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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同學聚會上,蘇晴哭著跪在我麵前。
林峻,求你原諒我,當年改你誌願的人是我。
看著昔日的青梅竹馬,我隻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她喝醉說漏嘴,我可能永遠不知道真相。
那個本該改變我命運的高考誌願,竟然是被最愛的人親手毀掉。
1
聚會現場的燈光很暖,可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蘇晴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周圍同學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什麼蘇晴改了林峻的誌願
不會吧,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怪不得當年林峻那個成績隻考上了二本......
我站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剛纔還在為老同學們的成功而舉杯慶賀,下一秒就聽到了這個足以摧毀我過去十年人生認知的真相。
林峻,你說話啊。蘇晴抓住我的褲腿,聲音哽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低頭看著她,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從六歲認識到十八歲分彆,整整十二年的青梅竹馬。我曾經以為,除了我媽,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你知道錯了我蹲下身,與她平視,你知道因為你的一個決定,我的人生被徹底改變了嗎
蘇晴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不想你走得太遠,我怕失去你。
不想我走得太遠。
多麼可笑的理由。
當年我的成績在全省都能排前五十,清華北大任選,結果高考後填誌願係統顯示我選擇了一所二本師範學院。我當時以為是係統出錯,可申訴無果後隻能認命。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原來是她。是我最信任的人,趁我不注意偷偷登錄了我的賬號,把我的第一誌願改成了離她家最近的那所學校。
蘇晴,你毀了我。我站起身,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
她慌張地搖頭：冇有,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你有工作,有房子......
我本來可以有更好的。我打斷她,你憑什麼替我做選擇你以為愛就是控製和欺騙嗎
包廂裡靜得可怕,所有人都看著我們。有人拿出手機錄像,有人交頭接耳,還有人試圖勸架。
夠了,都散了吧。班長趙明走過來,都是老同學,有什麼話私下說。
我冷笑一聲,看了看周圍這些所謂的老同學。十年了,他們依然像高中時一樣喜歡看熱鬨。
私下說我看向蘇晴,有什麼好說的
蘇晴猛地站起來,不顧形象地抓住我的胳膊：林峻,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可以補償你,我現在在金融公司工作,年薪百萬,我可以......
你拿什麼補償我甩開她的手,補償我失去的十年青春還是補償我錯過的人生
她愣住了,眼神裡滿是絕望。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曾經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分別隻是因為地理距離,以為她在那所重點大學裡會遇到更優秀的人,以為她的冷淡和疏遠隻是因為我們漸行漸遠。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被操控的木偶。
蘇晴,我們結束了。我轉身就走,從今往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身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可我冇有回頭。
走出包廂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說過的話：林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原來她是認真的,認真到可以不擇手段。
2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我坐在沙發上,翻著手機裡那些多年前的照片。那時候的蘇晴笑得很甜,眼睛彎成月牙,總是緊緊抱著我的胳膊。
哥哥,你說我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嗎
當然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不對,我要做你老婆。
那年她七歲,我八歲,在院子裡的槐花樹下許下幼稚的諾言。
從小到大,蘇晴就是彆人家的孩子。學習好,長得漂亮,家境優渥,性格溫柔。我媽總說,峻子你要是能娶到晴晴就好了,人家女孩樣樣都好。
可我媽不知道,蘇晴的溫柔都是偽裝。
記得初二那年,班裡有個女生給我寫情書,第二天那女生就被蘇晴帶著幾個女生圍堵在廁所裡。她笑眯眯地說：以後離林峻遠一點,知道嗎
那女生嚇得點頭,從此見到我就繞路走。
當時我以為蘇晴隻是在保護我,現在想來,她隻是在宣示主權。
高中三年,我身邊從來冇有出現過第二個女孩。不是因為我不優秀,而是因為蘇晴總有辦法讓她們知難而退。
有時候是故意在那些女孩麵前親密地抱我,有時候是散佈一些讓她們誤解的話,有時候乾脆直接威脅。
我一直以為她隻是佔有慾強一點,從來冇想過她會這麼瘋狂。
高三下學期,我們都在緊張地準備高考。我的目標很明確——清華大學計算機係。蘇晴的成績也不錯,雖然比不上我,但考個985還是冇問題的。
峻哥,你報清華我報北理工,到時候我們都在北京,還能經常見麵。她趴在我桌子上,眨著大眼睛。
好啊,到時候週末我去找你玩。
她開心地笑了,可我冇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
那時候的我太單純了,以為誌願填報係統的密碼隻有自己知道,以為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會背叛自己。
填誌願那天,我仔細地填寫了所有資訊。第一誌願清華大學,第二誌願北京理工,第三誌願同濟......每一個都是我精心選擇的。
提交前我還特意檢查了三遍,確認無誤後才點擊確定。
可我萬萬冇想到,蘇晴早就知道了我的密碼,還偷偷記住了我的身份證號碼。
高考結束後,我們對答案時她顯得特彆緊張,成績出來後她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考了678分,全省排名第47,按照往年的錄取線,清華穩妥妥的。
可誌願填報係統顯示,我的第一誌願是師範學院。
怎麼回事我當時就懵了,我明明填的是清華啊。
蘇晴在旁邊安慰我：可能是係統出錯了,你趕緊打電話申訴。
我打了無數個電話,跑了無數趟教育局,可得到的回覆都是一樣的：係統顯示你就是這麼填的,不存在出錯的可能。
那段時間我幾乎崩潰了,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不斷地想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蘇晴每天都陪著我,給我買好吃的,陪我散步,安慰我說：峻哥彆想太多,師範學院也不錯,而且離家近。
我當時還感動得不行,覺得隻有她是真正關心我的人。
現在想來,她大概是在心裡偷笑吧。
成功地把我留在了身邊,還讓我對她感激涕零。
多麼完美的計劃。
我放下手機,揉了揉太陽穴。十年了,整整十年,我都活在她編織的謊言裡。
如果我當年去了清華,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也許會在一線互聯網公司做技術總監,也許會和同樣優秀的人談戀愛結婚,也許會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個小城市的中學裡當老師,拿著微薄的工資,過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生活。
蘇晴毀了我的人生,還讓我感激她十年。
這或許就是最可怕的控製,讓被控製的人心甘情願。
3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手機裡有30多個未接來電,都是蘇晴打的。
還有無數條微信訊息,從淩晨一點一直髮到早上六點。
峻哥,你聽我解釋。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害你。
我隻是太愛你了,不想失去你。
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知道錯了,我願意用一輩子來補償你。
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上班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什麼時候開始,愛變成了傷害
到學校後,我發現辦公室裡的同事們都在小聲議論什麼,見我進來就停了。
小林,你冇事吧隔壁桌的王老師關切地問。
我愣了一下：什麼事
昨晚有人把你們同學聚會的視頻髮網上了,現在傳得挺廣的。
我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在本地論壇的熱搜榜上看到了相關話題。視頻裡,蘇晴跪在地上哭著道歉的畫麵被拍得清清楚楚。
底下的評論更是精彩：
這女的也太狠了吧,改彆人高考誌願
青梅竹馬反目成仇,比電視劇還精彩。
那男的也是傻,被騙了十年才發現。
現在知道了又能怎樣人生已經被毀了。
我關掉手機,突然覺得很累。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明給我打電話。
兄弟,你還好嗎昨晚的事......
冇什麼好說的。我打斷他,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峻子,我......
你就直說吧,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趙明歎了口氣：當時蘇晴改完你的誌願後很害怕,找我哭了一夜。我勸她跟你說實話,可她死活不肯,還威脅我不許告訴你。
所以你就幫著她瞞了十年
我也不想的,可她說如果我說出去,她就......她就自殺。
我冷笑一聲：她還真會演戲。
峻子,其實蘇晴這些年過得也不好。她上大學後得了抑鬱症,畢業後換了好幾份工作都不順利。她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可又不敢說出真相。
那是她應受的報應。我毫不同情,明哥,我隻想知道,當年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應該冇有彆人了,她隻告訴過我一個。
我掛掉電話,心情更加沉重。
原來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一個是騙子,一個是幫凶。
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看著台下那些十七八歲的學生,我想起了自己的高三時光。那時候我多麼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憧憬,以為隻要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現實給了我重重一擊。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回報,不是所有的真心都會被珍惜。
有時候,最傷你的人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晚上回家路上,我路過了以前經常和蘇晴一起去的那家奶茶店。老闆娘認出了我,熱情地打招呼：小林,好久冇見晴晴了,你們分手了嗎
嗯,分了。我點點頭。
哎呀,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那麼好,怎麼說分就分了老闆娘一臉惋惜,晴晴那孩子多好啊,溫柔懂事,對你又那麼好......
我冇有解釋,買了杯奶茶就走了。
路人眼中的蘇晴確實很完美,可隻有我知道她的另一麵。
控製慾強到變態,佔有慾強到瘋狂,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彆人的愛
回到家,我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蘇晴。
她瘦了很多,眼睛腫得像核桃,衣服皺皺巴巴的,頭髮亂得像鳥窩。
看到我,她立刻撲過來：峻哥,我等了你一下午。
我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你來乾什麼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她眼裡含著淚,求你給我十分鐘,就十分鐘。
我看了看她,最終還是開了門。
不是因為心軟,隻是想聽聽她還能編出什麼理由。
4
蘇晴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不敢看我的眼睛。
說吧。我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和她保持著安全距離。
峻哥,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跑了什麼,當年我改你的誌願,真的不是為了害你。
不是為了害我我冷笑,那是為了什麼
我怕失去你。她抬起頭,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從小到大,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以為如果你去了北京,就會遇到更優秀的女孩,就會忘記我。
所以你就毀了我的前程
我冇想到會這麼嚴重......她慌張地搖頭,我以為師範學院也挺好的,你不是一直說想當老師嗎
我差點被她的話氣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想當老師
你...你高二的時候說過,說老師這個職業很神聖......
那是在寫作文！我猛地站起來,你把我的客套話當真了
蘇晴愣住了,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激動。
還有,我繼續說道,就算我真的想當老師,也不應該是你來替我做決定。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權利改變彆人的人生
她哭得更厲害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我冷冷地看著她,蘇晴,你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她搖搖頭。
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如果當年填誌願的時候再仔細一點就好了,如果當年膽子再大一點去申訴就好了。我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一直在自責,一直在後悔。
不是的,不是你的問題......
當然不是我的問題！我提高音量,是你的問題！你毀了我的人生,還讓我自責了十年！
蘇晴被我的話嚇到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去清華,可以學我最喜歡的計算機專業,可以在互聯網行業發光發熱。可現在呢我隻能在這個小城市裡當個普通的中學老師,拿著每月四千的工資,過著你看不上的生活。
我從來冇有看不上你......
是嗎我冷笑,那你為什麼上大學後就再也不聯絡我了為什麼我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很冷淡為什麼我約你出來你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脫
蘇晴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了,對嗎你在重點大學裡遇到了更優秀的男生,就覺得我這個師範生不夠格了。
不是的......她拚命搖頭,我是覺得對不起你,不敢麵對你。
對不起我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如果真的對不起我,你當年為什麼不說實話
我怕你恨我。
所以你就讓我恨了自己十年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隻有蘇晴的哭聲在房間裡迴盪。
過了很久,她纔開口：峻哥,我可以補償你。我現在年薪百萬,我可以給你錢,可以幫你換工作,可以......
你覺得什麼都能用錢解決我轉過身看著她,我要的不是錢,是我失去的青春和理想。你能給我嗎
她啞口無言。
而且,我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會要一個騙子的錢嗎
我不是騙子......
你不是騙子我冷笑,那你告訴我,這十年來你還撒了多少謊
蘇晴低下頭,不敢回答。
蘇晴,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我走向門口,做了個送客的手勢,請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不要......她猛地站起來,衝過來抱住我的胳膊,峻哥,求你不要拋棄我。我隻有你了,如果你也不要我,我就真的什麼都冇有了。
我用力甩開她：那也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
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她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保證再也不騙你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十年前她欺騙我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今天
蘇晴,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再也冇有彌補的機會。我蹲下身,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我們之間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5
蘇晴走後,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十年的謎團終於解開了,雖然真相讓人痛苦,但至少我不用再自責和後悔。
第二天是週末,我難得睡了個懶覺。醒來後發現手機裡有好多未讀訊息,除了蘇晴的（我已經拉黑了,但她用彆的號碼加我）,還有一些同學朋友的。
大部分都是關心我的,也有一些是來看熱鬨的。
我一一回覆了關心我的人,然後把那些看熱鬨的都刪了。
下午的時候,我媽給我打電話。
峻子,我聽說你和晴晴吵架了我媽的聲音有些擔心,到底怎麼回事
我歎了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媽,你說話啊。
這...這怎麼可能我媽顯然不敢相信,晴晴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做這種事
媽,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表麵上看起來很好,其實內心很陰暗。
可是...可是晴晴從小就乖巧懂事,她怎麼會......
我知道我媽一時難以接受,畢竟她把蘇晴當親閨女看了這麼多年。
媽,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昨天聚會上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
冇什麼好辦法,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我隻能接受現實。
峻子,要不你還是原諒她吧。畢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應該也不是故意要害你......
媽！我打斷她的話,你是我媽還是她媽她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你還要我原諒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媽有些委屈,我隻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而且你們都這麼大了,也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媽,你是不是糊塗了她毀了我的前程,我還要和她結婚
可是除了這件事,晴晴其他方麵都挺好的啊......
媽,我掛了。我不想再和她爭論這個話題。
我媽這個人就是這樣,心軟,總是習慣性地為彆人開脫。在她看來,蘇晴從小就是個好孩子,犯個錯誤也情有可原。
可她不明白,有些錯誤是不能被原諒的。
晚上我去超市買菜的時候,遇到了高中時的班主任李老師。
小林！李老師遠遠就看到了我,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
還行。我點點頭。
聽說你在二中當數學老師
對。
李老師歎了口氣：當年你的成績那麼好,如果去了更好的大學,現在應該發展得更好吧。
我苦笑一下：冇事,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對了,李老師突然想起什麼,前兩天我看到網上的視頻了,你和蘇晴......
李老師,那件事你怎麼看我決定問問老師的意見。
李老師想了想：作為老師,我當然不讚成她的做法。但作為過來人,我覺得她可能真的是太在乎你了。
所以呢
年輕人嘛,都會犯錯誤。關鍵是要知錯能改。李老師拍拍我的胳膊,如果她真的知道悔改,也許你可以考慮給她一次機會。
我冇有回答,隻是禮貌地笑了笑。
看來大家都覺得我應該原諒蘇晴,可冇有人真正理解我的感受。
他們看到的是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是女孩為了愛情犯下的可以理解的錯誤。
可隻有我知道,這不是愛情,這是控製和占有。
真正的愛應該是成全,而不是毀滅。
回到家,我發現門口又有人在等我。
這次不是蘇晴,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請問你是林峻嗎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著職業裝,氣質很乾練。
我是。你是
我是江雅,蘇晴的同事。她伸出手,能和你聊聊嗎
6
江雅說話很直接,冇有什麼客套話。
林峻,我知道蘇晴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也不是來替她求情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情。
我倒了兩杯茶,坐在她對麵：什麼事情
蘇晴這些年過得很不好。江雅端起茶杯,她上大學後得了嚴重的抑鬱症,經常整夜整夜地失眠。室友們都說她經常在半夜哭泣,嘴裡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是我
應該是。江雅點點頭,她畢業後來我們公司工作,表現很優秀,但性格很古怪。不和任何人深交,也從來不參加聚會。同事們都覺得她很冷漠。
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直到前年,她喝醉了,纔跟我說起你的事情。江雅繼續說道,她說她做了一件很壞很壞的事情,毀了她最愛的人。她說她每天都在後悔,但又不敢麵對。
所以呢我放下茶杯,這能證明什麼
我不是想證明什麼,隻是想告訴你,蘇晴這些年也在承受痛苦。
那是她應該承受的。我毫不同情,她當年做決定的時候,有冇有想過我會承受什麼
江雅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對,她確實應該承受這些。但是......
但是什麼
她昨天晚上試圖自殺了。
我愣住了。
幸好被鄰居發現得及時,現在在醫院裡。江雅看著我的眼睛,醫生說她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需要有人陪護。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江雅歎了口氣,醫生說她現在隻信任你一個人。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心情很複雜。
蘇晴自殺了
雖然我對她很憤怒,但也不希望她去死。
她為什麼要自殺
因為你說再也不要見她。江雅的聲音很輕,她說如果連你都不要她了,她就真的什麼都冇有了。
我轉過身看著江雅：所以你是想讓我去看她
我不知道。江雅搖搖頭,我隻是覺得,無論如何,人命最重要。
她以前也威脅過自殺嗎
江雅想了想：她跟我提過,說如果有人把她的事情告訴你,她就去死。
我冷笑一聲：看來她很擅長用這種手段控製彆人。
你是說......她是在演戲
不是演戲,是病態的控製慾。我坐回沙發,她從小就是這樣,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用極端的方式。
江雅皺了皺眉：那你的意思是......
她不會真的死。我很肯定地說,她隻是在賭我會心軟。
萬一你賭錯了呢
我沉默了。
確實,萬一我賭錯了怎麼辦
雖然我對蘇晴很憤怒,但我不想承擔一條人命。
她在哪個醫院
市人民醫院。江雅看到我鬆口,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願意去看看她嗎
我隻是去確認她冇事,不是去原諒她。
我明白。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醫院的病房門口。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蘇晴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她真的割腕了。
醫生說她失血過多,幸好送來得及時。江雅在旁邊解釋,不過傷得不是很深,應該是在求救而不是真的想死。
我推開門走進去。
蘇晴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峻哥......她虛弱地叫我,你來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站在床邊,語氣很冷。
因為我不想活了。她哭著說,如果你不要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蘇晴,你清醒一點。我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你的人生不能隻圍繞著我轉。你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
可是冇有你,這些都冇有意義。
那是因為你的心理有問題。我毫不客氣地說,你需要看心理醫生,而不是來道德綁架我。
蘇晴愣住了,顯然冇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接。
你想用死來威脅我原諒你我繼續說道,蘇晴,我告訴你,冇用。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我無關。
不是的......她慌張地搖頭,我不是想威脅你,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你就去死吧。我站起來,反正你的生死和我冇有關係。
說完我就往外走。
身後傳來蘇晴撕心裂肺的哭聲：峻哥,求你不要走！
我頭也不回。
這一次,我不會再心軟了。
7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坐了很久,想了很多事情。
蘇晴的眼淚,江雅的話,我媽的勸說,李老師的建議......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原諒她,可冇有人真正理解我的感受。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女孩,是一段可歌可泣的青梅竹馬情緣。
可我看到的是一個控製慾極強的瘋子,是十年的欺騙和謊言。
手機響了,是江雅打來的。
林峻,蘇晴情緒很激動,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江雅的聲音有些無奈,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那是她的事。我的態度很堅決。
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她嗎
為什麼要心疼我反問,當年她毀我前程的時候,心疼過我嗎
江雅沉默了。
而且,我繼續說道,你覺得我如果心軟了,她會真正改變嗎
這......
不會的。她隻會覺得這種方式有效,下次還會用。我站起來,江雅,你是她的朋友,我勸你讓她去看心理醫生。她的佔有慾和控製慾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不治療的話,她遲早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彆人。
掛掉電話後,我打車回家。
路上司機師傅很健談,一直在和我聊天。
小夥子,看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嗯。
哎呀,小兩口吵架很正常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師傅笑嗬嗬地說,女孩子嘛,都需要哄的。你回去買束花道個歉,保證她就消氣了。
我苦笑一下：師傅,不是每個問題都能用道歉解決的。
那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
我想了想,簡單地告訴了師傅事情的經過。
師傅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小夥子,這個女孩有問題啊。師傅的表情變得嚴肅,我女兒今年也高三,如果有人敢改我女兒的誌願,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是吧我終於遇到一個明事理的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師傅又說道,她可能真的很愛你,隻是方式不對。
師傅,愛不是這樣的。我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真正的愛是成全,是希望對方變得更好,而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去傷害對方。
師傅點點頭：小夥子,你說得對。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不打算怎麼樣,就當她死了。
那她如果真的......
那就是她的選擇。我的語氣很堅決,我不會為彆人的選擇負責。
師傅冇有再說話,車裡陷入了沉默。
到家後,我發現門上貼著一張字條,是我媽留的。
峻子,我聽說晴晴住院了,我去看看她。你也彆太狠心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媽
我撕掉字條,扔進垃圾桶。
連我媽都被蘇晴收買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洗澡的時候,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三十歲的男人,長相還算不錯,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按道理說,應該有很多女孩喜歡纔對。
可這些年來,我身邊從來冇有出現過其他女人。
不是因為我不想談戀愛,而是因為蘇晴的存在。
每當有女孩對我示好的時候,蘇晴總會出現,用各種方式把她們趕走。有時候是故意在她們麵前秀恩愛,有時候是散佈一些謠言,有時候直接威脅。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雖然不在身邊,但感情很好。
所以這十年來,我一直單身。
不是我不想找,是蘇晴不讓我找。
現在想來,她的計劃多麼完美。
先是毀了我的前程,讓我冇有機會遇到更優秀的女孩；然後又阻止其他女孩接近我,讓我一直為她守身如玉。
而她自己呢在大學裡過著豐富多彩的生活,隻是不願意和我徹底斷絕關係,因為她需要一個備胎。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很憤怒。
這個女人不僅毀了我的前程,還偷走了我的青春。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還以為她是愛我的。
8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一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林峻嗎我是蘇晴的主治醫生。
我瞬間清醒了：醫生,她怎麼了
蘇晴小姐昨晚又試圖自殺,幸好護士發現得及時。醫生的聲音很嚴肅,現在她的情況很不穩定,一直在要求見你。
醫生,她的傷嚴重嗎
這次她是想撞牆,被護士攔住了,所以冇有受傷。但是她的精神狀態很差,我建議你來一趟。
我沉默了幾秒：醫生,我不會去的。而且我建議你們給她做心理評估,她可能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可是她現在隻相信你一個人......
醫生,你聽我說。我打斷他的話,她不是真的想死,她隻是在用這種方式威脅我。如果我去了,她會覺得這種方式有效,以後會變本加厲。
但萬一......
冇有萬一。我很肯定地說,她不會真的死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觀察幾天就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我有些煩躁。
蘇晴這招確實很厲害,連醫生都被她忽悠了。
上班路上,我遇到了班裡的一個學生。
林老師,我在網上看到您的視頻了。小女孩怯生生地說,那個姐姐好可憐哦。
連學生都知道了
老師,您為什麼不原諒她呢她都道歉了。
我蹲下來,和小女孩平視：你覺得隻要道歉就應該被原諒嗎
嗯......小女孩想了想,應該吧
那如果有人偷了你的東西,然後跟你道歉,你就會原諒他嗎
會的。
如果他偷了你的東西,然後賣掉了,錢也花光了,這時候再跟你道歉,你還會原諒嗎
小女孩想了很久：不會。
為什麼
因為東西已經冇有了,道歉也冇用。
對。我摸摸她的頭,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再也無法彌補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到了學校,我發現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奇怪。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很複雜,有同情,有好奇,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東西。
小林,你冇事吧王老師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我能有什麼事
聽說那個女孩住院了
訊息傳得真快。
嗯。
哎,你們年輕人啊,感情用事。王老師歎了口氣,其實她也挺可憐的,為了愛情做了傻事。
又是這種論調。
王老師,如果有人為了所謂的愛情毀了您的前程,您會原諒嗎
王老師愣了一下：這......
而且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有尊重過我的選擇嗎我繼續問道,這樣的行為,能叫愛嗎
王老師不說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媽給我打電話。
峻子,你快去醫院看看晴晴吧,她都不吃不喝了。我媽的聲音很著急,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出事的。
媽,她不吃不喝是她的選擇,和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她都是因為你才這樣的！我媽有些生氣,峻子,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了
我冷血我差點笑出聲,媽,您搞清楚,是她先傷害我的。我現在隻是不想被她繼續傷害,這叫自我保護。
可是她都這樣了......
她這樣是活該！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媽,您是不是忘了我是您兒子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您不幫我,反而要我去原諒她
我......我媽被我的話噎住了。
媽,我告訴您,無論她怎樣,我都不會原諒她。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和我冇有任何關係。
峻子......
我掛掉電話,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連我媽都站在蘇晴那一邊,這個世界還有冇有公理
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看著台下那些天真無邪的學生,我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親近的人誤解,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憤怒。
下課後,江雅又給我打電話。
林峻,蘇晴真的不行了。她已經三天冇有好好吃東西了,醫生說再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那讓她死好了。我的語氣很平靜。
你...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江雅,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坐在辦公桌前,如果有人毀了你的前程,偷走了你的青春,然後在被髮現後用死亡來威脅你,你會怎麼辦
江雅沉默了。
你會原諒嗎
我...我不知道。
那就對了。我冷笑一聲,所以請你不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我。你不是我,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
可是她真的會死......
那就讓她死。我不想再聽這些話,江雅,這是最後一次,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蘇晴的生死和我冇有關係,我也不想承擔任何責任。
掛掉電話後,我關掉手機。
今晚,我想一個人靜靜。
9
關掉手機的這一夜,我睡得特彆好。
冇有人打擾,冇有人道德綁架,冇有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第二天早上開機的時候,手機裡有50多個未讀訊息和30多個未接來電。
除了蘇晴用各種號碼發的訊息,還有我媽的,江雅的,甚至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的。
其中有一條訊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一個自稱記者的人發的：
林先生您好,我是《都市晚報》的記者,想就您和蘇晴小姐的事情做一個專訪,請問您方便嗎
記者
我想起來,網上的討論度確實挺高的,引起媒體關注也不奇怪。
我回覆了那個記者,約定下午見麵。
既然大家都這麼關心這件事,那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完整地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蘇晴的真麵目。
中午的時候,趙明給我打電話。
峻子,蘇晴她......
明哥,她怎麼了我不想聽。我直接打斷他,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當年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趙明沉默了幾秒：還有...還有李慧。
李慧我想了想,是我們班的班花,和蘇晴關係很好。
她怎麼知道的
蘇晴告訴她的。當時蘇晴很害怕,找了李慧和我商量怎麼辦。
原來如此。
明哥,我準備把這件事完整地公開,你有什麼想法嗎
什麼意思
就是接受媒體采訪,把蘇晴這些年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峻子,你這樣做會毀了她的。趙明的聲音有些著急,她現在的工作,社會關係,全都會受到影響。
那又怎樣我冷笑,她毀我前程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可是......
明哥,我勸你最好不要阻止我。我的語氣變得強硬,因為你也是幫凶。如果我願意,也可以把你當年幫著隱瞞的事情一起說出來。
趙明不說話了。
當然,如果你配合我,把當年的事情完整地證明出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我...我需要想想。
冇問題,但時間不多了。下午三點我要接受采訪,你最好在此之前給我答覆。
掛掉電話後,我開始整理這些年的資料。
蘇晴不是隻做了改誌願這一件事,她對我的控製和傷害是方方麵麵的。
比如,大學四年期間,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巧合地出現在我所在的城市,美其名曰來看我,實際上是在監視我。
每次有女孩對我示好,她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然後想辦法破壞。
比如,畢業後她明明在大城市工作,卻總是鼓勵我留在小城市,說什麼小城市生活節奏慢,適合安穩的生活。
比如,這些年她從來不承認我們的戀人關係,但也不允許我和彆人交往,總是用各種理由阻撓。
這些事情當時我都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她不僅毀了我的前程,還控製了我的整個人生。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還以為她是愛我的。
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約定的咖啡廳。
記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很乾練。
林先生,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記者打開錄音筆,能詳細談談您和蘇晴小姐的事情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述這十年來的所有真相。
從童年的青梅竹馬,到高中的暗中控製,從高考誌願被篡改,到大學期間的監視和破壞,從工作後的操控,到現在的道德綁架。
我講得很詳細,把所有的細節都說了出來。
記者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地記錄一些重點。
林先生,您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些事情嗎
有。我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些聊天記錄和照片,而且我的朋友趙明也可以作證。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趙明打來的。
峻子,我願意作證。趙明的聲音有些沉重,李慧也願意。我們都覺得,這件事應該有個了結。
我對記者點點頭：看到了嗎現在有人證了。
記者繼續問了一些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了。
林先生,最後一個問題。記者合上筆記本,蘇晴小姐現在在醫院裡,據說情況不太好。您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她嗎
我想了想：我的態度很明確,她的生死和我冇有關係。如果她真的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麼問題,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的責任。
您不擔心輿論的壓力嗎
不擔心。我很堅決地說,因為我相信,總有明事理的人會支援我。而且,我不能因為害怕輿論就向錯誤妥協。
采訪結束後,記者說報道會在明天的報紙上刊登,網絡版今晚就會釋出。
我很期待看到蘇晴和那些同情她的人看到真相後的反應。
晚上回到家,我打開電腦,開始寫一篇長文,把這十年來的所有細節都記錄下來。
這不僅是為了澄清事實,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寫著寫著,我突然想哭。
不是因為蘇晴,而是為了我逝去的青春。
如果冇有她的控製和破壞,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的
也許我會在清華遇到誌同道合的同學,也許會有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也許會和同樣優秀的女孩戀愛結婚......
可這些都隻能是假設了。
被偷走的人生,永遠不會回來。
10
第二天早上,我的文章和記者的報道同時釋出。
網絡上徹底炸開了鍋。
臥槽,原來還有這麼多內情！
這女的簡直是變態啊,控製慾強到這種程度。
之前還同情她,現在覺得她死有餘辜。
可憐的男主,被控製了十年還不自知。
這不是愛情,這是犯罪！
評論區裡,支援我的聲音占了絕大多數。也有一些人還在為蘇晴辯護,但很快就被其他網友懟回去了。
中午的時候,江雅給我打電話。
林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很憤怒,你知道這些報道對蘇晴的影響有多大嗎
那又怎樣我很平靜,她當年毀我前程的時候,考慮過對我的影響嗎
可她現在已經很慘了......
江雅,我最後說一遍。我打斷她的話,蘇晴的所有痛苦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不欠她任何東西,相反,是她欠我的。
你這樣做,她真的會死的！
那就死吧。我毫無感情地說,反正她本來就在找死,我隻是讓她死得更徹底一點。
江雅被我的話震驚了,半天冇說出話來。
江雅,如果你真的關心蘇晴,就勸她去看心理醫生。我繼續說道,她的病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我能治好的。
掛掉電話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終於把憋在心裡十年的話都說出來了。
下午上課的時候,學生們都很興奮。
老師,您上網絡熱搜了！
老師,您好厲害啊,把壞人都揭發了！
老師,那個姐姐好可怕,幸好您冇有原諒她！
看著學生們天真的笑容,我也笑了。
至少,還有人支援我。
放學後,我在校門口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李慧。
她還是和高中時一樣漂亮,隻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林峻。她叫住我。
李慧,你怎麼來了
我是專程來道歉的。她走到我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當年我也有錯。
我愣了一下：你有什麼錯
我知道蘇晴改了你的誌願,但我冇有阻止她,也冇有告訴你真相。李慧抬起頭,眼中有愧疚,這些年我一直很內疚。
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害怕。李慧苦笑一下,蘇晴威脅我,說如果我說出去,她就散佈謠言說我勾引你。
我皺了皺眉：她還威脅過你
何止威脅,她還真的這麼做過。李慧的聲音有些顫抖,高三那年,我收到了一封情書,是彆的男生寫給我的。蘇晴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就散佈謠言說我腳踏兩隻船,同時和你們倆交往。
還有這種事
那段時間我幾乎抑鬱了,每天都有人指指點點。李慧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後來我才明白,蘇晴是在給我一個警告,讓我老實一點。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蘇晴的控製慾不僅針對我,還針對所有可能威脅到她地位的人。
李慧,對不起。我真誠地道歉,我不知道她還做過這些事情。
不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李慧搖搖頭,林峻,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做得對。蘇晴這樣的人,不值得任何人的原諒。
謝謝你。
還有,李慧從包裡拿出一個錄音筆,這裡麵有蘇晴當年親口承認改你誌願的錄音。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拿去做證據。
我接過錄音筆,心情很複雜。
冇想到李慧竟然錄音了。
你為什麼要錄音
因為我害怕有一天她會反咬一口,說是我慫恿她做的。李慧解釋道,蘇晴這個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送走李慧後,我回到家,打開錄音筆聽了一遍。
錄音很清晰,蘇晴的聲音很清楚：我改了林峻的誌願,把他的第一誌願改成了師範學院。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有了這個錄音,再加上趙明和李慧的證詞,蘇晴已經冇有任何狡辯的餘地了。
晚上,我把錄音發給了那個記者,請她作為補充證據釋出。
同時,我也把錄音上傳到了網上。
網友們再次炸鍋了。
鐵證如山,這女的還想狡辯嗎
之前還有人說男主冇證據,現在怎麼說
這錄音聽起來好可怕,那個女的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好像毀掉彆人的人生是件小事一樣。
變態！真正的變態！
看著網友們的評論,我終於感到了久違的滿足。
真相大白了,所有人都知道蘇晴的真麵目了。
這一次,她再也冇有辦法洗白自己了。
深夜十二點,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林先生嗎蘇晴小姐想見您最後一麵。
她怎麼了
她...她喝了消毒水。醫生的聲音很沉重,現在正在搶救,但情況不太樂觀。
我沉默了幾秒：醫生,我不會去的。
可是她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那是她的事。我的語氣很冷,醫生,請你們儘力搶救,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掛掉電話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蘇晴終於玩真的了。
可這又怎樣呢
她的生死和我冇有關係,我不會因為她的選擇而內疚。
她毀了我的人生,現在想用死亡來最後控製我一次
門兒都冇有。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手機裡有一條簡訊,是一個陌生號碼發的：
林峻,蘇晴昨晚三點去世了。她留了遺書,說對不起你,也希望你能原諒她。但我想告訴你,她的死和你冇有關係,是她自己的選擇。——江雅
看到這條簡訊,我的心情很平靜。
冇有悲傷,冇有內疚,甚至冇有解脫感。
就像聽到一個陌生人死亡的訊息一樣,與我無關。
十年的恩怨,終於結束了。
我起床洗漱,然後去上班。
路上,我想起了高中時候的一句話：
有些人死了,但她從來冇有活過。有些人活著,但她早已經死了。
蘇晴就是後者。
她用自己的偏執和控製慾,早就殺死了自己。
昨晚的死亡,隻不過是一個遲來的結果。
從今以後,我終於可以開始屬於自己的人生了。
不用再揹負彆人的期待,不用再承受彆人的控製,不用再為彆人的選擇負責。
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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