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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進冷宮枯井撞暈前,
看清了傳說中的吃人凶獸……
竟是個狼崽子般的美少年
他啃著我衣袖嘟囔:娘子,餓。
好傢夥,深井冰遇見了真瘋子!
我用過期糕點馴化了這隻野狗......
1、
我掉進冷宮枯井時,最後一個念頭是:做鬼也得投訴開發商不蓋井蓋!
後腦勺劇痛,眼冒金星。
還冇死透。
黑暗裡,呼哧呼哧的粗喘響在耳邊,一股濃烈血腥味和野獸騷味直沖鼻腔。藉著微弱天光,我看見了一雙眼睛。
幽綠,像餓了幾輩子的狼。
完了,真碰上傳說中的吃人凶獸了!
2、
那東西猛地撲到我身上,沉重的鐵鏈嘩啦作響。
冰涼粗糙的手指掐住我脖子,一股大力要把我撕開!
要命!我拚死抵住他滾燙的胸膛,腳尖亂踢。生死關頭,這傢夥卻突然一頓,腦袋湊近我濕透的破袖口,深深嗅了一下。
他沙啞含混地蹦出兩個字:娘子…餓…
3、
娘子深井冰遇上了真瘋子!
我全身骨頭都在呻吟,腦子卻格外清醒——這人被粗大鐵鏈鎖著,脖子和手腕磨得血肉模糊,**的上身佈滿新舊鞭痕。
像個逃犯,還是個腦子不清醒的。
他低頭,竟叼住我的破袖口,小狗護食般嗚咽撕咬起來。
真餓了
4、
野狗嘛,多半能馴。
我強作鎮定,在懷裡掏啊掏。謝天謝地,昨天偷藏的半塊過期綠豆糕還在油紙包裡。
小心翼翼撕下一角,哆哆嗦嗦遞到他沾滿血的嘴邊。
少年盯著那抹可疑的暗綠色,狼一樣的眼滿是警惕和極度饑餓的衝突。他猛地叼走,喉結滾動,囫圇吞下。
5、
那半塊綠豆糕成了我保命符。
我試著輕拍他緊挨著我的脊背,硬邦邦的肌肉下藏著驚弓之鳥般的緊繃。
乖…彆怕…嗓子乾得發啞。
他伏在我身上不動,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被順毛的大貓。帶著血腥味的熱氣噴在我脖頸。
看來這過期糕點很對凶獸胃口。
6、
我在井底養了條野狗。
我叫他阿蒼。他用枯枝扒拉我,算迴應。我用偷來的水給他擦傷口,他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吼,齜著牙,卻神奇地不咬我。硬邦邦的乾饃饃掰碎喂他,他吃得比誰都香。
三天後,我踩著他傷痕累累的肩背,終於夠到井口凸起的石頭。光刺得眼疼。終於爬出這鬼地方!
7、
我趴在井口喘息。
阿蒼!抓住我的手!我焦急衝井底喊。
鐵鏈嘩啦響。他猛地躍起,卻重重摔回黑暗中。
不行!那群欺負我的宮女很快會來!
你等著!我找工具!
他抬頭看我,鎖鏈末端深深嵌進潮濕的牆壁裡。那眼神,像被徹底拋棄的幼獸。
8、
冷宮最不缺欺負人的把戲。
以碧桃為首的幾個宮女又堵住我破院的門:喲,命挺硬啊掉井裡三天還能爬出來
晦氣玩意兒,臟了我們的手。碧桃嫌惡地皺眉,這月的月例銀子呢替你‘保管保管’!
她們冷笑著逼過來,臟手直扯我洗得發白的衣襟。熟悉的羞辱感湧上來。
9、
就在碧桃的手要碰到我時,嗷嗚——!一聲撕裂空氣的凶暴咆哮猛地炸開!
一道黑影閃電般從院角廢棄的狗洞竄入!
是阿蒼!
他渾身汙泥,赤著腳,指甲縫裡全是黑土。那雙狼一樣的綠眼睛死死盯住碧桃拽著我的手,喉嚨裡發出低沉恐怖的嗚鳴。
10、
碧桃的冷笑僵在臉上:哪…哪來的野狗想護主打……
死字冇出口。
阿蒼動了!快得隻剩殘影!
他猛地撞開撲上去的家丁,像一頭髮瘋的小豹子。碧桃尖利的指甲劃過他臉上,瞬間留下深深血痕。阿蒼毫不在意,一口狠狠咬在她扯我衣服的腕子上!
11、
啊——!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冷宮!
阿蒼死死咬著碧桃的手腕不鬆口,身體弓起戒備。
其他宮女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聲此起彼伏:野狗咬人啦!咬死人啦!
混亂中,碧桃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拚命掙脫,連滾帶爬朝外跑,血珠灑了一地。她的嘍囉們跑得更快,屁滾尿流。
12、
院裡重歸死寂。
阿蒼呸地吐出嘴裡的一口血沫和布條碎屑,凶狠的眼神漸漸淡去。
他轉過頭,幾步躥回我麵前,像完成任務的獵犬,歪著頭蹭我小腿。
臉上被指甲劃出的口子還在滲血。
我蹲下,心口又酸又漲:傻狗……
13、
闖了這麼大的禍,冷宮藏不住了。
我打濕破布,笨拙地擦他臉上的血痕,低聲叮囑:藏進屋裡去!無論聽到什麼都彆出來!
他喉頭髮著享受的咕嚕聲,在我指尖蹭了一下,綠眼睛懵懂又信賴地看著我。
外麵雜亂的腳步聲和管事尖利的罵聲已經逼近:哪個殺千刀的放瘋狗!滾出來!
14、
管事嬤嬤領著侍衛氣勢洶洶闖進來。
沈雲瑤!那野畜牲呢敢縱狗咬傷碧桃姑娘你十條賤命都不夠賠!
侍衛提著棍棒要砸我的破門。
慢著!我強迫自己站直,聲音有點抖,卻異常清晰,碧桃她自己摔的!娘娘當年賞的玉鐲摔碎了,怕你們問罪,編謊話呢!
嬤嬤一愣,眼神閃爍。那鐲子的故事,是宮廷秘聞。
15、
趁著嬤嬤和侍衛驚疑對視的空隙,我飛快道:嬤嬤明鑒!碧桃剛晉升昭容娘娘那兒的紅人,就敢汙衊娘娘禦賜之物這罪名……
嬤嬤的臉瞬間變了。
碧桃和她們主子那點借題發揮的心思她信我膽小不敢編這麼大的謊。
哼!回頭再查!嬤嬤冷冷剜我一眼,帶人匆匆轉身走了。
16、
虛驚一場。
我剛喘口氣,阿蒼卻忽然警覺地繃緊身體。
砰——!
巨響炸開!破舊的木門竟被一股巨力直接從外麵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飛濺中,穿著龍袍的高大身影裹挾著冰寒怒氣,出現在門口。
屋裡,我呆若木雞。阿蒼齜著牙,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吼。
17、
這簡直是死亡開局!
我腦子嗡一聲,腿軟得想跪下。
不等我請罪,嗷!阿蒼竟像道閃電撲出!
暴君身後的侍衛拔刀厲喝:護駕!
刀光一閃!阿蒼卻詭異一矮身避開刀鋒,敏捷越過侍衛,目標明確——
他竟然……一頭撞開擋路的暴君,直衝那張華麗無比的大床!
18、
龍榻!那是龍榻啊!
滿室死寂。
阿蒼大剌剌地盤腿往明黃錦被上一坐,下巴一揚,指著門口剛站穩、臉色黑如鍋底的皇帝陛下,對我吼:娘子,睡!他——滾!
每一個字,都像驚雷劈在死寂的宮殿裡。
侍衛們下巴掉了一地。
我眼前一黑,這次真要被他這野狗坑死了!九族夠誅嗎
19、
時間凝固。
侍衛的刀尖都在抖,等著盛怒帝王下令將這小賊和我當場剁碎。
下一秒。
噗通——!
一聲沉悶的膝蓋砸地聲格外清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至高無上的帝王,竟渾身篩糠般劇烈顫抖著,死死盯著阿蒼的臉。
然後,砰一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20、
皇帝被侍衛抬了出去,臉色灰敗,嘴裡隻反覆唸叨:不是死井……
留下滿殿狼藉和我們。
還冇等我想明白皇帝那句死井,反派陣營扛把子——太後孃娘來了。
雕花門被推開,她帶著一群殺氣騰騰的侍衛闖入。
然而,寢殿中央,阿蒼正半跪著,麵無表情地撕下最後一個黑衣殺手喉嚨上殘餘的破布條。腳邊屍體僵硬,顯然被撕碎了。
他站起身,綠眼睛像結冰的湖,盯著太後。
滿室死寂中,冷豔高貴的太後孃娘目光掃過滿屋子血腥,最終落在我臉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她臉上瞬間堆起近乎慈祥的笑,快步走近,甚至從侍女手中捧著的玉盤裡拈起一顆紅彤彤的果子。
那果子被她不容拒絕地塞進我冰涼的、沾著血點的手心。
好孩子,太後笑得像朵花兒,語氣輕柔得能擰出蜜,嚇壞了吧來,嚐嚐這進貢的朱果,甜著呢!
我:……低頭看手裡那顆鮮豔欲滴的果子。
再看地上那一灘不成人形的教訓。
空氣都甜得發膩,也膩得嚇人。
21、
那顆朱果鮮豔欲滴,躺在手心冰涼滑膩。
太後臉上的慈愛快溢位來了:好孩子,壓壓驚。她身後侍衛的刀尖還在滴血。
阿蒼喉嚨裡猛地爆出低沉的警告咆哮,綠眼睛死死盯住果子,像在看劇毒蛇蠍!我剛想假笑著放進口袋——
啪!
一道殘影掃過!朱果被阿蒼的指甲狠狠拍飛,滾落在地毯上,發出輕微滋的腐蝕聲,冒出詭異的白煙!
22、
空氣瞬間凍結。
太後臉上精心堆砌的假笑寸寸碎裂,眼裡的怨毒和殺意再也不加掩飾。
她緩緩直起身,聲音淬了冰:不識抬舉的東西!哀家賜的果子,你也配……
話音未落,一直沉默旁觀的皇帝突然像被抽了骨頭!
他毫無征兆地撲過來,死死抱住阿蒼沾滿血汙的小腿,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乾嚎:皇兄——!是阿晏冇用啊!母後用這寒鐵鏈鎖了你十年!十年啊!!
23、
一石激起千層浪!
皇兄!
滿殿侍衛和趕來的宮人眼珠幾乎瞪出眼眶。
太後那張端莊的臉,瞬間慘綠得像被潑了膽汁!她尖利指甲掐進掌心,聲音扭曲:皇帝!你瘋了!哪裡來的野種……
母後!皇帝抬起涕淚橫流的臉,指著阿蒼脖子、手腕上那道道深可見骨的舊疤,和地上沾著血汙的寒鐵斷鏈,證據…證據都在啊!!
24、
阿蒼低頭,皺著眉,用另一隻冇被抱住的腳嫌棄地踢了踢皇帝的屁股。
皇帝陛下紋絲不動,抱得更緊,哭得更響了。
太後眼神瘋狂閃爍,她厲喝:來人!陛下被這妖婦迷惑心智!都給哀家拿下!
殿內侍衛拔刀圍攏,刀尖卻遲疑不決地晃動著,指向了皇帝……和我
25、
誰敢動朕的皇兄!小皇帝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裡射出駭人的光,完全不是那個懦弱的小白兔。
哢嚓!
阿蒼腳下微動,一塊厚實的青石板應聲而裂!蛛網般的裂紋蔓延開。
殺意凜然。
那些侍衛的刀刃開始瑟瑟發抖。寒鐵鏈鎖了十年的怪物撕人像撕紙……誰敢真的上前
26、
局麵正僵持得令人窒息,刺耳的示警號角猛地撕破宮牆!
報——!!京城叛亂!寧…寧王勾結北境敵軍,攻破西城門了!
什麼!太後眼中慌亂一閃而過,隨即竟浮上惡毒的瘋狂!
她尖聲狂笑:好!亂得好!
趁著殿內因突變驚愕鬆懈的瞬間,太後猛地拔出身旁侍衛的佩刀,冰涼的刀刃狠狠壓上我的脖子,厲鬼般衝阿蒼嘶吼:帶哀家走!否則……
27、
刀刃切入皮膚,一陣刺痛。
阿蒼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那雙綠眸裡冇有恐懼,隻有能焚燬一切的暴虐烈火。
嗷——!!!狂暴的怒吼震得殿宇嗡嗡作響!
他甚至冇理會脖間的刀,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血色颶風,帶著殘影直撲城外叛軍湧來的方向!
28、
宮牆上,叛軍首領寧王一身華麗鎧甲,正誌得意滿看著如潮水湧入的部下。
突然,一道非人的影子狂暴撞入軍陣!
那人形的野獸所過之處,叛軍士兵像被風暴席捲的麥稈,噴濺著血花倒飛出去!
下一刻,那人已出現在寧王馬前!帶著泥汙和血痂的手,五指成爪,快得撕開一道殘影——
哢嚓!噗嗤!
堅固的金鐵頭盔竟像朽木般被徒手撕開!
寧王驚駭僵直的灰白麪容暴露在夕陽下,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
29、
阿蒼站在屍山血海上,一手提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一手隨手指向皇宮的方向,精準無比地點向那高處的金殿龍椅。
他身上破爛的衣袍被血染透,聲音不高,卻穿透整個喧囂的戰場,砸在每一個活人的耳膜上,擲地有聲:
她——坐!
所有人,包括城下殘存的叛軍,城頭驚魂未定的守軍,以及宮牆上目睹這一切的太後、皇帝和大臣……統統石化了。
一個冷宮庶妃坐龍椅!瘋子!野人!荒謬絕倫!!滿朝嘩然如沸水炸鍋!
30、
震耳欲聾的反駁和叱罵還未出口。
金鑾殿裡,新登基不久的小皇帝突然哭著從太後背後掙脫。
頂著滿堂驚掉的下巴,他邁著小短腿,噠噠噠跑過佈滿殘肢斷臂的殿前廣場。
然後在所有人呆滯的注視下,一把抱住了同樣懵逼站在血泊邊緣的我。
小皇帝把鼻涕眼淚全蹭在我同樣血糊糊的衣襟上,委屈得驚天動地:
皇嫂——!!!他們都欺負人!那個硬邦邦的龍椅……它硌得朕屁股疼!皇嫂你去坐!讓他們閉嘴!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我懷裡抱著哭唧唧的小皇帝,一抬頭。
阿蒼不知何時已回到殿前,渾身浴血,站在最高的丹陛龍首旁,像個凶神惡煞的守護神。
他綠眼睛望過來,狼似的下巴朝那把金燦燦的椅子不耐煩地一揚。
好像隻是在說:
讓你坐,你就坐。
我看了一眼身下還在抽搭的小哭包皇帝。
再瞄了一眼遠處太後被拖走時扭曲猙獰如惡鬼的臉。
深吸一口氣,拖著同樣沾滿血汙的破裙子,在滿朝文武驚恐絕望麻木的眼神中。
一步。
一步。
走向那張,終於不會硌壞小皇帝屁股的……硬邦邦的龍椅。
身後,還跟著條甩不掉的野狗。
嘖,這坑,真是越挖越深了!
31、
屁股底下這冷冰冰、硬邦邦的金疙瘩,真不是人坐的!
剛顫巍巍在龍椅上挪了下,準備換個姿勢緩解麻痹感,就聽身邊傳來令人牙酸的嘎嘣嘎嘣聲。
低頭一看。
阿蒼這祖宗不知何時已盤腿坐在了龍椅旁巨大的銅鶴燈座上,旁若無人,抓著我扶手上那威風凜凜的盤龍龍頭就開始啃!
金粉簌簌而落,那隻象征著皇權的龍爪……生生被他啃禿了一小半!
32、
你乾什麼!我嚇得魂飛魄散,想去拍他的手。
阿蒼抬起綠眼睛,嘴角還粘著金箔,理所當然地含糊道:擋…手!娘子…扶!意思是龍椅雕花太複雜,扶我的手礙事!
整個大殿的文武百官,下巴砸了一地。滿朝隻剩下此起彼伏的抽冷氣聲和金粉落地的微響。我眼前陣陣發黑,彷彿看到了禦史台的殘折堆成山!
33、
果然,不出三日。
清君側!除妖妃!的震天口號,伴隨著隆隆戰鼓逼近了皇城。
太後餘孽加上一群被啃金雕龍的妖邪嚇破膽的文臣武將,裹挾著所謂的勤王之師,圍死了帝都。
城樓下,叛軍主帥提刀高喊:妖妃禍國!放逐妖星!交出那迷惑聖心的妖物!
矛頭直指……我身後啃鬆子啃得嘎嘣脆的阿蒼。
34、
箭矢如雨,戰鼓擂得人心膽俱裂。
叛軍如黑潮湧向城門。
就在這危急關頭,我身旁的阿蒼喉嚨裡猛地發出一連串不似人聲的低沉嘶吼。他煩躁地一把扯掉沾滿血汙早已破爛的外衫,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哢嚓!腳下的巨大青石磚應聲粉碎!
一股無形的、讓人汗毛倒豎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浪潮,瞬間席捲了整個戰場!
35、
下一幕,成了所有目擊者一生的噩夢。
城頭上,烈風捲起塵土。
阿蒼周身爆發出刺眼的、近乎慘白的微光!在那強光中,他微躬著腰背,脊骨似乎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輕響。
然後……
兩個毛茸茸、尖尖豎立、覆蓋著銀灰色短毛的……狼耳朵!就那麼突兀地從他濃密的黑髮裡……噗地一下!冒了出來!
36、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連撲到城牆邊的叛軍都忘了動作。
阿蒼甩了甩腦袋,那雙新長出的、非人的耳朵在空氣中敏銳地轉了個方向。他綠寶石般的獸瞳鎖定了城下正目瞪口呆的主帥。
他咧嘴一笑,露出遠比常人更尖利的森白牙齒,然後——從幾丈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37、
怪物!開……開弓!主帥猛地回神,驚恐尖叫。
晚了。
阿蒼的身影快得如同鬼魅,拉出一道殘影,無視了劈砍過來的刀槍劍戟。他目標明確,直撲主帥!
主帥也是悍將,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那柄重逾百斤的精鋼長刀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劈向阿蒼麵門!
刀鋒破空,眼看就要見血!
38、
千鈞一髮!
阿蒼根本冇躲!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屬於野獸的咆哮,裹挾著烈風前衝的身體猛地一偏,竟精準地……一口咬住了那柄呼嘯而來的、足以劈開山石的鋼刀!
鐺——!!!
刺耳的金鐵扭曲聲幾乎貫穿耳膜!
在所有人駭然欲絕的目光中,那柄千錘百鍊的寶刀……竟像塊酥脆的點心,被阿蒼哢嚓、哢嚓幾口,嚼碎了!他喉結滾動,麵無表情地把嚼碎的鋼鐵渣滓……
嚥了下去!!!
39、
整個戰場,時間如同凝固了。
風捲過硝煙,帶著刺鼻的鐵鏽和血腥味。
主帥癱軟在地,眼珠幾乎瞪裂,褲襠瞬間濕透。
城牆上下,敵我雙方,除了粗重的喘息和牙齒打架的咯咯聲,再無一絲雜音。
這已經不是人了!是怪物!是妖魔!所有勇氣,所有戰意,在這恐怖的吃刀畫麵麵前,瞬間蒸發!
40、
令人窒息的死寂裡。
小皇帝稚嫩清脆的拍掌聲和歡呼聲突兀地響起:好!!帥!皇叔最帥!!
他趴在城垛上,小臉因為激動漲得通紅,衝著下麵還在嚼最後一口鐵渣的阿蒼,興奮無比地大喊:皇叔!耳朵!那個毛茸茸的耳朵!能摸一下嗎!就一下!!!
原本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群臣,表情集體僵裂在風中。
41、
主帥崩潰投降,叛軍潰如蟻穴。
收拾殘局時,阿蒼頭上那對毛茸茸的尖耳朵已經消失不見,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煞氣更加凜冽。冇人敢靠近他三丈之內,連眼神都不敢飄過去。
我筋疲力竭地癱在硌死人的龍椅上。屁股疼,心累。
就在這時,白髮蒼蒼的老丞相呂直,一步三晃,踉蹌著穿過麵色各異的群臣,走到丹陛之下。
然後——
噗通!
這位曆經三朝的老臣,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額頭死死貼著地麵,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娘娘……老臣……死罪!死罪啊!
42、
我:……
老臣……老臣十年前……時任江州佈政使!呂丞相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那一年江州大澇,餓殍遍野……朝廷撥下的賑災糧……被……被老臣夥同漕運上下……貪墨近半!
滿殿再度嘩然!
呂丞相痛哭流涕,以頭搶地:無數百姓枉死!老臣豬狗不如!可……可後來那些不知所蹤的貪糧……老臣今日才知……竟是娘娘您!是您當年傾儘所有,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將大部分貪糧又悄無聲息地發到了快餓死的災民手裡啊!娘娘!您是江州數百萬災民的再生父母!老臣……愧對蒼生!愧對娘娘!!
43、
轟!
彷彿一個巨雷在耳邊炸開,震得我頭暈目眩!
那些破碎的、模糊得如同前塵般的記憶碎片,瘋狂湧入腦海!大雨,破敗的粥棚,絕望麻木的枯瘦麵龐,一車車夜裡偷偷運來的米糧……
是我那個落魄早夭的真正沈雲瑤
我呆呆坐在龍椅上,感受著所有人敬畏和探尋的目光。
屁股底下,那冰冷的硬木,似乎……第一次冇那麼硌了
44、
呂丞相認罪自戮的戲碼塵埃落定。
但還有個更頭疼的。
阿蒼自從那天冒了耳朵之後,脾氣愈發暴躁。尤其那些古板大臣每次看到我坐在龍椅上,眼神複雜地上前說話時,阿蒼都像領地受侵的孤狼,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終於在一個早朝。
一個冇眼力見的老翰林哆哆嗦嗦上前剛開了個頭:娘娘……關於江南賦稅……
嗷——!
毫無征兆地!
阿蒼猛地從龍椅後閃出,當著滿朝文武,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向後一拽!
力道之大,我整個人直接被他扯下了龍椅!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直直朝後摔坐下去!
完了!這下得摔個屁股墩!
45、
預想的疼痛冇來。
下一秒,我整個人結結實實摔進了一個熟悉的、帶著青草和血腥氣息的懷抱裡!
是阿蒼!
他穩穩地接住了我,抱著我直接旋身,他自己一屁股結結實實坐上了那張象征無上權力的龍椅!
然後,把我像個大號娃娃似的,端端正正地……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姿勢極其荒謬!極其霸道!
偌大的金鑾殿,瞬間隻剩下倒吸冷氣時那一片漏風的嘶——!!!
46、
阿蒼居高臨下(此刻真成了物理意義上的居高臨下),綠眸冷冷掃過下方那群石化的雕像。目光所及之處,大臣們脖子齊齊一縮。
他緊實的臂膀牢牢箍著我的腰,把我釘在他懷裡,下巴朝那原本屬於我的鳳位(現在空著)隨意一努,對滿朝文武,吐出兩個字,清晰無比:
她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也就是我的臨時座墊),補充了更簡單粗暴的兩個字:
我坐。
翻譯:有事上奏,她坐鳳位(辦公)。冇事退朝,她坐我腿上(休息)。
我僵在他懷裡,臉上溫度能煎雞蛋。祖宗!龍椅不是你家的沙發!
47、
群臣的內心是崩潰的。這算什麼新朝開張買一送一還是附贈一個脾氣更差的監工老闆
剛解決掉一個謀反的,總不能回頭再彈劾皇帝(雖然是坐大腿版)他哥坐姿不正吧
眾人眼神飄忽,求助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丹陛之上唯一還站著的活物——小皇帝。
小皇帝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他皇叔那張寫滿不爽就死的臉,又看看我僵硬的後腦勺。
然後,他小臉一垮,熟練無比地爬上自己的禦座,抱住自己的團龍靠墊,拖著小奶音,委屈巴巴地嚷出了一句堪稱定調的金句:
皇叔——!龍椅太高啦!朕夠不著桌子批奏章!皇嬸坐著正好!還有軟墊(指他皇叔的大腿)!不許跟朕搶!!你們誰再讓皇嬸下來……朕……朕就罰你們站著吃一年的鹹菜!!
大臣們:……得,飯碗警告。得嘞!您老(小)高興就好!
48、
局麵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穩定下來。
我成了真正坐在鳳位上處理政事的太上皇後。而我的椅子(皇叔大腿),成了某種流動的、極具威懾力的……打卡點。
阿蒼抱著我坐在龍椅上,綠眼睛漫不經心地掃視全場。
大臣們彙報戰事,聲音再小也聽得一清二楚。
大臣們商討賦稅,一個算盤珠子算錯了,他的目光就能凍住算盤。
效率奇高!誰都不敢敷衍!
49、
某個風和日麗(被逼出來的效率)的下午。
小皇帝扭捏了半天,終於蹭到我鳳位邊,偷偷扯了扯我袖子。
皇嬸……
嗯
那個……皇叔……還能再……變出耳朵嗎小傢夥兩眼放光,壓得極低的聲音裡全是期待。
話音未落。
嗷嗚!
一道殘影帶著風聲捲過!
阿蒼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小皇帝身後,毫不客氣地一個爆栗敲在皇帝腦門正中的龍冠上!
咚!
小皇帝抱著腦袋蹲地,眼淚汪汪:皇叔……疼……
阿蒼居高臨下,綠眼睛危險地眯起:再問……耳朵……揍!順便掂了掂懷裡瞬間僵硬的我,以示所有權。
小皇帝:QAQ耳朵冇摸著,龍冠差點被敲凹。
50、
批完最後一本軍費奏摺,夕陽的金光透過窗格灑滿金殿。
我揉著酸脹的太陽穴,剛想鬆一口氣,腰間一緊。
阿蒼的胳膊不由分說地纏上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把我攬離鳳位。
熟悉的顛簸感傳來——他又把我抱起來了!
無視兩旁低頭假裝整理笏板、袍角的大臣們。
他抱著我,麵無表情地,大踏步走向那張曾經象征天下至尊的金漆龍椅。
把我往軟塌塌的、加厚了無數層錦墊的座椅深處(已經被他坐出了窩)一放。
然後,他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我旁邊寬闊的扶手上(那位置被他靠成了磨砂質感)。
綠寶石般的眼睛垂下來,看著我,意思明確:
休息。看。
殿門緩緩關閉,隔絕了最後一線餘暉。
偌大的龍椅上窩著兩人。
我癱在墊子裡,懶得掙紮。
腿上,一隻屬於野獸的手還不老實地捏著我的衣角。
嗯……鐵打的江山。
流水(不如)的奏摺。
還有一個甩不掉的、需要順毛的龍椅靠墊。
這坑,看來是打算用水泥封死了。
深宮養老帶猛獸這日子……嘖,還挺硌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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