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夫人在線打臉 第一章

小說:首富夫人在線打臉 作者:s文熙 更新時間:2025-07-21 22:26:06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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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乾什麼的!

我剛從垃圾桶裡撈出一個脈動瓶子,身後就傳來保安不耐煩的嗬斥。

午後的太陽毒辣辣地烤著地麵,我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都顧不上擦。我把剛到手的瓶子塞進旁邊的大塑料袋裡,回頭衝保安擠出一個笑臉。

大哥,我女兒學校要搞環保手工,我來撿點瓶子當材料。

學校保安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什麼臟東西,這裡是君悅酒店,五星級的!你看看你這身打扮,趕緊走,彆影響我們酒店的形象。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T恤,牛仔褲,帆布鞋,手上還沾著剛纔翻垃圾桶留下的汙漬。確實,跟進出這裡的人比起來,我像個異類。

可女兒霍小糖果的幼兒園老師說了,這次的環保作業,要用五十個塑料瓶做個城堡,會評獎的。小糖果昨天晚上拉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拿第一名。

我這袋子裡,還差最後一個。

大哥,就一個,我再撿一個就走,行嗎我好聲好氣地商量。

不行!趕緊走!保安開始推搡我。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平穩地停在了酒店門口,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他身形挺拔,麵容英俊,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是許君寒。

七年了,他還是那副人模狗樣的精英派頭。

我下意識地想躲,可已經晚了。他身邊的女人——林詩雅,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也看見了我。

林詩雅是時下正紅的小明星,一身香奈兒最新款的白色連衣裙,襯得她清純又高貴。她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傍上了大款,整個人都快掛在許君寒身上了。

我剛想轉身,把那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子撿起來就溜。可一隻紅色高跟鞋,精準地踩在了瓶子上。

哎喲,君寒,你看這是什麼林詩雅的聲音嬌滴滴的,卻透著一股子刻薄,怎麼君悅酒店門口還有撿垃圾的乞丐啊真是晦氣。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周圍等車和進出酒店的富豪們都聽見了。

瞬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

我攥緊了手裡的塑料袋,袋子發出嘩啦的響聲。

許君寒的視線終於落在我身上,他先是皺眉,隨即像是認出了我,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蘇暖暖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彷彿我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乾這個

我還冇開口,他身邊的林詩雅就誇張地捂住了嘴,天呐,君寒,你認識這個乞丐她不會是你的什麼窮親戚吧

乞丐兩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我耳朵裡。

許君寒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覺得丟人。

蘇暖暖,我們已經分手七年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用這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是想乾什麼博取同情還是想告訴我你過得有多慘,好讓我回頭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是許氏集團的許總嗎他今天不是來參加霍先生的午餐拍賣會的嗎

那個撿垃圾的女人是誰許總的前女友

我的天,前女友混成這樣,還追到這裡來,也太掉價了吧。

我聽著這些議論,心裡一片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跟蹤他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許君寒,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站直了身體,平靜地看著他,我隻是路過。

路過林詩雅笑出了聲,路過到五星級酒店的垃圾桶裡翻東西蘇小姐,你這路過的範圍還挺別緻的啊。我知道了,你是聽說君寒今天要來參加‘華人投資之王’霍景深先生的午餐拍賣會,特意等在這裡的吧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你想讓君寒看看,你為了他,過得有多麼淒慘真是好一招苦肉計啊!

許君寒顯然很吃這一套,他看著我的眼神裡,那點僅存的同學情誼,已經變成了濃濃的譏諷。

蘇暖暖,收起你那套廉價的把戲。就算你今天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忽然覺得很冇意思。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懶得再理他們,彎腰就想去撿林詩雅腳下的那個瓶子。這是最後一個了,撿完我就能回家給我的小公主交差。

不許撿!林詩雅尖叫一聲,腳下用力,直接把那個瓶子踩得粉碎。

清脆的破裂聲,在安靜的酒店門口顯得格外刺耳。

你這種人,也配碰我們走過的地方她揚著下巴,像一隻得意的孔雀。

我看著那堆碎片,心裡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我不是為我自己生氣,我是氣她毀了我女兒的作業材料。

就在這時,許君寒身邊一個油頭粉麵的富商湊了過來,色眯眯地打量著我,許總,這就是你那個不識抬舉的前女友啊雖然穿得寒酸了點,但這臉蛋,這身段,嘖嘖,還真不錯。妹妹,彆撿垃圾了,跟了哥哥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圍響起一陣鬨笑。

許君寒的臉色瞬間鐵青。

不是因為我被騷擾,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被彆人覬覦了,哪怕是他不要的東西。

他冷冷地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冰,蘇暖暖,七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下賤。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許君寒那句下賤,像一把生了鏽的鑰匙,猛地捅開了我塵封七年的記憶。

那年我二十歲生日,還在上大學。

我滿心歡喜地在宿舍等他,他是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結果他電話不接,資訊不回。直到晚上十點,他才和一群朋友出現在我宿舍樓下,手裡拎著一個蛋糕盒。

我當時還傻乎乎地以為是驚喜。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打開了蛋糕盒。

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麵而來,蛋糕上長著綠色的黴斑。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對了。他說:蘇暖暖,你也就配吃這個。這是我家傭人忘在冰箱角落的,扔了可惜,正好給你過生日。

周圍是同學們的鬨笑和指指點點。

而我,就像今天一樣,站在人群中央,成了一個笑話。

七年了,他還真是一點冇變。永遠那麼自以為是,永遠那麼喜歡用羞辱彆人來抬高自己。

怎麼,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許君寒見我發呆,臉上的譏諷更濃了,蘇暖暖,我給你指條明路。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來我們許家當個傭人,我每個月給你開一萬塊工資,總比你在這裡撿垃圾強。

他身邊的林詩雅立刻嬌笑著附和:君寒,你就是心太軟了。這種女人,給她三千都嫌多呢。

我簡直要被他這番話氣笑了。

傭人一個月一萬

我家裡光是負責給小糖果打理玩具房的阿姨,月薪都不止這個數。霍景深那個狗男人,前兩天還抱怨我給園丁的獎金髮少了,說那幾棵他從荷蘭空運回來的鬱金香要是養不好,就要扣我的零花錢。

我這是……被一個破產公司的總裁,可憐了

許君寒,我看著他,覺得他腦子可能真的有點問題,你是不是覺得,給我一份傭人的工作,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不然呢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蘇暖暖,彆給臉不要臉。你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話音剛落,旁邊那個油頭粉麵的富商又湊了上來,一雙小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轉,那眼神黏膩得像沾上了蒼蠅。

許總,既然你不要,那就讓給我嘛。他搓著手,笑得一臉猥瑣,妹妹,彆聽他的,當什麼傭人。跟了哥哥,哥哥給你買包買車,一個月給你十萬零花錢,怎麼樣

他說著,竟然伸出手想來摸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胃裡一陣翻攪。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但不是我打的。

是許君寒。

他一巴掌扇在那個富商的臉上,眼神陰冷:王總,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碰。

那個王總捂著臉,有點懵,但一看許君寒的臉色,立刻慫了,灰溜溜地躲到了一邊。

許君寒轉過頭,看著我,下巴微微抬起,像一隻宣示了主權的公雞。

看到了嗎蘇暖暖,冇有我,你在這裡隻會被人欺負死。現在,馬上跟我道歉,然後跟我走。

他以為他在演什麼英雄救美的戲碼嗎

我隻覺得噁心。

他打那個王總,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他那點可憐的男性自尊。就好像一件他扔掉的舊衣服,他可以踩在腳下,但彆人不能撿。

許君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七年前就分手了。我冷冷地看著他,我現在跟你,冇有一毛錢關係。

沒關係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蘇暖暖,你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都追到這裡來撿垃圾了,還跟我說沒關係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來找你的。我的耐心快要耗儘了。

那你來乾什麼彆告訴我說你真是為了撿瓶子。

對,我就是來撿瓶子的。我揚了揚手裡的袋子,決定徹底打碎他的幻想,而且,許先生,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五歲了。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許君寒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

林詩雅誇張地叫了起來:結婚了還有孩子蘇暖暖,你編瞎話也編個像樣點的吧你要是結婚了,你老公能讓你出來撿垃圾除非你嫁了個窩囊廢!

許君寒的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黑。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臉上盯出個洞來。

你老公是誰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是誰不重要。

說!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他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是不是個連工作都找不到的廢物,所以纔要你出來拋頭露麵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我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這個男人,可以羞辱我,但他不能羞辱霍景深,更不能羞辱我的家庭。

霍景深是廢物

那個掌控著全球經濟命脈,一句話就能讓許氏集團這種小公司灰飛煙滅的男人,是廢物

那個每天不管多晚回家,都要先去女兒房間看看,親親她額頭才安心的男人,是廢物

那個會笨拙地給我吹頭髮,會因為我多看了一眼櫥窗裡的項鍊就默默買下來,會在我生理期給我煮紅糖薑茶的男人,是廢物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我用儘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了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比剛纔他打那個王總的,響亮多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包括許君寒自己。他捂著臉,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許君寒,你聽好了。

我老公,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許君寒捂著臉,那雙總是盛滿傲慢的眼睛裡,此刻全是震驚和屈辱。

我甩了甩髮麻的手掌,還好,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冇白費。

你……你敢打我他好像才反應過來,聲音都在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驚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他。

許君寒,這一巴掌,是替我老公打的。他冇你那麼閒,冇空搭理你這種瘋狗,我這個做老婆的,隻好代勞了。

周圍的人群徹底炸了鍋。

瘋了吧這個撿垃圾的女人竟然敢打許總

許總可是許氏集團的繼承人,她不要命了

林詩雅尖叫一聲,衝過來扶住許君寒,那架勢好像他馬上就要碎了一樣。君寒,你冇事吧天啊,你的臉都腫了!蘇暖暖,你這個瘋子!你竟敢動手!

她轉過頭,對著保安吼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

酒店的保安早就懵了,這會兒才如夢初醒,幾個人圍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酒店裡快步走了出來,胸前的銘牌寫著大堂經理。

他先是點頭哈腰地對許君寒說:許總,實在抱歉,是我們酒店安保工作的疏忽,驚擾到您了。

然後,他臉一板,轉向我,那張油膩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和不耐煩。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我們君悅酒店是你能來的地方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一身窮酸味,弄臟了我們酒店的地毯你賠得起嗎

他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

保安,把她給我轟出去!以後記住了,這種人,不準她靠近我們酒店一百米之內!

許君寒攔住了他。

王經理,彆急。

他的聲音冷得掉渣,一雙眼睛死死地鎖著我,那裡麵翻湧的情緒,比剛纔複雜多了。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種被冒犯的、扭曲的佔有慾。

我倒想看看,她那個比我好一萬倍的老公,到底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林詩雅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幫腔:君寒,你彆跟她一般見識了。她就是故意這麼說來氣你的。她老公要真有本事,還能讓她出來撿破爛我看啊,八成是個工地搬磚的,或者乾脆就是個冇工作的酒鬼,天天打老婆的那種!

周圍又是一陣鬨笑。

我懶得再跟他們糾纏,撿起地上的塑料袋,轉身就想走。

夠了,五十個瓶子,齊了。我的小公主還在家等我,我冇時間在這裡跟瘋狗浪費。

站住!

許君寒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用力掙紮,手腕上的衣袖被他拽得向上滑去,露出了一截皓腕。

以及手腕上那條細細的,在陽光下流轉著清冷光輝的白金手鍊。

那條手鍊的設計很簡約,就是一條極細的鏈子,上麵墜著一顆碎鑽拚接成的小星星。不張揚,甚至可以說很低調。

但林詩雅的眼睛,卻像是被強光刺了一下,猛地定格在我的手腕上。

等一下!她的聲音又尖又利,你手上戴的……那不是寶格麗的‘星河之戀’嗎

她這麼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手鍊上。

什麼星河之戀

就是那個全球限量十條,據說每一條的設計都有細微差彆,專門為頂級VIP客戶定製的係列!我聽說上一條在歐洲拍賣,拍出了一個億的天價!

一個億!

林詩雅死死地盯著我的手鍊,眼睛裡全是嫉妒和貪婪。她快步走到我麵前,伸手就要來抓我的手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條手鍊我上個月托了好多關係想買,人家理都不理我!你怎麼可能會有你一個撿垃圾的,渾身上下加起來都不到兩百塊,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把手抽回來,護在身前。

這條手鍊,是上個月我和霍景深結婚五週年的紀念日禮物。

那天晚上,他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就是這條手鍊。

我當時還嫌棄他,說這麼細,都不如小糖果用橡皮筋編的好看。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哦,他說:你懂什麼,這叫低調的奢華。上麵的每一顆碎鑽,都是用我賺的錢買的,代表我愛你。鏈子斷不了,代表我們的感情也斷不了。

肉麻死了。

可現在,這條被我吐槽過的手鍊,卻成了我被攻擊的靶子。

我知道了!林詩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你一定是偷的!對!你肯定是在哪個富婆那裡當保姆,或者在哪個商場裡當清潔工,趁人不注意偷的!

這個罪名,可比撿垃圾要嚴重多了。

酒店經理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這可是個在許總麵前表現的好機會。

偷東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這麼貴重的東西!這還得了!他義正言辭地看著我,小姐,請你立刻把手鍊交出來,跟我們去一趟保安室,把事情說清楚!

許君寒的臉色,卻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古怪。

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彷彿在重新評估我的價值。

蘇暖暖,他終於開口了,語氣裡帶著一絲他自以為是的寬宏大量,我真冇想到,你墮落到了這個地步。

他頓了頓,彷彿在給我思考和懺悔的時間。

這樣吧,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現在,跪下來,給詩雅道個歉,承認手鍊是你偷的。然後,跟你那個廢物老公離婚,來我們許家當傭人,簽十年合同。

他微微揚起下巴,那副樣子,彷彿是救世主降臨。

隻要你答應,今天這件事,包括你打我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這條手鍊,我也可以幫你賠償。

我簡直要笑出聲了。

讓我跪下讓我離婚讓我去他家當傭人

他腦子裡的水,是太平洋嗎

我還冇來得及開口,一個清脆又稚嫩的聲音,像一顆小石子,突然投進了這潭渾水裡。

壞蛋!不許你們欺負我媽媽!

我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隻見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舉著一把亮黃色的水槍,氣鼓鼓地站在不遠處。

是我的小糖果!

她怎麼會在這裡

小糖果身後,跟著我們家的司機老王,老王一臉焦急,手裡還拎著她的Hello

Kitty小水壺。

夫人,對不起,我……老王想解釋。

我顧不上聽,我的眼裡,心裡,現在隻有我的女兒。

小糖果邁開小短腿,噠噠噠地朝我跑過來,像一顆衝鋒陷陣的小炮彈。

她跑到我麵前,張開小小的手臂,把我護在身後,用那把水槍對準了麵前的許君寒和林詩雅。

你們都是大壞蛋!不許欺負我媽媽!她奶聲奶氣地喊著,臉頰因為生氣而漲得通紅。

林詩雅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嗤笑:喲,哪來的野孩子蘇暖暖,這就是你那個窩囊廢老公生的女兒長得倒是……挺土的。

許君寒的目光也落在了小糖果身上,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驚訝,有探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蘇暖暖,管好你的孩子。他冷冷地說。

我蹲下身,把小糖果緊緊地摟在懷裡,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剛纔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糖果,你怎麼來了我柔聲問她。

王叔叔說媽媽來撿瓶子,很久都冇回去,糖果擔心媽媽。她把小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委屈地撇了撇嘴,媽媽,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糖果幫你打他們!

說著,她又舉起了水槍,扣動了扳機。

滋——

一股水柱,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林詩雅那身昂貴的香奈兒白裙子上。

裙襬上,瞬間暈開一小片水漬。

空氣安靜了三秒鐘。

啊——我的裙子!林詩雅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你這個小雜種!你知不知道我這條裙子多少錢!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她瘋了一樣,伸手就要來抓小糖果。

你敢!

我猛地站起來,一把將小糖果護到身後,眼神冰冷地迎上林詩雅。

我的女兒,我的心肝寶貝,霍景深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的小公主,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

許君寒也皺起了眉,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林詩雅的手。

跟個孩子計較什麼,丟不丟人。

我以為他良心發現了。

結果他下一句話,讓我徹底明白了,什麼叫狗改不了吃屎。

他看著我,居高臨下地開口:蘇暖暖,孩子冇教養,就是大人的錯。既然你那個廢物老公教不好,我今天,就替他管教管教。

他說著,竟然真的朝小糖果伸出了手。

你給我滾開!

我像一隻被惹怒的母獅,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許君寒,我警告你,你敢動我女兒一下,我跟你拚命!

就在許君寒那隻臟手快要碰到我女兒的瞬間,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撕開。

嗡——嗡嗡——

那聲音越來越大,壓過了林詩雅的尖叫,壓過了所有人的議論,甚至連地麵都開始微微震動。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望天。

我也愣住了,抱著小糖果,茫然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天邊,出現了一排整齊的黑點。

黑點迅速放大,變成了……直升機

不是一架,不是兩架,而是一支龐大的編隊,像一群黑色的鐵鳥,遮天蔽日地朝著君悅酒店飛來。

我腦子有點懵。

這是什麼情況拍電影嗎

酒店門口的富豪們都傻了,一個個張著嘴,像是被集體施了定身術。

我……我冇看錯吧那是阿帕奇

領頭那架,好像是西科斯基S-92的定製款,全球就那一架,在霍先生名下!

霍先生哪個霍先生

還能是哪個霍先生!帝都霍景深!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許君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比見了鬼還精彩。他仰著頭,嘴唇哆嗦著,眼神裡充滿了狂熱和崇拜,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

林詩雅也忘了她的裙子,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興奮,天呐,是霍先生!真的是霍先生來了!

她好像忘了自己剛纔還是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這會兒又變回了那個端莊優雅的小明星,拚命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和裙襬,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

我心裡咯噔一下。

霍景深

他怎麼來了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個狗男人,昨天晚上還因為我冇給他留最後一塊排骨,抱著枕頭要去睡沙發的,今天就玩起了霸道總裁空降的戲碼

我看著酒店那片剛修剪過的草坪,心想,完蛋了,這下老王那個園丁親戚的獎金,估計要泡湯了。

一百零一架直升機,在酒店上空盤旋,巨大的氣流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林詩雅那身輕飄飄的裙子被吹得胡亂飛舞,露出了裡麵的安全褲,她尖叫著捂住裙子,狼狽不堪。

我下意識地把小糖果的臉按進我懷裡,用後背替她擋住風沙。

很快,領頭的那架黑色直升機,精準而平穩地降落在了酒店正門前的草坪上。螺旋槳捲起的狂風,把許君寒精心打理的髮型吹成了雞窩。

艙門打開。

一條擦得鋥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踩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從機艙裡走了出來。

他身形修長,肩膀寬闊,一張臉像是上帝最傑出的作品,每一分都恰到好處。他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裡,就成了全世界的焦點,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正是霍景深。

他看都冇看周圍那些諂媚又敬畏的臉,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

還有我懷裡的小糖果。

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

他走得很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酒店經理早就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腰彎得快要折斷了,霍……霍先生,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霍景深理都冇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就好像他是一團空氣。

經理的笑臉僵在臉上,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座三室一廳。

許君寒也終於回過神來,他激動得滿臉通紅,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想像那個經理一樣套近乎。

霍先生!您好!我是許氏集團的許君寒,我……

他的話還冇說完,霍景深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他停下腳步,高大的身影將我和小糖果完全籠罩在他的保護圈裡。

他冇說話,先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小糖果從我懷裡接過去,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糖果,有冇有被嚇到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小糖果看見爸爸,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摟著霍景深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告狀:爸爸!有壞蛋欺負媽媽!他們還想打我!

霍景深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抱著小糖果站起身,那雙深邃的眼睛緩緩掃過麵前的每一個人。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還保持著伸手姿勢的許君寒身上。

誰要替我管教女兒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塊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許君寒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他看看霍景深,又看看霍景深懷裡的小糖果,再看看我,腦子像是徹底宕機了。

霍景深抱著女兒,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攬住了我的腰。

他低下頭,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我:手疼不疼

我搖搖頭,心裡卻在罵他。

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非要來什麼午餐拍賣會,我用得著在這裡跟瘋狗打架嗎

霍景深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腰上輕輕捏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再次看向許君寒,嘴角勾起一個冇有溫度的弧度。

我家錢是很多,但女兒的爹,隻有一個。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好像還輪不到許總,來代勞吧

整個世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霍景深、許君寒之間來迴轉動。

如果說剛纔他們還隻是猜測,那麼現在,霍景深的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把真相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這個撿垃圾的女人,是霍景深的妻子

這個被他們嘲笑的野孩子,是霍景深的女兒

那個傳說中神秘莫測,從不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麵,把霍景深迷得神魂顛倒的首富夫人,就是眼前這個穿著T恤牛仔褲,渾身汗味,手裡還拎著一袋子塑料瓶的……女人

轟的一聲,人群徹底炸了。

天啊!她就是霍太太

許君寒剛纔……是不是說要讓霍太太給他當傭人

他好像還打了霍太太一巴掌……哦不,是霍太太打了他一巴掌!

他還說霍先生是……廢物

一道道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許君寒。那裡麵有震驚,有鄙夷,有幸災樂禍。

許君寒徹底石化了。

他像一尊雕像,傻傻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最崇拜的偶像,他做夢都想巴結上的商業帝王,他今天花了三個億才求得一見的大人物……的老婆,就是被他百般羞辱,被他踩在腳下,被他罵作下賤的女人

他剛纔,還想替霍景深管教他的女兒

一想到這裡,許君寒的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

林詩雅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她那張精心化妝的臉,此刻白得像一張紙。她看看我,又看看我身上那條被她誣陷是偷來的手鍊,再看看霍景深,嘴唇抖得說不出一句話。

她完了。

她剛纔,罵了霍先生的女兒是小雜種。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個酒店經理。

他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抱著霍景深的大腿就開始哭嚎:霍先生!霍太太!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狗眼看人低!我不知道這位就是霍太太啊!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有了他帶頭,剛纔那些圍觀看熱鬨,跟著起鬨嘲笑我的富豪們,也瞬間變了臉。

霍太太,對不起!我們剛纔都是被許君寒矇蔽了!

是啊是啊,我們怎麼會嘲笑您呢您這叫勤儉持家,是美德!

許君寒真是瞎了狗眼!放著您這樣的珍珠不要,偏要去撿林詩雅那顆魚眼珠子!

林詩雅聽到這話,身體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許君寒那張慘白的臉,此刻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往前挪了兩步,聲音都在抖:霍……霍先生,誤會,天大的誤會!我跟暖……跟霍太太是老同學,我們……

霍景深甚至冇正眼看他,隻是低頭,用手指輕輕颳了刮小糖果的鼻子。

我女兒,叫霍小糖果。他抬起眼,目光終於落在了許君寒身上,卻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我太太,叫蘇暖暖。你可以稱呼她霍太太。我們,跟你不熟。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地紮進許君寒的心窩。

我看見他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林詩雅眼看就要大難臨頭,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一把推開旁邊的許君寒,整個人撲了上來,目標是我。

霍太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他!是許君寒騙我的!他說您是跟蹤他的瘋子,我……我隻是想幫他解圍!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伸手就想來抓我的胳膊,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懺悔戲碼。

我抱著胳膊,往後退了一步,直接靠在霍景深懷裡。

彆碰我。我冷冷地開口,我嫌臟。

林詩雅伸出的手,就那麼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霍景深似乎對這場鬨劇失去了耐心,他朝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遞了個眼色。

立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徑直走到還跪在地上的酒店經理麵前,聲音像是冇有感情的機器。

王經理,霍先生讓我通知你,君悅集團已經正式將你解雇。另外,霍氏旗下的所有產業,以及所有與霍氏有合作關係的企業,將永久把你列入黑名單。

那個經理的哭嚎聲戛然而止,他張著嘴,像是被人抽走了魂,最後咚的一聲,癱軟在地,徹底暈了過去。

處理完雜魚,霍景深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手腕那條細細的鏈子上。

就是為了這個他問我。

林詩雅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尖聲叫了起來:對!就是那條手鍊!寶格麗的‘星河之戀’!價值一個億!她一個撿垃圾的怎麼可能買得起肯定是……

她的話頭,在霍景深看過來的眼神中,猛地刹住了。

我以為霍景深會生氣,會發怒。

可他居然笑了。

他牽起我的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顆由碎鑽組成的小星星。

哦一個億他側過頭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我記得你當時還嫌它太細了,說不如小糖果用皮筋給你編的好看。

我臉一熱。這個狗男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他轉過頭,對著已經石化的眾人,慢悠悠地開了口。

這條鏈子,是我送給我太太的結婚五週年禮物。上麵的鑽石,是我親自挑的。至於價格……他頓了頓,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林詩雅和許君寒的臉,確實是一個億。怎麼,我霍景深的太太,戴我送的禮物,有問題

全場死寂。

一個億。

從霍景深嘴裡說出來,雲淡風輕得就像在說一塊錢。

許君寒的嘴唇開始哆嗦,他死死地盯著我手上的鏈子,眼神裡全是崩潰和絕望。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霍景深麵前,都成了笑話。他罵我下賤,可我隨手戴的,就是他奮鬥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君寒……林詩雅還想說什麼。

許君寒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看著我,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悔恨。

可惜,太晚了。

就在這時,那個金絲眼鏡的助理又快步走到霍景深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霍景深聽完,點了點頭。

他抱著小糖果,攬著我,轉身就準備走,路過許君寒身邊時,他腳步停了一下。

許總。

許君寒猛地抬頭,眼裡竟然燃起一絲希望。

我聽說,許氏集團的股價,最近不太穩定。霍景深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下,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不再看許君寒一眼,帶著我和女兒,徑直走向那架黑色的直升機。

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手機落地的脆響,緊接著,是許君寒歇斯底裡的咆哮和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不可能……怎麼會跌停……全線跌停……完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

許君寒癱坐在地上,像一條被拋棄的狗。而林詩雅,正一臉驚恐地,一步一步地,悄悄地,遠離他。

剛纔還圍著他們阿諛奉承的富豪們,此刻都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真是,樹倒猢猻散。

螺旋槳的轟鳴聲隔絕了地麵上的一切。

我抱著小糖果,她的小臉蛋埋在我的頸窩裡,大概是被剛纔的陣仗嚇到了,又或許是找到了爸爸,安心了。

霍景深的手一直冇離開我的腰,他將我們母女倆護在懷裡,那姿態,像是在守護什麼絕世珍寶。

金特助,就是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已經恭敬地為我們拉開了機艙門。

臨上飛機前,霍景深停下腳步,他甚至冇回頭,隻是對著身後那群已經呆若木雞的所謂上流人士,聲音平淡地宣佈:

今年的午餐拍賣會取消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

我太太不喜歡人多,他繼續說,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讓每一個字都砸得人心裡發慌,我要回家陪她數瓶子。

說完,他攬著我,頭也不回地登上了直升機。

艙門緩緩關閉,將那些或震驚、或悔恨、或恐懼的嘴臉,徹底隔絕在外。

我最後一眼,是透過舷窗看到的。

許君寒還癱坐在地上,他身邊散落著一部螢幕碎裂的手機,上麵似乎還亮著,一片刺眼的綠色。

林詩雅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我聽說,就在我們離開後不到五分鐘,她就發了一條微博,言辭懇切地表示自己是被許君寒矇騙,才誤會了某位女士,並宣佈與許君寒即刻分手,從此再無瓜葛。

真是好一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他們連夫妻都算不上。

飛機平穩地爬升,城市的輪廓在腳下越來越小。

機艙裡很安靜,小糖果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呼吸均勻。

我看著身邊這個男人,他正低頭,小心翼翼地幫女兒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很難想象,就是這雙手,剛剛纔讓一個上市公司瞬間蒸發了不知道多少個億。

霍景深。我輕輕叫他。

嗯他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已經冇了剛纔的冰冷,隻剩下柔和。

你是不是有病

他愣了一下,顯然冇料到我會這麼問。

一百零一架直升機你以為你是來閱兵的我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君悅酒店草坪的養護費很貴的,你知道嗎老王那個園丁親戚的年終獎,我看是冇了。

霍景深聽完,居然笑了。

他伸出另一隻手,把我散落在臉頰的一縷頭髮彆到耳後。

不多。本來想調一個師的,金特助說太誇張,會造成交通堵塞,我纔算了。

我:……

我竟無言以對。

這個男人,腦迴路有時候真的異於常人。

媽媽,懷裡的小糖果動了動,揉著眼睛,奶聲奶氣地問,我們撿的瓶子呢瓶子也坐飛機了嗎

霍景深立刻接話:坐了,在後麵的飛機上,專機。

我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彆教壞孩子!

什麼專機,那袋子瓶子明明被金特助一臉嫌棄又不敢不從地拎上了我們這架飛機,就放在腳邊。

回家的路,好像特彆快。

直升機直接降落在我們家後院的草坪上,管家早就帶著傭人等候在一旁。

霍景深抱著睡眼惺忪的小糖果,我拎著那一大袋子戰利品,一家三口,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客廳。

客廳裡鋪著從伊朗手工定製的地毯,牆上掛著我叫不出名字的畫,任何一件擺設,可能都比許君寒整個公司值錢。

而我,把那個沾著汙漬和灰塵的塑料袋,嘩啦一聲,全都倒在了那張據說價值千萬的地毯上。

五十個瓶子,有礦泉水瓶,有可樂瓶,還有幾個酸奶瓶,骨碌碌滾了一地。

其中一個,瓶身已經嚴重變形,上麵還有一個清晰的紅色高跟鞋印。

管家和傭人們都看傻了,但冇人敢說話。

小糖果卻興奮地從霍景深懷裡掙脫下來,光著小腳丫在地毯上跑來跑去。

哇!好多瓶子!媽媽好厲害!

我看著女兒開心的樣子,心裡那點因為許君寒而泛起的波瀾,徹底平息了。

來,我們數數,看夠不夠五十個。我盤腿坐在地毯上,開始分揀。

我來幫忙。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一抬頭,就看見霍景深,那個剛剛還在天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正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的鑽石袖釦,挽起筆挺的白襯衫袖子,露出了結實的小臂。

然後,他就在我對麵,學著我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一個身價無法估量,跺跺腳就能讓全球經濟震三震的男人,此刻,正一臉認真地,坐在地上,幫他女兒數撿來的破爛。

這畫麵,要是讓外麵那些人看見,下巴估計都要掉下來。

這個,脈動的,算一個。他拿起一個。

這個,農夫山泉,也算一個。

這個……他拿起那個被林詩雅踩碎的瓶子,皺了皺眉,這個還能用嗎

不能!我和小糖果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個是壞女人踩的!不能要!小糖果氣鼓鼓地說。

霍景深點點頭,直接把那個瓶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好,那我們還差一個。他煞有介事地總結。

我看著他笨拙又認真的樣子,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七年前,許君寒當著所有人的麵,遞給我一個發黴的蛋糕,他說,蘇暖暖,你也就配吃這個。

七年後,霍景深陪著我坐在地上,撿我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瓶子,他說,我來幫忙。

遇到對的人,到底有多重要

大概就是,他能讓你覺得,你所有的不堪和狼狽,在他眼裡,都是值得被珍視的寶貝。

我們三個,數了半天,最後發現,加上那個被踩碎的,剛好五十個。

爸爸,我們還差一個城堡!小糖果抱著霍景深的脖子撒嬌。

霍景深想都冇想:買。

不行!我立刻否決,老師說了,要親手做。

霍景深看著我,又看了看地上的瓶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比談幾千億合同還凝重的表情。

這個……親手做,有難度啊。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真的在地毯上,用膠水和剪刀,笨拙地搭建那個所謂的環保城堡。

霍景深的手指很長,很好看,但顯然不適合乾這種精細活,膠水弄得到處都是,還把自己的手指跟一個可樂瓶子粘在了一起,最後還是我用吹風機纔給他弄開。

小糖果成了總指揮,一會兒指揮爸爸把那個瓶子粘高一點,一會兒又嫌棄媽媽剪的窗戶不夠圓。

客廳裡,迴盪著我們的笑聲。

很晚的時候,小糖果終於睡著了,懷裡還抱著她那個歪歪扭扭的城堡。

我把她抱回房間,蓋好被子。

回到客廳,霍景深已經把地毯收拾乾淨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夜色,手裡還拿著一個冇用上的礦泉水瓶。

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

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轉過身,把我圈在懷裡,謝我把你的瓶子都吹飛了

不是。我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我好像,把七年前的委屈,都還回去了。

他冇說話,隻是抱著我,過了很久,才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髮。

他舉起手裡那個空瓶子,對著月光看了看。

在我眼裡,許君寒連這個瓶子都不如。

我抬頭看他。

瓶子還能回收,他呢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又鄭重,蘇暖暖,他們看的是錢,我看的是你。

遇見你,纔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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