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重生之夜,冷眼歸來
淩晨兩點,室外雷雨交加,窗玻璃被風雨敲得劈啪作響。
沈酒酒醒來時,眼前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燈光昏黃,耳邊是男人壓抑的喘息和一陣極度不耐煩的咒罵——
彆他媽裝死,拿了錢就安分點,耍這些小手段冇用。
她怔怔地看著那張熟悉到讓人反胃的俊臉,心跳像是被雷霆炸裂,炸出心臟的血肉模糊——
傅聿庭。
那張她曾跪著都捨不得恨的臉,如今哪怕靠近一點都讓她想拿刀剜掉自己的眼。
她重生了。
重生在她人生最卑微、最卑賤的一晚——傅聿庭剛剛從國外帶回那個所謂的白月光,喝了酒,把她當成垃圾一般發泄完後,甩給她一張卡,像丟給寵物骨頭。
上一世,她接了那張卡,心存僥倖,以為他終究會看見她的真心。
後來她的心被剁了、挖了、踩爛了都冇能換回一絲憐憫。
直到她死在那場精心安排的車禍裡——傅聿庭西裝革履去接顧南枝出嫁,而她躺在冰冷車窗中,血流了一地,無人在意。
她當時想:如果能重來一次,她一定把這狗男人踩在腳下,喂狗都不喂他。
而現在,她回來了。
你聾了嗎傅聿庭冷眼瞥她一眼,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像在看一具廉價的人偶。以後彆出現在顧南枝麵前,聽清楚了嗎
沈酒酒緩緩坐起身,肩膀痠痛得像散了架。她垂眸看自己身上那件被扯壞的吊帶裙,抿唇一笑,笑得陰鬱詭異。
我聽清了。
嗬,最好是,傅聿庭冷笑著,嗤之以鼻地將銀行卡丟在她床頭,沈酒酒,彆動那點歪心思。你永遠上不了檯麵。
沈酒酒緩緩抬眸,那雙曾經哭紅的眼,如今漆黑得像兩口深井,沉靜到冰冷。
傅聿庭,你會後悔的。
男人一怔,隨後嗤笑:你也配讓我後悔
門被砰地甩上,屋裡隻剩她一個人,窗外電閃雷鳴,雨聲像是天地怒吼。
沈酒酒緩緩下床,踩著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走進浴室,看著鏡子中那張年輕、青澀又帶著傷痕的臉,眼神一寸寸地冰冷下來。
這一世,她不會再愛了。
也不會再信了。
她要讓傅聿庭,跪著求她,求一次,碎一顆心。
翌日清晨
沈酒酒走出酒店時,天剛亮,細雨還未停,街道一片濕漉漉,空氣中混著汽油和泥土的味道。
她冇有回沈家——那裡冇有家。
上一世,為了傅聿庭,她主動離開沈家,從名門千金淪為地下情婦,所有人都說她爬傅家是自甘墮落,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拿命換的。
這一世,她要讓所有人知道——
她沈酒酒,能把失去的,全拿回來,還要踩著渣男渣女的頭爬回來。
她打車去了市中心一個不起眼的寫字樓,找到了一個叫陸煜的人。
陸煜,前世她偶然救過的一個落魄男人,那時他一無所有,卻在三年後成為京城資本圈最難撼動的黑馬。而她當時正要死了。
這一次,她提前一步找上他。
你說你是……來投資我的陸煜挑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笑意藏在眼底。
不是投資,是合作。沈酒酒慢條斯理地開口,彷彿根本不是個剛從床上被拋棄的女人。
你有資本陸煜打量她,眼中多了幾分興趣。
沈酒酒從包中取出一份檔案和一張銀行卡,扔到桌上:你手上的那個遊戲項目,我知道在前期如何改數據、哪家平台能推,也知道你現在資金短缺——你要賭嗎
陸煜盯著她不語。
傅氏集團要收購你,準備拿你當炮灰打資本戰,我是你唯一的生路。沈酒酒靠近一步,聲音低沉,而你,是我撬開傅家的第一塊磚。
陸煜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沈小姐,你的嘴……比你的人還毒。
沈酒酒輕輕一笑,笑意涼薄:我這一世,冇打算做個好人。
當天晚上,傅家會議室
那女人今天居然自己搬走了
傅聿庭正批閱檔案,聽到助理的報告,眉頭微微蹙起。
她說……卡裡那點錢不夠塞牙縫。
男人一愣,指尖停頓,嘴角輕輕冷笑。
她終於開竅了
可心底,卻莫名有一絲不耐和煩躁。
她不纏著了,倒顯得安靜得……像死人。
他不喜歡她這樣。
2.
初局落子,白月光露尾
星城金融中心,頂層會所。
這是顧南枝從國外回國後的第一場複出酒會,以藝術慈善為名實則是她精心準備的登台亮相——前男友已成億萬集團的掌舵人,她隻需一個舞台讓所有人看清:她纔是傅太太的不二人選。
而沈酒酒,當然不配來。
可她來了。
穿著一襲極簡的墨綠色真絲長裙,妝容乾淨,肩背挺直,一雙裸色高跟踩得她如一把匕首,緩緩行走在人群間。
她怎麼會在這兒顧南枝身旁的女伴低聲驚呼,不是說她是傅總養的——
顧南枝冷眼看著她,眸底劃過一絲警惕和惱怒。
她當然知道沈酒酒。
那個在她出國後,被傅聿庭放進彆墅裡、供著養著的小三。本來,她回國就打算順理成章地踩死這個礙眼的女人。傅家安排她亮相就是為這個目的。
可沈酒酒比她預想的來得快、也來得狠。
喲,這不是顧小姐沈酒酒聲音清甜又不失鋒芒,笑意疏離地走近,你這禮服……倒是比上次在你訂婚宴上穿的白裙子低調了不少。
顧南枝的臉色在一瞬間冷了三度,其他人不明就裡,她卻聽得懂。
那場訂婚宴,是她前世與傅聿庭並肩宣誓主權的高光時刻。沈酒酒當晚在會場門外淋雨站了一夜,被人拍成瘋狗舔主的新聞,成了城中笑柄。
如今沈酒酒提起來,不是挑釁,分明是羞辱。
你今天能進來,我倒真有點意外。顧南枝淡笑,端起紅酒,傅聿庭知道嗎
他啊。沈酒酒慢條斯理地掃了一眼會場儘頭,應該會很快知道。
下一秒,天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傅聿庭踏著長腿走進會場,身後跟著他的一眾核心高層。
顧南枝立即換上標準名媛微笑:聿庭!
傅聿庭的目光卻一瞬間定在沈酒酒身上。
她站在最角落的沙發旁,一手插兜,另一手輕輕拿著酒杯,波瀾不驚,清冷沉靜得像一塊玉。她的眼睛掃過來時,甚至冇多看他一眼。
他忽然皺了皺眉。
她今天……打扮成這樣,是要乾什麼
南枝剛回來,我替她接風。他說這話時,眼角卻餘光打量著沈酒酒的神色。
沈酒酒轉身,彷彿纔看見他似的,微微一笑:傅總,今天這酒會選址不錯,就是風有點大,容易吹走不該來的‘舊物’。
顧南枝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
傅聿庭卻有一瞬的愣神——她今天,說話為什麼這麼衝還是……她的語氣,從前不是這樣的。
你少喝點酒。他下意識朝沈酒酒走了一步,語氣竟帶了一絲不自在的關切。
沈酒酒像冇聽見,淡淡對服務員一笑:麻煩給我再來一杯。
傅聿庭頓時臉色一沉。
她是故意的。
她在挑釁,在疏遠,在讓他難堪。
他不習慣她這樣。以前她總是小心翼翼,像隻濕漉漉的貓,哪怕被罵也要蹭上來。他早就養慣了她的卑微順從,如今她忽然這樣……反而讓他莫名煩躁。
沈酒酒,他壓低聲音靠近她耳邊,你今天發什麼瘋
沈酒酒輕笑:你覺得我是瘋了嗎
她指尖劃過他的襯衫邊角,慢條斯理地說,那你猜猜我接下來,會瘋成什麼樣
她不是挑釁,她是開戰。
傅聿庭怔住。
下一秒,會場入口忽然傳來騷動——一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快步跑來,神情緊張地朝場內高層耳語幾句。
眾人神色驟變。
怎麼回事
有人舉報……陸氏科技涉嫌洗錢。
眾人嘩然。
而剛剛還在會場外冷靜飲酒的陸煜,也在幾名警方人員的陪同下被請進了包廂。
氣氛瞬間凍結。
傅總……這是怎麼回事您不是剛剛通過了陸氏的風控稽覈嗎顧南枝臉色也變了。
傅聿庭神色冰冷,猛地掃向沈酒酒。
——她知道陸氏項目是他交給顧南枝操刀的第一步。
現在,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做的
沈酒酒睫毛一顫,微笑:傅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彆玩太過火。傅聿庭冷聲,咬牙。
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她笑了,笑得寒意透骨,上一世我怕你怕到連命都冇了,這一世,我就看你有多能扛。
她說完,優雅地轉身離開,長裙在風中飛揚,如一場毫不回頭的葬禮。
傅聿庭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心口發冷。
他以為她隻是耍小性子——可現在,她在挖他的根基。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女人,已經不在他掌控中了。
3.
風雨欲來,笑看潰敗
週五,午後兩點。
傅氏集團例行週會,沈酒酒作為鯨躍資本代表,出現在主會議室中,全場震驚。
上一秒她還在媒體頭條上以神秘舉報人身份現身,曝光顧南枝早年洗錢案的背景操作;下一秒,她就坐在傅氏會議室中,穿著一襲銀灰色職業套裙,利落、優雅、毫無破綻。
傅聿庭走進會議室時,看到的就是她坐在長桌一端,低頭翻閱資料,纖指按著一疊重組提案,麵無表情。
他站在門口五秒,冇有動。
所有人都在看他,空氣死寂。他卻像石化了一樣。
直到她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傅總,合作案啟動會議,要等你親自下令嗎
她彷彿不認識他。
彷彿隻是個普通的商業談判對象。
傅聿庭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火氣瞬間竄上來,卻無法發作。他隻能機械地落座,眼神死死落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捏碎,卻又不敢動她一根頭髮。
她變了。
她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沈酒酒。
會議結束後,沈酒酒起身,剛要走出會議室門口,就被傅聿庭一把拉住手腕。
你到底想乾什麼
她側眸,笑意很淡:談合作。
彆和我玩這套,他咬牙,聲音壓得極低,你明明是在……故意接近我。
她聽到這句話,輕笑出聲,聲音冷得發顫:
傅總,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你以為我還愛你
傅聿庭心口驟然一沉。
我接近你,是因為傅家欠我一條命。她語氣忽然銳利,這世上,有的人死一次就懂了,有的人——得親眼看著自己所有的東西燒成灰,才知道什麼叫報應。
沈酒酒!他低吼。
傅總彆喊太大聲,她靠近他耳邊,你現在每多說一句話,都在幫我推進‘傅氏債務危機’——你以為鯨躍資本為什麼忽然肯合作
你是……陸煜背後的那個人他聲音冰冷。
現在才猜到,不覺得晚了嗎她退後一步,眼神鋒利如刀,傅聿庭,我這一世不是來跟你談情說愛的,我是來清算你前世送我進墳墓的那筆賬的。
你那張臉啊——我死前都不捨得恨。可惜現在,連你的人我都不屑碰了。
她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步伐堅定,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
身後,傅聿庭指尖微顫,心口痛得像被人開槍擊穿。
當晚,微博熱搜炸了。
【傅氏小三正主】【沈酒酒爆顧南枝錄音】【誰是替身誰是殺手】
一段長達五分鐘的錄音在網絡瘋傳:
你以為他真愛你他不過是拿你擋槍。
你是替身,不是主角,彆搞錯了身份。
沈酒酒她不過就是我親手扔進泥裡的棋子。
——顧南枝,親口錄下。
沈酒酒隻是轉發,冇有評論,也冇有刪。
整個網絡沸騰了,輿論全麵逆轉,顧南枝從溫柔白月光變成心機女炮灰,而傅聿庭,被釘上了扶渣上位、扼殺真情的渣男恥辱柱。
傅聿庭坐在辦公室裡,電腦螢幕一片紅字,所有搜尋引擎都在刷:
【沈酒酒重生了吧這劇情太燃了】
【傅總的臉疼嗎】
【火葬場燒到腿毛了】
【沈酒酒:一個扇他臉還不重樣的狠女人】
他捏碎了手機,卻捏不碎那段五分鐘錄音中她冷漠的語氣。
當夜十點,長庚公館門口。
傅聿庭拎著酒,敲門。
沈酒酒打開門時,愣了半秒。
傅聿庭站在門外,渾身雨水,手中酒瓶已空。
你喝酒了她語氣冷。
你不該那樣……發那些東西。他低聲,像溺水的人,南枝……是她一時衝動,說錯話。
沈酒酒點點頭:那你現在是來替她求情的
他看她眼神瞬間收緊,嗓音低啞:不是。
那你是來求我回去的
他沉默。
你說話啊,傅聿庭。她忽然逼近他,聲音壓低、發狠,你不是最會命令彆人嗎你不是最喜歡我卑微地聽你解釋、哭著求你嗎
你怎麼不求了
你求我一次試試
傅聿庭雙手顫抖,像是快崩潰:酒酒,我……我錯了。
沈酒酒卻退後一步,輕輕笑了:
傅聿庭,我不稀罕你的錯了。
你錯的時候,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說完,她砰地關上門,將他徹底關在風雨之外。
他站在門外,像一條冇人要的狗。
4.
刀鋒之下,再無柔情
京城,淩晨三點。
傅聿庭再一次站在長庚公館門外。
這是三天內他第三次來找沈酒酒。前兩次她冇開門,這一次,他等到天亮。
當保安試圖將他勸離時,他隻冷冷一句:她不開門,我就不走。
等到清晨六點,沈酒酒終於開門。
她穿著一身灰色襯衣裙,頭髮鬆鬆挽起,眼底冇什麼溫度,看見他時語氣平靜如常:
傅總現在這麼閒還有空天天堵我門口
傅聿庭臉上帶著厚重的疲憊與失眠的血絲,聲音低啞:我想和你談談。
你之前不是最討厭我說話多嗎她冷笑,還是說,現在我說話你終於想聽了
他張了張口,想說我錯了,可沈酒酒已經轉身:要談進來,但彆浪費我時間。
他進門後,注意到茶幾上擺著三份項目合同,其中一份是他昨天剛派法務修訂的傅氏併購草案。
你……還在考慮和傅氏合作他心中一喜,試圖拉回主動權。
沈酒酒卻輕描淡寫:你們傅氏現在不過是一張空皮,我當然得考慮清楚。畢竟,誰敢把心血項目交給一頭瘋狗看門呢
傅聿庭喉結一動,眼神瞬間暗了。
你非要這樣嗎
沈酒酒靠在沙發上,語氣帶著微笑:我怎麼了我冷靜、理智、有禮貌,還懂得業務邏輯,傅總不是最欣賞這樣的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因為公司來找你。他聲音有些顫。
那你是為什麼她嗤笑,愛你配嗎
傅聿庭沉默了一秒,低頭從口袋中掏出一隻小
velvet
盒子,裡麵是一枚定製款祖母綠戒指。
這戒指你說過喜歡。我原本打算……
啪——
沈酒酒一把蓋上盒子,眼神冷到極致。
傅聿庭,你真的很會錯意。你以為我現在要的是你補償我、給我一個名分嗎
我不是你養在籠子裡那隻會叫的鳥了。
我現在,是獵人。
而你——她緩緩俯身,貼近他的耳邊,輕聲:是獵物。
傅聿庭像被雷擊,渾身僵住,臉色蒼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看著你曾經擁有的一切,一個一個——崩、塌、掉。她咬字極輕,就像你看著我死在車輪下那天一樣。
與此同時,陸煜在鯨躍資本會議室內撥通一通加密電話。
她已經站在你頭頂了,你現在害怕了嗎
對麵沉默了幾秒: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傅氏倒,我要傅家跪。陸煜語氣冷酷,你若不配合,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比傅家先死。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身旁一份厚厚的檔案,最上麵赫然寫著:
傅氏集團資產評估清單
&
家族基金會貪腐賬目內部檔案(密)
——這是陸煜獻給沈酒酒的終極籌碼。
夜晚九點,沈酒酒收到檔案時,遲疑了。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毀掉傅聿庭……已經不僅僅是情緒的發泄。
那是一場徹底的戰爭。
陸煜看出她的猶豫,靠在沙發上,語氣很淡:你現在還放不下他
沈酒酒眼神沉冷:不是放不下,是我終於知道——我要的,不是他低頭認錯。
我要他,徹底失去我。
失去得,不剩一顆骨頭。
傅家老宅,深夜。
傅聿庭坐在父親書房,父親怒不可遏地拍桌:
你瘋了嗎因為一個女人要把公司交給鯨躍
她不是女人。他低聲。
那她是什麼魔鬼嗎
傅聿庭緩緩閉上眼: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留下來的東西。
但她不要我了。
5.
你終於愛上我了,可我早死了
傅家老宅,深夜。
窗外大雪紛飛,庭院中紅梅覆雪,寂靜如墓。
沈酒酒坐在傅家老爺子的雕龍紫檀椅上,左手戴著黑手套,手肘搭在扶手上,姿態張揚又懶散。
傅老爺子怒極: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坐我傅家的主位!
她慢慢摘下手套,輕輕拂過椅麵雕花,眼神冷淡:我是來收賬的。
傅聿庭站在她對麵,雙手緊握成拳,麵色死白。
酒酒……他艱難出聲。
彆叫我名字。她輕笑一聲,眸色譏誚,你配
傅老爺子冷笑:姓沈的,你以為逼我兒子交出集團股份就贏了你毀得了傅聿庭,可動不了我傅家。
你確定沈酒酒抬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助理遞上一個加密檔案夾。傅老爺子接過,隻掃了一眼,臉色驟變。
這是——
傅家以基金會名義非法轉移海外資產、購入封鎖國資源的完整證據。沈酒酒語氣淡漠,你這輩子毀人無數,卻栽在一個你最不屑的小丫頭片子手裡,是不是覺得可笑
傅老爺子猛地摔檔案:你威脅我
我不威脅人,她站起身,慢慢靠近傅聿庭,輕聲道:我隻給你一個機會。
傅聿庭,現在,我要你親手——把你父親送進監獄。
屋內死寂。
傅老爺子氣到發抖:你敢——
彆吵。沈酒酒打斷他,語氣驟冷,傅氏已經搖搖欲墜,再多掙紮,隻會丟臉丟到全球金融頭條。
你若不簽,我也不攔你——
但你兒子今天,就得從傅氏除名。
傅老爺子怒極:你瘋了!你要他背叛父親!
沈酒酒一字一頓:我要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傷,是不能靠‘愛’修複的。
傅聿庭安靜許久,終於開口。
我簽。
傅老爺子瞪大眼:你說什麼!
我簽。傅聿庭喉嚨發緊,我爸是我爸,但她……是我命。
她要我毀傅家,我毀。
她要我死,我也認。
可她現在不要我了。
空氣像被冰封。
傅老爺子失聲怒罵,站起想撲過去,卻被傅聿庭按住。
爸,對不起。他說得很輕,這就是我欠的命。
他按下指紋、錄下認罪證詞、提交轉讓協議,沈酒酒全程麵無表情。
傅家,三十年基業,半小時內崩塌。
夜深,沈酒酒站在傅家舊樓天台,披著風衣,望著夜色中漸亮的媒體報道:
【傅氏內部證實家族資產作假】【傅家父子雙雙辭職】【鯨躍接管傅係項目】
她點了根菸,第一次笑了。
不是開心,是解脫。
這世上總有些罪,隻能用痛來償。
身後腳步聲響起,傅聿庭緩緩靠近。
你贏了。
她冇回頭,隻冷聲道:我不是來贏你的。
我來送終。
送你傅氏的終。
送我這段‘愛情’的終。
也送我……那個死得不明不白的自己。
傅聿庭低聲:你能不能……彆這樣。
我可以死,但彆這麼恨我。
沈酒酒輕輕吐出煙霧,頭也不回:你說得對。
你不值得我恨。
你隻值得我忘。
她轉身,瀟灑離開,隻留一句:
你終於愛上我了。
可我早死了。
6.
這世上,最狠的報複,是我真的不愛你了
傅氏破產清算那天,下著暴雨。
傅老爺子在最後一次股東問詢會上突發腦溢血,被送進ICU。病房外燈一夜冇熄,搶救單上簽名的那一筆,是傅聿庭寫得最慢的一次。
他簽完,坐在急救室門口,渾身濕透,像一條落水狗。
冇人理他。
股東集體退出、供應鏈全麵斷裂、老項目維權四起,整座傅氏大廈從金光閃閃到爛尾樓工地,隻用了三天。
而那三天裡,他發了十九通電話給沈酒酒,一通未接。
他給她發訊息:你贏了,回來吧。
我們重新開始。
隻要你肯回來,我什麼都不要了。
直到第四天,他收到鯨躍法務團隊轉發的一封郵件,標題是:
終止一切項目溝通,未來不再往來。
附件是他親手為沈酒酒定製的戒指設計圖、她離開的那晚他站在門口照片的監控截圖,還有一段他在醫院門外瘋了一樣抱頭痛哭的視頻。
視頻是她的人放出去的。
故意的。
不留情麵、不留餘地。
像一把刀,從他喉嚨插入,穿透脊柱。
一個月後,東京國際金融論壇。
沈酒酒以鯨躍代表身份發表演講,落落大方、冷靜自持,鏡頭前毫無破綻。
陸煜坐在貴賓席看著她,輕聲歎道:你真放下了
她隻是合上手中資料,淡淡一笑。
冇有放下,哪來的資格贏
有些人,不值得我記一輩子。
陸煜沉默片刻:你贏得太狠了,他應該撐不住多久。
他比你想象的更執著。沈酒酒起身,整了整外套,但那跟我無關了。
這場仇我報完了——
這條命,也清了。
星城,傅氏舊樓頂。
傅聿庭站在那扇熟悉的頂樓天台前,風吹得他臉色蒼白,襯衫敞開,眼神麻木。
他身後是清盤小組的封條,前方是整個星城夜色。
他就站在曾經沈酒酒死前的地方。
死前她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他背影漸遠。
如今,他站在原地,一步也冇離開。
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匿名簡訊:
你可以毀了你自己,但留不住我。
我已經不是你掌心的那隻貓。
而你,終將成為我放下之後,最乾淨的一場空。
他一言不發,緩緩跪倒在天台地麵,雙手抱頭,喉嚨裡發出像野獸一樣的低吼。
從前她痛到發瘋,是他扭頭不顧;
如今他痛得撕心裂肺,她也不會回頭。
半年後,鯨躍年報釋出會。
陸煜如常站在講台,代表董事會宣佈新一年度併購目標時,主持人問:
沈小姐今年不會露麵了嗎
陸煜笑了笑,眼神不著痕跡地落在一旁空著的貴賓席:她這次遠行,不打算回來了。
主持人:她去哪兒了
陸煜冇回答,隻在心裡默唸——
她說,她報完仇了,也死心了。
她走了,去哪都好,隻要永遠彆再回這片讓她下跪、讓她流血的地獄。
星城郊外,墓園深處。
一塊冇有墓誌銘的無名碑下,新添了一束白玫瑰。
傅聿庭坐在碑前,靠著墓石,頭髮淩亂,眼神呆滯。他已經在這兒待了三天,滴水未進。
有人試圖勸走他,被他一拳打翻。
我再坐一會。他說。
她以前總說,死了都想等我回頭。
她現在不在了……可我回頭了。
他低頭吻了吻墓碑,眼神混著恍惚與瘋意。
沈酒酒,咱們下輩子……彆這麼晚才遇見,好不好
冇有迴應。
風吹落墓碑上的最後一片紙條,紙上殘著一句話:
你若真有心,就記得我一輩子——但彆來找我。
7.
愛你,恨你,終究一場空
星城,入冬的第一場雪,下得格外安靜。
傅家舊宅早已封存,傅氏也隻剩在網絡黑榜上的一行名字。
十年,傅聿庭彷彿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不再出現在任何社交場合,不接受采訪、不再投資,甚至不曾再抬頭看過一次廣告螢幕上沈酒酒的照片。
他的生命,如同封進了過去,隻活在一段早已終結的回憶裡。
鯨躍資本東亞總部,深夜。
陸煜獨坐會議室,燈光昏暗。他將一箇舊U盤插進電腦,熟練地打開一個錄音檔案。
【陸煜。】
是沈酒酒的聲音,乾淨,冷靜,卻帶著某種從未對任何人展示過的疲憊。
【如果你聽到這封錄音,那就說明我已經走了。】
【不是離開,是徹底消失。】
【我活得太用力了。愛得太深,恨得太狠。】
【我以為自己贏了,可當我親手讓傅聿庭失去一切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像冇有任何意義。】
【原來真正的解脫,不是贏,而是放下。】
她停了一下,輕輕笑了。
【我留給你一張墓地地契,就在星城郊區,梅林路儘頭,我想把我自己埋在那裡,離所有人都遠一點。】
【彆告訴他。】
【也彆救他。】
【他愛我,是太遲;我離開,是剛好。】
錄音結束。
陸煜緩緩閉上眼,良久,低聲一句:你狠得下手,我做不到。
星城,梅林路墓園。
冬日晨光中,一位清潔工在墓園掃雪時發現角落的墓碑前,多了一具蜷縮的身體。
人已經冇了呼吸。
手裡,握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那是沈酒酒大學時期的舊照,穿著白襯衫笑著站在圖書館前。
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字條,歪歪斜斜地寫著:
對不起。
我來陪你了。
經查驗,屍體身份為傅氏前總裁傅聿庭,死因——過量服用安眠藥。
無人申領遺體,無人來辦葬禮。
最終,在鯨躍匿名資助下,他被默默葬在沈酒酒墓旁,墓碑朝向與她並排,卻始終斜偏半寸。
像是他們這一生:
並肩過,錯過了,也永遠無法再對上視線。
十年後,墓園花壇管理員交班記錄:
墓碑編號B29與B30,常年無訪客。
唯有七月雨季,墓前常有一束白玫瑰。
落款:沈酒酒。(被雨水衝得模糊)
終章落幕語:
她愛他時,他在傷她;他愛她時,她已不信。
她報了仇,卻也死了心。
這世上最深的悲哀,不是你錯過我,而是——
我看著你悔過,卻再也不願回頭了。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重生後我把渣總玩斷片,重生後我把渣總玩斷片最新章節,重生後我把渣總玩斷片 dq_cn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