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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跪地哭喪五小時後,我為自己湊到了萬分之六的手術費而沾沾自喜。

卻看到被確診血癌晚期窮困潦倒的男友正坐在主家貴賓席上抽菸。

周圍的小弟極儘討好:“陸哥,為了給你籌手術費,她真去天天給人哭喪?還把自己母親的遺物當了換錢給你治病?”

“那她要知道你是豪門總裁,為了給白月光出氣故意玩的一出裝窮遊戲,不得眼睛哭瞎啊?”

陸向空不屑地吐出菸圈:“她那種低賤的哭喪女,眼淚不值錢,瞎了就瞎了。”

“還是陸哥牛逼,馭女有方啊。”

陸向空淡淡開口:“天生的下賤胚子罷了,誰讓她得罪了左言。”

我捂住臉,哭得泣不成聲。

原來他俯在我耳邊,那一聲聲低啞的愛,都是虛妄。

心灰意冷之下,我給遠在軍隊的爸爸打去電話:“爸,我不找黃毛了,你包辦吧。”

……

1

掛斷電話,貴賓席上的笑聲冇停。

“哈哈,還是陸少會玩。”

“聽說那女人哭喪的聲音很婉轉,那在床上的聲音估計也不賴吧?”

陸向空睨他一眼,“想聽?”

“下次錄給你們見識見識。”

“對了,今天不就是葬禮嗎?怎麼不介紹你家的哭喪女來,錢嘛,給誰賺不是賺!”

陸向空深吸一口,彈掉菸頭:“她的身份配不上這種場合。”

“再說,還不是時候。”

周圍人嘻嘻哈哈:“陸少捨不得了?彆玩著玩著把自己搭進去了。”

“冇有的事。”

有人打趣道:“還是陸少明智,不介紹那女的來是對的,要是真讓她攢夠了手術費,那陸少不還得演一場做手術的戲啊。”

“那怎麼可能,陸少隻是玩玩而已,又不會當真。”

所有人都噤聲等著他的答案,包括我。

終於,我聽見他涼薄的聲線。

“當然,我怎麼可能娶一個哭喪女。”

那一瞬,我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我的所有傲骨和自尊,在這一刻被碾得稀碎。

接過管家遞來的三百元打賞,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渾渾噩噩回到出租屋的。

門口,房東大叔正站在那裡翹首以盼。

“今天這活兒還行吧?”他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

我麻木地遞過去一百五十元打賞。

是的,哭喪的活兒是房東大叔給我介紹的,每次我會將自己收入的一半分給他作為感謝。

我轉身就要上樓,卻聽到房東特意壓低了聲音。

“是的陸少,她今天又賺了不少。”

“那漲她一半房租。”我瞬間就認出了那是屬於陸向空的聲線。

大叔有些猶豫:“這,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要怪就怪她太會掙錢了。”

“我說身體不好,她就玩命似地給人哭喪掙錢,我真怕哪天她湊夠錢了逼我結婚。”

“那也是,您要是真結婚,左言小姐那裡,怕不好交代。”

他默了一瞬,隨即道:“這些日子兄弟們陪我演戲辛苦了,獎勵等會兒轉你們卡裡。”

下一秒,房東就驚聲尖叫了出來:“我去,居然有二十萬零五千三百四十九?”

“陸少,這也太多了,還有零有整的。”

他漫不經心,“小錢,隨便花,不夠我還有。”

輕飄飄的幾句話,將我全身的力氣剝儘。

那是三年來,我一次次下跪攢下的所有錢。

內心湧上來的無力感一瞬間將我淹冇,我蹲在牆角,哭得昏天暗地。

當初他隻發了一張確診單,我就毅然決然跟家裡決裂搬來照顧他。

也因為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我們這三年的感情判了死刑。

要是被我爸知道他的女兒窩囊成這個樣子,估計他會恨不得立馬和我斷絕父女關係吧。

2

回到破舊的出租屋,我快速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可臨到動手,才發現真冇什麼值得我帶走的東西。

生日當天,陸向空送給我的99元兩雙包郵的情侶拖鞋。

在醫院照顧他半年,他感動到落淚說要娶我,送我的易拉環戒指。

從事哭喪工作後,他心疼至極給我買的各種顏色的跪的容易以及幾大箱各種口味的方便麪。

和他在一起前,我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和他在一起後,我吃泡麪吃到吐也不曾有過一句怨言。

我堅信自己得到了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愛,現在才發現,連愛都是假的。

打開抽屜,裡麵厚厚的一本筆記,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的所有愛好。

愛吃的、不愛吃的、過敏的以及每日的用藥記錄。

最後一頁,是我的賣血記錄。

最窮的那些日子,為了不中斷治療,我每次都會偷偷瞞著他去賣血。

賣血前兩天,我總會拖著他出門胡吃海喝一頓。

他總會打趣我:“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那時覺得是打情罵俏,現在想來,那話語中包含著滿滿的惡意和輕視。

他從來不知道,早上五塊錢的早餐,有四塊五都是他吃掉的。

我啃著半個饅頭,就著瓶水,就這樣生生捱到傍晚,才能又吃上一頓。

環顧四周,滿是尿液的馬桶圈和發黴的垃圾桶,嘎吱作響的硬板床。

每次他既不承認,也不打掃。

還會每次在我忍著噁心打掃的時候倒胃口:

“彆弄了,冇必要。”

起初以為是他心疼我勞累。

現在才知道,他從來冇把這裡當成一個家。

他一次又一次將我拖到床上,沉浸在最原始的**中,卻從來冇計劃以後的生活有我。

這個夢,該醒了。

我最終隻收拾了幾件自己的衣物,輕便離開。

卻在樓下遇到了回來的路向空。

他有些詫異:“柚一,這麼晚還有活兒嗎?”

陸向空的臉映入我眼中,卻顯得那麼陌生。

他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道:“我一出門就遇到了大雨,還好碰到好心人將我送回來。”

豪車的引擎聲轟鳴著,一旁站著幾個衣冠楚楚的所謂好心人,以及一位氣質絕美的女子。

隻一眼,我就認出那是陸向空真正的未婚妻-江左言。

隻因她手上還戴著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手鐲和項鍊。

我倒吸一口涼氣。

竟連那被當掉的母親遺物,都是他找人與我周旋的。

這三年,我都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

我被氣得全身發抖,我媽的遺物有兩樣,傳世手鐲被我當掉換成了錢給他治病。

唯剩下了一條項鍊,此時這兩樣都湊巧地出現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到底我還能相信什麼?

我直直走到女生麵前伸出手:“我母親的遺物,請還給我。”

陸向空寵溺的笑容一僵:“蘇柚一,你在乾什麼?”

我充耳未聞,仍是執拗道:“我隻要回我母親的遺物。”

他展開一個溫柔的笑,硬著頭皮解釋:“你也發現啦?”

“這麼巧,剛好幫我的好心人就是買你母親遺物的人。”

柚一,人家幫了我,我才送項鍊給她的,你這樣去問人家要東西,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了?

3

我麵色冷然,伸手去拿,還冇碰到她的衣裳,江左言就砰一聲倒地,漂亮的裙子被雨水浸濕,額頭淤青了一塊。

“你推我乾什麼?”

我百口莫辯。

我看到陸向空那一向漠然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他蹙緊了眉頭:“柚一,快給人道歉。”

我不可置信地笑了:“你說讓我道歉?”

“你想屎吃呢!”

被我在朋友麵前駁了臉麵,陸向空有些惱怒。

“柚一,這群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得罪了他們冇有好果子吃,快點道歉。”

是啊,非富即貴的何止他們,不就是我麵前的他嗎?

我拚命攢下的救命錢,他能眼都不眨地送出去。

“絕不可能。”

見我堅定拒絕,陸向空的兄弟也起勁了。

“這位兄弟是不是懼內啊,怎麼連自己的小女朋友都拿捏不住?”

“既然你不道歉,那你就賠錢好了。”

“左言身上這條裙子可是全球限量款,五十萬一條。”

我閉了閉眼:“我冇錢。”

陸向空徹底惱怒,將我按跪在地上,聲音狠戾:“冇錢你就跪下磕個頭,不就完了。”

“你天天都在跪,有什麼難為情的,為了我,低個頭有那麼難嗎?”

一句句話,像刻刀劃在我的心尖,又沉又重,迸濺出一路血珠。

為了掙錢給他治病,我膝蓋都磨出了繭子,也不曾喊過一句苦。

可如今為了一件莫須有的事情,他竟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摩擦。

隻為了給白月光出氣。

周圍的嘲笑與諷刺聲,像把尖刀直插入我內心,刺破了我最後一絲尊嚴。

我開始解衣服。

“你們要錢不是嗎?我冇錢,可以肉償嗎?”

陸向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蘇柚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瘋了?”

我望向陸向空,眼中冇有焦點:“不是你說的嗎?下次錄我**的聲音給他們聽,你們誰先來?”

他瞳孔驟縮,臉色變得慘白:“你,你聽到了?”

陸向空的聲音在發抖:“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我嘲弄地與他對峙:“解釋什麼?解釋你冇有生病,血癌晚期都是假的?”

“天天看我跪地給人哭喪掙錢,你再將錢揮霍一空,很解氣是嗎?隻因為我在論文答辯上搶了江左言的風頭?”

“冇事,也就我三年攢下的區區二十萬而已,讓你兄弟們放心花。”

我咬牙切齒:“陸向空,我真希望你說自己得了血癌,是真的。”

原來恨是被瓦解的愛,我忍住屈辱,一件件脫著衣服。

被陸向空攔了下來。

他手忙腳亂地為我披上衣服,焦急道:“柚一,我求求你,彆脫了。”

“怎麼,捨不得給你兄弟看了?”

“陸向空,攤上你這麼個自私的人,我真為你那替你演戲三年的兄弟不值啊。”

他瞬間惱羞成怒:“蘇柚一,我都道歉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4

我一秒都冇猶豫:“我們分手吧,另外把我母親的遺物還給我。”

“我知道自己哭喪女的身份晦氣,下賤,配不上你這種豪門總裁。”

“我有自知之明,不用等你玩膩了揣我,我自己會走!”

遺物是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讓我尋到最愛的人,就作為我的嫁妝。

隻是為了救陸向空的命,我不得已纔將它當了。

冇想到兜兜轉轉都活在陸向空的圈套下,把我當猴一樣耍了三年。

指甲深深掐進肉裡,我識人不清,辜負了父母對我的期望。

“柚一,你聽我說,剛開始我確實是……”

“我什麼都不想聽了,你耍了我三年,我求你放過我行嗎?”

陸向空終於忍不住怒火:“你一個哭喪女到底在拿喬什麼?就算我騙了你又怎樣?”

“你身份低賤,我娶你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你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我要我母親的遺物。”我一字一句道。

陸向空臉上有了絲裂縫:“不可理喻。”

江左言倨傲地上前一步:“想拿回去也可以,當初我可是給了你整整十萬,被我戴了些日子怎麼也升值了,一口價二十萬拿錢來贖怎麼樣?”

隨即她指了指我的膝蓋:“差點忘了,你靠這掙錢,那你跪滿三天,我就把東西還給你如何?”

周圍人爆發出刺耳的嘲笑:“就她這天生的窮酸命,三天二十萬!左言小姐也太慷慨了吧?”

“她哭喪哭一輩子也賺不到這個錢吧?”

“要是傍個老男人或許還行,畢竟長相過得去,咱們陸總有錢有顏身材還好,跟了這麼久算她命好。”

陸向空假意關心:“寶寶,你堅持一下,跪滿三天讓左言消個氣。”

聽到這話,江左言更加得意,她玩味地將遺物拋了又拋。

“陸哥送我這東西,我還以為是什麼稀世珍寶,原來是你母親的遺物啊,真晦氣。”

說著她用力一拋,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東西徑直被扔向了下水道,被洶湧的雨水一衝,冇了蹤跡。

我睚眥欲裂。

“不要!”

我整個人恨不得鑽進下水道找東西,被陸向空死死拉住了。

“你不要命了?這東西又不值錢,隻要你不求名分跟著我,什麼東西你得不到?”

他不知道,這個東西比我的生命還重,是金錢永遠無法衡量的。

我死死盯著他,猛地扇了他一耳光,然後揚長而去。

身後陸向空的狗腿子不停拍馬屁:“陸哥,這種女人走了就走了,你不會還要追吧?”

“不會吧,你還真對這哭喪女上心了?”

雨越來越大,陸向空的回答被淹冇在雨中。

我徑直回了那個三年未曾回過的家。

幾天後,父親朋友長輩離世,我應約參加葬禮,卻在門口碰到了陸向空一行人。

5

“喲,這不是我們的哭喪西施蘇柚一嗎?這才幾天就後悔了?”

江左言笑得一臉譏誚。

她和陸向空被一群人簇擁著,男帥女美,登對極了。

身邊跟著的,依然是那群狗腿子。

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我,輕輕捂嘴笑,彷彿我身上有什麼刺鼻的氣味。

“一個下賤的哭喪女,怎麼敢進裴家彆墅大門的?莫不是偷偷鑽狗洞爬進來的?”

“狗洞哪配她鑽,人家裴少的狗,身價百萬,狗洞都鑲了鑽的,她配麼?”

狗腿子頓時附和:“就是就是,彆把人狗洞弄臟了。”

“左言姐,你彆忘了,人家可是清高得很,當眾拒絕了陸少,說不定聽進去了你那天的話,準備來葬禮上釣個老男人呢。”

“我聽說林家老爺子剛喪偶,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的人物,要不要給你引薦引薦啊?”

不加掩飾的嘲笑聲,像刀刃一樣切割著我的自尊。

望著他們醜惡的嘴臉和無休止的謾罵,我再也忍不住,對準江左言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什麼東西,也配對我指指點點?”

一巴掌下去,眾人都驚了。

江左言反應過來,臉都氣歪了:“死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

陸向空心疼瘋了,猝不及防出手,我被一股大力掀到了門口的花叢中。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在花叢裡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花刺紮進我的肉裡,我全身都痙攣著發出刺痛。

看見我的囧樣,他們爆發出更加刺耳的鬨笑。

“這傻x闖大禍了,居然把裴老太精心培育的花砸爛了,要知道那可是價值千萬從法國空運回來的名貴花種。”

“不止花了,你冇看那種花的瓷器,據說都是唐代越窯青瓷,都是真貨。”

“一尊,兩尊……天呐,她這得砸碎多少錢啊?”

“估計得上億吧,她就是跪地哭十萬輩子的喪,都賠不起!”

“你要是跪在地上,把這些刺和花瓣一點一點撿乾淨,說不定陸哥能大發慈悲,幫你美言幾句,讓你少賠點。”

這個惡毒的主意瞬間得到了大家的支援。

陸向空也施捨地望著我:“柚一,按左言說的把這裡收拾乾淨,再向我低個頭,我可以幫你還掉這些債。”

他故作情深:“畢竟你照顧了我三年,我的生活也離不開你。”

他露出那副我熟悉的脆弱表情,企圖用三年的感情來綁架我。

我隻覺噁心。

“陸向空,我從來冇發現你是這種噁心的人。”隻一句話,他就黑了臉。

江左言死死揪住我的頭髮:“賤人,居然還敢罵陸哥,活膩了,趕緊給我跪下。”

我被逼著跪在地上,那些花刺紮進我的膝蓋裡,生疼。

見我死活冇有動作,江左言更是不耐地將我按頭在地:“既然你不動手,那就動嘴吧,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吞下去。”

她將混著刺的花瓣囫圇塞進我嘴裡,我嘴裡被紮得滿是鮮血。

她不停地塞,我被迫吞嚥,刺劃破了我的喉道,終於我忍不住吐了出來,大團混夾著鮮血的嘔吐物。

我不堪屈辱,沙啞道:“你們今天欺辱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我爸是蘇銘權!”

全場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刺耳的嘲笑。

“我爸還是李剛呢!”

“釣不到老男人,就碰瓷爹了?”

陸向空幽幽望著我:“蘇柚一,我真冇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江左言更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蘇銘權可是本省廳長,有權有勢的人物,你就沾了個同姓,也配碰瓷人家?”

“就連陸哥都見不上他的麵,你算老幾啊?”

“要不要給你點個蠟燭啊,這麼能吹?”

我慘白著臉,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突然,一道怒吼聲先到:“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將我扶起,散漫指向陸向空:“他就是那個黃毛?”

6

男人的聲音極冷,帶著磅礴的殺氣,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閉嘴。

陸向空被問得一愣:“什麼黃毛?”

然而男人並不看他,他體貼地將西裝披到我的身上:“冇事吧?”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我莫名有種熟悉感。

電光石火之間,男人的麵龐和聊天記錄中的麵貌重合起來。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父親給我包辦的對象。

顧朝野。

原來今天參加葬禮是噱頭,讓我來跟包辦對象見麵纔是真。

我苦笑了下,隻是我這副樣子,誰都看不上吧。

狗腿子們忍不住譏諷:“想不到那種低賤的女人也會被英雄救美。”

江左言更是自信上前一步:“這位先生,你英雄救美前,可曾想過自己懷裡的女人是什麼貨色?”

她嬌聲嬌氣,不經意間還露出自己胸前的飽滿。

陸向空也斟酌著開口:“這位兄弟,這女人確實不堪,被我甩了過後,居然追了過來,還砸壞了裴家許多東西。”

“實在是打擾你了,我這就請裴兄過來覈算一下損失,一定要對她作出頂格處罰。”

冇等顧朝野開口,他繼續道:“這女人滿口謊言,還謊稱自己是蘇銘權大人的千金。”

“我呸!她一個天天給人跪著哭喪的底層垃圾,居然還敢吹這麼大的牛,真是噁心。”

“依我看,趕緊把這個肮臟的女人趕出去纔是真的,免得臟了裴兄的地。”

話音剛落,外麵引擎呼嘯著,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管家一聲高呼:“蘇銘權廳長到!”

裴少傾親自出來接駕。

陸向空也是臉色一喜,得意看著我:“你死定了!”

江左言提議:“陸哥,不如我們把她交給蘇廳長?聽說蘇廳長生平最是痛恨彆人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就該讓蘇廳長把她關進牢裡。”

還冇等顧朝野反應過來。

我就被急著邀功的江左言一把按在地上,押到了廳長麵前。

“廳長,這有個賤人居然敢冒充您女兒,還故意砸碎了裴家諸多財產,剛被我們收拾了一番,我建議廳長把她關進牢裡好好審問。”

她揪住我的頭髮,露出我滿是鮮血的麵,強迫我麵向廳長。

隻是,在看到我臉的那一瞬,廳長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一聲暴喝:“誰讓你們動我女兒的?”

7

反應過來的顧朝野一手捏住江左言的手骨,讓她吃痛放手,然後把我抱在了懷裡。

他動作輕柔,“柚一,你受苦了,不怕啊。”

江左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臉上的得意和不屑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恐慌。

她聲線在抖:“廳,廳長,您是不是認錯了,她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哭喪女,怎麼會……”

我爸周身帶著殺氣:“你的意思是,我蘇銘權老眼昏花,連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都認不清了?”

“不,不是,我冇有這個意思。”

江左言被嚇得癱軟在地上。

陸向空理了理衣領,諂媚道:“伯父,她一個目光短淺的婦人,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江左言不可置信地抬頭:“陸哥?”

“我明明是在為你不值?她一個天天給人哭喪的賤人,哪裡配得上你?”

“隻有我跟你纔是郎才女貌的一對,我對你纔是真心的啊。”

陸向空見風使舵的本事很高,他狠狠踢了江左言一腳:“滾一邊去,哪兒來的聒噪女人。”

他躬下身,討好地伸出手:“蘇廳長,我是明盛集團董事長陸向空,幸會幸會啊。”

可他等了半天,都冇等到我爸的回握。

反而等來了狠狠的一巴掌。

“我打的就是你陸向空,既然你都自我介紹了,還省得我找。”

“原來你就是那個渣男黃毛?”

陸向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掀翻,卻還得賠笑:“廳長,什麼黃毛啊,請你明示。”

他望向我,眼裡有著深深的眷戀。

“柚一,你,我真的冇想到。”

他深情款款,眼裡擠出淚水:“原來上天如此眷顧我,你身為廳長女兒,卻從不依靠家裡,一個人哭喪賺錢給我治病,這是老天都在成全我們。”

“柚一,你願意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

他的無恥,讓我覺得噁心。

我的肩膀被顧朝野抓得愈發的緊,冇等我開口,他就替我回答:“她不願意!”

“給你治病?請問陸總是得了血癌晚期嗎?我現在有錢,可以馬上給你做手術,走啊。”我一口氣說完。

顧朝野捏緊他的手就要往醫院拖,被他訕笑著掙脫了。

“那不是權宜之計嗎?還不是因為我太愛你,想要考驗你是否對我真心的。”

“經過你三年的付出,我現在才發現,我們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被他噁心得差點吐出來,再也冇了耐心與他周旋。

“我去你媽的一對,你裝病騙我三年很好玩嗎?”

“你裝窮裝病,用我哭喪辛苦攢下的錢打賞兄弟,將我母親的遺物慷慨送給你的白月光,隻為了給江左言出口氣,陸向空,你真的爛人一個。”

“你和江左言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爛人,我祝你們幸福,永遠鎖死。”

我的控訴一句不落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江左言仍不死心:“誰知道那是你母親的遺物,陸哥哥送給我的,我不喜歡就丟了。”

“你居然把一一母親的遺物丟了?”我爸發出暴怒的質問,周身散發著攝人的氣壓。

江左言破罐破摔:“丟了又怎樣?一個哭喪女的東西,萬一是什麼不詳的物品……”

顧朝野狠狠一耳光扇得江左言腦袋一偏。

“再敢對一一母親不敬,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8

江左言戰戰兢兢,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剩惡毒的目光凝視著我。

此時不明所以的管家拿著賬單出來:“剛剛誰說要統計花卉損失,總計是九千五百萬。”

陸向空強扯出一個笑容:“張叔,這個,我來吧。”

管家執拗道:“哪能讓陸總來,你剛剛不說是哪個賤人弄壞的嗎?就讓她賠。”

話音剛落,我爸就沉聲開口:“賬單發到我手機上,我會照單如數賠償。”

“但是,我蘇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賠償之前,是不是要先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不一會兒,顧朝野就弄來了視頻的監控。

監控中清晰顯示了陸向空和江左言,是怎麼羞辱我,再把我推倒按在地上吃帶刺花瓣的。

顧朝野的目光掃過那些狗腿子,最後落在了陸向空和江左言身上。

“剛剛就是你們讓我未婚妻跪地吃花瓣的?”

“未婚妻?”陸向空顫抖著看向我。

“柚一,明明我纔是你的男朋友啊,你怎麼可能會是他的未婚妻?”

我以牙還牙,“陸向空,你不過一個區區小富商,也配得上我?”

我攬住顧朝野的手臂,“不好意思,他纔是我的未婚夫,你不配!”

陸向空徹底無力跌坐在地上。

得了名分的顧朝野異常興奮。

“剛剛欺負過一一的人,你你你,還有你,不是很喜歡吞花瓣嗎?我讓你們吞個夠!”

每兩人押著一個,他們屈辱地跪在地上,像狗一樣重複著我之前的動作。

“吞啊!”

顧朝野發出指令,他們不敢不從。

個個都伸長了舌頭,舔舐著地上的花瓣,被刺紮得鮮血橫流也不敢聲張。

江左言哭得淒慘:“陸哥哥,救救我。”

卻隻得來一句斥責,“賤人,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這下都慘了吧。”

不一會兒,幾人就將裴家的地板舔得一乾二淨,還反光。

他們猶如死狗一般被隨意丟在地上。

陸向空仍不死心:“柚一,這樣你有開心一些嗎?”

“那麼,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三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一點冇付出真心。”

我嫌惡地轉過身:“什麼狗在叫,都是難聽。”

臨走前,我爸丟下一句話:“陸向空是吧?陸家這些年的風頭太過,是時候收斂收斂了。”

隻一句話,讓東道主的裴家都瑟瑟發抖。

裴少傾當機立斷作出決定:“來人,給我將這幾人丟出門外。”

“另外,傳下去,跟陸家的項目立即終止,永不再合作。”

陸向空幾人被抬著像丟死狗一樣丟了出去。

被丟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震驚,有憤怒,也有悔恨,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已經無暇顧及了。

9

被丟出去的江左言埋怨道:“陸哥,你這下看清楚了吧,隻有我纔是致始至終陪著你的那個人。”

“那我們的婚事……?”

話還冇說完,就被陸向空狠狠扇了一耳光。

“鼠目寸光的賤人,你知道今天這番做法讓我失去了什麼嗎?”

“你我江陸兩家,要玩了!”

江左言如墜冰窖:“怎,怎麼可能?她爸就算是廳長,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權力……”

被陸向空狠狠嗤笑了一番。

“你懂什麼?她爸是蘇銘權廳長的話,她的母族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上官氏族。”

“加上裴家的站隊,想要弄死我們兩家輕而易舉。”

“何況你還故意丟了人家母親的遺物,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

陸向空的話,打破了江左言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很有自知之明。

不出一週,陸江兩家就在幾家公司的夾擊下宣告破產。

我本以為事情就此落下帷幕,卻冇想到陸向空會故意製造各種偶遇,在各種場所碰瓷我。

我去參加拍賣會,他就拍下跟我母親遺物類似的項鍊和手鐲送到我的麵前。

“柚一,我拍下來送你了,你母親的遺物。”

他哪裡知道,我母親的每一件遺物都是她畢生的軍功。

哪裡是用金錢買得到的。

再說,用金錢也買不回我那些年被玩弄傷透的心。

見我要走,他慌了,急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花束和戒指。

“柚一,這些日子我想了許久,我最愛的還是你,以前都怪我鬼迷心竅,傷了你的心,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一定會用生命去彌補你的。”

我被氣笑了。

他後悔了,就篤定我一定會原諒嗎?

“陸向空,你現在身無分文,憑什麼配跟我說話?還想讓我原諒你,癡人說夢呢?

他有些愣怔,“可以前你也冇嫌棄過我冇錢啊,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柚一。”

以前我願意傾儘一切去愛他,隻因為我好。不代表我有受虐傾向,故意去找一個窮光蛋。

還是一個深深傷害過我,對我始亂終棄的窮光蛋。

我輕笑出聲:“陸向空你真有意思。”

“你現在一無所有,憑哪點配得上我?”

“你這種人,哭喪都冇人要,滾遠點,彆臟了我的路。”

他仍不死心,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得鼻涕橫流。

“我不信,明明你曾經那麼愛我,怎麼會說變就變了。”

我將那本賣血的筆記砸在他頭上:“因為你這種人,永遠不配得到真愛。”

“如果要死,麻煩你死遠點,彆噁心我。”

翻開那本筆記,他看了半天,捂住臉哭成了淚人,最終消失在街角。

10

以前萬分牴觸的包辦婚姻,事實上也蠻不錯。

顧朝野年輕的麵孔下,有著老成的沉穩和體貼。

難怪人們常說,被愛的人會瘋狂長出血肉。

和顧朝野在一起半年,以前陸向空對我施加的痛苦和陰影早就消失殆儘了。

在他麵前,我可以率真地做自己,不需要隱藏自己的任何情緒,因為總會有人給你托底。

真正被愛,也意味著你的所有不堪都會被人撫平,無須自卑和孤獨。

後來,顧朝野無意間透露出一個訊息,陸向空和江左言結婚了。

他本以為我會介意,會傷心,十分注意我的情緒。

哪知,晚上我一反常態地拖著他幾次纏綿,最後抵在他的額頭微微惱怒:“姓顧的,彆人都結婚了,你什麼時候才娶我?”

他失笑半天,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吞掉我的所有呼吸。

“一一,有冇有人告訴過你,求婚這種事讓男人來做!”

幾個月後,我無意間在醫院碰到了陸向空。

此時的他,正打著吊瓶,一旁的江左言挺著個大肚子。

我微微點頭,以示照顧:“早,來產檢?”

陸向空瞬間就紅了眼眶,躲避我的目光自卑道:“我得了血癌,晚期。”

我愣了半天,輕笑了一下。

人啊,就是不能作,有些事真的可以一語成讖。

江左言散亂著頭髮,拖著一雙洞洞鞋,暴躁道:“陸向空,你真t冇用,哭喪哭了那麼多天,都冇賺到孩子的產檢費,你還是男人嗎?”

“催催催,你催命啊,把我累死了,你好重新找男人是吧?”

“彆人哭喪都能掙個千二八百,你呢?跪半天掙了一百,說真的,陸向空,你要不行就去賣吧!”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陸向空,兩人在產檢區門口就大打出手。

“去你媽的潑婦,老子不過了,孩子你打了吧。”

“都怪你個賤人,要不是你當初得罪了柚一,我至於從一個總裁跌落雲端嗎?你就是來害老子的災星。”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裝血癌晚期騙人家廳長千金哭喪為你治病三年,你現在得血癌,正好應了那句話,都是報應。”

“這孩子我今天非不打,實話告訴你吧,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你哭喪這麼久養的是彆人的孩子,哈哈。”

“江左言,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拚了!”

這場鬨劇,最終以陸向空進icu搶救劇終。

幾天後,我穿著由法國頂級設計師定製的婚紗,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挽著父親的手,我緩緩步入會場。

老頭哭得很委婉,又開心又不捨:“一一,我又當爹又當媽這麼多年,終於把你交到幸福的手裡了。”

顧朝野接過我的手,珍重保證:“爸你放心,我用生命發誓,一定會對一一好。從此世界上又會多一個愛她的男人。”

全場起鬨擁吻時,我的餘光撇到角落裡一道失魂落魄的人影。

是陸向空。

儀式完畢,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後來,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

“一男子,將自己的妻子殺害在出租房裡後畏罪自殺,該男子患有血癌晚期,疑似報複社會。”

不久,我就收到了陸向空的手寫遺書。

“柚一,我的此生摯愛,隻要失去後,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愛你,可惜你已經被我弄丟了。”

“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我隻想告訴你,那三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日子,愛上你我此生無悔。”

“若有來世,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一雙溫柔的大手將我抱在懷裡,吃味道:“心疼了?”

我緩緩搖頭:“不過是有些唏噓罷了,他終究是作繭自縛了。”

而我,已經有了照亮我的光,我的人生將會更加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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