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被挖後我飛昇了 第一章

小說:靈根被挖後我飛昇了 作者:蛋黃醬喝豆漿 更新時間:2025-07-22 15:45:2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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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大比前夜,師兄帶人綁了我。

小師妹是千年難遇的靈體,隻有你的靈根能救她。

親手養大的徒弟捧著鎖靈鏈,眼神冰冷:師叔,您最疼她了。

我獻出靈根和救命靈藥時,他們承諾會永遠敬我。

可當我成了廢人,他們卻嫌我擋了小師妹的路。

廢人,就該有廢人的去處。師兄的劍刺穿我丹田。

再睜眼,我體內混沌靈根甦醒。

當年跪求我犧牲的人,如今跪在我腳下發抖。

疼嗎我踩碎徒弟的膝蓋,不及你們剜我靈根萬分之一。

放心,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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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鎖靈鏈釦進腕骨時,我竟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

冰涼刺骨的玄鐵,帶著惡毒的封印符文,死死咬合進皮肉,勒得骨頭都在哀鳴。身下是萬年冰玉床,寒意絲絲縷縷,凍得血液都要凝結,可偏生這石室之內,空氣卻焦灼得令人窒息。

無數道目光,沉甸甸地壓在我身上。貪婪的、急切的、理所當然的……唯獨冇有一絲遲疑。

雲岫師叔,掌門師兄清玄道君的聲音,在空曠冰冷的石室裡撞出迴響,帶著一種虛偽的悲憫,芊芊是千年難遇的‘淨水靈體’,可偏偏靈根先天不足,命懸一線。天意如此,隻有你的‘木靈根’生機最盛,屬性相生,能救她性命。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我腕上滲血的鎖鏈,又飛快移開,彷彿那是什麼不堪入目的穢物。

你向來最是顧全大局,也……最疼芊芊。此番犧牲,宗門上下,永世銘記你的恩德。

他最後的語調微微拔高,像是一錘定音,也像是急於甩脫某種無形的壓力。

是啊,師叔!

一個帶著濃重哭腔的嬌弱聲音插了進來,白芊芊被大師兄扶著,腳步虛浮地靠近冰玉床。她臉色蒼白如紙,淚水漣漣,像一朵被暴雨打濕的嬌嫩白蓮,搖搖欲墜。她冰涼顫抖的手指抓住我未被束縛的右手,那溫度比鎖鏈更寒。

師叔,您最疼芊芊了,對不對

她仰著小臉,淚珠滾落,砸在我手背上,一片濕涼,芊芊不想死,芊芊還想侍奉師叔左右,報答師叔的恩情……您救救我,師叔……

她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羸弱的肩膀劇烈顫抖。

那雙淚眼朦朧的眸子裡,深處卻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得逞的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閃而逝。

視線越過她顫抖的肩膀,我看到石室入口處,那個我曾親手從屍山血海裡抱回來,耗費無數心血養大、教導的身影——林風,我視若親子的徒弟。

他沉默地站在陰影裡,手裡捧著的,正是此刻扣死在我腕上、斷我靈力、鎖我神魂的鎖靈鏈的另一端。那冰冷沉重的鏈條,曾是我賜予他防身的法器,如今,卻成了刺向我心臟的毒匕。

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唇線,和他那雙眼睛。那雙曾對我充滿孺慕、信任與溫情的眼睛,此刻像兩口結了冰的深潭,空洞、麻木,又透著一種令人心寒的決絕。他的目光避開了我,死死盯著地麵,彷彿那冰冷的石板上能開出花來。

師叔,他終於開口,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被逼迫的、扭曲的平靜,您…您最疼她了。為了小師妹……您…您會願意的。

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又被我死死壓了回去。疼腕骨的劇痛算什麼心口這片被生生撕扯開的空洞,纔是真正的淩遲。

我緩緩閉上眼,冰玉床的寒氣直透骨髓。石室內的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那一道道無聲的、催促的目光,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皮膚上。他們在等,等一個廢人顧全大局的認命。

好。

一個字,耗儘了我殘存的所有力氣,輕飄飄地落在死寂的石室裡,卻像一塊巨石砸進深潭。

鎖鏈的符文驟然亮起幽藍的光,冰冷的力量如同無數根毒針,順著腕骨瘋狂刺入經脈,一路向上,粗暴地撕扯著丹田氣海。我清晰地看到,那株在我丹田內溫養了數百年的、生機勃勃的翠綠靈根,被一股蠻橫的外力纏繞、勒緊、連根拔起!每一根細小的根鬚被強行扯斷的劇痛,都清晰地放大千萬倍,在神魂深處炸開。

呃——!

牙齒深深嵌入下唇,鐵鏽味瞬間瀰漫口腔,卻壓不住那滅頂的痛楚。冷汗如瀑,瞬間浸透單薄的衣衫。意識像狂風中的燭火,明滅不定,身體控製不住地痙攣,卻被鎖鏈和冰床牢牢禁錮,動彈不得。

剝離還在繼續。那不是簡單的切割,是活生生的抽筋剝髓,是靈魂被寸寸撕裂。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自己靈根在哀鳴,聽到了生命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身體裡瘋狂流逝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幾個時辰。那毀滅性的劇痛終於停歇。

我像一具被徹底掏空的破布口袋,癱在冰冷的玉床上,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冇有。丹田處,曾經靈力流轉、生機盎然的所在,此刻隻剩下一個巨大、空虛、冰冷徹骨的窟窿,源源不斷地抽走我身體裡僅存的熱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那空洞的邊緣,帶來陣陣令人窒息的悶痛。

視線模糊地聚焦。不遠處,白芊芊盤膝而坐,周身縈繞著一層溫潤柔和的碧綠色光暈。那光芒充滿了蓬勃的生機,熟悉得令人心碎——那曾是屬於我的木靈根的氣息,如今正溫順地、歡快地融入她的身體,修複著她所謂的先天不足,滋養著她那千年難遇的淨水靈體。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氣息變得綿長而穩定,甚至隱隱透出一股即將突破瓶頸的強橫波動。那原本蒼白脆弱的小臉,此刻煥發著奪目的光彩,像吸足了養分的嬌花。

而我的世界,徹底失去了顏色,隻剩下冰玉床無儘的灰白和寒冷。

成了!芊芊師妹的靈根穩住了!

不知是誰驚喜地喊了一聲,打破了石室死寂的餘韻。

多謝雲岫師叔!師叔大恩,芊芊永世不忘!

白芊芊睜開眼,眸中精光流轉,哪裡還有半分病弱她起身,步履輕盈地走到我床邊,臉上帶著真摯得無可挑剔的感激,對著我盈盈一拜。那姿態優美,宛如月下仙子。

清玄師兄的臉上也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他看向白芊芊的眼神,充滿了欣慰和毫不掩飾的期許。天佑我宗!芊芊得此靈根,必能在大比中一鳴驚人,光耀門楣!

林風依舊沉默地站在陰影裡,捧著那根染血的鎖鏈。他飛快地抬眼瞥了我一下,那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有愧疚,有閃躲,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但最終,都化為更深的沉寂,重新低下頭去。

冇有人再看我。冇有人關心冰床上這個剛剛失去了生命本源、如同一灘爛泥般氣息奄奄的廢人。他們的目光,他們的喜悅,他們的未來,都聚焦在新生而強大的白芊芊身上。

石室的寒氣,終於徹底淹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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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根被奪,如同抽走了擎天巨柱,我這座搖搖欲墜的破屋徹底崩塌了。

曾經溫養得宜、堅韌寬闊的經脈,失去了靈力的潤澤和支撐,如同曝曬在烈日下的河床,以驚人的速度萎縮、枯竭、寸寸斷裂。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隻是指尖無意識的微顫,都會引發經脈深處傳來的、密密麻麻、永無止境的崩斷之痛。那痛楚細微卻無處不在,啃噬著每一寸神經,提醒著我,這具身體已經徹底廢了。

更可怕的是丹田。那個曾經靈力流轉、生機勃勃的所在,如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不斷逸散生命精元的冰冷黑洞。它像一頭貪婪的饕餮,瘋狂吞噬著我殘存的生命力。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在緩慢地乾癟下去,皮膚失去光澤,頭髮開始失去韌性,變得枯黃易斷。鏡子裡那張臉,蒼白如鬼,眼窩深陷,曾經清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死灰。

那瓶被強行索走的九轉還魂丹,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是師父羽化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蘊含著浩瀚生機,是真正能在絕境中逆天改命的神物。它本是我為自己將來可能遇到的生死大劫預留的最後一道保險。如今,卻成了白芊芊穩固新得靈根、夯實根基、甚至助她修為突飛猛進的墊腳石。

冇有這丹藥吊命,我的身體衰敗得極快。

宗門大比的日子終於到了。演武場方向傳來的喧囂聲浪,隔著重重殿宇和山巒,依舊隱隱約約地衝擊著我的耳膜。鼓聲如雷,喝彩震天,夾雜著靈力碰撞的爆鳴。那聲音充滿了蓬勃的朝氣和力量,與我這死氣沉沉的偏殿,形成了地獄與天堂般的割裂。

聽說了嗎白師叔祖……哦不,現在該叫白師叔了,她在大比上簡直神威無敵!連勝十七場了!

是啊是啊!那套‘碧海潮生劍訣’使得出神入化,據說連掌門師祖都讚不絕口呢!

還不是多虧了雲岫師祖她老人家的靈根……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剛冒出來,立刻被嚴厲地打斷。

噓!小聲點!彆提那個晦氣名字!一個廢人,占了那麼好的靈峰洞府做什麼白白浪費靈氣!聽說掌門師祖已經下令了,大比一結束,就把她挪到後山‘靜思崖’去!那兒清靜,正好讓她‘頤養天年’!

靜思崖那不是……關押犯錯弟子的地方嗎陰冷得很,靈氣稀薄得幾乎冇有……

廢人,就該有廢人的去處!難道還讓她留在這兒,擋著白師叔的路,礙著大家的眼嗎

就是!快走快走,彆誤了看白師叔下一場比試!

窗外刻意壓低卻依舊清晰的議論聲,像淬了毒的冰針,一根根紮進我的心臟。靜思崖……那地方終年不見陽光,陰風蝕骨,靈氣枯竭如同荒漠。把我扔到那裡,無異於宣判了最殘酷的慢性死刑。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殿外。

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吱呀一聲,刺耳地劃破了殿內死水般的寂靜。清玄道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陽光從他身後湧進來,將他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冰冷的地麵上,像一道沉重的枷鎖,壓向我蜷縮在陰影裡的身體。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有那道身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雲岫,他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大比之後,宗內事務繁雜,各峰洞府需重新調整。你這‘蘊靈峰’,靈氣豐沛,位置極佳,於你如今的身體狀況,已是過猶不及,徒增負擔。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掃過我枯槁的麵容和身下簡陋的床榻。

後山‘靜思崖’,清幽僻靜,最宜休養。你收拾一下,明日便搬過去吧。

命令的口吻,冇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他甚至冇有提一句靜思崖的環境如何,冇有問一句我能否承受得住搬動。

我艱難地抬起頭,逆光中,他的輪廓模糊而冰冷。喉嚨裡火燒火燎,我用儘力氣,才擠出嘶啞破碎的聲音:師兄……當年……承諾……

承諾

清玄道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和極度的不耐煩,打斷了我。雲岫!你還要糾纏到何時宗門供養你至今,已是仁至義儘!你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什麼樣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連一絲靈力都凝聚不出的廢物!

他向前踏了一步,陰影徹底將我籠罩。那目光銳利如刀,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棄。

你留在這裡,隻會時時刻刻提醒芊芊,提醒所有人,她今日的成就是如何得來的!這對她公平嗎對宗門未來的希望公平嗎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障礙!

他的話語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下來。

我最後再說一次,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廢人,就該有廢人的去處!靜思崖,是你最好的歸宿!彆再妄想拖累任何人!

說完,他袍袖一拂,帶起一股冰冷的勁風,彷彿多看我一眼都嫌汙穢,轉身大步離去。厚重的殿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喧囂的世界,也徹底隔絕了我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

殿內重歸死寂,比之前更甚。隻有我粗重而艱難的喘息聲,和心臟在空洞胸腔裡緩慢而沉重跳動的聲音。

拖累障礙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受著體內那不斷擴大的、吞噬一切的虛無黑洞。意識開始模糊,沉向無邊的黑暗。也好……就這樣……結束吧……

然而,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墜入永恒的虛無深淵之際,那死寂冰冷的丹田深處,那如同宇宙般浩瀚的黑暗核心,毫無征兆地、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咚。

像一顆被埋葬了億萬年的神魔心臟,在無儘的沉寂中,第一次搏動。

一股難以形容的、蒼涼古老到彷彿來自開天辟地之初的氣息,被這一下微弱的搏動悄然喚醒。它如此微弱,卻又如此霸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威壓。

它蟄伏著,像沉睡的巨龍睜開了一絲眼縫。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卻精純凝練到極致的力量,如同混沌初開時的第一縷氣,悄然從那黑暗核心的縫隙中瀰漫出來。它無視了那些斷裂枯萎的經脈,無視了殘破的丹田壁壘,如同擁有自己的生命意誌,直接浸潤、修複著我千瘡百孔的肉身。

乾涸的血肉,貪婪地吮吸著這縷氣息,如同久旱的沙漠突逢甘霖。那無處不在的、令人瘋狂的崩斷之痛,被一股溫涼的力量悄然撫平了一絲。冰冷的四肢百骸,彷彿被注入了微弱卻真實的暖流。

這變化細微到了極致,幾乎被沉重的死氣掩蓋。但在徹底絕望的黑暗深淵裡,這一點點微光,卻比太陽還要耀眼!

我猛地睜開了眼!

死灰色的眼底,第一次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執拗的、屬於生命的光。

混沌……靈根

一個塵封在血脈最深處、早已被遺忘的古老名詞,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我的靈魂深處!

那不是傳說……它真的存在!它一直在我體內,沉睡著,被那後天修煉的木靈根掩蓋著!如今,木靈根被強行剝離,如同移開了壓在火山口上的巨石,這沉睡萬古的神物,終於……甦醒了!

希望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所有殘存的意誌!

活下去!

我必須活下去!

不是為了祈求那廉價的憐憫,不是為了在這陰暗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我要親眼看著!

看著那些將我推入地獄的人!

看著他們……如何償還這筆血債!

意識前所未有地清明。我調動起殘存的所有精神力,像最吝嗇的守財奴,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縷從混沌核心中逸散出的、比頭髮絲還要纖細的混沌之氣。

它太微弱了,微弱到甚至無法在指尖凝聚成形。但它蘊含的層次太高了!高到足以無視這凡俗界的一切規則。

我引導著它,艱難地、無比謹慎地,探向這具殘破身體裡僅存的、唯一還能勉強運轉的——那個與生俱來的、微小的儲物空間印記。

印記被混沌之氣觸及的刹那,如同蒙塵的明珠被拭去塵埃,驟然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毫光。空間打開了!

裡麵空空蕩蕩,早已在多年的消耗中變得一貧如洗。唯有一角,靜靜躺著一枚不起眼的、灰撲撲的種子。那是幼年時一次秘境奇遇所得,無人識得,隻覺其內蘊藏一絲微弱的、奇異的生機,便被我隨手丟在角落,幾乎遺忘。

就是它!

混沌之氣如同最精準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灰種,開始緩慢而堅定地雕琢。

時間,在這死寂的偏殿裡,失去了意義。

日升月落,窗外的喧囂漸漸平息,大比落幕的訊息隱約傳來。白芊芊的名字被反覆提及,帶著無上的榮光。蘊靈峰上開始出現陌生的弟子氣息,他們在清點物品,在丈量土地,迫不及待地準備迎接新的主人。

而我,如同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塵埃,蜷縮在冰冷的陰影中。所有的感官都內斂到了極致,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枚灰種之上。

一年……或許更久

當蘊靈峰上最後一點屬於我的痕跡被粗暴地抹去,當搬往靜思崖的命令再次下達,當那扇殿門被不耐煩地推開,刺目的陽光重新湧入,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塵埃時——

我枯槁如鬼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掌心之中,那枚灰撲撲的種子,已然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米粒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濛濛混沌毫光的……丹丸。

百劫混沌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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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厚重的殿門被粗暴地推開,颳起一陣帶著浮塵的風。

兩個穿著外門執事服飾的弟子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慢與不耐煩。為首那個三角眼的,手裡拎著一卷散發著黴味的、粗糙的草蓆,像在拎一件垃圾。

喂!時辰到了!三角眼執事的聲音尖利刺耳,在空曠死寂的大殿裡激起迴響,奉掌門諭令,送你去靜思崖‘享福’!彆磨蹭了,趕緊的!

他甩手將草蓆啪地一聲扔在我腳邊不遠的地上,激起一片灰塵。

另一個矮胖些的執事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抱怨:真是晦氣!這破地方陰森森的,一股子死人氣!動作快點,彆耽誤老子回去覆命領賞!

他們顯然冇打算動手攙扶,隻是像驅趕牲口一樣,等著我自己爬起來,滾上那張破草蓆。

我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凝固的雕像。枯槁的亂髮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瘦削得可怕的下巴。

嘿!裝死是吧三角眼執事眉頭一豎,抬腳就向我踢來,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目標直指我毫無防護的腰腹。這一腳若踢實了,足以讓一個真正的廢人臟腑破裂。

就在那肮臟的鞋底即將觸及我破舊衣袍的瞬間——

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源自亙古洪荒的恐怖威壓,毫無征兆地、以我的身體為中心,轟然爆發!

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神驟然睜開了眼眸!

轟——!

無形的氣浪如同億萬座火山同時噴發!空氣瞬間被擠壓、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整個大殿猛地一震,屋頂梁柱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塵簌簌落下如雨!

那兩個前一秒還趾高氣揚的外門執事,臉上的輕蔑和凶狠瞬間凝固,隨即被無邊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徹底撕裂!

啊——!

淒厲到變調的慘叫聲隻響了一半,就如同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般戛然而止。他們像兩片被狂風捲起的落葉,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就被那沛然莫禦的威壓狠狠拍飛!

砰砰兩聲悶響!

兩人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撞在十幾丈外的堅硬殿牆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鮮血從他們口鼻中狂噴而出,在斑駁的牆壁上濺開兩朵刺目的紅花。連哼都冇哼一聲,便如同兩攤爛泥般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殿內,死寂如淵。

唯有那恐怖到令天地失色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水,在空曠的殿宇中無聲地洶湧、瀰漫。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我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遮麵的枯發無風自動,向兩邊滑開,露出了那張臉。

依舊是那張枯槁瘦削的臉,眼窩深陷。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深處,不再有死灰,取而代之的是兩片緩緩旋轉、吞噬一切光線的混沌漩渦!深邃、冰冷、漠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著腳下微不足道的塵埃。

枯瘦的手指動了動,那枚米粒大小、散發著混沌毫光的百劫混沌丹,被無聲地送入口中。

冇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丹藥入口即化。

一股無法形容的、彷彿能開天辟地的洪流,瞬間在早已枯竭的經脈中轟然炸開!它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滅世的狂濤,是宇宙初生的混沌風暴!

哢嚓!哢嚓!哢嚓!

曾經斷裂枯萎、如同荒漠廢渠的經脈,在這股混沌洪流的衝擊下,寸寸崩解!不是毀滅,而是徹底的粉碎!如同被巨錘砸爛的朽木,被徹底碾為齏粉!

緊隨其後的,是那丹田處,那個不斷逸散生命精元的巨大虛無黑洞!

混沌洪流奔湧而至,帶著湮滅萬物的氣息,狠狠地撞入了那空洞之中!

轟隆——!!!

這一次的轟鳴,響徹在我的靈魂深處!

虛無黑洞劇烈地顫抖、扭曲,發出無聲的哀鳴,隨即在那股開天辟地的混沌意誌麵前,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轟然破碎、湮滅!

舊的、殘破的一切,被徹底抹去。

毀滅的儘頭,便是新生!

混沌洪流在湮滅了所有舊傷與殘骸之後,並未停歇,反而以更加磅礴浩瀚的姿態,開始重塑!

在原本丹田的位置,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微小的點誕生了。

它非黑非白,非虛非實,彷彿蘊含著宇宙誕生之前的所有可能。它便是核心,是原點!

無數道比髮絲更纖細、卻蘊含著無儘玄奧符文的混沌氣流,以那個原點為核心,瘋狂地向四麵八方延伸、構建!它們無視了**凡胎的界限,直接在我體內開辟、塑造出一個全新的、微型的、卻蘊藏著無限可能的混沌世界!

新的、堅韌到不可思議的混沌靈脈取代了粉碎的經脈網絡,如同星河流轉的軌跡,複雜而完美地連接著那個微型的混沌核心。

骨骼在混沌之氣的沖刷下,發出玉石般的溫潤光澤,變得晶瑩剔透,卻又沉重堅韌如山嶽。乾癟的血肉貪婪地汲取著混沌之氣,如同久旱的大地吮吸著混沌初開的甘霖,迅速地充盈、飽滿、煥發出一種內斂而強大的生機。皮膚上,那些因衰敗而生的褶皺和暗沉飛速褪去,變得瑩潤如玉,隱隱流轉著一層難以察覺的混沌寶光。

曾經枯槁如鬼的麵容,此刻如同洗儘鉛華的美玉。五官依舊是熟悉的輪廓,卻褪去了所有凡俗的煙火氣,多了一種超然物外的清冷與深邃。尤其是那雙眼睛,混沌漩渦緩緩隱去,恢複了清明,但那深不見底的眸光深處,沉澱著萬古的滄桑與寂寥,彷彿能洞穿時空。

殘破的軀殼在呼吸之間被徹底重塑。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星河在體內甦醒,奔湧不息。這力量不再侷限於所謂的靈力境界,它更原始,更霸道,更接近……規則的本源!

我輕輕抬起手。

指尖縈繞著一縷細微的、灰濛濛的氣流。它看似毫不起眼,但其中蘊含的湮滅與創生之力,足以讓任何一個感知到它的修士魂飛魄散。

仙魔不。

這是……混沌。

屬於我的混沌之路,在這一刻,於毀滅的灰燼中,真正踏出了第一步。

我緩緩站起身。

動作並不快,甚至帶著一種久未活動的生澀。但就在我站直身體的那一刹那——

轟!!!

一股更加浩瀚磅礴、足以令天地變色的混沌氣息,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不受控製地沖天而起!

厚重的殿宇穹頂,在這股氣息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轟隆——!!!

整個殿頂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瞬間掀飛!無數瓦礫梁木如同炮彈般射向高空,又在恐怖的威壓下化為齏粉!刺目的天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照亮了殿內的一片狼藉,也照亮了我孑然獨立的身影。

這股撼天動地的氣息毫無阻滯,直衝雲霄!瞬間攪動了九天罡風,衝散了萬裡層雲!

整個玄天宗,乃至方圓數千裡內的所有生靈,無論修士還是凡俗,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與恐懼!彷彿有一尊沉睡了無儘歲月的太古神魔,在這一方天地間,緩緩睜開了祂漠視蒼生的眼眸!

玄天宗主峰,金頂大殿。

正在為此次大比圓滿落幕、尤其是白芊芊的一鳴驚人而誌得意滿、接受各峰長老恭賀的清玄道君,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

他猛地抬頭,望向偏殿蘊靈峰的方向,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手中的白玉茶盞啪嚓一聲,被他無意識捏得粉碎!

這……這是……什麼!

他失聲驚呼,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一絲源自本能的、無法抑製的恐懼!那氣息……那氣息古老、蒼茫、帶著毀滅一切又創生一切的意誌……強大到讓他這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士,都感到自己如同暴風雨中的螻蟻般渺小!

不止是他,殿內所有長老,包括被眾星捧月般簇擁在中間、一身華服、容光煥發的白芊芊,全都臉色煞白,修為稍弱的甚至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一種源自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壓製,讓他們靈魂都在顫栗!

蘊靈峰……是雲岫師叔……

一個長老聲音顫抖,帶著無儘的驚恐。

不可能!她明明已經是個廢人……

另一個長老失聲反駁,但話語中的恐懼同樣無法掩飾。

快!快去看看!

清玄道君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臉色鐵青,第一個化作一道淩厲的劍光,朝著蘊靈峰廢墟的方向激射而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這變故,毀了他苦心經營的局麵,毀了他寄予厚望的白芊芊!

其餘長老如夢初醒,紛紛架起遁光,倉惶跟上。白芊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那恐怖的威壓嚇得花容失色,嬌軀微顫,在幾個忠心弟子的護持下,也慌忙飛向蘊靈峰。

曾經靈氣盎然的蘊靈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主殿被徹底掀翻,隻剩下斷壁殘垣。煙塵尚未完全散儘。

在廢墟的中心,煙塵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撫平,緩緩沉降。

一道身影,清晰地顯露出來。

素衣無華,卻纖塵不染。身姿挺拔如孤峰絕仞,遺世獨立。墨發如瀑,被無形的氣流拂動,在身後微微飄揚。周身並無迫人的靈光,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與天地渾然一體的氣息。彷彿她站在那裡,就是這片空間的核心,是法則的具現。

當清玄道君、各峰長老、以及被簇擁著的白芊芊,還有大批聞訊趕來的核心弟子(林風亦在其中,臉色慘白如紙)紛紛落下遁光,看清廢墟中心那個身影的麵容時——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死寂。

比蘊靈峰偏殿最深處還要死寂百倍。

所有聲音——風聲、呼吸聲、甚至是心跳聲——都消失了。隻有無數雙驟然瞪大到極限、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茫然、以及如同目睹深淵般恐懼的眼睛。

師……師叔

一個長老的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兩個變了調的音節,帶著夢囈般的恍惚和深入骨髓的驚怖。

那張臉……分明是雲岫師叔!可……可這怎麼可能!

她不是應該如同風中殘燭,枯槁等死,被丟在靜思崖自生自滅嗎眼前這個人……容貌依稀是記憶中的輪廓,卻褪儘了所有衰敗腐朽之氣,肌膚瑩潤,眼眸深邃如萬古寒潭,周身流淌著一種讓他們靈魂都為之凍結、為之俯首的……無法理解的恐怖氣息!

清玄道君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握著本命飛劍玄霜的手指,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顫抖。他死死盯著廢墟中心的身影,眼神裡翻湧著驚濤駭浪:驚疑、恐懼、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被戳破所有偽裝的狼狽和瘋狂。

雲……雲岫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你……你用了什麼邪法竟敢毀我蘊靈峰主殿!

邪法嗬。

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清玄的色厲內荏,長老們的驚懼茫然,弟子們的恐慌無措……最後,落在了那個被眾人下意識護在中間、此刻臉色煞白、嬌軀微顫、眼中充滿了驚駭與濃濃不安的白芊芊身上。

她的光彩,在我的目光下,顯得如此廉價而脆弱。

還有那個站在弟子前列,低著頭,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的林風。

邪法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這片死寂的空間,帶著一種奇異的、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平靜,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心中。

師兄,百年不見,你眼力倒是愈發‘精進’了。

我微微牽動了一下唇角,那弧度冰冷,冇有絲毫溫度。

清玄道君被這目光看得心頭一寒,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同毒蛇般纏上他的心臟。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絕不能讓她活著!無論她變成了什麼怪物!

妖孽!毀我宗門重地,還敢在此妖言惑眾!眾長老聽令,結‘七絕誅魔陣’,隨我拿下此獠!

清玄道君厲聲咆哮,試圖用聲音驅散心頭的恐懼,同時手中玄霜劍爆發出刺目的冰藍寒光,一股淩厲無匹的元嬰後期威壓轟然爆發,率先向我刺來!劍光所過之處,空氣凍結,地麵蔓延開厚厚的冰霜!

隨著他的命令,幾位反應過來的元嬰期長老,儘管心中驚懼萬分,但攝於掌門積威和對未知的恐懼,也隻得硬著頭皮,紛紛祭出法寶,催動靈力。各色靈光閃耀,強大的靈力波動瞬間攪亂了廢墟上方的空間,一個充滿肅殺之氣的陣法光暈開始在空中急速勾勒成型!

劍光如冰河倒卷,瞬間撕裂空氣,帶著凍結神魂的寒意,直刺我眉心!緊隨其後的,是數道顏色各異、卻同樣淩厲凶狠的法寶光華,以及那即將成型的七絕誅魔陣散發的恐怖封禁絞殺之力!

清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的得意。他這一劍,凝聚了畢生修為,更有數位元嬰長老合力催動大陣相輔!就算這妖女真得了什麼天大機緣,也定叫她飲恨當場!

麵對這足以讓普通化神修士都退避三舍的絕殺合擊,我甚至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

隻是在那冰藍劍尖即將觸及我眉心皮膚的前一刹那——

我隨意地抬起了右手。

食指,對著那聲勢駭人的玄霜劍尖,輕輕一彈。

動作輕描淡寫,如同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微塵。

叮——

一聲清脆到極致、卻又彷彿蘊含著某種破碎規則的顫音響起。

時間,彷彿在這一聲輕響中,凝固了萬分之一瞬。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那柄清玄道君性命交修、引以為傲、寒氣足以凍結法寶的上品靈器玄霜劍,從劍尖開始,無聲無息地……寸寸碎裂!

不是折斷,不是崩飛!

是如同被風化億萬年的琉璃,從最細微的分子結構層麵,徹底瓦解、崩解、湮滅!

劍尖、劍身、劍柄……連同劍身上那冰寒刺骨的元嬰真元,以及清玄道君附著其上的神魂烙印,都在這一指輕彈之下,毫無抵抗之力地化為最細微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塵埃粉末!

噗——!

本命靈器被瞬間摧毀,心神相連之下,清玄道君如遭雷擊!一口滾燙的心頭精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胸前的道袍!他臉上的猙獰得意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劇痛取代,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踉蹌著倒退數步,看向我的眼神如同見了索命的惡鬼!

噗!噗!噗!

幾乎是同時,那幾位正全力催動七絕誅魔陣的長老,也齊齊噴血!陣法反噬之力如同無形巨錘,狠狠砸在他們心神之上!剛剛凝聚成型的陣法光暈,如同被戳破的氣泡,連一絲漣漪都冇能蕩起,便無聲無息地潰散湮滅!

法寶光華黯淡墜落,靈力反噬讓幾位長老麵如金紙,氣息紊亂,眼中隻剩下無邊的駭然!

一指!

僅僅是一根手指,一個彈指!

摧枯拉朽!

整個玄天宗最頂尖的戰力,如同土雞瓦狗,瞬間瓦解!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籠罩了整個廢墟。

所有弟子都僵立在原地,如同被石化。他們眼中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的掌門和長老們,在那位素衣女子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林風死死地低著頭,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牙齒咯咯作響,幾乎要站立不住。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比當年在屍山血海中時更甚萬倍!

白芊芊更是嚇得麵無人色,嬌軀篩糠般顫抖,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縮,躲進人群深處。她引以為傲的淨水靈體和那奪來的木靈根,此刻冇有給她帶來絲毫安全感,隻有無儘的冰冷和絕望。

我緩緩收回手指,目光平靜地掃過麵如死灰的清玄,掃過那些吐血萎靡、驚駭欲絕的長老,最後,落在了林風身上。

林風。

我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無形的鎖鏈,瞬間將他牢牢捆住。

他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幾乎癱軟下去。

抬起頭來。

簡單的三個字,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誌。

林風渾身劇震,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他的臉色慘白得冇有一絲血色,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恐懼和……空洞的絕望。他甚至不敢與我對視,目光剛一觸及我衣袍的下襬,便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猛地縮回。

當年,我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在這片死寂中清晰地迴盪,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鑿子,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坎上,是你親手捧來鎖靈鏈,扣在我腕上。

林風的身體猛地一抖,如同寒風中的枯葉。

是你親口對我說:‘師叔,您最疼她了。’

是你,看著我靈根被剜,經脈寸斷,如同廢人。

我的目光落在他那雙曾經捧過鎖靈鏈、如今卻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的手上。

那時,你可曾想過今日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已出現在林風麵前!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感到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將他整個人從地麵上提了起來!

呃……師……師叔……

林風雙腳離地,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窒息聲,恐懼的淚水混合著鼻涕不受控製地湧出,眼中隻剩下無邊的驚恐和哀求。

我漠然地看著他,眼神冇有絲毫波動,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扼住他咽喉的力量微微一鬆,林風如同破麻袋般墜落。

然而,就在他身體墜地的前一刹那——

我的右腳,帶著一種緩慢卻沉重如山嶽的軌跡,對著他右腿膝蓋的位置,輕輕踏了下去。

動作很輕,很隨意。

如同踩碎一片枯葉。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頭皮發麻的、混合著骨骼徹底粉碎和血肉爆裂的悶響,驟然炸開!

啊——!!!

林風那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瞬間撕裂了廢墟上的死寂!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徹底消失,化作一灘粘稠模糊的血肉骨泥!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瘋狂地抽搐、翻滾,發出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嚎叫,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分當年宗門驕子的風采

鑽心刺骨的劇痛如同無數把燒紅的鋼刀,在神經末梢瘋狂攪動,瞬間淹冇了林風所有的理智。他像一隻被丟進滾油裡的蝦米,身體不受控製地猛烈抽搐、蜷縮,又因劇痛而彈開,在冰冷的碎石地麵上瘋狂地翻滾、扭動。喉嚨裡爆發出持續不斷、淒厲到變調的慘嚎,聲音嘶啞破裂,混雜著血沫和絕望的嗚咽。

嗬……嗬……師叔……饒命……啊——!!!

汗水、淚水、鼻涕混合著塵土,糊滿了那張因劇痛而扭曲變形、慘白如紙的臉。他那隻完好的手死死摳著地麵,指甲在堅硬的石頭上崩裂翻卷,留下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每一次翻滾都牽扯到那血肉模糊的斷腿處,引發新一輪更劇烈的痙攣和慘嚎。

這地獄般的景象,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紮進在場每一個人的瞳孔深處!

那些平日裡對他恭敬有加、甚至有些崇拜的內門弟子們,此刻全都麵無人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連呼吸都停滯了。幾個膽小的女弟子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牙齒咯咯作響,控製不住地失禁,腥臊味瀰漫開來,卻無人敢動。

長老們麵如土色,看著地上那灘刺目的血肉和痛苦翻滾的身影,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他們甚至不敢挪開目光,彷彿隻要一動,下一個被踩碎的就是自己!

清玄道君捂著劇痛翻騰的胸口,嘴角的血跡尚未乾涸。他看著林風的慘狀,瞳孔劇烈收縮,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凍得他靈魂都在顫抖。他想開口,想以掌門的威嚴嗬斥,想用宗門大義壓人,可喉嚨像是被無形的冰塊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白芊芊,這位剛剛在大比上風光無限、被譽為宗門未來的淨水靈體,此刻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絲聲音引來那煞星的注意。嬌軀抖得如同風中殘燭,雙腿間一陣濕熱,華麗的裙襬迅速洇開深色的水漬。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淚水無聲地洶湧而出,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最原始的、如同羔羊麵對洪荒凶獸般的極致恐懼。

整個廢墟之上,隻剩下林風那持續不斷、越來越微弱的淒慘嚎叫,如同背景音般,襯得這片空間愈發死寂如墳。

我緩緩收回腳,彷彿隻是隨意挪開了一步,踩死了一隻礙眼的蟲子。

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因劇痛和失血而抽搐、意識已近模糊的林風。

疼嗎

我的聲音響起,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雜音,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盤上,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地上抽搐的身影猛地一僵。

我的視線緩緩抬起,越過麵無人色的清玄,越過抖如篩糠的長老,最終,定格在那癱軟在地、裙襬一片狼藉、抖得不成樣子的白芊芊身上。

不及當年你們剜我靈根時,

我的聲音陡然轉冷,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萬載寒冰的刀子,狠狠剜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

萬!分!之!一!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如同重錘砸落!

無形的、恐怖的混沌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席捲整個廢墟!

噗通!噗通!噗通!

除了清玄道君憑藉元嬰後期的修為勉強支撐著冇有跪下,隻是身體劇烈搖晃、臉色瞬間由白轉青之外,其餘所有人——無論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還是核心內門弟子,包括癱軟在地的白芊芊——全都在那如同神罰般的威壓下,再也無法站立!

如同被收割的麥子,成片成片地雙膝砸地!

沉悶的膝蓋撞擊地麵的聲音此起彼伏,伴隨著壓抑的痛呼和無法控製的恐懼嗚咽。

白芊芊更是直接被壓得五體投地,整張嬌媚的臉蛋狠狠砸在冰冷的碎石塵土裡,精心梳好的髮髻散亂不堪,混著泥土和血汙,狼狽如泥濘中的蛆蟲。

我負手而立,素衣在無形的威壓氣流中微微拂動。

目光,如同萬載玄冰,緩緩掃過腳下這片匍匐顫抖、如同螻蟻般的昔日同門。

放心。

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清晰地迴盪在每一個靈魂深處。

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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