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書卷 第一章

小說:泣血書卷 作者:茂泡小屋 更新時間:2025-07-22 14:57:3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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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既白第一次見到那本書是在城西的舊書市場。那是個陰雨綿綿的週末,他本不想出門,但作為民俗學教授,收集古籍資料是他的職責所在。

教授,您看看這個。攤主老張神秘兮兮地從櫃檯下摸出一個布包,昨天剛收的,清代線裝本,儲存得不錯。

沈既白接過布包,解開後露出一本深藍色封麵的線裝書,封皮上燙金的泣血書卷四個字已經斑駁。他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紙張泛黃但完整,墨跡清晰。

多少錢

您是老主顧,給八百吧。

沈既白冇有還價。這本書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吸引力,讓他無法放手。付完錢,他將書裝進公文包,匆匆離開了市場。

當晚,沈既白在書房裡仔細研究這本《泣血書卷》。書中記載的是清代一位名叫杜世安的舉人的自述,內容詭異離奇,講述他被誣陷殺害全家後含冤自儘的故事。文字間充滿怨毒與不甘,讀來令人毛骨悚然。

翻到最後一頁時,沈既白的手指突然一痛。他低頭看去,食指被紙頁劃開一道小口子,血珠滴落在書頁上。更奇怪的是,血跡竟然迅速被紙張吸收,消失得無影無蹤。

奇怪...沈既白皺眉,將書合上放回書架,冇太在意這個小插曲。

第二天清晨,沈既白被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他睜開眼,發現昨晚放在書架上的《泣血書卷》不知何時被攤開放在床頭櫃上,書頁上佈滿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被水浸濕後又乾涸的樣子。

沈既白伸手觸摸那些痕跡,指尖傳來黏膩的觸感。他湊近聞了聞,一股鐵鏽味直沖鼻腔——是血。

這不可能...沈既白猛地合上書,心跳如鼓。他清楚地記得昨晚將書放回書架前檢查過,書頁乾燥整潔,冇有任何汙漬。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在第三天晚上。沈既白決定再次檢查那本書,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開。前幾頁依然乾淨,但越往後翻,血漬越多。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差點將書扔出去——

原本空白的末頁上,赫然用血寫著三個字:沈既白。

那是他的名字。

第二章

古籍修複師

您確定不是惡作劇梅遲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懷疑地看著麵前這位自稱民俗學教授的男人。

沈既白苦笑:我一個人住,梅小姐。而且...他從公文包裡取出那本《泣血書卷》,您自己看看。

梅遲香是市博物館的古籍修複專家,三十出頭,一頭利落的短髮,工作時總穿著白大褂,給人一種冷靜專業的感覺。她接過書,戴上白手套開始檢查。

紙質確實是清代的,裝幀方式也符合那個時期的特征。她翻了幾頁,眉頭漸漸皺起,這些汙漬...

像血,對嗎沈既白低聲說。

梅遲香冇有立即回答,而是取出一張試紙在汙漬上輕輕擦拭,然後滴上試劑。試紙迅速變成了深藍色。

確實是血液反應。她的聲音變得嚴肅,但這不可能。如果是清代留下的血跡,經過這麼多年早該氧化變黑,而這些...她指著書頁上幾處新鮮的紅色痕跡,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沈既白深吸一口氣:梅小姐,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聽起來很荒謬,但請您務必相信——這本書每晚都會滲出新鮮血液,而且...他翻到最後一頁,三天前,我的名字出現在這裡。

梅遲香看到那三個用血寫成的字,瞳孔微縮。她抬頭看向沈既白:您冇在開玩笑

我以我的學術聲譽保證。

梅遲香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您買這本書時,攤主有冇有告訴您它的來曆

隻說昨天剛收的,冇說具體來源。

我需要進一步檢測這本書。梅遲香合上書,如果您同意,可以暫時將它留在我這裡。我有專業的設備可以分析這些'血跡'的成分。

沈既白猶豫了一下:可以,但我必須提醒您,這本書...很危險。我建議您不要在晚上研究它。

梅遲香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專業人士的自信與些許不屑:沈教授,我是科學工作者,不相信什麼靈異事件。這些現象一定有合理的解釋。

沈既白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點點頭:好吧。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發現請立即聯絡我。

第三章

夜半驚魂

梅遲香將《泣血書卷》帶回了博物館的修複室。她首先用紫外線燈照射全書,發現除了那些明顯的血跡外,書頁上還有許多肉眼看不見的熒光反應,形成一種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符文。

奇怪...她喃喃自語,拍下照片準備進一步研究。

接下來,梅遲香取了一小片沾有血跡的紙屑進行化驗。結果令她震驚——這些確實是人類血液,但DNA檢測顯示,這些血液不屬於任何一個已知的血型,而且細胞結構異常,似乎處於一種既死亡又存活的狀態。

這怎麼可能...梅遲香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決定再檢查一遍設備是否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修複室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梅遲香抬頭,發現室溫急劇下降,她撥出的氣在空氣中形成白霧。

電路故障她起身準備去檢視電閘,卻聽到身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

梅遲香猛地轉身,看到攤開在工作台上的《泣血書卷》正在自行翻頁,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翻閱它。書頁上的血跡開始擴散,新鮮的血液從紙張中滲出,順著檯麵滴落在地。

不...這不可能...梅遲香後退幾步,後背抵在牆上。她的科學世界觀在這一刻崩塌了。

書頁停止翻動,定格在最後一頁。梅遲香驚恐地看到,在她名字下方,一行新的血字正在慢慢浮現:

梅遲香...

她的名字被書寫在沈既白之下,血跡未乾,彷彿剛剛寫下。

突然,修複室裡所有的工具開始震動,剪刀、鑷子、尺子紛紛從工作台上飛起,指向梅遲香。她尖叫一聲,蹲下身抱住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修複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梅小姐!沈既白衝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奇怪的匕首,刀身上刻滿符文。他迅速在門前劃了一個符號,那些懸浮的工具紛紛掉落在地。

沈教授您怎麼...梅遲香驚魂未定地看著他。

我感覺到不對勁。沈既白快步走到她身邊,警惕地盯著那本《泣血書卷》,我早就該告訴您,我不隻是民俗學教授...我還研究一些超自然現象。

梅遲香顫抖著指向那本書:它...它寫了我的名字...

沈既白麪色凝重:我們有大麻煩了。這本書不是普通的古籍,它是'怨靈媒介',承載著極強的怨念。現在,它已經盯上我們兩個了。

第四章

血咒起源

兩小時後,梅遲香的公寓。

所以您是說,這本書會殺人梅遲香捧著熱茶,手指仍在微微發抖。

沈既白點點頭:根據我的研究,某些含冤而死的人,怨念會附著在物品上,形成所謂的'怨靈媒介'。這本《泣血書卷》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但為什麼是我們我們什麼都冇做啊。

這正是我們需要查明的。沈既白翻開筆記本,我已經查到一些關於杜世安的史料。他是光緒年間的舉人,確實遭遇了滅門慘案,但官方記載是他殺害全家後自殺。

梅遲香皺眉:而書中說他是被冤枉的

正是。如果我們相信書中所言,那麼杜世安死前發下血咒,要讓所有接觸這本書的人付出代價。沈既白嚴肅地看著她,現在,我們的名字出現在書上,意味著我們已經成為詛咒的目標。

梅遲香突然想起什麼:等等,您說您'感覺到'不對勁纔來救我的這是什麼意思

沈既白猶豫了一下: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從小就能感知到靈異存在。這也是我研究民俗學和超自然現象的原因。

所以您是個...通靈者

可以這麼說。沈既白苦笑,通常我不會告訴彆人,怕被當成瘋子。但今晚的情況...

梅遲香深吸一口氣:好吧,假設我相信您說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首先,我們需要查清杜世安案的真相。如果能夠平息他的怨念,詛咒自然會解除。沈既白從包裡取出一個護身符遞給梅遲香,這個您隨身帶著,能暫時保護您。

梅遲香接過護身符,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眼前閃過一係列陌生又恐怖的畫麵:一個身著清代官服的男人懸梁自儘,鮮血從他七竅流出;一本染血的書被埋入地下;無數雙手從書頁中伸出...

梅小姐梅小姐!沈既白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梅遲香臉色蒼白:我...我看到了些什麼。那個杜世安...他的怨念太強了。

沈既白驚訝地看著她:您也有通靈體質

從來冇有過!至少在今天之前...梅遲香搖頭,一定是那本書的影響。

沈既白沉思片刻:這可能反而是件好事。您的這種能力或許能幫助我們更快找到真相。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檔案館查資料。

梅遲香點點頭,突然注意到沈既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痕:您受傷了

沈既白迅速拉下袖子:冇什麼,為了製作那個護身符需要一點...血祭。

梅遲香瞪大眼睛:您用自己的血做護身符

效果更好。沈既白輕描淡寫地說,但梅遲香注意到他臉色比平時蒼白。

就在這時,梅遲香的手機突然響起警報聲。她打開一看,是博物館安保係統發來的通知:修複室檢測到異常活動。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它又開始了。沈既白沉聲道。

梅遲香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正在逼近:沈教授,我有個可怕的感覺...今晚會有更多人死去。

第五章

檔案謎蹤

清晨的陽光透過檔案館高大的窗戶灑進來,卻驅散不了沈既白心頭的陰霾。他揉了揉太陽穴,麵前的檔案堆成了小山。對麵,梅遲香正全神貫注地翻閱一本發黃的縣誌,金絲眼鏡後的雙眼佈滿血絲。

找到了!梅遲香突然低聲驚呼,手指顫抖著指向一段記載,光緒二十三年春,杜家滅門案另有隱情。

沈既白立刻湊過去。那段文字記載得很隱晦,大意是說當地豪紳趙家與杜世安因田產糾紛結怨,後杜家慘遭滅門,杜世安被誣為凶手。

趙家...沈既白若有所思,我記得《泣血書卷》中提到過,杜世安曾拒絕將祖傳的一塊風水寶地賣給趙家。

梅遲香點點頭,繼續翻閱:這裡還有——案發後不久,趙家長子趙鴻業突然暴斃,死狀詭異,七竅流血而亡。民間傳言是杜世安的冤魂索命。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沈既白翻開筆記本快速記錄:這解釋了為什麼詛咒如此強烈。杜世安不僅自己含冤而死,整個家族都被滅門,怨氣沖天。

但為什麼現在才發作梅遲香疑惑道,這本書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

沈既白沉思片刻:可能是封印減弱了。古籍類怨靈媒介通常會被某種方式封印,隨著時間流逝,封印效果會遞減。他頓了頓,還有一種可能——有人故意解開了封印。

梅遲香突然打了個寒顫,彷彿有無形的手拂過她的後頸。她下意識回頭,空蕩蕩的檔案室隻有他們兩人。

怎麼了沈既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冇什麼,隻是...梅遲香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驟然放大。在沈既白身後的陰影裡,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緩緩浮現——那是個身著清代長袍的男人,麵色青白,脖子上纏著一圈麻繩。

沈既白迅速轉身,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那人影在符紙亮出的瞬間消散無蹤。

你看到了梅遲香聲音發顫。

冇有,但我感覺到了。沈既白神色凝重,你的通靈能力正在覺醒,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一麵是我們可以更快獲取資訊,壞的一麵是...你會更容易成為怨靈攻擊的目標。

梅遲香苦笑:所以我現在成了靈異磁鐵

某種程度上,是的。沈既白猶豫了一下,梅小姐,接下來的調查可能會很危險。如果你想要退出...

然後等著那本書要我的命梅遲香搖搖頭,眼神堅定,不,我要查清真相。況且...她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我有這個,還有你這個專家在身邊。

沈既白注視她片刻,嘴角微微上揚:那我們繼續。接下來應該查查趙家後人的下落,也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兩人埋頭繼續翻閱檔案,卻冇注意到,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本檔案自行翻開,泛黃的紙頁上緩緩滲出暗紅色的液體...

第六章

夜半驚魂

梅遲香從檔案館回來後一直心神不寧。她泡了個熱水澡,試圖洗去一天的疲憊和恐懼,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躺在床上,她盯著天花板,思緒紛亂。今天在檔案館看到的那些資料,還有那個一閃而逝的鬼影...這一切都太超現實了。一個月前,她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隻相信科學能解釋的一切。現在,她卻能看見鬼魂了。

荒謬...她喃喃自語,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就在她即將入睡的朦朧時刻,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襲來。梅遲香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如鉛,身體也無法動彈。

鬼壓床——這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緊接著,她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撫上她的脖頸,緩緩收緊。梅遲香在心中尖叫,卻發不出聲音。那觸感如此真實,指甲幾乎要刺入她的皮膚。

還...我...公...道...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每個字都像是從地獄深處擠出來的。

梅遲香的視野邊緣開始發黑,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用儘全力想要掙紮,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就在她即將窒息的瞬間,床頭櫃上的護身符突然發出刺眼的金光。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脖子上的壓力驟然消失。

梅遲香猛地坐起,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睡衣。她顫抖著抓起護身符,發現原本淡黃色的符紙已經變成了焦黑色。

房門被急促敲響:梅小姐!你冇事吧是沈既白的聲音。

梅遲香跌跌撞撞地去開門。沈既白站在門外,手裡握著一把刻滿符文的短劍,臉色凝重。

它來了,是不是他沉聲問。

梅遲香點點頭,仍然驚魂未定:它...它想掐死我...

沈既白迅速進屋,在門窗上貼上符紙,然後檢查了護身符:擋下了一劫,但已經失效了。他從包裡取出一個新的遞給她,戴上這個,我們得立刻離開。

離開去哪梅遲香匆忙換了衣服。

杜家老宅。沈既白一邊幫她收拾必需品一邊解釋,我剛纔接到一個老友的電話,他在地方誌裡查到杜家老宅至今還在城郊,隻是荒廢多年。如果我們想查明真相,必須去那裡看看。

梅遲香猶豫了:現在大半夜的

怨靈的活動在子時最強,但也正是我們獲取資訊的最佳時機。沈既白嚴肅地看著她,更重要的是,你的名字已經出現在書上,詛咒已經開始。我們冇時間了。

梅遲香想起夢中那個聲音,咬了咬牙:好,我去。

一小時後,他們驅車來到城郊一處荒廢的宅院前。月光下,破敗的杜家老宅像一頭蟄伏的怪獸,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沈既白下車前遞給梅遲香一個小瓶子:抹在眼皮上,能增強你的通靈能力,但也會讓你看到更多...不尋常的東西。你確定要嘗試嗎

梅遲香深吸一口氣,接過瓶子:如果這能幫我們活下來,那就做吧。

液體抹上眼皮的瞬間,世界在梅遲香眼前變了樣——杜家老宅不再隻是破敗,而是籠罩在一層血色的霧氣中,無數黑影在院子裡遊蕩,發出無聲的哀嚎。

天啊...她捂住嘴,胃部一陣翻騰。

沈既白緊握她的手:彆看它們,也彆迴應任何呼喚。我們隻找線索,然後立刻離開。

兩人小心翼翼地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踏入這個被時間遺忘的恐怖之地。每一步都彷彿踩在曆史的傷口上,空氣中瀰漫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

梅遲香突然停下腳步,指向庭院中央的一棵枯樹:那裡...樹上吊著個人...

沈既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驟變:杜世安的自儘處。彆看他,繼續走。

但已經晚了。梅遲香的視線與那個懸掛的屍體對上了——那是個身著官服的男子,脖子扭曲成可怕的角度,雙眼卻炯炯有神,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找到...真相...屍體的嘴唇蠕動著,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否則...你們...都要...死...

梅遲香雙腿一軟,險些跌倒。沈既白及時扶住她,同時舉起短劍對準那幽靈:我們正是為此而來。告訴我們真相,我們必還你公道。

幽靈發出淒厲的笑聲,突然化作一陣黑風向兩人撲來。沈既白迅速劃出一道符咒,黑風在接觸金光的瞬間消散,但最後一縷黑氣仍擦過梅遲香的肩膀。

她感到一陣劇痛,低頭看去,衣領下赫然出現五道青紫色的指痕,與夢中被掐的位置一模一樣。

我們得趕快離開!沈既白拉著她向外跑去,它標記了你,這裡太危險了!

兩人跌跌撞撞地衝出老宅,身後傳來門窗劇烈開合的聲響,彷彿整棟房子都在憤怒咆哮。直到上車駛離很遠,那些恐怖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車內一片沉默。梅遲香顫抖著手指觸摸脖子上的傷痕:這是什麼意思'標記'了我

沈既白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意味著詛咒已經鎖定你為目標。我們必須在三天內查明真相,否則...他冇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梅遲香望向窗外飛速後退的黑暗,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無論他們跑得多快,都逃不出這本《泣血書卷》的死亡遊戲。

而倒計時,已經開始。

第七章

血書真相

黎明前的圖書館靜得可怕。梅遲香脖子上的淤青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像一條毒蛇纏繞著她脆弱的生命線。沈既白麪前的古籍堆中,一本縣誌被攤開在奇異篇章節。

趙鴻業暴斃後,趙家接連遭遇不幸...沈既白低聲念道,手指劃過發黃的紙頁,三年內,趙家直係血脈全部離奇死亡,死狀皆為七竅流血。

梅遲香翻閱著另一本地方誌補充道:這裡記載,最後一個趙家人死前曾請道士作法,將一本'邪書'埋於杜家老宅地下。她抬頭與沈既白對視,《泣血書卷》

極有可能。沈既白合上書本,看來我們得再回一趟杜家老宅,找到那本書原來的埋藏地點。

梅遲香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那裡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沈既白神色凝重:按淤青擴散的速度...最多到今晚子時。

窗外,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兩人沉默地收拾資料,都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正午時分,他們再次站在杜家老宅前。陽光下,這座荒宅顯得更加破敗陰森。梅遲香抹上通靈藥水後,看到的景象令她作嘔——整座宅院被一層蠕動的血霧籠罩,無數殘缺的靈體在院牆內遊蕩。

準備好了嗎沈既白遞給她一把刻有符文的匕首,拿著防身。

梅遲香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院子,這次直接朝後院走去。

按照記載,書應該埋在'主屋後三丈,古井旁'。沈既白用腳步丈量著距離,最後停在一棵枯死的槐樹前,就是這裡。

梅遲香蹲下身,撥開厚厚的落葉,露出一個微微凸起的土包。她剛要動手挖掘,沈既白攔住她:等等。他從包裡取出一把特製的紅繩,在土包周圍繞成一個複雜的圖案,然後才示意可以繼續。

泥土出奇地鬆軟,梅遲香冇挖多久就碰到了硬物——一個腐朽的木盒。當她手指觸碰到盒子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竄上脊背,耳邊響起無數淒厲的哭喊聲。

沈...沈教授...她牙齒打顫,幾乎說不出話來。

沈既白立刻握住她的手腕,口中唸誦咒語。暖流從他掌心傳來,驅散了部分寒意。他小心地取出木盒,打開後裡麵空空如也。

書不在這裡。梅遲香失望地說。

不,等等。沈既白檢查木盒底部,發現一個暗格。打開後,裡麵是一疊發黃的信箋和一塊染血的布片。

梅遲香湊近檢視,驚訝地發現那些信箋竟是趙鴻業親筆寫下的供詞,詳細記載了他如何陷害杜世安並殺害杜家滿門的經過。那塊布片上則用血繪製了一張地圖,標註著杜家某個密室的位置。

這是...地契梅遲香辨認著模糊的字跡,杜家祖傳的那塊風水寶地

沈既白眼睛一亮:杜世安在《泣血書卷》中提到過,趙家為了這塊地才設計陷害他。這些證據足以證明杜世安的清白!

就在這時,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枯死的槐樹突然劇烈搖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梅遲香抬頭,驚恐地看到無數蒼白的手臂正從樹乾中伸出,向他們抓來。

跑!去主屋找密室!沈既白拉起梅遲香就往主屋衝去。

身後,整棵槐樹連根拔起,樹根糾纏成類似人腿的形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向他們。梅遲香回頭瞥了一眼,差點絆倒——那棵樹的樹乾上浮現出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是她在幻象中看到的杜世安!

兩人衝進主屋,沈既白迅速在門上貼了幾道符咒,暫時阻擋了追趕的樹靈。他展開血布地圖:密室應該在...這裡!

他們來到一間看似普通的臥室,按照地圖指示移開一個衣櫃,露出後麵暗藏的通道。通道儘頭是一間小小的密室,牆上掛滿了杜家人的畫像,中央擺著一張供桌,上麵放著杜家的牌位。

梅遲香突然捂住頭,一陣劇痛襲來。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杜世安發現家人被害時的絕望,他被冤枉時的憤怒,自儘前刻骨銘心的怨恨...

梅小姐!沈既白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怎麼了

我看到了...全部...梅遲香淚流滿麵,杜世安...他真的是冤枉的...趙鴻業當著他的麵殺了他妻子和孩子...就為了那塊地...

沈既白神色複雜:你的通靈能力正在與怨靈共鳴。堅持住,我們必須在這裡完成儀式。

他從包裡取出《泣血書卷》,放在供桌上,然後將新發現的證據擺在兩側。最後,他拿出一把精緻的小刀,在自己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讓鮮血滴在書上。

以血為引,以證為憑...沈既白開始唸誦一段古老的咒語,杜世安,你的冤屈今日得雪...

密室內的空氣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微型旋風。供桌上的燭火劇烈搖曳,卻詭異地變成了幽綠色。梅遲香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籠罩全身,彷彿有無形的眼睛正在審視她的靈魂。

突然,供桌上的《泣血書卷》自動翻開,所有血漬開始流動,彙聚到最後一頁,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名——杜世安。

成功了!沈既白喊道,怨靈接受了證據!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一切即將結束時,整間密室劇烈震動起來。牆上的畫像紛紛墜落,供桌裂成兩半。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泣血書卷》中緩緩升起——那是個身著清代官服的男子,麵目猙獰,脖子上纏著麻繩。

太...遲...了...怨靈杜世安的聲音如同千百人同時哀嚎,血咒...已成...你們...都要...死...

第八章

血引魂歸

怨靈杜世安完全顯形後,密室內的溫度驟降至冰點。梅遲香撥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她的手指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但脖子上的淤青卻灼熱如烙鐵。

沈教授...她艱難地開口,聲音細如蚊呐,現在怎麼辦

沈既白擋在她前麵,手中短劍發出微弱的金光:他接受了證據,但百年積怨已經形成自主意識,不會輕易消散。他側頭快速低語,我拖住他,你找機會逃出去。

不!梅遲香抓住他的手臂,我們一起想辦法!

怨靈發出刺耳的尖笑,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癡...心...妄...想...它一揮手,密室的門被一股無形力量猛地關上,封死了出口。

沈既白額頭滲出冷汗,但眼神依然堅定:杜世安,趙家已遭報應,你的冤屈已得雪。為何還要傷害無辜

無...辜怨靈的聲音充滿譏諷,血咒...已成...規矩...不可破...它指向梅遲香,她...名字...在書上...必須...死...

梅遲香突然意識到什麼:等等,你說'規矩不可破'...那麼如果有人自願代替我呢

沈既白猛地轉頭看她:梅遲香!你在想什麼

怨靈似乎也被這個問題怔住了,它歪著頭,腐爛的眼球轉動著:自...願...替死...可...但...魂飛...魄散...

不行!沈既白厲聲喝道,絕對不行!

梅遲香卻向前一步,直麵怨靈:如果我用自己為媒介,引導你看到全部真相,讓你知道趙家已經滅絕,你的仇怨已報...你願意解除詛咒嗎

怨靈沉默片刻,緩緩點頭:若...真...相...滿...足...可...考...慮...

沈既白抓住梅遲香的手腕:你瘋了嗎'血引魂歸'之術極其危險,稍有差池你的靈魂就會被怨靈吞噬!

但我們冇有選擇了。梅遲香平靜地說,指了指脖子,淤青已經蔓延到下巴,而且...我可能撐不過今晚了。

沈既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最終咬牙道:好,但必須由我來做。我家族有秘傳的方法,比你直接嘗試安全些。

不等梅遲香反對,他已經割破自己的手掌,在供桌周圍畫下一個複雜的血陣。然後他取出三張特製的符紙,分彆貼在梅遲香的額頭、心口和《泣血書卷》上。

坐下,閉上眼睛。沈既白引導梅遲香坐在血陣中央,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反抗。記住,怨靈感受到的是你內心的情緒,恐懼會滋養它,平靜能安撫它。

梅遲香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沈既白開始唸誦一段古老晦澀的咒語,聲音低沉而有力。隨著咒語進行,梅遲香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額頭符紙流入體內,她的意識開始漂浮,彷彿靈魂正在脫離**。

突然,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以某種超越物理限製的方式。她看到了杜世安的一生:寒窗苦讀考取功名,與愛妻喜結連理,兒女繞膝的幸福時光...然後是一切崩塌的那天,趙鴻業帶人闖入杜家,當著他的麵殺害他的家人,又栽贓於他...

怨靈的痛苦、憤怒和絕望如潮水般衝擊著梅遲香的意識,她幾乎要被這情感的洪流沖垮。就在這時,她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支撐著她——是沈既白,他的意識如同燈塔,在怨靈的記憶風暴中為她指引方向。

給他看...趙家的結局...沈既白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梅遲香集中精神,將他們在檔案館找到的資料展示給怨靈——趙鴻業七竅流血暴斃,趙家血脈斷絕,祖宅焚燬...

怨靈的抵抗開始減弱,但突然,它抓住了梅遲香意識中的一個片段——她童年時曾住過的小院,院中有棵古老的槐樹。

這...是...怨靈的聲音充滿疑惑,我...家的...樹...

梅遲香自己也震驚不已。她從未將這兩者聯絡起來,但現在回憶起來,她小時候住過的院子佈局與杜家老宅驚人地相似,而那棵槐樹...

難道...我住的地方就是曾經的杜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引起了怨靈的劇烈反應。

血...脈...怨靈咆哮著,你...有...杜家...血脈!

梅遲香如遭雷擊。她母親是孤兒,從未提過家族曆史。但如果她真有杜家的血脈...

怨靈的情緒突然複雜起來,憤怒中混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就在這時,沈既白抓住機會,完成了儀式的最後一步——他將自己的血滴在《泣血書卷》上梅遲香的名字旁邊,形成了一個新的名字:沈既白。

我自願分擔詛咒!他高聲宣佈,以我之血為引,以我之魂為證!杜世安,你的冤屈已雪,仇恨已報。請放下執念,安息吧!

整個密室劇烈震動,怨靈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梅遲香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拉扯她的靈魂,痛苦得幾乎要昏厥。朦朧中,她看到沈既白撲過來緊緊抱住她,用身體為她擋住怨靈最後的爆發。

堅持住!他在她耳邊喊道,快結束了!

一聲玻璃破碎般的脆響後,一切歸於平靜。

第九章

終章:書卷餘香

梅遲香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窗外,夕陽的餘暉給一切鍍上了金色。她試著動了動手指,驚喜地發現脖子上的淤青已經消失無蹤。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沈既白坐在床邊椅子上,臉色蒼白但麵帶微笑,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

我們...成功了梅遲香聲音嘶啞。

沈既白點點頭,遞給她一杯水:怨靈消散了。《泣血書卷》化為了灰燼,杜世安終於安息。

梅遲香小口喝著水,記憶逐漸清晰:最後那一刻...你說我可能有杜家血脈

是的。沈既白拿出一份檔案,我查過了,你母親很可能是杜家遠親的後代。杜家並非全部遇害,有個女兒當時在外婆家,逃過一劫。這解釋了為什麼你的通靈能力如此強大,也為什麼怨靈對你特彆執著——你是他在世上最後的血脈聯絡。

梅遲香怔怔地看著家譜資料,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那些幻象中看到的杜家人,可能真的是她的祖先。那些痛苦和冤屈,某種程度上也是她的家族曆史。

那麼...詛咒完全解除了她輕聲問。

是的。沈既白微笑,不過有個副作用。

梅遲香緊張起來:什麼副作用

你可能會保留一些通靈能力。沈既白聳聳肩,畢竟一旦覺醒,這種能力不會完全消失。但彆擔心,我可以教你控製它。

梅遲香鬆了口氣,隨後想起什麼:你...最後為什麼要那麼做自願分擔詛咒那不是很危險嗎

沈既白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的夕陽上:因為...我不能看著你出事。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梅遲香心頭一熱。她突然意識到,在這短短幾天的生死與共中,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遠超合作夥伴的羈絆。

謝謝。她輕聲說,伸手握住了他冇有受傷的那隻手。

沈既白有些驚訝,但冇有抽回手。兩人靜靜地坐著,享受劫後餘生的平靜。

一週後,梅遲香出院了。她和沈既白再次來到杜家老宅,這次是為了舉行一個正式的祭奠儀式。他們將杜世安和杜家其他人的牌位安置好,燒香祭拜。

希望他們現在能安息了。梅遲香輕聲說,感到一陣微風拂過麵頰,像是無形的迴應。

離開老宅時,沈既白問: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回博物館工作嗎

梅遲香搖搖頭:我辭職了。準備開一家古籍鑒定工作室,專門處理這類...特殊的古籍。她狡黠地笑了,畢竟我現在也算半個專家了。

沈既白眼睛一亮:正好,我最近在籌備一個民俗超自然研究所。也許...我們可以經常合作

我很期待。梅遲香微笑著,主動挽住了他的手臂。

在他們身後,杜家老宅的陰影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可見——那是個穿著清代官服的男人,但這次,他的表情平靜安詳,脖子上不再有繩索。身影微微頷首,然後如煙般消散在晚風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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