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她靠碰瓷暴富 第一章

小說:假千金她靠碰瓷暴富 作者:Timc 更新時間:2025-07-22 16:17:28 源網站:dq_cn源

-

真千金帶著DNA報告殺上門那天,我正悠閒地品著頂級大紅袍。

她摔碎我的古董茶具:鳩占鵲巢的冒牌貨,滾出蘇家!

我瞥了眼她脖子上掛的玉佩,突然笑了:你確定這報告是真的

當晚蘇家亂成一團——真千金那份天價報告竟然是偽造的。

更諷刺的是,她拿來炫耀的玉佩,是我三個月前故意丟在貧民窟的贗品。

我淡定打開監控:爸媽,你們猜猜,她為了買假報告欠了多少高利貸

所有人以為我即將流落街頭時,蘇氏集團突然被神秘人收購。

股東大會上,我坐在主位微笑:忘了說,你們找不到的那批祖傳古董,早被我變現了。

現在,該你們叫我蘇總了。

---

**1**

頂級大紅袍的香氣,在蘇家花廳裡氤氳開來,凝成一片暖融融的琥珀色雲霧。

白瓷蓋碗溫潤,我指尖輕托,感受那恰到好處的熱度。

茶湯入口,醇厚甘冽的岩韻在舌尖層層化開,是蘇家茶園深處那幾株老樅纔有的氣韻。

花廳外,傳來刻意拔高的爭執聲,像鈍刀子刮過上好檀木,刺耳得很。

管家老周那壓低的、帶著為難的勸阻,被一個更尖利、更亢奮的女聲蠻橫地打斷。

讓開!我倒要看看,那個占了彆人位置二十年的小偷,臉皮有多厚!

門被哐噹一聲狠狠撞開。

力道之大,震得門框上方的水晶吊燈都跟著晃了幾晃,細碎的叮噹聲亂響一陣。

陽光被粗暴地劈開,一道人影裹挾著外麵燥熱的風和濃烈的廉價香水味,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林曉雅。

她今天顯然精心打扮過,一身嶄新的、標簽可能都冇來得及剪的所謂名牌連衣裙,包裹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身體。

頭髮燙著時興的卷,卻顯得有些毛躁,臉上妝容很濃,掩蓋不住眼底的疲憊和一種孤注一擲的亢奮。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彷彿那是她全部的身家性命。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一進來就死死釘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憎惡、憤怒,還有一絲……終於爬到山頂俯瞰螻蟻般的、扭曲的快意。

蘇晚!她的聲音尖利地劃破花廳的寧靜,你倒是悠閒!喝著蘇家的茶,占著蘇家大小姐的位置,心安理得地過了二十年!你這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她幾步衝到那張價值不菲的紫檀嵌雲石茶桌前,胸口劇烈起伏。

她的視線掃過我手中那杯溫潤如玉的茶湯,掃過桌上那套素雅名貴的甜白釉茶具,眼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嫉恨,彷彿那是燒紅的烙鐵。

你配嗎!

話音未落,她猛地揚起手臂,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掃!

嘩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響!

那隻我剛剛用來溫杯的明代甜白釉小茶盞首當其衝,被她的手臂掃飛出去,撞在堅硬的紫檀桌沿上,瞬間粉身碎骨。

瑩白的碎瓷片如雪片般飛濺開來。

緊接著是那隻盛放著澄紅茶湯的蓋碗,它翻滾著跌落桌麵,砰地一聲砸在昂貴的手工波斯地毯上,深紅的茶湯潑灑開,像一灘刺目的汙血,迅速浸染了繁複精美的花紋。

茶香與破碎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瀰漫開來。

整套茶具頃刻間狼藉一片,名貴的紫檀桌麵上,茶湯橫流,沾著濕漉漉的碎瓷片和散落的茶葉。

花廳裡死寂一片。

隻剩下林曉雅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聲,和她眼中那燃燒得近乎瘋狂的火焰。

管家老周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看著地上的碎片如同看著被撕碎的心肝寶貝。

幾個傭人驚恐地縮在門外,探頭探腦,大氣不敢出。

林曉雅死死瞪著我,彷彿要用目光在我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她將那個被攥得皺巴巴的牛皮紙檔案袋重重摔在狼藉一片、還淌著茶水的桌麵上。

啪的一聲悶響。

檔案袋的邊角立刻被茶水洇濕了一大片。

看清楚了,蘇晚!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尖利,DNA報告!白紙黑字!我纔是蘇家的親生女兒!是你,偷了我的人生!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指甲上廉價的亮片在晃動的吊燈光線下閃著刺眼的光。

識相的就趕緊收拾你的破爛滾蛋!蘇家的一根草,都輪不到你帶走!你這個不要臉的賊!

她咆哮著,唾沫星子幾乎噴濺到我臉上。

那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她因為激動而散發出的汗味,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濁氣。

我的目光,卻在她咆哮的間隙,輕飄飄地掠過她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口。

準確地說,是掠過她脖子上露出的那截紅繩。

以及紅繩下端,隨著她動作而微微晃動的一塊玉佩。

玉佩的雕工……嘖。

我微微垂眼,看著自己剛纔端茶時,指尖沾染的一點點濺上來的深紅茶漬。

慢條斯理地從旁邊托盤裡抽出一張雪白柔軟的棉質茶巾。

細細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著。

動作從容,連擦拭的弧度都帶著一種被精心教養過的韻律,與周遭的狼藉和她的狂怒形成荒謬的對比。

直到指尖恢複潔淨,我才緩緩抬起眼。

目光平靜無波,迎上林曉雅那雙被怒火燒得赤紅的眼睛。

唇角,一點點向上彎起。

那笑容很淡,卻像投入滾油的一滴水,瞬間激起了更劇烈的反應。

哦我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剛品過好茶後的微啞,清晰地穿透她粗重的喘息,DNA報告

我的視線再次精準地、帶著一種玩味的探究,落回她脖子上那塊在廉價衣領間若隱若現的玉佩上。

你確定,我微微歪了歪頭,笑容加深,眼底卻冇有絲毫溫度,你這份‘鐵證’,還有你脖子上掛著的這塊‘護身符’,都是真的

林曉雅臉上的狂怒和得意,像是驟然被凍住。

她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捂住了脖子上的玉佩,動作帶著一絲本能的驚慌。

那是一種獵物突然被踩到致命弱點時的本能反應。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用更大的聲音吼回來,想用更激烈的言辭駁斥我的虛張聲勢。

但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隻發出一聲短促的、意義不明的氣音。

她看著我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的平靜和洞悉,像深不見底的寒潭,讓她所有燃燒的火焰瞬間失去了燃料,隻剩下冰冷的不安。

一種被她強行忽略、此刻卻瘋狂滋長的不安。

花廳裡,隻剩下紫檀木吸收茶水的細微滋滋聲,以及窗外遙遠模糊的蟬鳴。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2**

深夜的蘇家彆墅,像一口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表麵的平靜被徹底砸碎,底下潛藏的暗流洶湧翻滾,幾乎要掀翻屋頂。

林曉雅那一聲破了音的尖叫,如同尖銳的玻璃碎片,從二樓那間臨時給她安排的豪華客房爆發出來,狠狠劃破了夜的寂靜。

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是蘇晚!一定是那個賤人害我!!

緊接著是歇斯底裡的哭嚎和重物被狠狠砸在牆上的悶響。

腳步聲雜亂而沉重,傭人們噤若寒蟬,端著水盆和毛巾在走廊裡倉惶地小跑,像一群受驚的鵪鶉。

主臥的門緊閉著,但門縫下透出的燈光顯示裡麵的人同樣徹夜未眠。

壓抑的、激烈的爭論聲如同悶雷,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查!必須查清楚!她怎麼敢……怎麼敢用假報告來騙我們蘇家!這是蘇母的聲音,失去了平日的雍容,帶著一種被愚弄的憤怒和難以置信的顫抖。

混賬!簡直是混賬!蘇父的咆哮帶著雷霆之怒,震得門板似乎都在嗡嗡作響,把那個給她做鑒定的醫生給我揪出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還有她帶來的那個野男人……查!查他們所有的底細!一分錢都彆想從蘇家騙走!

爸!媽!你們聽我解釋!我是被陷害的!是那個鑒定機構有問題!他們騙了我!騙了我的錢啊!林曉雅的聲音嘶啞絕望,帶著濃重的哭腔,試圖衝進主臥,卻被傭人死死攔住。

滾開!彆碰我!我纔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啊!你們要信那個冒牌貨嗎!

哭喊聲、咆哮聲、勸阻聲、瓷器碎裂聲……各種聲音在偌大的彆墅裡碰撞、迴盪,彙成一場荒誕而刺耳的午夜交響。

而我,這出鬨劇的中心人物之一,卻置身事外。

我房間厚重的隔音門,像一道結界,將外界的喧囂完美地遮蔽在外。

房間裡隻開著一盞光線柔和的落地燈,在地毯上投下溫暖的光暈。

我赤腳踩在長絨地毯上,無聲地走到窗邊的小圓幾旁。

上麵放著一台超薄筆記本電腦,螢幕幽幽地亮著。

螢幕被清晰地分割成幾個監控畫麵。

其中一個畫麵,正對著蘇家主臥緊閉的房門。

蘇父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跳,對著手機咆哮著什麼,一隻手煩躁地扯開了領帶。

蘇母坐在昂貴的歐式扶手椅上,雙手緊緊絞著絲帕,保養得宜的臉上是震驚、憤怒、傷心混合的複雜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地毯上昂貴繁複的花紋。

另一個畫麵,是林曉雅那間客房的門口。

她頭髮散亂,昂貴的連衣裙在爭執中被扯得歪斜,臉上精緻的妝容糊成一團,淚水和歇斯底裡的表情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正被兩個身形健碩的傭人死死架著胳膊,阻止她再次衝向主臥。

她徒勞地掙紮,哭喊著,咒罵著,像一個徹底失控的瘋婦。

第三個畫麵,則有些模糊晃動,顯然來自一個隱蔽的移動鏡頭。

畫麵裡是林曉雅和一個穿著廉價西裝、眼神閃爍的年輕男人,在一家燈光昏暗、環境嘈雜的咖啡館角落。

林曉雅緊張地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男人麵前,男人飛快地數了數裡麵的鈔票,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然後從公文包裡抽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給她。

林曉雅急切地打開檔案袋,抽出裡麵的紙頁匆匆掃了幾眼,臉上瞬間迸發出狂喜和一種近乎虛脫的激動。

她緊緊抱著那份檔案,如同抱著通往天堂的鑰匙。

男人則端起廉價的咖啡杯,對著鏡頭方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帶著幾分嘲弄的笑容。

我拿起旁邊的骨瓷茶杯,裡麵是溫熱的牛奶,輕輕抿了一口。

溫潤的奶香滑過喉嚨,帶來舒適的暖意。

目光平靜地掃過螢幕上林曉雅那張因絕望而扭曲的臉,掃過蘇父蘇母驚怒交加的複雜表情。

鼠標輕點,畫麵切換。

一個加密檔案夾打開,裡麵是幾張清晰度極高的圖片。

第一張,是林曉雅緊緊攥在手裡的那份DNA鑒定報告首頁的特寫。

報告抬頭印著本市一家頗有名氣的私立鑒定機構的名字,顯得煞有介事。

第二張,是報告末尾,那個所謂的主檢醫師簽名和印章的特寫。

第三張,是一份來自該鑒定機構的官方內部通告掃描件。

通告內容言簡意賅:經查實,我機構前聘用人員張某某(即報告上的簽名醫師),因嚴重違反職業道德,私下偽造鑒定報告牟利,已於三個月前被開除,並上報行業主管部門及公安機關。其離職後冒用我機構名義出具的任何報告均屬無效且違法,請廣大公眾切勿上當受騙。

通告的落款日期,清晰無比地印在林曉雅拿到那份鐵證的十天之前。

我端起牛奶,又喝了一口。

房間內安靜得隻剩下主機風扇輕微的嗡鳴。

外麵世界的狂風暴雨、天翻地覆,彷彿都被這扇門隔絕成了另一個維度的默片。

我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指尖輕輕按下管家老周的短號。

隻響了一聲,電話就被迅速接通。

大小姐。老周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極力壓抑的疲憊和恭敬,背景音裡還有隱約的哭喊聲。

周伯,我的聲音平穩得像無風的湖麵,麻煩您十分鐘後,請先生和太太來我房間一趟。就說……關於曉雅妹妹那份報告的真偽,還有她最近的一些‘經濟狀況’,我這裡有他們需要瞭解的‘補充材料’。

我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回螢幕上林曉雅脖子上那塊在混亂中被扯得歪斜的玉佩。

另外,請他們務必帶上……曉雅妹妹今天戴的那塊玉佩。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隨即,老周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穩:是,大小姐。我立刻去請先生太太。

放下電話。

我走到穿衣鏡前。

鏡中的女孩穿著柔軟的絲綢睡袍,長髮隨意地披散著,臉色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神卻清澈平靜,不見絲毫被掃地出門的惶恐,也找不到半點陰謀被戳穿的慌亂。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掌控一切的從容。

我對著鏡子,微微彎了彎唇角。

好戲,纔剛剛拉開帷幕。

**3**

厚重的絲絨窗簾隔絕了外麵的一切窺探,隻留下水晶吊燈璀璨卻冰冷的光芒,傾瀉在蘇家彆墅頂樓這間私密性極強的小會客室內。

空氣凝重得如同灌了鉛。

蘇父和蘇母坐在我對麵的長沙發上。

蘇父依舊穿著白天那身挺括的西裝,隻是領帶被扯鬆了,眉宇間壓著山雨欲來的陰沉,下頜線繃得死緊,手指無意識地、焦躁地敲擊著沙發的皮質扶手。

篤,篤,篤……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異常清晰。

蘇母換掉了下午那身精緻的套裙,裹著一件羊絨披肩,臉色蒼白,眼下的青黑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方絲帕,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複雜地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疑惑,還有一絲尚未褪儘的驚怒餘波。

管家老周無聲地退到角落的陰影裡,像一個沉默的剪影。

我把小巧的筆記本電腦螢幕轉向他們。

螢幕上,正是那份宣告張某某被開除的通告掃描件,以及林曉雅那份報告上簽名印章的特寫。

冰冷的官方通告文字,與報告上偽造的印章並置,構成最殘酷的諷刺。

爸,媽,我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不高,卻足以讓房間裡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份通告,是我下午讓人去那家機構確認後拿到的原件掃描。林曉雅手裡那份報告,是假的。她花了……據我查到的資訊,大約是三十萬,買通了那個已經被開除、聲名狼藉的前職員張某某,偽造了這份能讓她‘認祖歸宗’的‘鐵證’。

三十萬蘇父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和暴怒,就為了……這麼一份廢紙他猛地一拍沙發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

蘇母倒吸一口冷氣,攥著絲帕的手捂住了嘴,眼中最後一絲對林曉雅的憐憫也瞬間凍結,隻剩下被愚弄的冰冷:她……她竟然……

不止如此。我平靜地打斷她,指尖在觸控板上輕輕滑動。

螢幕畫麵切換。

一份列印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借貸合同掃描件清晰地呈現出來。

合同抬頭印著金鼎速貸幾個張牙舞爪的大字,透著一股令人不適的草莽氣息。

借款人簽名處,赫然是林曉雅潦草卻辨識度極高的簽名。

借款金額:三十萬整。

借款期限:15天。

逾期日利率:千分之五。

旁邊還附著幾份林曉雅手持身份證和借據的拍照留底,照片上的她神情緊張,眼神閃爍。

為了湊夠這筆‘買身份’的錢,我的目光掃過蘇父蘇母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臉色,她在城南那家臭名昭著、專門做‘短期週轉’實則就是高利貸的‘金鼎速貸’借了錢。今天是還款日。本金三十萬,加上這半個月的利息……嗯,利滾利,現在應該是四十二萬七千左右。

我報出一個精確到千位的數字,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菜價。

砰!

蘇父的拳頭狠狠砸在了麵前的矮幾上,震得上麵的骨瓷茶杯叮噹作響。

他額角的青筋劇烈跳動,臉色由鐵青轉為駭人的醬紫,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到了極點。

混賬東西!混賬!!他咆哮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碾磨出來,為了錢……為了蘇家的錢……她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敢用!連高利貸都敢沾!她……她簡直……

蘇母的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彷彿瞬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靠向沙發背,閉上眼,眼角有淚水無聲地滑落。

那是夢想徹底幻滅後的絕望和疲憊。

所以,我輕輕合上筆記本電腦的螢幕,將那份借貸合同的壓力暫時隔絕,她今天如此急切地、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認親’,想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除了那份虛假的‘血緣’,恐怕更迫在眉睫的,是那筆明天就會滾成更大雪球的高利貸。

房間再次陷入死寂。

隻有蘇父粗重的喘息聲和蘇母壓抑的啜泣。

角落裡的老周,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一座石雕。

蘇父猛地抬起頭,那雙因震怒而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像瀕臨爆發的火山:玉佩呢你說要看的玉佩!你下午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伸出手,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蘇母也睜開眼,淚眼朦朧地看向我,帶著最後一絲不解和……隱約的恐懼。

我迎上他們的目光,冇有絲毫閃躲。

周伯。我輕聲喚道。

老周立刻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個打開的絲絨托盤。

托盤裡,靜靜躺著那塊被紅繩繫著的玉佩。正是白天林曉雅掛在脖子上、視若珍寶的那塊。

在明亮的燈光下,玉佩的質地顯得更加清晰。

青白色的玉料,雕著一隻形態有些模糊的瑞獸(大概是貔貅),刀工略顯生硬,線條不夠流暢,透著一股匠氣。玉質不夠溫潤,甚至能看出幾處細微的、不太自然的綹裂,顏色也過於均勻,缺乏天然玉髓的靈動層次感。

爸,媽,我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你們仔細看看這塊玉。它……真的是蘇家祖傳的那塊‘瑞麟守業’嗎

蘇父一把抓起托盤裡的玉佩,動作近乎粗暴。

他捏在指間,湊到燈光下,眉頭死死擰緊,鷹隼般的目光一寸寸刮過玉佩的每一處細節。

蘇母也湊近了些,顫抖的手指想去觸碰,卻又不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蘇父臉上的暴怒逐漸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驚疑取代,然後是越來越濃的陰鷙。

這刀工……他喃喃自語,指尖用力摩挲著瑞獸的脊背線條,生澀,僵硬……毫無神韻可言!我蘇家祖傳的玉件,就算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也絕不可能請這等匠人操刀!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徹底愚弄的狂怒:還有這玉質!乾澀!死板!這綹裂……人工做舊的痕跡太明顯了!這根本就不是那塊玉!這是假的!是贗品!

他猛地將玉佩狠狠摜在矮幾上!

啪嗒一聲脆響,玉佩在光潔的桌麵上彈跳了一下,紅繩散開,滾落到地毯邊緣,顯得無比廉價和諷刺。

假的!全是假的!蘇父咆哮著,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每一步都沉重得彷彿要踏碎地板,報告是假的!玉佩是假的!她林曉雅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她根本就不是……

爸,我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蘇父狂暴的氣場,讓他猛地停住腳步,充血的眼睛死死瞪著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補充道:

這塊玉佩,是我三個月前,特意讓人仿了蘇家‘瑞麟守業’的形製做的。玉料……是邊角料,工錢,花了不到五百塊。

我頓了頓,看著蘇父蘇母臉上瞬間凍結的、如同被雷劈中的表情,繼續道:

然後,我把它‘丟’在了城西,林曉雅和她養母居住的那個筒子樓附近,一個她每天去菜市場必然會經過的垃圾堆旁邊。

我隻是想看看,我微微偏了偏頭,語氣帶著一絲天真的殘忍,一個渴望‘認祖歸宗’的人,在撿到這塊‘祖傳玉佩’時,會有什麼反應。

看來,我輕輕笑了笑,目光掃過地上那塊無人問津的贗品,效果,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她不僅信了,還把它當成了最重要的‘身份證明’和……‘護身符’。

死寂。

絕對的死寂。

蘇父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踉蹌著跌坐回沙發裡,雙手捂住了臉。

指縫間,有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嗚咽聲漏了出來。

那是一個被徹底擊垮的男人的絕望。

蘇母則徹底癱軟在沙發裡,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所有的憤怒、震驚、不甘、被欺騙的恥辱……都在這一刻,被這最後、最荒謬、也最殘酷的一擊,碾成了齏粉。

他們精心尋找、滿懷愧疚想要補償的親生骨肉,他們以為被鳩占鵲巢的可憐女兒……

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處心積慮、為了騙錢不惜借高利貸、拿著假報告、戴著假玉佩、演技拙劣卻膽大包天的騙子。

我站起身。

柔軟的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很晚了,爸,媽,你們早點休息。我的聲音依舊平穩溫和,聽不出絲毫波瀾,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冇有再看那對瞬間蒼老了十歲的夫婦一眼,我轉身,走向會客室的門口。

手搭上門把手的瞬間,身後傳來蘇父嘶啞、破碎,彷彿用儘全身力氣擠出的聲音:

你……你早就知道

我冇有回頭,隻是動作微微一頓。

知道什麼我輕聲反問,像是不解,知道她會拿著假報告上門還是知道她會撿到那塊假玉佩或者……知道她借了高利貸

我拉開門。

走廊明亮的燈光湧了進來,將我纖細的身影拉長。

我隻是覺得,我的聲音飄散在門口的光影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有些‘驚喜’,提前知道了,就冇意思了。

門,在我身後輕輕合上。

徹底隔絕了門內那個崩塌的世界。

**4**

城西,金鼎速貸那個狹窄、瀰漫著劣質菸草和汗臭味的門麵裡。

林曉雅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兔子,縮在牆角一張油膩的塑料凳子上。

她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就被眼淚和汗水糊得不成樣子,精心燙卷的頭髮也亂糟糟地貼在額前,那身嶄新的名牌連衣裙皺巴巴的,蹭上了牆角的灰。

她對麵,坐著兩個男人。

一個光頭,脖子上掛著粗金鍊子,滿臉橫肉,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青黑色的紋身一角,眼神凶戾得像要吃人。

另一個瘦高個,穿著花裡胡哨的襯衫,手裡慢悠悠地轉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彈簧刀,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眼神像冰冷的蛇信子,在林曉雅身上掃來掃去。

林小姐,光頭金哥彈了彈菸灰,聲音粗嘎,今天可是最後期限了。四十二萬七,零頭給你抹了,算你四十三萬。錢呢

林曉雅渾身一抖,眼淚又湧了出來,聲音帶著哭腔:金哥……金哥你再寬限幾天……就幾天!我爸媽……我爸媽是蘇氏集團的蘇明遠!他們有錢!他們一定會還的!真的!你們相信我!

蘇明遠花襯衫刀仔嗤笑一聲,手裡的彈簧刀啪地一聲彈出雪亮的刀刃,又啪地一聲合上,玩得不亦樂乎,喲,攀上高枝兒了蘇家的大小姐嘖嘖嘖……

他拖長了調子,眼神更加鄙夷和不屑。

昨天就聽道上兄弟說了,蘇家啊,昨天可是演了一出大戲!刀仔湊近林曉雅,那股濃烈的煙臭味熏得她直往後縮,據說有個女的,拿著假報告、戴著假玉佩,跑去蘇家認親,結果被當場拆穿,灰溜溜地讓人給‘請’出來了!嘖嘖,那場麵,聽說可精彩了!那人……該不會就是你吧,林、小、姐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林曉雅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慌亂地擺手,語無倫次,我是真的!是他們……是蘇晚那個賤人陷害我!玉佩……玉佩一定是她調包的!報告也是她動了手腳!金哥,刀哥,你們要相信我!再給我點時間……

信你金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菸灰缸跳了起來,老子隻信錢!白紙黑字的借據在這兒!管你是蘇家小姐還是王家小姐,今天見不到錢……

他陰森森地拖長了調子,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林曉雅:要麼,按合同,利滾利,明天就是五十五萬。要麼……他嘿嘿一笑,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刀仔,咱們場子裡,最近是不是缺幾個‘氣氛組’小妹啊我看林小姐這身段,這臉蛋兒,打扮打扮,肯定能當頭牌!

刀仔配合地發出淫邪的笑聲,彈簧刀在林曉雅驚恐的眼前晃了晃:金哥好眼光!包在我身上,保證‘調教’得妥妥帖帖!

不要——!林曉雅發出淒厲的尖叫,絕望地抱住頭,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時刻,破舊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考究深灰色西裝、打著領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麵容嚴肅,氣質沉穩,與這個烏煙瘴氣的環境格格不入,像一塊精鋼落入了爛泥潭。

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西裝革履、身形健碩、麵無表情的保鏢,眼神銳利如鷹隼。

來人正是蘇家的管家,周伯。

金哥和刀仔臉上的凶戾瞬間凝固,轉為警惕和驚疑。他們混跡底層多年,眼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三人絕非善茬,更不是他們能輕易招惹的。

你們……金哥站起身,語氣帶著試探。

周伯的目光直接越過金哥和刀仔,落在牆角抖成一團的林曉雅身上,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

他微微抬手。

身後一名保鏢立刻上前一步,將一個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啪地一聲放在油膩的桌麵上,然後利落地打開。

箱子裡,整整齊齊碼放著嶄新的、散發著油墨香的百元大鈔。

紅彤彤的一片,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哥和刀仔的眼睛都看直了,貪婪的火焰幾乎要噴出來。

這裡是四十三萬現金。周伯的聲音平穩無波,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疏離,林曉雅小姐欠貴公司的債務,本金加利息,一次性結清。請點收,並立刻銷燬所有借據原件及副本。

金哥喉結滾動了一下,強壓下眼中的貪婪,努力做出凶狠的樣子:你……你誰啊替她還錢行啊!不過,按道上的規矩,逾期這麼久,光本金利息可不夠,還得……

規矩周伯淡淡地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掃過金哥和刀仔,金鼎速貸,法人代表劉金水,實際控製人王麻子,主要放貸區域城西、城南,涉嫌暴力催收、非法拘禁、經營地下賭場……他報出一連串名字和罪行,語氣平淡得像在讀一份報告,需要我提醒你,‘道上的規矩’在刑法第幾條嗎或者,需要我現在就打電話請市局經偵支隊的李隊長過來,跟你們談談‘規矩’

金哥和刀仔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他們驚恐地看著周伯,又看看他身後那兩個氣勢迫人的保鏢,最後目光落在那箱紅得刺眼的鈔票上。

貪婪終究被恐懼壓倒。

不……不用了!大哥!我們懂!我們懂規矩!金哥連忙擺手,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錢……錢我們收了!收了!這就銷賬!立刻銷賬!

他手忙腳亂地從抽屜裡翻出林曉雅簽的那份借據和幾張影印的留底,當著周伯的麵,用打火機點燃,丟進了旁邊的鐵皮桶裡。

火焰騰起,迅速吞噬了那些紙張。

林曉雅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彷彿還冇從地獄到天堂的轉換中回過神來,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空洞。

周伯看都冇看她一眼,對保鏢示意了一下。

保鏢合上錢箱,推到金哥麵前。

債務兩清。周伯言簡意賅,轉身就走,冇有絲毫停留。

兩名保鏢緊隨其後,像兩座移動的鐵塔。

經過林曉雅身邊時,周伯的腳步冇有絲毫停頓,彷彿她隻是一團礙眼的空氣。

周伯!周管家!林曉雅如夢初醒,連滾爬爬地從凳子上撲過來,想要抓住周伯的衣角,是……是爸媽讓你來救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不管我的!周伯!你帶我回去!帶我回去跟爸媽解釋!我……

周伯微微側身,避開她沾滿汙跡的手。

他停下腳步,終於第一次正眼看向林曉雅。

那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看穢物的鄙夷。

林小姐,他的聲音如同淬了冰,你似乎誤會了。

替你還債,是蘇晚小姐的意思。他清晰地吐出這個名字,看著林曉雅瞬間僵住的表情,蘇晚小姐說了,這四十三萬,算是買斷你身上最後那點可能和蘇家沾邊的‘因果’,省得某些不知所謂的蒼蠅,再藉著你的由頭去騷擾蘇家。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至於蘇先生和蘇夫人周伯的目光掃過林曉雅慘白絕望的臉,如同掃過路邊的垃圾,他們讓我轉告你:拿著這筆錢,永遠滾出本市。如果再敢出現在蘇家人麵前,或者打著蘇家的旗號招搖撞騙……

他冇有說完,但那未儘之意裡的森然寒意,讓林曉雅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凍結了。

哦,對了。周伯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蘇晚小姐還讓我帶句話給你。

他看著林曉雅失焦的瞳孔,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贗品,就該待在贗品該待的地方。’

說完,周伯再冇有絲毫停留,帶著保鏢,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間充斥著絕望和惡臭的小店。

隻留下林曉雅失魂落魄地癱軟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手裡緊緊攥著那張燒剩下的、還帶著火星的借據一角。

耳邊彷彿還迴響著周伯那冰冷的話語和蘇晚最後那句如魔咒般的宣判。

贗品……贗品……她喃喃自語,眼神徹底渙散。

光頭金哥一把將錢箱抱在懷裡,貪婪地撫摸著,對著地上失魂落魄的林曉雅啐了一口:呸!晦氣!趕緊給老子滾!彆臟了老子的地兒!

林曉雅猛地一顫,連滾爬爬地掙紮起來,像逃避瘟疫一樣,踉蹌著衝出了這間給她帶來無儘噩夢的魔窟。

門外,是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的陌生街道。

她站在喧囂的街頭,茫然四顧。

天下之大,竟再無她的容身之處。

**5**

蘇氏集團總部大樓,頂層。

往日象征著權力巔峰的董事長辦公室,此刻卻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際線在灰濛濛的天色下顯得有些模糊。

蘇父蘇明遠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背影透著一股沉重的疲憊和揮之不去的陰鬱。

他麵前的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蒂。

蘇母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望著對麵牆上那幅價值不菲的抽象畫,手裡無意識地攪動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

短短幾天,這對曾經叱吒風雲的夫婦,彷彿被抽走了精氣神,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辦公桌上,幾份攤開的檔案如同催命符。

鮮紅的赤字觸目驚心。

一份是銀行措辭嚴厲的最後通牒:一筆用於城東新地塊開發的钜額貸款即將到期,若無法按時償還,銀行將啟動司法程式,凍結蘇氏集團核心資產。

另一份是幾個核心供應商聯名發來的催款函,語氣強硬,表示若一週內收不到拖欠款項,將全麵停止供貨並訴諸法律。

還有一份,是集團首席財務官提交的緊急報告,用冰冷的數據勾勒出蘇氏集團資金鍊瀕臨斷裂的殘酷現狀——幾個投入巨大的項目同時陷入僵局,前期投入如同石沉大海;海外投資遭遇政策突變,損失慘重;再加上近期林曉雅風波帶來的信譽危機,股價連日暴跌,市值蒸發近半……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大廈將傾的絕望。

明遠……蘇母的聲音帶著哭腔,乾澀而無力,真的……一點辦法都冇有了嗎我們……我們蘇家幾十年的基業……

蘇明遠猛地轉過身,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是困獸般的焦躁和暴怒:辦法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求爺爺告奶奶,能抵押的都抵押了!那些老狐狸,平時稱兄道弟,現在一個個躲得比兔子還快!銀行隻認錢!供應商隻認錢!冇有錢,一切都是空談!

他煩躁地抓起桌上的報告,狠狠摔在地上:都是那個孽障!那個喪門星!要不是她搞出這檔子破事,弄得滿城風雨,讓蘇家信譽掃地,股價怎麼會崩得這麼快!那些項目合作夥伴怎麼會臨時反水!都是她!都是那個騙子!

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獅子,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那……那批東西呢蘇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地問,爸留下的那批……不是說在最困難的時候能救命的嗎祖傳的那些古董!還有媽的那些珠寶!你不是說一直鎖在老宅的地庫裡嗎拿出來!快拿出來啊!拍賣了總能頂一陣子!

提到這個,蘇明遠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暴怒瞬間被一種更深的、近乎死灰的頹敗取代。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看向蘇母,眼神空洞得嚇人。

冇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什麼蘇母冇聽清,或者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說,冇了!蘇明遠突然爆發出一聲嘶吼,帶著無儘的痛苦和絕望,老宅的地庫……十天前我親自去看過!空了!全空了!鎖是完好的!警報係統冇有任何記錄!可裡麵……裡麵那些爸視若命根子的字畫、瓷器……媽留下的翡翠、寶石……全都不見了!像憑空蒸發了一樣!什麼都冇留下!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重重跌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雙手痛苦地捂住了臉。

什麼都冇了……蘇家……完了……

蘇母張大了嘴,如同離水的魚,發出無聲的抽氣,身體軟軟地從沙發上滑落下來,癱倒在地毯上,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

完了。

這兩個字如同喪鐘,在奢華卻冰冷的辦公室裡沉重地迴盪。

就在這時,厚重的辦公室大門被輕輕敲響。

篤,篤,篤。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節奏感。

蘇明遠如同驚弓之鳥,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門口,嘶啞地吼道:誰!滾!都給我滾!天塌下來也彆來煩我!

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走進來的不是戰戰兢兢的秘書。

而是一個穿著剪裁極為合體的深色女士西裝套裙的身影。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穩定、充滿力量感的迴響。

一步,一步。

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

蘇明遠和蘇母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像見了鬼一樣,死死盯著那個走進來的人影。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身姿。

烏黑的長髮在腦後挽成一個一絲不苟的髮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修長的脖頸。

臉上化了精緻的淡妝,眉眼沉靜,紅唇一點,氣場強大而內斂。

正是他們以為早已被遺忘、甚至可能已流落街頭的——蘇晚。

你……你怎麼進來的!蘇明遠猛地站起來,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某種不祥的預感而變了調。

蘇母也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是驚愕和茫然:小晚……你……

蘇晚冇有理會他們的質問和失態。

她徑直走到那張象征著蘇氏最高權力的巨大紅木辦公桌前。

目光平靜地掃過桌麵上那些攤開的、如同蘇氏訃告般的檔案,掃過地上散落的報告,最後,落在蘇明遠那張因絕望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然後,她做了一個讓蘇明遠和蘇母瞬間血液凝固的動作。

她伸出白皙纖細、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拉開了那張屬於董事長的、沉重的真皮座椅。

優雅地、從容不迫地。

坐了下去。

姿態如同女王登臨她的王座。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放鬆地靠進寬大的椅背,雙手十指交叉,隨意地放在光潔的桌麵上。

這才抬起眼,迎上蘇明遠和蘇母那兩雙因極度震驚而幾乎要瞪裂的眼睛。

她的唇角,緩緩向上彎起一個弧度。

那笑容,溫和依舊,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掌控一切的冰冷鋒芒。

爸,媽,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辦公室裡死寂的空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卻又像最鋒利的刀,彆緊張。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麵如死灰的蘇明遠。

你們找不到的那批祖傳古董和珠寶……

她的紅唇輕啟,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砸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如同驚雷:

半年前,就被我變現了。

蘇明遠和蘇母的身體同時劇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

蘇明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哆嗦著,指著蘇晚,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母則徹底癱軟在地,雙眼翻白,眼看就要暈厥過去。

蘇晚像是冇看到他們的反應,依舊維持著那從容的微笑,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變現的錢,加上我這些年用零花錢和壓歲錢做的一點小投資,收益嘛……還算可觀。

她微微偏了偏頭,那眼神,像是在看兩個不懂事的孩子。

正好,前陣子蘇氏的股價跌得有點厲害。

她輕輕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絲天真的殘忍。

我看挺便宜的,就順手……買了一點。

她抬起一隻手,白皙的指尖隨意地、輕輕地敲擊著桌麵。

噠。噠。噠。

每一下,都敲在蘇明遠和蘇母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唔,一不小心,她歪了歪頭,像是在回憶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好像買得多了點。

她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在蘇明遠臉上,那眼神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

所以,按照《公司法》,還有今天早上剛剛結束的臨時股東大會表決……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

整個辦公室的空氣彷彿都被抽空了。

蘇明遠和蘇母的呼吸徹底停滯,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蘇晚唇角的笑意加深,紅唇輕啟,吐出了那句如同最終審判般的話語:

現在,該你們叫我蘇總了。

-

為更好的閱讀體驗,本站章節內容基於百度轉碼進行轉碼展示,如有問題請您到源站閱讀, 轉碼聲明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假千金她靠碰瓷暴富,假千金她靠碰瓷暴富最新章節,假千金她靠碰瓷暴富 dq_cn源
可以使用回車、←→快捷鍵閱讀
開啟瀑布流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