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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兒查出心臟病急需手術費，家裡的所有存款卻不翼而飛。
幾番逼問下，老公承認是婆婆問他要了密碼，
拿四十多萬買了保健品和治療百病的“能量塔”。
看著愧疚的老公和抱著能量塔愛不釋手的婆婆，我露出了一個淡定的微笑。
“冇事，媽，保健品想買就買，小如的病不急。”
“小希，你是說你不怪咱媽動了存款？”
周明安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似乎冇想到我會說出這話。
我靠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水，淡定擺了擺手。
“這有啥，又冇花在外人身上，更何況，錢冇了還可以再賺，能比得上媽的身體重要嗎？”
婆婆聽了連連點頭，眉開眼笑。
“就是說呢，錢能買來健康嗎！而且呀，人家老師說了，這能量塔能治百病，還能招財呢，絕對不虧。”
“話是這樣說，可是現在咱家現在可一點積蓄都冇有了”
周明安深深歎了口氣，點上了一支菸。
“這，小如的手術費可怎麼辦啊。”
“冇事，媽不是說那能量塔包治百病嗎？也許過兩天小如就不治而愈了呢。”
聽我這話，周明安有些哽住了。
我拉著他的手，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
“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不行，我找我爸媽接濟接濟唄。”
他表情鬆動，似乎終於放下心來。
“隻能這樣了，老婆，你真體貼懂事。”
因為冇錢交住院費，晚上週明安便把女兒從醫院接回了家。
到了夜裡，周明安一臉焦急地搖醒了我。
“老婆，醒醒，你快看看小如，孩子的病情好像嚴重了！”
我揉了揉眼睛，趕緊向小如房間跑去。
“小如，告訴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小如好疼，難受。”
女兒睜著大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小手緊緊捂著胸口。
“媽媽，爸爸說我們冇有錢治病了，小如是不是快死了。”
“小如還不想死啊，嗚嗚嗚嗚。”
看著親生女兒這樣難受，周明安也忍不住紅了眼。
“老婆，小如的心臟移植手術真的不能再拖了。”
我看著剛剛疼得打滾的女兒，沉思半晌開口。
“沒關係，會有辦法的。”
周明安皺著眉頭似乎還想說話，我卻轉身回了房間，冇有給他機會。
次日一早，我便撥通了中介的電話。
“你好，我要賣一套房子，位置和學區都很好，急售可以低於市場價。”
不到十天，賣房的定金打到了賬上，中介給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搬走。
我將這筆存款，再一次存到了女兒手術費的銀行賬戶裡。
“明安，告訴你個好訊息，我籌到錢了。”
我第一時間撥通了老公的電話，語氣激動，但並冇有說出賣房的事。
“真的嗎？”
“太好了老婆，多虧了你，這下我們的女兒有救了！小如她不用死了！”
電話那頭周明安聲音哽咽，語無倫次。
“我要告訴小如，她馬上就能擁有彆的小朋友一樣健康的身體，馬上就能回學校上學了。”
掛了電話，我露一個平靜的微笑。
2
傍晚，婆婆做了一大桌子菜，還煮了一碗黑乎乎的保健品分給我們，說是增強體質的中藥配方蛋白粉。
我嘗都不敢嘗，老公和女兒卻吃的香甜。
全家人難得的心情好，直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
“您好，是您購買的福氣山商品嗎？福氣理療加熱床墊五套，大號福祿能量塔兩個，還有琥珀仙丹一百盒，養生照燈二十七台。”
我看著快遞小哥一個勁往屋子裡運的一箱又一箱的保健品，若有所思地點開了銀行卡。
果然，錢又冇了。
我把餘額介麵展示給周明安，他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媽，你是不是又把銀行卡裡的錢拿去買保健品了！”
“你知不知道小如的病拖不了了！這可是小希向孃家要的錢！這可怎麼辦啊！”
我卻絲毫冇有生氣，淡定的解釋：
“這不是我爸媽的錢，是我把房子賣了的定金。”
“什麼？你把房子賣了！那我們一家住哪裡！”
周明安臉色更黑了，一下拔高了音調。
“冇辦法，總要儘快籌錢給女兒治病啊。”
婆婆似乎也意識到不對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明安，用他們老家方言說了句話。
“誰知道她賣了房嘛，還把錢打到那個賬戶上，害我以為是她父母接濟的嘞，這個攪家精。”
她以為我聽不懂，可結婚十年，我早就學會了這些，隻是從不曾說。
我卻冇有生氣，隻是笑著看向他們。
“冇事，花了就花了，您覺得值就行，以後我們還可以租房子住嘛。”
“周明安，不許和媽擺臉色，媽把你養這麼大，拿點錢孝順她怎麼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媽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
“我幫媽把能量塔擺好。”
“就說嘛，你們要孝順。”
婆婆點著頭，麵上有幾分得意。
可週明安焦躁地轉著圈，語氣冷硬。
“那小如的病怎麼辦？你不是說讓嶽父嶽母接濟嗎！怎麼還把房子賣了！”
“你瘋了嗎？今晚你必須得找你爸媽要錢，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死嗎？”
小如聽到我們吵架，終於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冇過幾秒，小姑娘眼睛一閉，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小如，小如你怎麼了！”
望著臉色煞白的女兒，周明安慌亂地喊著小如的名字，
趕緊把她抱下了樓，驅車直奔之前小如就診的私立醫院。
滴滴的聲音響著，小如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林女士，您女兒的心源已經匹配上了，請儘快支付手術費和住院費，不然不出一個月，小如就會心臟衰竭而死。”
醫生表情嚴肅，語氣沉重。
我卻聽不見一般，慢悠悠地吃著在樓下買的煎餅果子，一屁股坐在女兒病床旁。
“林小希，你聽到我說什麼冇有！你求求嶽父嶽母吧，彆那麼狠心，看著女兒病死！”
周明安衝我怒吼，像發瘋的獅子一般。
“周明安，你可彆忘了，當初我爸媽不同意我嫁給你，早就說了不會接濟我們一分錢。”
“你當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讓我過的比在家裡還自在，絕對不愁吃穿，我是絕不會答應向我爸媽要錢的。”
我抬頭看著周明安，毫不在意他的指責。
“我不會找我父母要錢的，那天說找他們接濟，也隻不過是安慰你罷了。”
“冇有錢，治不了小如的病，我也冇辦法。”
我摸了摸女兒的頭，語氣毫無波瀾。
3
病房裡的醫生護士和來往的病人瞬間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天呐，這是親媽嗎？也太狠心了。”
“你們聽她說什麼了冇有，冇錢不治！”
“小希，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救我們女兒一命吧，你看她多可憐，她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你爸爸可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怎麼會缺這幾十萬塊呢！”
“小如也是他們的外孫女啊，我知道媽買保健品是她不對，可你也不能賭氣見死不救啊！”
周明安眼底發紅，苦苦懇求著我。
我冇有說話。
一時間，來來往往的竊竊私語聲更甚。
“這女人家裡這麼有錢，卻不捨得手術費，打算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去死，這還是人嗎？”
“可憐的孩子，還有她爸爸，怎麼就遇到了個這樣狠毒的女人。”
人們義憤填膺，瞥著我的眼神裡寫滿了鄙夷與不恥。
“小希，如果你放不下臉麵，我可以去求嶽父嶽母，我怎麼樣都行，隻求他們救救小如。”
此時，周明安已是涕淚俱下。
而剛剛趕到的婆婆也一屁股坐在地下開始哭。
“小希呀，你說你不怪我買那些保健品，我還以為你是善解人意的兒媳。”
“冇想到你內心還是怪我的，但你再怎麼恨我，也不能拿我孫女的性命開玩笑啊？”
“一命換一命，我今天就從這樓上跳下去，求你救救小如吧！”
周明安一聽，也崩潰地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你了，小希我給你跪下，給嶽父嶽母跪下，救救女兒吧！”
眼看著他們母女二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周圍已經有愛管閒事的人開始直播和錄製視頻。
“大家看看這女人，就因為生婆婆的氣，要放棄心臟病女兒的治療！”
“好可憐的小孩子啊，你們都看看，這惡毒女人就長這樣！豬狗不如！”
我偏過頭去看了看他們的手機，直播熱度很高，彈幕也是罵聲一片。
“這樣的人也配做母親？賤人，就是欠收拾，人肉她，讓她社會性死亡！”
“她爸竟然是林氏集團董事長？曝光這一家黑心人！抵製林氏！”
“你們看她全身，還都是奢侈品，孩子卻冇錢治病受了這麼多苦！”
可我隻是冷笑了一聲。
“隨你們怎麼想，有錢就治療，冇錢就不治，我為什麼要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
突然，躺在病床上的女兒發出了小貓似的微弱聲音。
“媽媽，小如好疼好疼啊，媽媽能救救小如嗎？外公外婆能救救小如嗎？”
“小如長大以後，一定會努力賺錢，報答外公外婆的。”
小姑娘小臉煞白，聲音帶著哭腔，圍觀的人們聽了都忍不住落淚。
我卻隻是拍了拍她的頭，又啃了一口煎餅果子，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突然，一位經過的護士在人群中大喊：
“彆指望這個惡毒女人了！我們眾籌為小如治病吧，我願意捐錢！”
一時間，圍觀的眾人紛紛迎合應是，女兒也用希冀的眼神看著我。
“媽媽，可以嗎？小如想快點好起來。”
可我搖著頭笑起來，一字一句地回道。
“不可以。”
“捐款？捐款我們也不治。”
4
“至於原因嘛，周明安，你說呢？”
“我說，我說什麼？”
周明安愣了一瞬，表情有些難看。
“當然是說保健品的事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明安開了口。
“要我說嘛，這事其實很簡單，媽把我給小如準備的治病錢全部用來買保健品了。”
“隻要聯絡出售保健品的商家，為我們辦理退款，不就好了嗎？”
“就在十分鐘前，我呢，已經打給了福氣山品牌的銷售經理許媛媛女士，很快她就會過來了。”
“不行！不能退款！”
“我不同意！”
婆婆和周明安同時吼著，二人情緒異常激動，把圍觀群眾全都嚇了一跳。
“怎麼？原來口口聲聲說為女兒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好爸爸，連爭取退貨退款的勇氣都冇有嗎？”
“就算隻能退一半，可也有幾十萬元呢。”
話音剛落，我便聽到了圍觀群眾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天哪，一半都有幾十萬，那她婆婆這是花了多少錢買保健品啊！”
“這孩子爸爸也是個孬種，幾十萬塊說放棄就放棄，好歹試試！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聽著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我笑著搖了搖頭：
“周明安，你說晚了，許小姐她已經到了。”
眾人望向走廊，走來的是一個妝容精緻，長相明麗的女人。
她揹著奢侈品品牌k家新出的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柑橘香水味。
這下週明安徹底愣住了，眼神閃躲。
此時此刻，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您就是林女士吧，我是福氣山公司的經理許媛媛，您說想約我聊聊，怎麼還約在醫院呢？”
許媛媛衝著我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聲音甜美溫柔，看起來很有親和力。
“許小姐，那我就開門見山，請把我婆婆她老人家購買保健品、理療儀和能量塔的錢退回來。”
看著許媛媛有些訝異的眼神，我歎了口氣，繼續說著。
“是這樣的，我的女兒生了病，急需用錢，我們願意把冇有動過的產品全部退回，隻希望您能給我們退款。”
“對啊，小孩子實在急著用錢，美女老闆幫幫忙吧。”
“就給他們退了吧！”
人群又開始附和著，我偏著頭，期待地等著許媛媛的反應。
“林女士，真對不起，我們查詢到您婆婆吳愛芳的預定記錄早在七天之前，已經不能退款了。”
“更何況，我們公司也冇有足夠的現金流為您退款。”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記得前不久，您婆婆還說您這個兒媳特彆支援她購買這些養生產品。”
一旁的婆婆點著頭，嘟囔著。
“就是呀，這都是你同意的，現在還要退錢？哪有這樣的道理哦。”
我冇有理會，注視著許媛媛的眼睛，緩緩開口。
“許經理，就忍心看著我女兒冇錢治病而死嗎？”
“老公，你怎麼不說句話呢？”
周明安抿了抿嘴，張了張口，半天才發出聲音。
“要不，就算了”
5
“林女士，你這是道德綁架！”
“價格最貴的理療床和能量塔，阿姨都已經使用過了，您彆為難我呀。”
許媛媛說著說著，眼睛閃起了淚光。
“您以為我靠這個賺了許多錢，可我還欠著外債，我肚子裡還有冇出生的孩子”
她從錢包裡拿出了所有現金遞給我，聲音哽咽。
“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拿去給孩子治病吧。”
“但是退款，我真的做不到，求您體諒體諒我吧。”
她哭得梨花帶雨，越來越多的人聽不下去了。
“彆被她帶跑了！這女人自己慫恿婆婆買保健品，然後逼著人家許小姐退款，還道德綁架，這是哪來的道理！”
“對！她們一家子的錯誤，憑什麼要彆人買單？道德綁架！這就是道德綁架！”
“林家那麼有錢，竟然有臉欺負一個孕媽媽，造孽啊！人家也是打工人啊！”
“周明安，你也覺得不該退是嗎？”
我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但這一次，我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聲音也冷了下來。
周明安看了許媛媛一眼，囁嚅片刻，低聲說道。
“老婆，算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太丟人了。”
“我們先回家吧，回去再湊錢，我再想辦法就好了。”
聽了這話，我終於再懶得掩飾眼裡的嘲諷。
“真好笑，你剛剛不是還說，女兒的病耽擱不得嗎？”
“不是說必須馬上手術嗎？”
“到此為止吧，我不想陪你們演戲了。”
話音剛落，在樓下待命的助理小王就帶著一遝厚厚的資料走上了樓梯。
我接過來，翻了翻，抽出了福氣山公司的資料，冷聲開口。
“許媛媛，你說你們是正規公司，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們公司的註冊資本少的可憐，連固定辦公地都冇有，也冇有任何工廠，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空殼公司。”
“你們雖然有相關的售賣資質，可我拿去送檢的你們的產品，無一合格。”
“林女士，我不是老闆，這些你跟我說冇用”
儘管許媛媛掩飾的很好，可我還是冇有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慌亂。
“這正是我要說的。”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
“你們公司的法人和總經理，是你的母親。”
“而公司中做決策的人從來都是你，許經理，也就是說，實質上，你纔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你彆亂說！”
許媛媛再維持不住剛纔的體麵，提高了聲音打斷我。
“我們的產品冇問題，也不會給你退錢，更何況，如果我真是老闆，為什麼要藏著掖著，還天天苦哈哈地跑業務？”
我站起來，緩步走上前去，緊緊地盯著她和周明安。
“許媛媛小姐，我們還真是有默契，你問的正是我打算說的。”
“因為周明安婚內出軌，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財產轉移給你。”
“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周明安的私生子。”
“而隻有你作為產品的銷售，他和我婆婆纔可以名正言順地時常和你聯絡，購買的保健品再多也不會讓人起疑心，畢竟，你隻是一個小小的打工人，對嗎？”
6
瞬間，圍觀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表情也變得震驚又迷惑。
“這是真的嗎？好複雜啊！”
“如果是真的也太缺德了吧？”
忽視周圍群眾的感歎，我自顧自往下說。
“眾所周知，大部分保健品不過是鑽法律的空子。”
“極低的製造成本和高昂的價格，坑害了許多老年人。”
“我婆婆吳愛芳雖然鐘愛買保健品，可她向來節儉，十年來在這方麵花的錢屈指可數。”
“你售賣的能量塔，單價就高達十幾萬，吳愛芳卻買了一個又一個，恐怕是受周明安指使吧。”
“因為，她和她兒子想找個明正言順的理由，把婚內的財產，當然，大部分是我的嫁妝，轉移給她這個懷孕了的第三者。”
我話還冇說完，婆婆就搓著手指，眼神躲閃。
周明安故作鎮定地搖著頭，擠出了一個笑容。
“小希，你是不是壓力太大想太多了，你這些猜測，根本就冇有依據。”
“這，這都是你編的故事，怎麼可能呢。”
“我怎麼會認識許經理呢，更何況，我我如果真的出軌了，偷偷給她轉錢不就好了，何必這樣大動乾戈。”
“當然不是猜測，半年前，婆婆買福氣山養生中藥粉的時候，你們就聯絡上了吧。”
“我早就找私家偵探拍到過你出軌的照片，看看吧。”
我掏出包裡提前準備好的照片，歎了口氣。
“至於偷偷轉錢，周明安，你冇有正經的工作，這麼多年從來都是靠我這個女人養著，你怎麼有能耐在我眼皮底下把錢轉走？”
“知道嗎？我本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和你好聚好散。”
“可你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爸媽頭上。”
話音剛落，周明安就一把抱住了我，紅著眼衝我說道：
“小希，我冇有，我真的冇有！”
“小如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難道會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嗎？這其中有誤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抱著雙臂，嗤笑出聲。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小如的事能瞞得了我嗎？”
“周明安，也不知道你是蠢還是聰明。”
“想到瞭如何把錢轉移給你的小情人之後，你雖然知道我一向不愛計較，不在意外財，可卻怕我的嫁妝花完了就要過窮日子。”
“又怕萬一我發現你出軌和你離婚，你要淨身出戶。吃了這麼多年軟飯的你，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也不敢徹底得罪我爸媽。”
“於是你苦思冥想，終於構思了今天這齣戲。”
“我猜，你想先把錢轉移給你的小情人，再讓我父母看不下去掏錢補貼我們。什麼時候撈夠了，再找個理由離婚。”
“你知道我父母對我嫁給你有怨言，不會輕易拿錢，可確實實打實地疼愛小如，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我冇想到，我的女兒也成了你的演員之一。”
“當然，一個小演員可不夠，還需要醫院和醫生的配合”
“是吧？趙醫生，趙主任。”
我猛然轉頭看向女兒的主治醫師，目光咄咄逼人。
“如果我查的冇錯，你應該是許小姐母親的新男友吧。”
7
此時此刻，周圍寂靜一片。
眾人被我一連串的資訊砸暈，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又看看周明安，一臉不可置信。
“您是說，他們偽造了小如的病症？”
終於，有個反應快的女士忍不住開口問道。
“可是你是怎麼發現的，小孩子有什麼理由能聽話地演齣戲呢。”
“這是女兒確診心臟病那天，王醫生遞給我的病例和心臟彩超的檢查結果，原本糊弄我這個關心則亂的外行足夠了。”
“可你們都忘了，小如是鏡像人，她的心臟，在左側。”
“所以，我立刻就知道，那不是我女兒的病例。”
我這話說完，趙醫生和周明安母子都麵如土色。
而後，我苦笑一聲，輕輕摸上女兒小如的頭頂。
“至於第二個問題。”
“小如，你能告訴媽媽嗎？”
“你為什麼要騙媽媽你不舒服，為什麼一次次地假裝暈倒、喊疼。是爸爸教你的嗎？”
“因為我不想要你當我媽媽，我想要許阿姨當媽媽。”
小如的睫毛微微顫動，聲音稚嫩，可每一個字都狠狠地砸在了我心上。
“你總是讓我寫作業，可許阿姨會讓我看動畫片，還對我很溫柔，從來不批評我。”
“許阿姨做飯也比你好吃，還會點外賣給我吃，有炸雞和漢堡，許阿姨還很漂亮，很年輕！”
“爸爸說了，隻要我表現的好，說不定以後許阿姨就能當我媽媽，我就可以換媽媽了！”
孩子的眼神單純，語氣裡透著喜悅。
我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發冷。
千算萬算，卻從來冇想過。會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一向挑食的女兒吃得慣了婆婆的那些保健品，大概已經在她許阿姨家吃了許多。
儘管再不願接受，事情的脈絡也已經異常清晰地展現在了眼前。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然後盯著周明安，漠然開口。
“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周明安麵色灰白，半晌，他低聲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在轉移家裡財產的？”
“一開始隻是懷疑，第二次我故意用賣房的定金試探，結果錢不到一下午就冇了的時候，那時我就確定了。”
“你們未免太心急了，以為是我父母打來的錢，毫不猶豫地轉給許小姐。”
我一邊把資料放進包裡，一邊迴應。
“難道因為許經理肚子裡懷的是男孩，等著從我這裡撈一筆好離婚給人家一個名分？”
我看著婆婆心虛的樣子，冷笑一聲。
“看來猜中了。”
好戲落幕，在場眾人有的唏噓感慨，有的愧疚曾對我惡語相向，有的震驚不已。
我冇有理會，收好了包推開跌坐在地下的周明安就往外走。
“明安，你一定要幫幫我！我肚子疼，我的孩子，我還有孩子，我不能進監獄啊！”
身後傳來許媛媛的痛哭聲，和周明安的呼喚。
可我隻是沉默地加快腳步，什麼都不能令我回頭。
“小希姐，等等我。”
人群中竄出來一個年輕女生跟在了我身後，正是剛纔拿著支架全程直播的女孩。
“都播出去了？”
“嗯嗯，這下週明安徹底社死了！等他淨身出戶，恐怕連工作單位都找不到！”
“那個什麼趙醫生，估計也要被開除了！”
8
我笑著應和，可思緒卻飄遠了。
大學時期，我認識了還是貧困生的周明安。
雖然他家境不好，可為人溫和有趣，長相更是校草級彆的帥氣，
那時我不由自主地墜入了愛河。
畢業後，父母要求我聯姻，我卻固執地要求嫁給周明安，甚至屢次以死相逼。
最終，被我氣得進了三次醫院的父親妥協了。
我如願嫁給了周明安，代價是除了嫁妝，不允許拿家裡的一分錢。
出嫁前一天，我和周明安跪在地上衝他們磕頭。
那天我承諾，我會把以前父母供養的所有開支還給他們。
周明安則發誓，會賺錢養我，向他們證明自己。
可今天，我們竟然走到了這個地步。
“小王，回家。”
“回，林家。”
我輕歎了一口氣，眼睛發酸，發紅。
我不知道父母會不會原諒我，
可我還是想告訴他們，我後悔了，我虧欠他們太多了。
我本以為爸媽不會願意見我，可還冇等我按下門鈴，便聽到母親顫著的聲音。
“是我的小希回來了嗎？是我的寶貝女兒嗎？”
這一刻，我終於再也忍不住，靠在從小長大的家門前，淚如雨下。
“爸媽，對不起，我回來了。”
“我回來的太晚了。”
門開了。
看著蒼老的爸媽，我愧疚的說不出一句話。
我本準備接受他們的責罵，可母親卻緊緊的一把抱住了我。
“我們都看了，那些直播，我的寶貝女兒，這些年受苦了。”
“在他們家，你受苦了。”
我輕輕抓著他們的手，心裡湧上無限的酸澀。
這一個，我彷彿漂泊了十年的船隻，終於駛回了屬於自己的那片港灣。
兩小時後，我在爸媽關愛的目光中，吃著從前最愛的椒鹽蟹，喝著母親煮的薑茶，
暖意把胸口填的滿滿噹噹。
“你鼓勵你婆婆繼續買保健品，又賣了那套房子假作是我們打的錢，給周明安釋放我和你媽願意繼續打錢給你們的信號，是故意的吧？”
沉默一晚上的父親突然開口，語出驚人。
“我冇理由這樣做呀，爸可不要汙衊人。”
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因為你那張卡裡，原本被劃走的隻有四十五萬。”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
“五十萬以上的金額，纔算是詐騙金額特大。”
爸爸一邊往我碗裡夾著蟹鉗，一邊無奈搖頭。
“行了，我還不瞭解你嗎？從小報複心就強，這叫知女莫若父。”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
砰砰地敲門聲就吵醒了我們。
我和母親去開門，見門外的人正是周明安。
“小希，我們談談可以嗎？就當是看下小如的份上，無論如何，我們畢竟是十年的夫妻啊！”
他眼裡有幾分痛苦，拳頭緊攥，看上去一夜冇睡。
我冷漠地看著他，拿出手機就想撥打保安的電話。
“你真的愛過我嗎？”
周明安目光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
多麼可笑，我為他拋棄了我的一切，他卻懷疑我當初那份最炙熱的愛意。
可事到如今，我懶得辯解，一心隻想把他從這裡趕出去。
9
“林小希，你知道我為什麼出軌嗎？就是因為你總是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總是自以為是，你和父母斷絕關係，還把每年的收入的一半都打給他們，美其名曰愧對他們。”
“清高你了不起！可你想過我嗎？你想過小如嗎？你想過我媽嗎！”
周明安聲嘶力竭，看我的眼神滿是怨恨。
“你高傲，這些年再難的時候，你都冇向他們要過錢，可我他媽的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每次我一開口，你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又失望，又憐憫，我是人，我要吃飯，他們那麼有錢，接濟我點怎麼了！”
“你如果有媛媛半點溫柔，我們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小如也不會那麼恨你！”
“閉嘴！出軌的人是你，做虧心事的人也是你，你有什麼臉麵指責我！”
我氣到了極點，衝他怒罵。
可週明安卻露出了一個有些瘋癲的笑容，
隻見他袖口閃過一絲寒芒，
再緩過神來便已被他緊緊抓住，脖子上駕著一把水果刀。
“林學研,給我打五百萬，再撤訴，我就放了你女兒。”
“不僅如此，你們還得送我去國外。”
“要怪就怪你女兒耽誤了我十年！還害得媛媛肚子裡的孩子流產了！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他語調拔高，雙手顫抖，可我卻冷靜下來，看了父親一眼。
“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你，彆動我們的寶貝女兒！”
聽到父親連連答應，周明安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老不死的！我呸！”
他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我看了看時鐘，也差不多了。
“著火了，著火了。”
突然，保姆王姨驚慌失措地跑來，她身後正是一大片火光。
“周明安，起火了！跑啊！我們答應給你錢，去外麵，對我們都好。”
我聲音裡帶著幾分恐懼與哀求，可週明安還在遲疑。
“你想好了，五百萬！你也不想冇命花吧！”
我見他猶豫，趕緊趁熱打鐵。
周明安看著撲麵而來的熱浪，終於拉著我出門，往彆墅的院子走去。
他兩隻腳剛一出門，隻聽砰一聲槍響和他的慘叫聲。
“不許動！”
這一刻，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幸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就暗示母親報警。
看到警察來了之後，父親拖延時間，保姆王姨創造機會，終於製服了這個瘋狂的惡徒。
我看著胳膊滿是鮮血，哀嚎著被警察帶走的周明安，長出了一口濁氣。
一個月後。
周明安因綁架罪被判無期徒刑，許媛媛也因詐騙罪進了監獄。
我帶著小如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起初，爸媽問我，是不是怪她讓我傷心了。
我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
“爸媽，我那樣對你們，你們尚且能諒解，小如她還是個孩子。”
“你們放心，我會花更多時間陪伴她，讓她能辨彆是非對錯。”
我看著抱著母親咯咯笑的孩子，心裡柔軟一片。
“況且，她有世界上最好的外公外婆，我相信她，一定會成為最善良的姑娘，一個和周瑞安完全不同的人。”
再聽到吳愛芳的訊息，已經是兩年後。
我陪著小如學鋼琴，電視上的新聞一閃而過。
“七十歲的吳女士唯一的兒子入獄後患上多種癌症，根據具相關研究和醫生的推理，主要是由輻射導致。”
“記者調查走訪，才發現吳女士曾經購買過許多名為能量塔的物品，其中均含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質，有嚴重的致癌風險。”
“而出售這些的嫌疑人許某，也早在兩年前被逮捕。”
“媽媽，關掉電視，小如都聽不清琴聲啦。”
女兒看了一眼電視，轉過頭拉著我的袖子撒起嬌。
“好好好，媽媽這就關，絕不打擾我們小音樂家。”
我輕輕摟住女兒，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關掉了電視，也隔絕了那年一切黑暗肮臟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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