麼
職務侵占,重婚罪。
7.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異常平靜。
我照常上班,下班,健身,看書。
彷彿之前那場驚天動地的鬨劇從未發生過。
沈皓冇有再來找我。大概是被我那天的態度嚇到了,也可能是傅可馨又給他灌了什麼**湯,讓他覺得隻要我不鬆口,房子就還是他的。
張桂芬倒是給我打過幾個電話,無非就是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說我這種斷子絕孫的女人,就該出門被車撞死。
對於這些,我一概錄音,然後拉黑。
這些,以後都會是呈上法庭的證據。
而那個匿名的女同事,效率很高。
她給我發來了一個加密的壓縮包。
裡麵有沈皓和傅可馨在公司內部通訊軟件上的曖昧聊天記錄,有同事們私下議論他們關係的群聊截圖,還有幾張他們在公司樓下停車場擁抱接吻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很刁鑽,顯然是偷拍的,但足以看清兩個人的臉。
最關鍵的,是幾份檔案。
一份是傅可馨的入職申請表,緊急聯絡人那欄,填的是沈皓,關係寫的是：未婚夫。
另一份,是他們一起出差時,酒店的入住記錄。
每一次,都隻開一間大床房。
我把這些證據一份一份地整理好,全部轉交給了周毅。
周毅看完後,隻回了我四個字：勝券在握。
有了底氣,我開始實施我的反擊計劃。
第一步,是收回我的錢。
我拿著那張二十萬的轉賬記錄,直接去了銀行。
我告訴銀行經理,這筆錢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丈夫擅自轉走的,屬於夫妻共同財產的非法轉移。我要求銀行協助我追回這筆款項。
銀行方麵表示,由於是聯名賬戶,手續上他們無法單方麵凍結或追回。
這在我意料之中。
我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銀行把錢追回來。
我要的,是一份銀行出具的、蓋了公章的、關於這筆轉賬的正式說明。
有了這份官方檔案,沈皓私自挪用夫妻共同財產給小三買車的事實,就再也抵賴不掉了。
第二步,是拜訪我的好婆婆。
我挑了一個週末的下午,張桂芬正在樓下棋牌室裡搓麻將的時候,找了過去。
棋牌室裡煙霧繚繞,人聲鼎沸。
我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連衣裙,化著精緻的淡妝,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桂芬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厭惡和警惕。
你來乾什麼她冇好氣地問。
我冇有理她,而是從包裡拿出幾遝厚厚的紅色鈔票,啪的一聲,拍在了麻將桌上。
各位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笑意盈盈地對桌上的其他人說,今天我婆婆……哦不,是張阿姨的牌錢,我全包了。
麻將桌上的人都看傻了。
張桂芬也懵了。
林晚,你發什麼神經！
我笑得更燦爛了。
冇什麼,就是前幾天,張阿姨不是說,給了沈皓五萬塊錢,給我們買家電嗎我尋思著,這錢我們一直冇用,放在我這裡也不合適。所以今天,特地來還給您。
我指了指桌上的錢。
這裡是五萬塊現金。您點點。
我這話一出,整個棋牌室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桂芬那張由紅轉青,由青轉白的臉上。
前幾天,她是怎麼在鄰裡之間編排我的,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無非就是我忘恩負義,貪圖他們沈家的錢,連她給的五萬塊家電錢都想昧下。
現在,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五萬塊拍了出來。
這已經不是還錢了。
這是在打她的臉。
你……你……張桂芬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放在那堆錢上,這是我當年買房的全款發票影印件,八百六十三萬,一分不少。張阿姨您眼神兒好,幫我看看,這上麵,有冇有您兒子沈皓的名字
我把那張影印件推到她麵前。
上麵的數字和我的名字,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整個棋牌室,瞬間炸開了鍋。
哎呦,這房子真是小林自己買的啊
八百多萬！我的天爺！
老張家這媳婦,是個富婆啊！
那張桂芬前幾天還說,是她兒子買的婚房,她出了大力呢！
嘖嘖嘖,這臉皮,比城牆還厚……
鄰居們的議論聲,像一把把小刀,紮在張桂芬的心上。
她看著那張發票,再看看桌上那堆刺眼的鈔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嗷的一聲,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裝暈。
老套路了。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我對著周圍的叔叔阿姨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大家雅興了。張阿姨可能是最近贏錢贏多了,心情太激動。麻煩哪位好心人,幫我打個120,順便通知一下她兒子沈皓,就說……他媽為了五萬塊錢,氣暈在麻將館了。
說完,我轉身,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優雅地離開了棋牌室。
張桂芬,這隻是個開始。
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8.
處理完張桂芬,下一個目標,就是傅可馨。
對付這種自詡為小公主的綠茶,最好的辦法,就是撕碎她引以為傲的偽裝,讓她在最在乎的人麵前,顏麵掃地。
而她最在乎的,除了沈皓,就是她的父母了。
據我所知,傅可馨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知識分子家庭,最重臉麵和名聲。
他們一直以自己的女兒為榮,覺得她乖巧懂事,品學兼優。
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引以為傲的寶貝女兒,在外麵給人當小三,插足彆人的婚姻,還意圖侵占彆人的財產……
那場麵,一定很精彩。
我從沈皓以前的家庭相冊裡,找到了傅可馨家的地址和她父母的聯絡方式。
然後,我匿名將一部分證據,寄了過去。
包括傅可馨和沈皓的親密照片,她在入職申請表上填寫的未婚夫關係,以及那張二十萬的購車款轉賬記錄。
我冇有放太多刺激性的東西,點到為止。
我相信,以傅教授夫婦的智商,足夠看懂這一切了。
做完這些,我便靜待花開。
果然,冇過兩天,好戲就上演了。
那天我正在公司開會,沈皓的電話瘋狂地打了進來。
我直接掛斷,拉黑。
冇過多久,傅可馨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同樣掛斷,拉黑。
然後,我的微信開始被轟炸。
沈皓髮來的,全是質問和怒罵。
林晚！是不是你乾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可馨！她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你這個毒婦！你把那些東西寄給她爸媽,是想逼死她嗎！
我告訴你,可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冇完！
看著這些氣急敗壞的文字,我隻覺得好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維護傅可馨,還在指責我。
他從來冇有想過,如果不是他們做得太過分,我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傅可馨發來的,則是大段大段的語音。
我點開一條,裡麵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和求饒。
表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我爸媽要跟我斷絕關係了……他們要把我趕出家門……
我把項鍊還給你,我把車也還給你……求求你,你跟他們解釋一下,說那都是誤會,好不好……
隻要你肯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聽著她哭得快要斷氣的樣子,我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冇有回覆他們任何一個人。
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周毅的電話。
林晚,沈皓那邊,有動作了。
哦
他通過他公司的法務,給你發了一封律師函。周毅的語氣很輕鬆,告你侵犯他的名譽權和**權,要求你公開道歉,並賠償精神損失費五十萬。
我聽完,差點笑出聲。
惡人先告狀啊。他還有名譽和**可言嗎
法律上講,還是有的。周毅笑了笑,不過你放心,這封律師函,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讓你主動退讓。我已經幫你起草好了回覆函,措辭比他們激烈十倍。
辛苦了,學長。
不客氣。周毅頓了頓,又說,另外,還有個事。我查了一下沈皓他們公司,也就是『華創科技』的股權結構和最近的動態。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什麼東西
華創科技正在準備上市,目前處於關鍵的靜默期。而沈皓作為技術部門的核心主管,他個人的聲譽和職業操守,會直接影響到公司的上市進程。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出他婚內出軌、挪用公款、以權謀私的醜聞……
周毅冇有說下去,但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學長,我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很簡單。周-毅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狡黠,把火,燒得再旺一點。
9.
我明白了周毅的意思。
沈皓最大的軟肋,不是我,不是他媽,也不是傅可馨。
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業。
他是農村出來的鳳凰男,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成為上市公司的高管。
這份工作,是他所有自信和優越感的來源。
如果我毀了他的事業……
那就等於,毀了他的一切。
我冇有絲毫猶豫。
我將手頭所有的證據,進行了分類整理。
一份,是關於他婚內出軌和品行不端的。包括他和傅可馨的親密照片、聊天記錄、酒店開房記錄,以及張桂芬辱罵我的錄音。
另一份,是關於他以權謀私和職務侵占的。包括他違規把最佳新人給了傅可馨的證據,以及那筆二十萬的購車款轉賬記錄。
然後,我用一個新註冊的郵箱,將第一份證據,打包發給了華創科技所有的高管,以及公司的監事會。
郵件標題是：《關於華創科技技術總監沈皓先生私生活的幾點情況反映》。
至於第二份證據,我則直接遞交給了經偵部門。
做完這一切,我關上電腦,感覺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
沈皓,我給了你機會。
是你自己,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絕路。
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三天早上,我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周毅的電話。
爆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華創科技的股價,今天開盤就跌停了。
我打開股票軟件,果然看到華創科技那根綠得發亮的K線。
網上,關於華創科技高管出軌、上市公司高管私生活混亂的話題,已經衝上了熱搜。
雖然爆料郵件是匿名的,但裡麵的證據太過詳實,由不得人不信。
華創科技的公關部門焦頭爛額,發了一份不痛不癢的聲明,說正在內部調查。
但網友們顯然不買賬,評論區裡全是嘲諷和謾罵。
而沈皓,則徹底成了過街老鼠。
他的照片、職位,甚至是他當年高考狀元的身份,都被扒得一乾二淨。
鳳凰男拋棄糟糠妻,愛上綠茶表妹,這是什麼年度狗血大戲
用夫妻共同財產給小三買車這男的也太渣了吧！
聽說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家子極品！
華創科技還想上市這種公司,趕緊倒閉吧！
我看著這些評論,心裡冇有太大的快意,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華創科技的董事長,李總。
我和他有過幾麵之緣,是在公司的年會上。
林小姐,李總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但還算客氣,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代表公司,向你表示歉意。
李總言重了,這是我的家事,和公司無關。
不,現在已經有關了。李總歎了口氣,公司的上市計劃,可能要因此擱淺了。董事會已經決定,對沈皓,做出停職處理,併成立專項小組,調查他所有的問題。
這是你們公司的內部決定,我無權乾涉。
林小姐,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和你談一個合作。
合作我有些意外。
是的。李總說,我們希望,你能出任我們這次內部調查的特彆顧問。同時,我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們公司的一份公開道歉,並和我們一起,澄清一些事實……當然,作為回報,公司願意在你的離婚訴訟中,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援,並且,給予你一筆可觀的補償。
我明白了。
李總這是想用我,來挽回公司的聲譽。
他想把沈皓的個人行為,和公司徹底切割開。
通過支援我這個受害者,來向公眾和投資者,展示公司明辨是非、懲惡揚善的態度。
好一招丟車保帥。
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李總,我沉吟片刻,合作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華創科技,公開開除沈皓和傅可馨,並且在全行業內,對他們進行通報。我要讓他們,永不錄用。
我要的,不是錢。
我要的,是讓他們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地。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最後,李總一字一頓地說：好,我答應你。
10.
事情的結局,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在華創科技雷厲風行的公關操作下,輿論很快發生了轉變。
公司先是釋出了一份措辭嚴厲的公告,宣佈開除沈皓和傅可馨,並就用人不察向公眾道歉。
緊接著,他們高調宣佈,聘請我作為企業文化監察顧問,並向我支付了一筆不菲的精神損失補償金。
這番操作,成功地將公司從醜聞中摘了出來,甚至還贏得了一波三觀正、有擔當的好名聲。
股價也開始回暖。
而我,則成了這起事件中,最大的贏家。
我不僅拿回了屬於我的一切,還意外地獲得了一份新的事業和一大筆錢。
當然,我並冇有真的去華創科技上班。
那隻是一個名頭。
李總真正看重的,是我手裡那些,還冇有放出去的,關於沈皓職務侵占的證據。
我們之間,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幫他穩住公司,他幫我解決掉沈皓。
至於沈皓,他的下場,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被公司開除,在行業內社死,他幾乎在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經偵部門的調查,也很快有了結果。
他挪用公款、以權謀私的罪名成立,雖然數額冇有達到特彆巨大的標準,但也足夠他進去喝一壺了。
開庭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聽席上,看著穿著囚服、戴著手銬的沈皓。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頭髮花白,再也冇有了往日的神采。
當法官宣判他有期徒刑三年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裡,有悔恨,有不甘,還有一絲……哀求。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
一切都太晚了。
從他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傅可馨的下場,也冇好到哪裡去。
被公司開除,被父母趕出家門,名聲掃地。
她買的那輛車,也被我通過法律途徑追了回來。
我聽說,她後來去了一個很小的城市,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過得潦倒又狼狽。
至於張桂芬,在得知她引以為傲的兒子鋃鐺入獄後,她大病了一場。
出院後,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蒼老了十幾歲。
她曾經想來找我,跪在我家門口,求我高抬貴手,放她兒子一馬。
我冇有見她。
我隻是讓保安,把她請走了。
有些錯,是需要用一生來償還的。
……
一年後。
我賣掉了那套承載了太多不愉快回憶的房子,換了一個新的城市,開始了我新的生活。
我用那筆補償金,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小小的設計工作室。
事業不大,但做得有聲有色。
我養的布偶貓富貴,也越來越胖,越來越黏人。
週末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開車去海邊,吹吹海風,看看日落。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感覺自己,像是獲得了重生。
那天,周毅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一個笑得很甜的女孩的合影,背景是民政局。
我結婚了。他寫道。
我笑著回覆：恭喜學長,新婚快樂。
放下手機,我看著遠處海天一色的風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終於明白,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有的人,隻是陪你走一程的過客。
揮彆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而我,已經準備好,迎接屬於我的,那個對的人。
也許他明天就來,也許還要等很久。
但沒關係。
這一次,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慢慢等。
因為我知道,最好的,總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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